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他會覺得有點癢,原來是摯友又調皮了。青年的王側躺在恩奇都身邊,頑劣的用手中的道具戲弄他的友人,見恩奇都已經醒來,也沒有丟下那根草芯。“啊,吉爾,早上好。”沒有因為看到吉爾伽美什變回熟悉的樣子感到驚訝,恩奇都伸了個懶腰,笑眯眯的朝摯友打個招呼。“分別了這麽久,你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嗎?”吉爾伽美什扯了扯嘴角,看不出來這是笑臉還是嘲諷,不過恩奇都知道他並沒有生氣,輕車熟路的開始順毛不悅的友人。“我想,比起好久不見,你會更喜歡我像平常一樣對你簡單的說聲早安。”“哼。”王從胸腔處震蕩著猶如歎息般的輕哼聲,酒色沉澱的紅眸注視著那張熟悉且難以忘卻的臉,伸出手指,勾勒著自私丟下他的友人的麵孔。白皙的肌膚在暖色的陽光的照耀下形成淺淡透明的蜜色,與溫柔的膚色相對的是豔麗明亮的綠發,長長的發絲仿佛觸摸不到盡頭,再往上去,便是露出一截鎖骨的白色長衫。恩奇都春草般的雙眸幹淨的像兩片不染塵埃的琉璃,又亮閃閃的更似烏魯克王最鍾愛的寶石,當王的手觸碰到那雙眼睛時,即使再過自傲,也有些猶疑,這片清澈的湖泊裏,會不會留下王的倒影。“恩奇都。”吉爾伽美什忽然開口,華美的聲線在安靜的房間裏蕩漾,即使聽過摯友呼喚過他那麽多次名字,但這一次,恩奇都的耳朵卻莫名的有些發癢起來。“下次擅自離開的話,我就絕對不會原諒你。”這麽說,就是不生氣的意思嘍?從來沒有害怕吉爾伽美什生氣過的恩奇都失笑,他的思維很簡單,每次和吉爾鬧脾氣的時候隻要打一架吉爾就會和他和好,可聽到吉爾伽美什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又會覺得心底突如其來的發軟。“那麽如果我突然不見了,吉爾你會怎麽做呢?”短暫的沉默過後,王眯了眯眼睛,與他豢養的雄獅發脾氣的樣子頗為相似,他居高臨下的盯著恩奇都,一字一句吐出冰冷的話語。“我會拿天之鎖鎖住你,然後把你關進籠子裏,就算你哭著求我,也不會放你出來。”看到恩奇都難得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吉爾伽美什唇邊綻放出一抹惡劣張揚的奢豔笑容,恍若神明的容貌因為這抹笑容而熠熠生輝。“最起碼得把你這個愚蠢惹怒本王的家夥關個十年八年,等你好好取悅本王,我再給你出來的機會。”“唉?”因為想象不出這種畫麵,恩奇都滿臉問號,隻當摯友是在開玩笑。不說天之鎖是他本身的意誌,而且兩人的實力可謂是勢均力敵,恩奇都可不擔心隨隨便便就會被吉爾伽美什捉住。完全沒有把重點放對地方的泥人實在沒有開竅的征兆,他歎了口氣回複道。“好吧,我是開玩笑的,吉爾。”踏越了無數個時空的距離,輾轉在歲月與輪回之中,正是因為想見到眼前這個人,恩奇都才會停留在那個黑暗的世界中,一遍又一遍尋找著友人的方向。至於還會離開,那是不可能的。最後一個世界裏,他已經脫離充滿了抑製力的許願空間,完完整整的走了出去。“嗯?那擅自不與王見麵,也是你的決定嗎?”果然和年幼的王料中的一樣,吉爾對這件事還是很介意啊。恩奇都苦著臉,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他認真的思考,斟酌著語句,卻又在看到與他相對的視線中,注視著勾首凝視著他,眼帶笑意的王,又仿佛有千言萬語想要去回應。“沒做好想見吉爾你的打算,是因為我會忍不住......”“忍不住,去把你帶走。”實際上恩奇都是有占有欲這種他自己都難以理解的未知情感的。正因吉爾伽美什把恩奇都看做他們彼此的唯一,恩奇都在下意識中,也會認為,吉爾應該屬於他一個人才對。但這種想法太過自私,在察覺到會有這樣的情緒出現時,恩奇都第一時間不是驚訝自己出現了人類才會有的情感,他更多的,是不解和責怪為什麽他會變得這麽麵目可憎。“吉爾,抱歉。”哪怕不知道為什麽要道歉,恩奇都還是把這句話說出口,吉爾伽美什的眼神幽深,向來高傲目下無人的眉眼間竟多了幾分傷感的憐憫。“為什麽會自責呢?”他不解的低下頭,金色的耳墜微微晃蕩出波紋般的弧度,一如王的內心,並不似他表麵上展現的那樣平靜。“能夠有這樣的想法,你應該高興才對,畢竟也隻有本王能夠容忍你這樣的野心。”手握著摯友的長發,王原諒了恩奇都的嘴拙,想要聽點情意綿綿的好話估計是指望不上了,不過吉爾伽美什根本不怎麽在意,能夠聽到泥人說出這些,也算是一種奇跡。“感恩涕零吧,恩奇都。不僅將王座分你一半,就連你對我的覬覦我都允許下來,這世間隻有烏魯克的王能做的這個地步。”好像有哪裏不對?想不出結果的恩奇都無奈的看著得意洋洋的摯友,總覺得哪裏好像變了意思,不過沒能等他繼續說什麽,越來越靠近的巨大魔力衝擊令恩奇都變了臉色。堅固的房間房頂處破了個大洞,一個身影直直下墜落在了屋內,濃烈的黑色氣場包裹著看不清身形的烏影,伴隨著哢嚓哢嚓的響動聲,他慢慢站了起來。通體黑色的盔甲阻攔阻他人的視線,就連頭部也戴上了頭盔看不清真實的麵容,隻是殺戮的氣勢並非簡單的遮掩就能真正掩蓋,濃厚的血腥氣伴隨著英靈的步伐撲麵而來,而原本心情不錯的吉爾伽美什眼中燃起可怖的怒火。“雜修,誰允許你擅闖本王的領地!”數道寶具發射而出,瞄準了沉默的擅入者,那道黑影略微抬起了手中的劍,幾道閃光就將寶具們打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