“那麽這一次,為什麽歌利亞君可以平等地對待我了,是受到了什麽啟發了嗎?”歌利亞:“……”“因為,那是不正義的。”他說,“隻要沒有違反法律就不是罪人,我隻是忽然意識到,所謂的好與壞正義與邪惡,都是外人冠在某人身上的頭銜,真正的英雄應該是摒棄一切外界幹擾因素,能夠看到實質的人。”就像心野長枝,她是“弱小”是“無辜的孩子”卻因為法律,因為父親,被認為是“下一個敵人”。敵人的孩子也是孩子,弱小就是弱小,是他要保護的對象。“嗯~”太宰發出了意味深長的哼哼聲,“那麽如果,法律定義上的正義,與歌利亞君心目中的正義不同怎麽辦,你想保護的弱者是他人眼中的惡人又怎麽辦?”多麽奇怪的話啊,若外人在此,誰知道太宰在說什麽,但歌利亞,他卻意外地懂得了其中的含義。“那麽。”歌利亞說,“我會按照我的方式,按照我的信念,虛偽卻又十分狂妄踐行我的職責。”“我會成為那孩子的英雄,即使晚來了十年,即使她根本不需要我這,遲到的充滿了自我滿足精神的善舉。”[身體:太宰治][同步率:88%]第27章 太宰成為了中村屋的常客。霍克斯當然不可能再帶他到歌舞伎町,他對那地方厭倦得不行,似乎隻要進去,他就得幹耗一個晚上、腳尖發麻、什麽都幹不了。他是很在乎效率的英雄,不可能幹浪費時間還沒有好處的事。所以太宰治,他是自己去的。“你到底是怎麽進去的?”他偶爾遇見太宰治時,也禁不住疑慮,歌舞伎町的身份審查很嚴苛,除了太宰之外他還沒看過有第二人能隨意進出。太宰聳聳肩,麵上帶著一貫的略有些輕佻的笑容說:“隻要真正想去,其實哪裏都去得了吧?”[怎麽可能?!你在開玩笑嗎?]還好霍克斯也不是那種循規蹈矩,見未成年人飲酒也要絮絮叨叨半天的人,他在這方麵開明得過分,並且隻關注最後結果。“所以,你有什麽成果。”他隨便抽了一張電腦椅,坐在太宰治身邊,椅子底部的滾輪在瓷磚地上拖出一長條逶迤的線,“去了那麽多次,有沒有其他進展?”太宰先不說自己,反而問他:“你的調查怎麽樣?”在從茶屋出來之後,他們隱約間摸索到了新的方向,歌利亞去追查枝俏子被拐賣的源頭,太宰治負責突破中村茶屋,而霍克斯則小心翼翼地尋找深埋藏在地下的、盤根錯節的人口網絡。“查到了一部分。”霍克斯又從桌上拿了一支鋼筆在手指間轉悠,他這人閑不住,讓他老老實實地坐著實在是太難了,“極速之星、河岸玫瑰還有正義之矛,他們身後確實有大筆的不正常金錢來源。”太宰舉手:“等等,河岸玫瑰是誰。”霍克斯:“死掉的舞女,都開始追查了,不能再用舞女做代稱吧。”“你繼續。”“花銷帳目沒有被細細遮蓋,就算是全日本的首相,在這年代也不可能遮掩住人生活的痕跡。”他兀自說,“我調查過他們作為英雄的納稅金額,正義之矛是最高的,但也就不到我十分之一的金額,他跟極速之星作為沒什麽特色的男性英雄,拿不到什麽代言,這方麵的錢可以直接pass。”“河岸玫瑰接過代言,拍過電視劇。”霍克斯點評,“她長得還不錯,不過就英雄而言,花在娛樂行業上的時間實在是太多了。”太宰插嘴:“她很需要錢?”“應該是這樣。”霍克斯說,“很多代言都是名不見經傳甚至沒有質量保障的小牌子,但會給她代言費。”“極速之星的花銷也很高,先前聽說他在歌舞伎町的風俗店中開香檳塔,而且是時常,還有開的跑車、穿的衣服等等,都要很多錢。”