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天狗倒是意識到了什麽,更是擔心晴明大人的安危,他此時也顧不得恩奇都的話對源賴光有多麽震撼,迅速起身向外走去。“多謝源氏少主的款待,暫時告辭了。”“站住。”兩人還未踏出紙門,密密麻麻的符咒從四麵八方撲麵而來,隻見源賴光隨意抽出腰間的長刀,帶著冰冷色彩色的兵刃閃爍著嗜血的光輝,仿佛馬上就要吞噬屋內另外兩個人的生命。“閣下想要做什麽?”驅魔的符咒對於妖類的傷害很大,縱使大天狗實力高深,臉上不免帶了些許痛色,紅色的妖紋在白皙的脖頸間若隱若現,他強忍著烈火灼燒般的痛楚,說出的話語像往常般平靜。“既然是做客,那麽就要待到盡興為止,否則作為主人的我顏麵無光,著實令人為難。”源賴光把弄著斬殺過諸多妖物的武器,神色已平靜下來,仿佛一點也不在意恩奇都說過的預言,他的嘴邊又帶上那種虛假的可以輕輕吹散的笑容,神態自若的好像真的是個挽留客人的主人。恩奇都倒是沒有體會到符咒對他的傷害,因為有多餘的人在,他沒有使用治療的魔術,很是擔憂地看著大天狗的處境。“你要記得,我們現在仍舊為盟友的關係,既然源氏刻意想要與之為敵,那麽之後所有的誓約都會被銷毀。”大天狗回過手,安穩地把掌心放在恩奇都的肩膀上,示意小家夥不要輕舉妄動。兩人早便從一係列的舉動中看出恩奇都的特殊,不過在針鋒相對中誰都不會去提及,隻是彼此鬥爭的心更加強烈。源賴光倒是更想要收攏恩奇都到他的麾下,縱使沒有什麽戰鬥力,這份特殊的感知要比實力更加重要。“既然陰界之門已經毀壞,源氏拿不到什麽好處,相信長老們很樂意撕毀這份協議。”那些老頭子為了陰界的力量投資了比邪神供奉更多的資源,沒有收取回報之後一定急得跳腳吧。“所以說,我們有什麽理由再繼續合作呢?”大天狗一派冷肅的麵容隻餘睫羽輕輕顫動,他的脾氣並不算好,容忍到這個地步差不多將近到了極致。如果不是害怕傷害到晴明大人的臉麵,從最開始他就會把這個囂張的小鬼用羽毛釘在牆上。“既然如此,那麽合作......”到此為止四字尚未出口,門外傳來一聲魅惑的低笑,從笑聲出現的地方,穩固的咒印由外到內粉碎成點點星光的碎片,源賴光不動聲色地握緊手中的刀,十分了然門外的家夥到底是誰。黑色陰陽師今日沒有穿象征身份的烏帽與狩衣,而是一件樣式別致的和服,白底的衣料紋繡著黑色竹木 ,行走間如月色流泄而過,倒比陰陽師的製式多了幾分清雅,連往常恩奇都根本沒有注意到的清雋麵容都凸現出來。意識到黑晴明好像他見過的一個人,恩奇都的內心無比困惑,兩人的性格實在相差過大,哪怕現在恩奇都依舊不能把氣息完全不同的二人聯想在一起。“禦主。”“晴明大人。”在頷首回應過後,安倍晴明把目光放在源賴光身上,他神台自然,就像和親密的有人進行交談。“既然他們作為我的下屬,源氏少主還是不要刁難過多最好。”源賴光興趣缺缺的收回武器,那種麵對獵物躍躍欲試的強烈殺戮意願也消失殆盡,不是因為他害怕與安倍晴明作對,但墮落的陰陽師難纏程度要比正常版的那個高出十倍,大業未成首先內耗可不是一個合格少主的準則。“我還想多玩一會,沒想到這次你那麽快就從禁地裏回來了。”安倍晴明對於源氏少主將自己真正激起的殺意稱作遊戲不可置否,像個真正客人那樣端起茶水慢慢品茗,看著兩位下屬依然站在門外一副想要出去的樣子,出聲道。“坐下吧,我們還不著急回去。”