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秦洵的性格,他若想送給她,她便怎麽推也推不掉,隻得道:“那就留下吧。”


    須臾,她繞開話題道:“我的娘親呢?”


    張懷初道:“郡主入宮時,主子已經派人將老王妃送出宮去了,郡主安心在這兒住下,往後您和老王妃見麵的機會多得是呢。”


    秦洵怕寧王妃會反對她,所以幹脆不讓她們母女見麵,可真夠狠。


    安置好她之後,張懷初便告退了,臨走時,他讓她好好準備準備,今夜秦洵要來過夜。


    寧悅兮聽著別扭極了,她曾經想過要做秦洵的妻子,如今卻做了秦洵的小妾,簡直諷刺。


    她連拒絕的資格都沒有。


    夜幕降臨後,音塵和香零伺候寧悅兮沐浴。


    盥室內,兩人將寧悅兮身上的衣裳一件件的脫下,妙曼曲線一覽無餘,香零倒吸了一口氣,扶著她邁進浴桶內,水汽氤氳,如輕紗半裹著她身子,她的肌膚瑩潤雪白,比釉色極好的白瓷還要精致漂亮。


    音塵在皇宮裏待了這麽多年,見多不知多少貌美的女子,如寧悅兮這般美得一點瑕疵,還是頭一次見。


    所謂“活、色生香。”說的便是如此。


    沐浴完畢,音塵用浴巾替她擦幹,在她身上穿上輕薄的衣裳。


    寧悅兮看著穿衣鏡中自己身上的這件所謂的“衣裳”,其實就是一層粉色的輕紗,薄的跟沒穿一般。


    寧悅兮皺了皺眉,覺得自己此刻就像個等著秦洵玩弄的物品一般。


    兩名宮女扶著她躺在床榻上,杏雨全程都沒機會插手,看著自家姑娘一副任由人擺布的樣子,心疼的很,隻可惜她什麽忙也幫不上。


    約莫半個時辰後,寧悅兮聽到宮內宮人們請安的聲音,眼睛一抬,便見男人大步朝她走來。


    秦洵進來時,見寧悅兮側臥在床上,單手支著下巴,滿頭青絲如瀑般散落在枕上,這躺著的姿勢也妖嬈到了極致,一雙水盈盈的眸子微挑著看過來,秦洵呼吸微窒,腳步又加快了幾分。


    寧悅兮看了他一眼便收回目光,起身要行禮,就被他給按住了,秦洵坐在床榻邊上,屋內的宮女有眼色的都退下了,杏雨也被音塵給強行拉走。


    屋內燈火煌煌,男人眼裏幽光跳躍,那神色似將獵物鉗製在爪子下準備享用的猛獸一般。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撫上寧悅兮的小臉,沿著她的黛眉輕輕劃,到眉心的胭脂痣一點,順著挺翹的鼻尖刮下來,最終停在她飽滿的紅唇上。


    這是他朝思暮想的女人,如今他終於能重新擁有她了。


    他眉間帶著肆意暢快的笑意,他抬手拿起她的一縷發絲放置鼻端嗅了嗅,他笑道:“兮兮,朕等這一刻等了許久。”


    寧悅兮的反應卻很平靜,她隻是淡淡道:“臣女曾為人婦,皇上這麽做,可別後悔。”很快她入宮的消息就會傳開,那時秦洵必然遭人非議。


    秦洵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手指捏著她的下巴,他無懼道:“朕沒什麽好後悔的。”


    寧悅兮露出些許詫異之色來。


    說完,他鬆開寧悅兮的下巴,手指往下拉住薄紗衣上的係帶:“讓朕來看看,之前留在兮兮身上的印記還在不在。”


    第7章 侍寢


    紗衣被他用指尖挑開,他看著那個印記,眸光又深邃了許多。


    齒痕的顏色變深了,破裂的肌膚結了一層薄薄的痂,咬進去的凹凸感清晰可見,他的眸光深了幾分,挑眉道:“沒上藥?”


