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懷桑無比讚同地點了點頭,翻舊賬、斤斤計較、投懷送抱什麽的,‘夫、妻’分明了啊這是。魏無羨:你們是不是有什麽誤會?金子軒:不,是你應該再多點自覺。見魏無羨這厚臉的隻說上幾句撩雲撥雨的話,便又沒了骨頭般賴了回去,偏那藍氏二公子還隨著他,半點也不反感,連溫情都忍不住道一句‘一鍋一蓋、願打願挨’。薛洋覺得自己此刻很想殺人泄憤,明明讀得是入魔報仇的爽快事兒,怎麽就又變驢嘴鴨講、談情說愛了,最重要的是,“魏無羨,亂葬崗裏的煉屍秘笈呢?!鬼笛陳情呢?!快點給本大爺說清楚啊喂!”剛調整好姿勢準備接著讀下去的魏無羨被吼得一個激靈,我去,這是個多忠實的鬼道擁護者啊,如此之癡狂他都不好意思揭穿了,“鬼笛都是你們這些人亂叫出來的,陳情就是在亂葬崗隨便砍個竹子做的,秘笈什麽的更是哄人瞎扯,反正我沒看見,要不你有空進去找找?”薛洋:……鬼笛是隨便砍的……隨便砍的……砍的略過如遭雷擊的鬼道後生仔不提,魏無羨一瞧天書石上的新章節樂了。【優柔第十四】‘優柔’是和‘風邪’二字南轅北轍、極其不搭邊的詞吧,這是要從往事轉回來了?【魏無羨忽然低喃了一句:“……藍湛。”他伸出手,一下子抓住了藍忘機的一隻袖子。藍忘機一直守在他身邊,立即俯身,輕聲道:“我在。”魏無羨卻並未清醒,手卻抓著他不放,似乎在做夢,嘀嘀咕咕道:“……你…你別生氣…”藍忘機微微一怔,柔聲道:“我沒生氣。”魏無羨道:“……哦。”…藍忘機在魏無羨身旁坐了一會兒,見他又一動不動了,準備起身,誰知,魏無羨另一隻手猛地又抓住了他,抱著他一條手臂不放,喊道:“我跟你走,快把我帶回你家去!”藍忘機睜大了眼睛。魏無羨像是把自己喊醒了…發現自己雙手正像抱救命稻草、水中浮木一般抱著藍忘機。他立即撤手…牽動了腹部的傷口…眼前金星陣陣間,金淩、江澄、江厭離、江楓眠、虞夫人…許多張臉輪著在他眼前打轉。藍忘機按住他…掀開衣物…再揭開繃帶看看,那傷口竟然都已經愈合了。再看腿上,惡詛痕也消失了。魏無羨道:“我躺了多久?”確認他傷勢的確無恙,藍忘機才放開他“四天。”金淩那一劍捅個正著…四天能愈合得一絲疤痕也無,少不了姑蘇藍氏的上品丹藥。魏無羨道了聲謝,順便挖苦了一下自己:“重活一世反倒變得這麽嬌弱,捅一劍就撐不住了。”藍忘機淡聲道“誰的身體被捅一劍,都撐不住。”魏無羨道:“那可不一定,要是換了我上輩子的身體,吊著半截腸子都能自己塞回去再戰三百場。”看他又開始瞎說,藍忘機搖了搖頭轉開了臉,魏無羨以為他要走,忙道“藍湛藍湛!別走。我胡說八道,我不好,你不要不理我。”藍忘機道:“你還怕人不理你嗎?”魏無羨道:“怕的,怕的。”他已經好久沒有體會到,受傷醒來之後,有人守在身邊的感覺了。】果真是回到金淩插刀、受傷逃脫這裏了,往事在此相銜,竟有種大夢一場的錯覺,可惜,終究不是夢啊。聶懷桑道:“魏兄,你和人打架還受過這樣嚴重的傷?”魏無羨道:“那是當然,不想這樣轟轟烈烈地打過幾次,又怎麽稱得上修界高手呢!”聶懷桑表示,嚴重懷疑這話的真實性。真有過這樣嚴重的傷?江澄眼角餘光瞥向魏無羨的腹部,應該……不會是他們約戰那次吧?江厭離聽得直皺眉頭,心知師弟是個遇事便不顧自個兒的,便直接與藍忘機說道:“含光君,阿羨行事雖不是粗心大意的作風,但對自己安慰總有些大而化之,還望含光君日後多做督導勸阻,改改他的脾性。”藍忘機道:“江姑娘放心。”魏無羨無奈,不就是言辭誇大了些許嗎,還需要專門監督整改不成?然而很顯然,某人臉上的燦爛笑容卻不是那麽回事兒。平日裏有人牽掛、受了傷有人守候,多好。【藍忘機腰間配著兩把劍,將隨便取下,遞給了他:“你的劍。”看到這把劍,魏無羨先是一怔,須臾,才道:“謝謝。”