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啟仁:長澤兄便罷,那藏色就是這麽教導與子的?眾人:套用句聶懷桑的話,人和人的差距是挺大的。孟瑤:開心是個什麽鬼……【歎息一聲,藍曦臣道:“第三,你不要試圖狡辯,回答我,金子軒之死,到底是不是你有意謀劃的!”聽到自己父親的名字,扶著江澄的金淩瞬間瞪大了眼睛。藍忘機略略揚聲,道:“兄長,你相信他?”藍曦臣神色複雜,道:“我自然不相信金子軒是無意間撞破窮奇道截殺之事的,但是…先讓他說。”金光瑤知道抵死不認是不會被相信的,咬了咬牙,道:“……金子軒,確實不是我偶然撞上的。”金淩一下子捏緊了拳頭。金光瑤又道:“可我也絕對不曾有意謀劃後麵的所有事。你們也不必把我想象得那般老謀深算算無遺策。很多東西根本是無法掌控的,我…怎麽就能料事如神猜到魏無羨一定會失控,鬼將軍一定會大開殺戒?”魏無羨厲聲道:“那你又說他不是你偶然撞上的?自相矛盾!”金光瑤道:“我不否認我是故意告訴他窮奇道截殺之事的,可我隻想著他和你素來不睦,又恰好遇上你被他堂兄找麻煩,多少要吃點苦頭。我又如何能預見到魏先生你幹脆把在場所有人都殺了?”魏無羨氣極反笑:“你真是……”突然,金淩大叫道:“為什麽?!”他從江澄身邊站起,眼眶發紅,衝到金光瑤身邊大聲喊道“你為什麽要這樣做?!”聶懷桑連忙扯住看上去像是要和金光瑤幹架的金淩。金光瑤反問道:“為什麽?”他轉向金淩,道:“阿淩,那麽你能告訴我,為什麽嗎?為什麽我對人總是笑臉相迎,也未必能得到一份好顏色,而你父親不可一世,人人卻對他趨之若鶩?你能告訴我,為什麽同為一人之子,你父親可以閑適地在家陪著最愛的妻子逗自己的孩子,我卻連和自己的妻子單獨待得久一點都不敢,連看到自己的兒子都毛骨悚然,還要被自己的親生父親理所當然地指派來做這種事——去截殺一個隨時都可能發狂/操縱凶-屍-厲-鬼來一場大-屠-殺的極端危險人物!】老子是可能發狂/操縱凶屍厲鬼來一場大屠=殺的極端危險人物?你們不來招惹我,老子去屠=殺誰?送上門來的還怪我嗎?對於金光善費盡心機想截殺他,魏無羨已經不想再多費口舌了,隻‘呸’了一聲,心道:回去之後,看那厭物還有沒有閑心再來算計什麽截殺。隻是這‘金光瑤’也不是什麽好-鳥兒,特-麽的金光善算計你,有本事撂挑子不幹啊,一麵聽之任之地讓金光善指派,一麵又來坑害金子軒是幾個道理?無非還是舍不下‘金’字帶來的權柄與捷徑罷了。踏著別人性命架起的梯子往高處爬,便是頂上風景再好看,也一不小心就會掉下去,結果隻怕摔得會比比別人更慘。氣憤之餘,又對金子軒道:“聽見沒有,人隻想給你找點麻煩,結果你傻呆呆地接了麻煩不說,連勸個架都不會,生生將原先可能的‘傷亡’整成了‘死亡’事件,到底有沒有腦子!”金子軒黑著臉,很想狠狠罵回去,最後失控的人有什麽立場來嘲諷自己。然而想想,誣陷的是金家人,計劃截殺的是金家人,特-麽事後不要臉賊喊抓賊的還是金家人,實在沒臉得緊,於是他這個受害人隻能咽下一口老血,瞪了一眼咬牙閉嘴了。藍忘機又一次提議換人來讀無果,隻能再次安撫心有不甘的魏無羨,道:“截殺之事,所述經過太過散亂,‘斂芳尊’此言定然不是全部事實,不必太過掛在心上。”魏無羨哼了一聲,算是給了藍忘機麵子,不多做爭執了。【“為什麽明明連生辰都是同一天,金光善卻可以在給一個兒子大辦宴席慶生的同日,眼睜睜看著他手下的人一腳把另一個兒子從金麟台上踹下來,從最高一層,滾到最下麵一層!”