    寧悅兮嘴皮輕輕一扯,繼而嘲諷道:“哪裏敢,這可是陛下留下的印記。”


    她的肌膚這樣白,全身上下一點瑕疵也沒有,若是真留下這個印記在上,那就是不好看了。


    他的手指肆意捏、弄,道:“改明兒朕讓張懷初給你送來最好的去疤藥,不出七日,這個印記便會消失。”


    要留也不能留疤,得留點其他什麽在上麵。


    寧悅兮心道,太好了,她也不想留下他的印記,疤是他留的,她沒必要說謝。


    秦洵也沒想要她的感謝,繞了這麽久,也該辦正事了。


    他給寧悅兮下命令:“起來替朕更衣。”


    走到這一步也沒什麽可後悔的了,她緊緊的盯著他,一字字的說道:“臣女請求皇上,不要傷害我的娘親,也不要傷害蘇家人。”


    秦洵不太高興她這個時候還想著蘇家人,沉著臉“嗯”了一聲。


    君無戲言,還怕他反悔不成?他的兮兮可是一點都不相信他。


    如今的蘇家,就像是拔了牙的老虎,不足為懼,他也沒必要趕盡殺絕。


    寧悅兮站起身來,隨著她起身,身上的粉色紗衣滑落,堆在手肘處,她從床榻上下來,站在秦洵麵前,仰頭開始替他解衣領上的盤扣。


    秦洵默默的欣賞她,眼睛簡直挪不開。


    他的兮兮可真美啊。


    寧悅兮替男人解衣裳的動作並不熟練,在給他鬆玉帶鉤的時候,扯了幾下沒扯開。


    秦洵低下頭,看著她頗為生澀的動作,心底生出一絲異樣感覺,他捏著她的手,眼底透出一絲探究之色:“怎麽,沒伺候過男人?”連玉帶都不會解。


    寧悅兮微微蹙眉,下意識道:“沒有……”她可從來沒有幫蘇停雲脫過衣裳。


    不過她可不想讓秦洵知道,自己跟蘇停雲有名無實,她道:“衣裳穿戴都有丫鬟伺候,何勞臣女動手。”


    她說到“衣裳穿戴”,秦洵就自動腦補了一個蘇停雲與她脫衣同榻而眠,甚至做過更多親密之事的畫麵。


    秦洵惱火,手指利落的將身上的衣裳解下來,將寧悅兮往懷裏一帶,他冷笑道:“既不會伺候男人,那今夜朕便好好教你。”


    說完,他將寧悅兮打橫一抱,放在床榻上,隨後傾身壓下去。


    他從她的眉尖一路吻下來,臉上的每一寸肌膚都被他眷顧過,剛開始他的動作很輕,溫柔又急切,對待她就像是對待失而複得的珍寶那般雀躍又小心極了。


    在她柔嫩芬芳的紅唇上停的時間最久,他用舌尖輕輕的舔舐了一會兒,然後閉上眼睛,細細的品咂了一番,那表情似在回味一般。


    他舌尖探進去後,一陣猛烈的吸允,嘖嘖水聲在安靜的殿內很是清晰。


    寧悅兮被他吻到快要窒息時,他終於放開。


    後來,他就像是解除了禁錮般肆無忌憚。


    他這股瘋勁兒倒是和從前沒什麽區別,隻是誰也無法想象,他那樣清冷雅致的外表下會有這樣的一麵。


    寧悅兮雙手揪著床單,咬著紅唇將要溢出來的聲音憋下去,她閉著眼睛,睫毛顫動,不準自己發出那種羞人的聲音來。


    秦洵見她這樣克製自己,高昂的興致被一盆冷水澆下,他的心涼了涼,黯啞的聲音在寧悅兮的頭頂響起,“阿悅,睜開眼睛看著朕。”


    他要她睜開,她便睜開,眸子表麵浮著一層水光,深處卻極冷,清醒又冷靜,她這個表情告訴他,她很不情願。


    就算她不情願,秦洵也沒有停止的意思,他語氣惡劣道:“兮兮,從前你跟朕幽會時可不是這樣的表情,莫非覺得朕不如蘇停雲?”


    寧悅兮見男人滿嘴都是酸話,她原本不想來回答他這些莫名其妙的問題,可為她也憋了一肚子火,正無處發泄,她冷笑道:“沒錯,你是不如他,皇上何必自取其辱。”


    哪個男人會喜歡心愛的女子嘴裏聽到這樣的回答,秦洵就更不用說了,一瞬間仿佛打翻了整個醋壇子,滿寢殿都是酸味,秦洵臉色陰沉無比,他冷笑道:“是麽,那往後朕還得跟兮兮勤加練習,才能讓你對朕刮目相看。”


    寧悅兮此刻隻覺得秦洵分外討厭,隻怪自己當初瞎了眼,被他這身皮囊所惑。


    一、夜荒、唐,次日寧悅兮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她睜開眼睛,看到陽光斑駁的落在地衣上,將寢殿內的塵埃照得纖毫畢現。


    她翻身起來時,隻感覺渾身被碾過一般疼,尤其是腰間酸的不行了,她掀開薄被低頭一看,果然腰眼上現出淤青色,她吸了口氣起身。


    聽到動靜,音塵,香零都過來伺候她。


    看到她身上的痕跡,兩人看著臉紅,音塵還好點,香零的臉就紅的像煮熟的蝦子一樣,兩人利索的替她將衣裳穿好,梳洗完畢後,從寢殿出來,杏雨端來早膳給她用。


    用完早膳後不久,寧悅兮跟音塵,香零說了一會兒話。


    她道:“音塵姑姑,香零你們兩個一直都在皇上身邊伺候麽?”