“所以。”太宰的聲音十分婉轉,“三人的共性是都需要錢?”“正義之矛的需求量最大。”霍克斯說,“他在慈善行業太活躍了。”他又問,“河岸玫瑰,她的資金流向我還沒有猜到,你覺得是哪種。”“牛郎店吧。”太宰輕飄飄地說,“酒吧的女招待同我說,經常在這裏看到舞女小姐,每次出入牛郎店時,都與不同的男人坐在一起。”[酒吧的女招待?你還去酒吧了?不對,這麽重要的情報怎麽不早說。]太宰說:“舞女小姐的話,應該是非常享受男性追捧,並且樂意為男性花錢的那種女人吧。”他又扔下一道霹靂,“但傳言中,舞女小姐說不定對女性也有興趣,她被目擊出現在不少茶屋門口。”霍克斯用腦子將他說的每一句話都記下來,其實太宰經常說假話,說完之後再來一句“騙你的”,把所有人都欺騙得團團轉,恨不得暴起把他狂毆一頓,但就他目前的表現來看,太宰說真話的姿態跟他說假話的姿態不一樣。具體哪裏不一樣,霍克斯說不上來,隻能說是他的直覺。“你從哪裏得到這麽多消息的?”他站起身,回了一趟自己的辦公室,拿出一張大紙。“隻要多跟可愛的女性聊聊天,很快就能知道了。”太宰說,“千萬不要小看人的八卦能力,那些在歌舞伎町工作的女性,可是掌握了一肚子的秘密,”他說,“當然啦,如果是霍克斯君出馬,即便是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也絕對無法從她們口中打聽出一點兒真實的消息。”“那你是怎麽打聽出來的。”他雙手抱肩,好整以暇看向太宰。“因為我與每一位可愛的女士交流時,都是不帶目的的啊。”他不自覺地說著根本不應該他這年齡人說的話。“以真心換真心,用對待珍寶一樣小心翼翼的態度對待女性,她們自然就會回饋同樣的、充滿憐惜的態度。”沐浴在淺薄的愛意中,想要知道什麽消息,簡直是易如反掌。霍克斯在他的大圖紙上補充幾筆,河岸玫瑰、也就是舞女小姐的金錢去向有了解釋,而她在人口利益鏈條中的身份定位,他大概也猜到了。“是中間人。”霍克斯說,“她的工作應該是挑選女孩,將她們分門別類,送進她認為恰當的場所。”總而言之,就是幹著古代老鴇兼蛇頭的工作。“極速之星是負責看管女孩,擺平歌舞伎町事端的低級打手,河岸玫瑰是挑選她們的中間人,而正義之矛……”霍克斯想到了他之前做的暗訪調查,正義之矛的罪行調查,他沒有交給任何一個人,當然也不會交給歌利亞,而是親自出馬。接過就發現了一些,令人觸目驚心的事。“枝俏子的身份具有特殊性。”他說,“敵人的女兒。按照這條線索順藤摸瓜找下去,我調查了大阪境內那些敵人的親屬。”正義之矛的事務所就在大阪,可以說那是他的老巢。“結果怎麽樣?”太宰詢問,但看他的表情,一點詢問的意思都沒有,隻好像是萍水相逢的朋友在閑聊,“子女失蹤?配偶自殺?日日以淚洗麵?還是受到了街坊鄰裏的欺淩?”霍克斯說:“嘛,都有吧。”他的聲音很平淡,眼中卻燃燒著靜靜的冷火。逼仄矮小的棚戶屋、神情麻木的中年人、畏畏縮縮的孩童,還有更加可怕的、更加讓他不能原諒的,大批大批的失蹤通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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