他終於流露出了藏得極深的恨意,隻是不是對金子軒,不是對魏無羨,而是對自己的父親。魏無羨道:“別找借口了!你恨誰就去殺誰,動金子軒幹什麽?!”金光瑤冷靜地道“如你所見,我全殺了”藍曦臣道“而且是用那種方式。”金光瑤眼角含著淚光,挺直腰板跪在地上,微笑道:“是。一匹到處發|情的老種|馬,最適合這種死法,不是嗎?”藍曦臣喝道:“阿瑤!”斥完才想起來,他早已經單方麵和金光瑤割席絕交,不應當這樣叫他。金光瑤卻仿佛沒有覺察,神色自若道:“二哥,你別看我現在能用這麽難聽的話罵他,對我這個父親,我也是抱有期待過的。曾經隻要是他的命令,背叛溫宗主也好護薛洋也好鏟除異己也好,不管多蠢,多招人恨,我都會去執行。但你知道讓我徹底失望的是什麽嗎?我現在就回答你第一個問題,不是我在他心裏永遠抵不上金子軒的一根頭發,或是金子勳身上的幾個黑洞,不是他接回了莫玄羽,也不是他後來想方設法試圖架空我,而是他某次…對身旁的酒女吐露的心裏話。“為什麽這樣揮金如土的大家主不肯費一點點舉手之勞,給我母親贖身呢?很簡單,因為麻煩。我母親等了那麽多年,在我麵前為他編織了那麽多身不由己的苦衷,替他構想了那麽多艱難的處境,真實的原因,竟然不過兩個字:麻煩。“他是這麽說的:‘尤其是讀過點書的女人,總是自以為比其他女人高出一截,要求諸多,不切實際東想西想,最麻煩。如果給她贖了身找到蘭陵來,還不知道要怎樣糾纏不休。就讓她老老實實待在原地吧,依她的條件估計還能再紅幾年,下半輩子也不愁吃穿用度。“‘兒子?唉,不提了。’”金光瑤記性極好,如此一字一句複述來,旁人甚至能想象出金光善說這段話時那醉醺醺的神情。他笑道:“二哥,你看,我這個兒子就值四個字:‘唉,不提了’。哈哈哈哈……”】這就是孟瑤四人剛來時,所讀‘惡友’篇裏記錄的事件了吧?魏無羨挺佩服自己的,雖然他當時說的‘金光善因此死在金光瑤手上’的話也不是無的放矢,但要不要這麽準?而且看樣子,‘金光瑤’在金光善的唆使下,後期應該還經手了不少其他見不得人的事,就這麽被利用擺布不說,連後來的某些行事風格都頗為類似……很多時候啊,掉進了染缸裏其實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在染缸裏感覺良好。薛洋聞言,不像其他人有所顧及,直接就喊道:“什麽?小矮子你護我竟然隻是因為那姓金的話?說好的‘惡友’呢?”孟瑤一愣,想法立刻被帶著拐了個彎,薛洋那時候可是能修複陰虎符的,大概就是沒有金光善下的令,‘自己’也不會棄了薛洋吧?眾人也跟著盯起前一條所謂‘金光善命令’——背叛溫宗主?若說斂芳尊最抹不掉的功績,便是臥底岐山溫氏,手刃溫若寒一事了,現下看來,難不成流傳的那些‘兩麵騎牆以自保’的話並不是什麽空穴來風?頂著其他人疑問眼神的孟瑤:被自己坑了是個什麽感覺我算是知道了。第204章 二〇四、出乎孟瑤意料的是,其他人並未對‘金光瑤’的話多做深究,好似就這麽一筆帶過的樣子。有什麽好深究的,射日之征初始,整個蘭陵金氏的態度,仙門百家都是有目共睹。當初很多事都經不起推敲,況且過了那麽久,再要追究,不是也沒有多大意義?【藍曦臣眉目間有痛色,道:“縱使你父親他……可你也……”終是想不出什麽合適的判語,欲言又止,歎道:“你現在說這些,又有何用。”金光瑤邊笑邊攤手道:“沒辦法。