    音塵是掌事姑姑,人也穩重的很,她帶著一絲笑道:“郡主喚奴婢音塵即可,奴婢之前在容安太後跟前伺候,太後薨逝後,奴婢便調去了虞太妃那兒,皇上登基後,才將奴婢調去乾清宮當差。”


    容安太後就是已故的麗妃娘娘,秦洵的生母,這個諡號是秦洵追封的。


    香零道:“奴婢八歲入宮,從前也在容安太後的宮裏當差,隻是奴婢那時年幼,並沒有在太後跟前伺候著,後來被調去花房,是音塵姑姑在皇上麵前提了奴婢,奴婢才被調去乾清宮。”


    原來如此,看來秦洵對之前他母妃身邊伺候的人頗為優待。


    音塵,香零兩個,瞧著性子也不錯,不過,她並不信任她們。


    有她們兩個在,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會被秦洵知道,她不會一輩子留在秦洵身邊讓他這般作踐,她會想辦法逃離皇宮,有些事情還是要避開兩人才行。


    寧悅兮心裏這麽想,嘴上卻頗為客氣:“你們兩個也是宮裏的老人了,往後本郡主有什麽行差踏錯的,你們可得多提醒些。”


    音塵道:“郡主哪裏的話,這是奴婢該做的。”


    寧悅兮又道:“杏雨從小跟著本宮,本郡主與她親如姐妹,也習慣她伺候,往後還有由她來貼身伺候本郡主,這宮中的大小事務由音塵來負責,至於香零,你替本郡主端茶送水便好。”


    既然寧悅兮都這麽安排了,兩人也不敢有什麽異議。


    自寧悅兮走後,經李霜見的提醒,蘇停雲大概將事情的前因後果都弄清楚了。


    那天他在寧王府等了一整天,終於等到了老王妃。


    他問老王妃原由,老王妃不肯告訴他,還讓他別再糾纏,老王妃似有難言之隱。


    除了宮中那位,還有誰能讓老王妃都忌憚?


    用一個聶秋孤奪走蘇家的兵權就算了,他還奪走了自己的妻子,簡直欺人太甚!


    蘇停雲無法忍受這種屈辱,也不能接受寧悅兮被奪走的事實。


    次日,他便進宮麵聖。


    秦洵下朝回到乾清宮,身邊的張懷初眼尖,遠遠的就認出是蘇停雲,張懷初看了秦洵一眼,提醒他道:“主子,蘇世子進宮了。”


    秦洵一聽,眉尖一挑,往乾清宮的方向看去,果然見蘇停雲站在外頭候著,他冷冷勾唇,“既然來了,那便見上一見。”


    秦洵入宮後,宣蘇停雲進來。


    他進來後,秦洵屏退所有的宮人。


    待人都走了,秦洵靠在龍案上,睨著蘇停雲問:“你入宮為何事?”


    蘇停雲說:“臣入宮是想接妻子回家。”


    秦洵聽了他的話,忍不住譏誚笑了聲,他也沒有遮遮掩掩:“蘇停雲,她已經與你和離,你算哪門子夫君?”


    蘇停雲的臉上隱隱透著怒意,不客氣的說道:“陛下用臣來威脅她,逼她與臣合離,此事並非她的本願,求陛下放了她,臣願意以死相謝。”


    秦洵冷冷掃了他一眼,眸光幽沉:“蘇停雲,她本就是朕的女人,你不要做夢了。”


    他是答應過寧悅兮不動蘇家人,可若是蘇停雲主動來招惹他,那就別怪他不客氣。


    蘇停雲見秦洵如此霸道,簡直不要臉,他腦子都氣昏了,完全淹沒了理智,已經顧不上君臣之儀,他大聲質問道:“陛下奪臣妻,難道不怕天下人恥笑嗎?”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奪妻為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夜半棲蟬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夜半棲蟬並收藏奪妻為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