於是恩奇都有再次回到原來的位置,大天狗的表情不願意極了,本來給予尊重優雅的坐姿變成散漫的樣子,他隻低頭看著作為利器伸縮的指甲,反正不看源賴光的臉,好似那裏有什麽吸引他的地方。恩奇都估計大天狗是想把銳利的爪子用在源氏少主身上,畢竟他剛才那麽生氣的樣子,一時半會也平靜不下來。他一邊注意著禦主的表情,一邊憂心傲氣的大天狗會把自己憋壞了,卻沒在意其他地方,暗自裏爬出一隻黑色的小蛇。那條小蛇吐著赤色的杏子,在黑暗的桌底緩慢遊動著,一雙暗金色的豎瞳不似其他同類那樣呆滯無神,反而充滿靈性的智慧光輝。桌旁的兩個人以一種極其官方的友好姿態客套的外交著,倒不像和大天狗那樣懟得起勁,小蛇聽的無聊極了,人性化的打了個哈欠,扭轉身子向大天狗的方向遊去。作為在場唯一一個真正的妖物,大天狗的敏銳程度可想而知,他探查到下方有個奇怪的生物,暗自將視線從桌子下劃過,卻沒有看到有其他家夥的蹤跡。大天狗相信那並不是錯覺,隻不過沒有發現對方有妖類的氣息,就沒有在意。卻不知道桌底的那條小蛇靈巧地轉動尾巴爬上了桌角,顯然對長著翅膀的妖類沒有什麽太大興趣,可那股讓它喜歡的味道仍然存在屋內的各個角落,令它有些焦躁。小蛇昂起頭,正巧看到了一雙與它四目相對的水汪汪的綠色眼眸。恩奇都沒有討厭的動物,如果算上一個的話,那麽就隻有蛇了。故事還要從烏魯克時期說起,那個時候的蛇還沒有蛇蛻,但狡猾的本性早已在尚古時期就顯露無疑,它們善變自私,又蘊含毒液,如果稍有不慎就會有民眾被毒蛇咬到中毒身亡。蛇類嬌小的身體沒有雄獅那麽勇猛健壯,卻能憑借躲在暗處的堅忍獵殺體積大於它們數倍的獵物。因此吉爾一直不喜歡蛇這種動物,甚至驅逐它們遠離烏魯克,恩奇都倒是認為任何生物都有存在於大地上的需要。直到摯友的不死藥被蛇類偷吃,當聽到地麵上的王者悔恨的歎息的時候 冥界裏,恩奇都的心也在為此難過。當冰冷粘膩的溫度傳遞到恩奇都的赤足上時,一向對任何動物都有好臉色的泥人嘴角繃城一條直線,顯得不高興極了。“下來。”小蛇搖晃著腦袋,固執的從恩奇都腿邊往上爬,直到仰躺在恩奇都的懷裏,香噴噴的氣息將它包裹住,它的口水沒出息的落了下來。考慮到它的體積實在有限,比了比自己嘴巴的大小,好像沒辦法把食物一下子裝進肚子裏,隻好守護好自己的美食,不讓其他人先下手為強。雖然恩奇都不明白蛇的心思,但是不妨礙他看到衣服上口水的痕跡,雖然現在穿著的並非從前的長衫,可是雪女姐姐製作的和服同樣重要。氣惱之下,幼童可沒有什麽體貼的想法,一把抓住小蛇的尾巴扔了下去。這次的動作就有點大了,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眼冒金星的小蛇身上,源賴光平日裏最厭惡這種生物,因此源氏的宅邸不會出現蛇類的痕跡,唯一出現的地方也隻有禁地的方向。“難道是蛇神的附屬?”雖然是疑問語氣,源賴光差不多確定了蛇為什麽會出現,狩衣下緊握的拳頭不斷用力,要知道禁地裏的結界是源氏幾百年共同結晶的心血,如果被邪神輕易逃脫,那麽......“你不知道?”黑色陰陽師的表現異常無辜,顯然他對蛇類的出現是知道實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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