做盡了壞事,卻還想要人垂憐。我就是這樣一個人呀。”說到“人”字時,他突然手腕一翻。一根紅色的琴弦套上了金淩的脖子。金光瑤眼角還掛著淚珠,沉聲道:“別動!”】江厭離猛地抬手掩唇,卻也沒壓下那聲疾呼,她的孩兒……怎麽又如此突生變故?金子軒也是嚇了一跳,心道:我這是好的不靈壞的靈?方才‘金淩處境最堪憂’的想法也不過是被哪危險往哪鑽的不省心兒子給嚇怕了而已,怎麽就成真了呢?孟瑤想著那個一口一個‘小叔叔’對著他叫的阿淩,心往下沉了沉,‘我’應當不會傷了他的。他想這麽說服自己,卻沒來由的生出幾分心虛。已是生死關頭了,真的顧得了這麽多嗎……怕師姐還要如此擔憂,魏無羨隻擺了下手作安撫,就立刻往下讀去了。【這下真是猝不及防,江澄吼道“魏無羨!你不是已經繳了他的武器嗎!”情急之下,他竟然直接對魏無羨喊話,語氣與少年時如出一轍,魏無羨也喊道:“我的確是把他的琴弦都繳走了!”總不至於金光瑤修為已經高到可以憑空化物!藍忘機則一眼看出玄機,道:“他藏在體內。”其他人順著他的指引看去,隻見金光瑤側腹處的白衣上有一團紅暈,正在漸漸擴散。這根琴弦之所以是紅色的,是因為它是血淋淋的…藏在了自己的身體裏。等待一番話說下來,引得藍曦臣情緒被他波動,旁人注意力也被轉移,又激得金淩衝上前來靠近他,時機成熟,這才趁人不備迅速以手指刺破腹部,將它從體內挖了出來。誰能料到,為了留這最一手,金光瑤竟然能這樣對待自己,那團琴弦雖極細極細,卻畢竟是一團金屬異物,埋在血肉之軀中隨人行動,那感覺絕不會有多愉快。】眾人對‘金光瑤’的感觀越發複雜。這人不知是預知大禍臨頭的時候在身上埋得琴弦,還是早早就準備好的、留給自己最後的武器?金光瑤踏上自修界荊棘路開始,便是麵上掛著真假難辨的完美笑臉,暗地裏謀算的是背道而馳的事。就連在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候,也不放棄負隅頑抗,一步一心機、一句一陷進,用這樣最後的手段,伺機為自己謀奪最後生機。一個人,究竟要多在大多的恐懼感下,才會用這種辦法,來給自己留最後一條後路?即便身處高位,費盡心機的權勢,可最後信不了人、信不了權,還要靠著藏在身體裏的武器,才能安枕嗎?原是在為小金淩安危掛念的魏無羨,此刻竟不由自主地分了心,暗暗猜測著,這琴弦剛放進去的時候,在血肉之軀中隨人行動會疼痛,可日子久了難免會和傷口長到一起,再久些習慣了說不定也會沒甚感覺,難道還要再挖出來重新埋進去?如此相比起來,自己隻是將陰氣濃、戾氣重,以及啟了靈智有反噬之嫌的陰虎符,當做保命手段,真的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江澄慘聲道:“阿淩!”…金光瑤製著金淩站起身來,道:“江宗主不必這麽激動,阿淩畢竟也是我看著長大的。我還是那句話,大路朝天各走一邊,過段時間自然會看到一個完好無損的阿淩。”…魏無羨掌心出汗,道:“金宗主,你是不是忘了捎上什麽東西?你的忠心下屬還在這邊。”金光瑤望向被藍忘機避塵相挾的蘇涉,蘇涉立即啞著嗓子勉強喊道:“宗主不必理會我!”金光瑤也立即道:“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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