握住劍柄,輕輕抽出…魏無羨看了一陣,把隨便重新插入鞘中,道:“它當真自動封劍了?”藍忘機也握住了隨便的劍柄往外拔,紋絲不動。魏無羨歎了口氣…心道:“我就知道金光瑤不敢隨口瞎編…竟然真的封劍了。萬中無一的大好事讓我給撞上了,這下可好,鐵證如山,拔|出|來的人肯定是魏無羨沒跑,想抵賴都不行”】隨便……當初江叔叔賜劍的情景仿佛還尚在昨天,如今留給這把劍的,隻有封劍這個結局嗎?靈氣也是氣,怨氣也是氣。靈氣儲於丹府,凝結成金丹,便能隨意催動、運轉禦劍。怨氣過於人體,驅屍禦鬼,可否結成陰丹呢?被自己的胡思亂想嚇了一跳,魏無羨大歎,瞎想什麽呢!怨氣隻是過體用之,便損身損心性,若真能在人體之內結成陰丹,那人還是人嗎?就算是想想,傳到藍湛耳朵裏,這恐怕也不是認打認罰就能翻篇的事!而且,隨便可是往後會自動錮封的上品靈劍,又哪是能用怨氣駕馭得了的。果然,還是隻有放在江澄那兒,才能不讓它蒙塵嗎……第92章 九十二、【…藍曦臣道:“大哥的屍身眼下由懷桑保管,我也派了可以信任的人去看顧。”魏無羨略略放心,又問道:“金光瑤的反應?”藍忘機道:“天衣無縫。”…藍曦臣長歎一聲道“忘機,你讓我說你什麽好。”……魏無羨怕他們兩兄弟因此而起爭執,道:“藍宗主!…多謝藍宗主給魏某這個機會…那我說些別的吧。赤鋒尊的直接死因的確是走火入魔,但藍宗主你不覺得這時機也太巧了?刀靈作祟是其一,但你就沒想過還有其他誘因?”藍曦臣道:“你認為誘因是什麽”魏無羨道:“清心玄曲”藍曦臣道:“魏公子,你可知,他所奏的清心玄音,是我親手教給他的。”魏無羨道:“那麽請藍宗主聽聽看,這支曲子有沒有什麽古怪?”他的笛子就擺在床頭…藍忘機道:“此曲冷僻,且難習。”藍曦臣道:“正是…《洗華》效用極佳。此曲確實刁鑽,方才魏公子不也吹錯了一段?”聞言,魏無羨心中一動,道:“我剛才吹錯了?…不,不是我錯了。而是金光瑤錯了!怨氣侵襲的時候,他確確實實就是這麽彈的…”…藍曦臣道:“就是方才這一段……它絕對不是《洗華》的一部分。”…思忖片刻,藍曦臣道:“你們隨我來。”…魏無羨拍桌道:“就是這個!…藍宗主,這本《亂魄抄》裏麵,有沒有一支曲子,能擾人心神、使人元神激蕩、氣血翻騰、暴躁易怒之類的?…金光瑤靈力不行…如果他借著為赤鋒尊彈奏清心玄曲、助他平定心神的理由,連續彈奏三個月,有沒有可能像服用慢性毒|藥一樣,催化赤鋒尊的發作?…赤鋒尊畢竟不精於此道,自然無法分辨出,其中有一段,已經被金光瑤篡改為催命邪曲!”…藍曦臣把寫著那段殘譜的紙拿在手裏,道:“我,想個辦法去試一試這段殘譜…以親身試。”…藍忘機微微提高了聲音:“兄長!”藍曦臣以手支額,沉聲道:“忘機,我所知的金光瑤…一直是…忍辱負重、心係眾生、敬上憐下…你要我現在立刻相信,這個人在我麵前的一切都是假的,他設計殺害了自己的一位義兄,我也在他設計的一環內,我甚至助了他一臂之力……能否容許我更謹慎一些,再作出判斷?”藍曦臣原本是念及聶明玦和金光瑤心懷芥蒂,一心想他們和好如初,這才教金光瑤修習清心玄曲,拜托他代替自己為聶明玦定心靜神。誰知他的善意卻成就了金光瑤的陰毒,這讓人如何自處?】事實的真相來得意料之內、預料之中,作為書裏書外都是抽絲剝繭、順藤摸瓜的引路人,魏無羨覺得,比起自己這個事後諸葛,金光瑤這個主導人才真的是巧捷萬端。隻可惜千慮一失,曾經的布局人多年後也到了別人的戲台了,唱了一出身不由己的牽線木偶戲,最終逃不過斷了線、奠了命的下場。誰又能想到這就是當初赤誠相對、曾經結義佳話的三尊下場呢。金光瑤沉默,二哥說信他,這樣情形下還說信他,真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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