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說服了自己視而不見,繼續擦刀的動作,又見尾隨二號孟瑤也雙手奉上了更適合擦拭清潔的棉布巾。孟瑤想得周全,從無字天書裏得知,‘自己’害了聶明玦的法子就是從刀靈入手的,如果這路被徹底封死,不止聶明玦沒有後顧之憂,他自己在各個方麵上也都會好過很多,至少聶懷桑還有藍家不會再太防備他。至於是否會成功?那可是能煉化陰虎符、煉出鬼將軍溫寧的夷陵老祖,起碼一半的把握是有的吧?足夠去拿上賭注去拚了。所以大哥,棉布巾更好擦哦,擦完就把霸下送過去,過些時日就能迎回來繼續擦了哈。聶明玦:……這是絲絹還棉布巾的問題嗎!連訓練翻倍都不管用了,向來以脾氣火爆著稱的赤鋒尊簡直被兩人如影隨形、欲語還休的目光磨得沒了脾氣,執拗地對峙了一個下午,又不能真的將兩人揍個半死再踢回去,最終忍無可忍地帶著兩個跟隨的尾巴,來這裏給出答複了。客苑之中,心累的聶明玦坐在魏無羨的對麵,雙手平齊,將佩刀霸下遞過,“勞煩費心了。”魏無羨正襟危坐,將桌麵上一隻酒碗移到對麵,肅聲道:“那麽,赤鋒尊,請先放出你的一碗血。”聶懷桑:誒?!孟瑤:改造佩刀卻要用血,是何道理?門外二人懼是一怔,一旁的藍忘機聽了也側目了一瞬,倒是下了決心的聶明玦二話不說,手心在霸下刀鋒一抹,對準酒碗就放了個滿滿當當。院外扒著門框的聶懷桑忍不住紅了眼眶,魏兄,拜托了。……然而,將自家兄長看得無比重要,在每日越漸沉重的修煉、更加冗繁的宗務中,艱難地擠出空閑來暗中跟進煉刀進展後,聶懷桑這種交付重托、滿懷信心的情緒不過幾日便漏了個幹淨。雖然客苑被交代除了他自己和藍忘機外禁止有人入內,但在其他方麵,魏無羨沒有閉關試煉,也不見召集聶氏族中擅長鑄刀的大師集思廣益,就這麽白日出門逛街溜圈、喝酒耍玩,晚上回來倒是一頭紮進院子裏閉門不出,但三更半夜地還傳出陣陣琴笛合奏是怎麽回事?光靠花天酒地(並不是)、歌舞升平(也沒有)、重情好色(特意新收集的‘珍藏’又被劃拉走了)就能改煉好霸下嗎?當然不行啊,所以魏無羨魏無羨從懵逼的聶懷桑那兒先拿回了自己的報酬、抽空將準備給江厭離添妝的護身法衣做了出了,法陣、咒術自己設計好,再由聶家的裁縫一針一線細細繡了上去,加上製衣材料是質地極佳的冰蠶絲,由此做出的成品簡直完美。而霸下這邊,除了又要去了三碗聶明玦鮮血之外,沒再被探到有任何進展……聶懷桑懷疑自己交友不慎,就是連孟瑤都開始思考,這會是不是所托非人了,魏無羨這番行事簡直是大寫的不靠譜啊。不敢打擾魏無羨,二人組團悄咪咪地去問了藍忘機,得到了‘無礙’、‘魏嬰自有分寸’的回答。聶懷桑&孟瑤:並沒有放心好麽。不過,再怎麽質疑,也是開工沒有回頭箭,更不能半途而廢的。漫長又短暫的幾十天過去,這日,在藍忘機的小心跟隨下,頂著兩個厚重黑眼圈的魏無羨,包含興奮地走到校場上,當著眾人的麵,對著聶明玦將霸下雙手奉上。聶明玦接過霸下不語,他的佩刀是上品靈器,可謂與主相通,雖然通的不一定是好的方麵,但此刻拿在手中,刀身眼色更為暗沉的霸下宛如一潭死水,沒能反饋給自己這個主人一點波瀾,那麽,是失敗了嗎?魏無羨並未注意到聶明玦麵上湧動的波瀾,隻是興奮到有些不正常,“老聶,用你的血抹過刀鋒。”聶明玦皺著眉頭,照做了。可詭異的是,塗在刀鋒上鮮血居然被霸下吸收了,刀身像是有了人體一般的血管經脈一般,吸收了主人的鮮血後,又緩緩地開始變色,刀身之上,出現了一層密密麻麻,如同血管一樣的紅色花紋,而持刀的聶明玦甚至感覺到了由手中的霸下傳來的一陣一陣的脈動,甚至覺得自己正在握著一個活物,實在妖異非常。聶明玦眉頭未鬆,又看向魏無羨,示意他給個解釋。聶懷桑也被眼前所見嚇了一跳,跟著看了過去。魏無羨並沒有理會,又讓聶明玦輸入靈力安撫霸下,等到刀身血紋退去,又喊了‘藍湛’,藍忘機會意,退後幾步,又手上掐訣,避塵當即出鞘,與聶明玦手上的霸下擦身而過。這次眾人看得更清楚,就算並未用血開鋒,刀身也在瞬息之間再次布滿了紅色血管,就像是遇到強勁對手被喚醒一般。魏無羨道:“霸下被改造後,一般刀靈和倀鬼在其中相生相克,刀的外表看起來就如同一般兵器一樣,毫無靈氣。