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奧斯用自己新申請的校園網內網賬號登陸校內論壇,看了十五分鍾之後就覺得滿臉複雜,沒想到他一開始試圖詛咒的對象居然這麽受歡迎,頓時有些心情五味雜陳。複仇者聯盟顯然沒有周末放假這一說法,史蒂夫他們都是全天候待命地等待執行任務,不過按照弗瑞的說法,他也不是什麽惡魔……總之,在大多數時候,史蒂夫·羅傑斯的周末還是能夠自由支配的。打了一早上的沙袋回來,一推開家門,他就看到自己法律意義上的“被監護人”正費勁地用兩根食指敲鍵盤,一邊敲一邊開著語音跟彼得和內德抱怨現在寫作業都這麽費勁,當年他們都用的是羊皮紙。史蒂夫:“……”雖說他也覺得有些不適應現代生活的節奏,但是羊皮紙聽上去也太古老了。他隔著麥克風跟對麵的彼得和內德也打了聲招呼,放下手裏的紙袋:“你中午吃什麽?我買了不少蔬菜,做沙拉的素材還是夠的,肉類在冰箱裏,想吃什麽可以挑。”屏幕另一段的彼得·帕克簡直要熱淚盈眶:他也想吃美國隊長做的午飯!但是天天來別人家叨擾實在是太難為情了!卡奧斯伸著脖子在購物紙袋裏翻撿了幾下:“冰箱裏的雞蛋我打算拿出來做布丁,剩下的隨意。”史蒂夫點了點頭,抱著東西去了廚房。*做布丁需要用到雞蛋黃,而蛋清被魔法師先生神神秘秘地留了下來,史蒂夫本人對於神秘學的知識一概不知,很快就“問也白問”地自我放棄,隻是叮囑了一句“別拿來做危險的事情”就開始準備做午飯。一邊攪和著雞蛋和奶油的混合液,卡奧斯一邊順手指揮著土豆自己削自己的皮,西紅柿自動分裂成小塊,最終整整齊齊地碼放在盤子裏備用。對這種過於魔幻的場景,藍眼睛的二戰老兵如今已經接受程度良好,頂多感慨一句“魔法真是太方便了”就非常習慣地把土豆塊倒進鍋裏燉煮。布丁液分裝進玻璃瓶裏送進烤箱,史蒂夫數了數瓶子的數量,猜測道:“你要拿去送人?”“醫院裏的同學應該已經脫離危險了。”少年一邊在空中畫出緋紅色的魔法陣,一邊頭也不抬地說道:“魔藥你們人類直接喝對身體的負擔會比較大,做成這種形式比較方便骨骼恢複,內德之前問我有沒有能讓大家盡快出院的方法。”多問說不定就會有驚喜,在從複仇者聯盟大廈離開之後,彼得和內德一番溝通之後達成共識,這家夥腦袋裏的常識和現代人絕對有著不可逾越的鴻溝,不本著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精神是不行的。——結果還真問出來了點有用的東西。美隊頂著一副“這居然都可以”的震驚表情看過來盯著卡奧斯,對方正一邊看著電烤箱使用教程一邊調整溫度,若無其事地回答:“女巫給尋常人類送藥的事情在曆史上的記錄多得一塌糊塗,如果不是那些冒失的家夥大多都被燒死了的話,大概這樣的故事還能再流傳得廣一些。”吃著煉金產物或者魔藥學的成果而痊愈,最終將一切歸咎於是魔鬼作祟和女巫的責任而肆意發泄憤怒,卡奧斯翻了個白眼:“然後你們現在會稱呼當年被燒死的人為聖女了,雖然世界史裏隻有貞德一個典型。”聽著這一連串算不上是控訴的抱怨,全美的道德標杆心情複雜地摸了摸鼻梁,這種事情他當然不能代替那些愚昧的人道歉,而時間過去數百年,這個世界早就已經忘記了曾經種種,但他麵前還活著一個帶著中世紀記憶的魔法師。“咳,那麽……我能幫你點什麽?”最終,史蒂夫輕輕開口問道:“隻要我能做到,你盡可以開口。”“哦,我不想吃南瓜。”“那不行,你也太挑食了這樣對身體不好。”金發的複仇者麵無表情地駁回,就好像剛剛那句承諾是別人說的一樣。“……你剛剛還說隻要能做到都可以提!”史蒂夫看到魔法師直接從烤箱前麵躥了起來,害怕對方碰翻刀具傷到自己,趕緊手忙腳亂地按住他又收拾案板:“我總不能放任你隨意對待自己的身體,況且挑食真的不是什麽好習慣。”麵對那雙滿是赤誠的眼睛,卡奧斯僵硬了片刻,最終偏過頭去化作一聲不屑的哼聲。*醫院。史蒂芬·斯特蘭奇在辦工作上撐著胳膊據理力爭:“我不能接受這種結果,起碼他們得告訴我到底對這些病人做了些什麽,直接把責任和功績都推到我的頭上,讓這些患者以為是我治好了他們,這對誰都不公平。”“那群家夥可不是好惹的,況且超級英雄們已經擺平了這件事了。”老院長對著這個醫院的金字招牌也很無奈,實在是兩邊都不好得罪:“你要知道斯特蘭奇,醫院也因此得到了一大筆的資金,他們的態度很明顯了,不是所有的真相都一定要……”“——可我是個醫生。”他壓低了嗓音一字一句地強調:“醫生的職責就是對自己的病人負責。”雙方僵持不下,但院長自己也不知道這些病人們的身上到底經曆了什麽,等到彼得三人抱著一手提盒加過料的布丁來探病的時候,正巧看到這位好醫生正板著臉快步從樓梯上走下來。“……他怎麽每天看上去都不太高興。”內德小聲說道。“大概,工作很忙吧……不過不是病人都已經脫離危險了嗎?”彼得很謹慎地看了斯特蘭奇醫生一眼,不敢把“詛咒解除了”這樣的說法說得太過直白。卡奧斯跟在兩人的身後,和斯特蘭奇的目光短暫接觸了一下,隨後微微皺眉。這個時代具備強魔力適應性的人不算很多,之前那個姓巴特森的小子就算一個,而麵前的這位醫生顯然是堪稱出類拔萃的程度……不過完全是個和神秘學無緣的外行。當然,這和他毫無關係。三人和明顯情緒不佳的醫生擦肩而過,互相對對方的印象都沒有多好。中途走神的中二熊孩子以及每天都有理由不高興的撲克臉醫生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目光當中看出了嫌棄。等到醫生的背影和他的白大褂一起消失在樓梯盡頭,彼得才有些惴惴不安地開口:“我怎麽覺得他對咱們有什麽意見?”“他又不知道你……們的身份,而且對於普通人來說,詛咒什麽的,果然還是很難想象的東西吧。”內德磕磕絆絆地說道:“他畢竟是個醫生,對於這一側的世界距離實在是太遠……”“——那可未必。”彼得和內德悚然回頭,就聽到紅發的魔法師先生注視著空蕩蕩的樓梯口:“他和神秘學的距離,幾乎就隻隔著一層亟待被打破的玻璃。”“這是什麽意思?”彼得問道,他已經養成了一旦聽說有什麽不對勁當即就要問清楚的習慣:“你是說他很容易成為一名魔法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