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簡單吧。”他說,“首先,我與明田優二先生,也就是很有可能炮製屍體的人,我們在靜岡書店門口碰頭,這段記錄可以從靜岡書店的攝像頭中查到,我們在的那個位置可是匯集了四麵八方的視線,攝像頭大概有四個吧,放大後什麽都可以看到,是王牌c位哦!”站在他身後的綠穀出久:所以你那個時候就已經計劃好一切了?“他說自己是昨天從東京來的,這段話早就被我推翻啦,具體情況可以問綠穀同學。”他說,“首先讓我在意到他的並非是蹩腳的搭訕技術,而是一身百合花的香氣。”“即便是用香水的男人也很少會有那樣濃烈的新鮮花朵氣息,隻有與上百朵花相處一段時間才可能染上餘韻。”“靜岡並不是生產鮮花的城市,尤其是百合花,都是從種花廠直接空運來的,隻有在比較大的鮮花店才能大量銷售,那幾家鮮花店的店主都是非常可愛的小姐,我與她們恰好認識,店中能接觸到大量鮮花的成員絕對不包括明田先生。”“所以,他究竟是在什麽場合接觸到花的,就很值得探究,哪怕是結婚場所,也不會用上百朵的單一花種哦!”[是棺材]相澤消太想:他接觸到百合花的場所是棺材,盛放被害人遺體的木質棺材中,堆滿了象征著純潔的百合花。“等看見棺材內部的照片後問題便迎刃而解。”太宰治的笑容綻放得更大,某一瞬間,相澤消太甚至從他的笑容中窺探到了不可捉摸的深淵,“而蘆葦蕩那就更簡單啦,警方確實沒有告知,不過棺材蓋麵上黏著的葦草還不能說明問題嗎?恰好明田先生的褲腳管上也有黃泥粘著草履,稍微用腦子想一想就知道他先頭去過什麽地方啦。”[噩夢般銳利的洞察力]“至於標本,這裏就先賣一個關子,警察先生們也請行動起來吧,等你們查清楚明田優二君的職業與個性,想來現在困擾著各位的問題就會迎刃而解吧。”[完全是在戲弄大人啊,這個小鬼。]就好像是預示著戲劇的盛大落幕,太宰治拿起放在座椅上的掌機,他將掌機收到左邊的衣服口袋中,又從右邊的衣服口袋裏把手機拿出來,新消息顯示已讀,他看過屏幕上的內容,眼底的笑意變得更加明顯。“請英雄先生與各位警官們行動起來吧,就算是為了保護手無縛雞之力的我。”他笑眯眯說,“我晚上還有個課後輔導,它可是難得的,可以與美麗小姐獨處的機會,我就先走啦!”以上,便是相澤消太與太宰治的第二次相遇。[身體:太宰治][同步率:83%]第8章 “現在怎麽辦?”警察們麵麵相覷,在用語言的力量震懾暈在場所有人之後,太宰就拿著掌機走了,綠穀在後麵“太宰同學”“太宰同學”地叫著,兩廂猶豫後還是跟出了警局們。關於標本與案件的推理,但凡是聽見的警察都信了九成,隻可惜他們現在群龍無首,不知該如何處理,幾番推諉下竟把視線鎖定在相澤消太身上。相澤消太無語了一陣子說:“找個人去通知麵構長官,其餘人分批次行動,一隊查找明田優二的個性,核實他在靜岡的行蹤,二隊人去追蹤他,隨時準備逮捕,剩下的成員……”他思忖片刻作出決定:“剩下的成員緊盯剛才侃侃而談的同學,看看他想做什麽。”他對太宰治存在著一股不可名狀的警惕,就好像不看著他就會做什麽事似的。隱約間,相澤消太心中閃過一念頭。[或許,比起明田優二,他才是更大的麻煩。]警官急匆匆地衝了出去,走到拐角處四下看看,卻沒發現太宰治他們的影子,無奈之下隻得回頭查攝像頭記錄,警署附近的監控攝像頭也挺多。然而,綠穀的記錄尚且可以追查到,從某路段開始,太宰治卻突兀地消失了。急匆匆趕來的麵構犬金僅看了一會兒錄像就說:“就好像,他知道哪裏有攝像頭似的汪。”這句話,深深刻在相澤消太的腦子裏。……“課後輔導?”綠穀雙手攥著背包帶,兩人又走在回家的路上,他其實更希望等明田優二捉拿歸案後太宰再離開,但看他的性子估計不大可能,畢竟留在警局裏幹等是非常非常無聊的事,對無聊的事情太宰治的免疫力非常低下。人煙稀少的街道中,太宰治在矮石磚上行走,他的平衡感似乎不怎麽樣,搖搖晃晃搖搖晃晃,不知什麽時候就會跌下來。課後輔導在學業壓力同樣很大的日本非常常見,但那是對後進生而言,太宰治的偏差值高的和怪物一樣,怎麽著都不肯能與輔導沾邊。“是愛醬啦愛醬!”太宰說,“嘛,與其說是課後輔導,稱之為文學交流會應該更合適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愛醬的習慣。”他說,“她真是個很有趣的人。”“太宰同學口中的有趣不是個褒義詞吧。”綠穀今天實在是膽子肥了,連吐槽都敢說出口。”說起來,綠穀君參加過愛醬的文學交流會嗎?”“隻是聽說過。”綠穀說,“朝倉老師畢竟是文學愛好者,就算是邀請人一同探討作品,錘煉寫作技巧,請的也是對文學感興趣的人。”他不好意思地摸一頭毛茸茸的頭發,“我還是更喜歡英雄。”[朝倉老師的話,對英雄好像很不感冒]可別小看綠穀的觀察力,到底是寫了多年英雄筆記,並且能把搜集到的資料融會貫通的人,他對人的基礎判斷還是有可取之處,就比如他同樣認為朝倉老師是個溫柔的人,卻能敏銳地感覺到她對英雄的不喜。甚至,她看向自己與太宰治兩無個性的眼神中,還有些與他人截然不同的情感,並非是鄙夷與嘲諷,而是更深層的,中性的情感。再往深裏去,綠穀也分析不出來,或者說他沒想到這茬。“啊,是啊是啊,綠穀同學可是瘋狂的英雄宅。”太宰好像不在意地說,“我要往左拐,我們就在這裏分手吧。”“要不還是我送你到朝倉老師那裏吧。”綠穀說,“明田優二還沒有被抓住,多一個人的話,太宰同學的人生安全也多一分保障。”“完全不會哦。”他說,“綠穀君和我一樣是無個性啊,而且是無個性的柔弱宅男,就算你來了根本就做不了什麽吧,隻會讓受害人人數上升而已。”綠穀愣在原地,雖然潛意識中早就認識到了事實,但被說出來還是很傷人啊。“就這樣吧,我先走了。”黑色的國中製服,消失在了拐角。[太宰同學,與我完全不同。]有的時候,就連綠穀出久都會陷入短暫的迷惑。[社會天生就是不平等的,這是我從四歲起就知道的事實。]隻要是無個性,無論學業功課多好,外形多麽優秀,也是對社會沒什麽貢獻的廢物。當個性社會進入第四代之後,全球的新生兒中少有無個性的,“無個性”三個字已經成為了社會底層的象征,而在霸淩現象頻出的日本,綠穀出久受到的欺壓是讓人難以想象的,他瑟縮的性格是在被欺壓的過程中不斷錘煉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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