但一旦受到主人以血為媒達成的召喚,刀靈和倀鬼會聽從主人的號令,刀身複活,一致對外;又或者,打鬥中沒有收得主人鮮血,卻遇上了實力強悍的對手,刀自身也會主動辨別而複活。而且,如今的霸下認主且與主共生,老聶你生龍活虎,那它狀態巔峰;主人發生意外、再無生氣,刀也會自動封存,變為廢鐵鈍刀。”“不過,基於原本就躁動除怨的刀靈,和新加進去的曾與彘獸為契的倀鬼,還有如今嗜血的秉性,很明顯的,這把刀不再是上品靈器,或者說,稱呼它妖刀更為準確,妖刀之首——霸下。”第62章 續六十二、聽了那震耳發聵的一通話,聶明玦握著刀柄的手是鬆也不是、緊也不是,橫眉瞪眼的模樣幾乎要將眼前這個大放厥詞的人盯出一個洞來,重重咬著牙一字一頓地道:“你、再、說、一、次!”魏無羨眨眨眼,心頭那陣極度的興奮感消退過去,因為過度疲憊導致有腦子有些眩暈的腦子也終於緩慢恢複思考,半晌後,對還在克製情緒的聶明玦道:“那什麽,我才剛睡醒,還什麽都沒說,對吧?”聶懷桑:“……”居然敢這麽說,魏兄你真可以的。沉默一陣,藍忘機收好避塵劍,上前道:“魏嬰已經多日不曾安眠,既然霸下已經歸還,那就先帶他回去休息了,聶宗主,斂芳尊,聶二公子,告辭。”孟瑤:“……”所以,到底是沒睡醒,還是沒睡著?對藍忘機的話,魏無羨很是配合,立刻就是一副搖搖晃晃、幾欲暈倒的模樣,然後十分準確地歪倒在藍忘機身上,裝個死就當自己什麽都不知道了。聶明玦黑著臉不說話,聶懷桑隻能艱難地抹了把臉,配合著演完這出戲,“含光君……不必客氣,還是休息要緊,這些時日也是有勞魏兄了,待魏兄恢複了精神,大哥和我必登門拜謝。”藍忘機點點頭,然後一手環上魏無羨的背,微微俯身,另一手去抄其膝彎,抱著人十分平穩地走了。被懸空抱在了自家道侶堅實手臂中的魏無羨莫名覺得這動作有些眼熟,太累的結果便是一直回到床榻上,也沒想起那句‘沒說讓你這樣抱?’,就在身旁之人輕柔地拍拍背中睡了過去。……校場之中,三人依舊站在那兒紋絲不動,氣氛卻是尤為僵硬,聶懷桑不敢拿過霸下,隻能小心拉過自家大哥又一次被劃傷的手掌,一邊用自己近日隨身常備的損傷藥膏塗好,一邊小聲道:“大哥,魏兄就是隨口那麽一說,霸下如今既無妖氣,也沒有邪性,哪裏算那什麽啊,是吧。”添了倀鬼又死認主,最多算是邪兵麽,當然這話,他是不敢說的。孟瑤也道:“兵器本無正邪,霸下既然注定隻會認大哥為主,又不會再有反噬,其他細枝末節便沒必要在意。”道理都懂但就算聽不得霸下和妖邪沾邊兒的聶明玦,給了這兩個敢對他說教的家夥一個淩厲的眼神,吐出倆字:“繼續!”同時打了個哆嗦的聶懷桑&孟瑤:……大哥眼神都變了,好可怕!今天還能活著走出校場嗎!……引發了校場了一次慘案的魏某人,暢遊在夢鄉中而對此一無所知,因這段時間過度消耗心神與精力,藍忘機又在室內點燃了助眠安神的熏香,魏無羨一覺醒來時,已經過了一天一夜。對著窗外大亮的天光懵了一陣,魏無羨又開始習慣性地去尋平日裏都會守在床邊、這次也毫無意外的人,然後對著沐浴在晨光中顯得臉更加好看的盛世美顏,道了聲‘早安’。藍忘機將手中的書放到一旁,回了聲‘早’,上前扶起魏無羨做好簡單的清潔後,又打開案桌上的食盒,取出一碗溫熱的白粥盯著他用完,正好此時門外聶家家仆端進來一碗黑乎乎地聞著味兒就知道非常苦的湯藥過來。魏無羨一驚,抽著嘴角將兩手都藏進薄被中,又用眼神不斷示意,拒絕喝藥的意思再明細不過了。藍忘機並準備再次重談‘不急於一時’、‘不可太過勞累’的勸誡,而是端著藥碗的動作無聲回複一句‘抗議無效’,以實際行動表達他一意孤行的後果必須被承擔的事實。魏無羨:qaq……聶懷桑來拜訪的時候,恰好是魏無羨喝了藥又喝下第二杯清水去苦味的場景,一看桌上已經空了的藥碗便猜出了原委,心中不禁對魏無羨更加感激,“這段時間勞魏兄受累了,我那還有些上好的補身藥材,稍後也一並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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