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興瞧見林早早連忙走過來:“怎麽才回來?”


    “今天該我們組打掃衛生。”林早早盯著屋子,心不在焉地答道,“這是幹什麽呢?東西怎麽的都搬出來了。”


    “你到你大姨家吃飯吧,家裏鋪地磚呢。”


    “鋪地磚?我看看。”林早早好奇心重,繞過家具走到屋門口朝裏瞧,屋子裏的紅磚全起出來了,鋪上了一塊塊邊長五十厘米,厚三厘米的水泥方磚,裏麵屋子大約已經鋪好了,外頭這間鋪了一小部分。


    “怎麽突然鋪地磚?中午我上學的時候還沒鋪呢。”林早早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問趙國興。


    “咱家的地磚好些都碎了,縫隙裏不是螞蟻就是潮濕蟲,有時還有蜘蛛,也該換新的了。”其實這磚去年林衛國升任副廠長後就要鋪的,不過當時廠裏趕工生產播種機地膜機,這事兒就暫時放下了,可總不能這樣給孩子解釋。


    林早早背著書包去了趙國麗家,趙國興提前打過招呼,趙國麗給林早早留了飯,是她大姨夫做的千層餅,她最愛吃。


    表哥李雪鬆早都做完作業不知道跑哪裏玩去了,林早早快速吃了飯做完作業,這才拿出藍天給她的《白描人物圖》選了一張簡單的仕女圖,在圖畫紙上臨摹。


    畫了一半她停下了,突然想到藍天今天放學時在路上說過的話,莫名有些難過,她想要一個哥哥,也想要一個妹妹,媽媽說她都出生了怎麽還能再有哥哥,可生妹妹危險,所以她現在也不想要了。


    爸爸說她小時候叫藍天哥哥,上個學期他們一起做作業一起學習,藍天對她可比表哥李雪鬆對她好很多,像個哥哥的樣,但現在藍天有自己的妹妹了,而且他爸爸要讓他去墨城上學,如果去了墨城她又沒有哥哥了,她希望他不要去,林早早心情莫名不好了,畫也不想畫。


    開春後土地化凍,農田都播了種,林早早家的菜地也像往年一樣種上了各種蔬菜,林衛國將埋在土裏的葡萄枝挖出來重新綁在架子上,隻等著發芽開花,秋天再掛滿架的葡萄串。


    氣溫逐漸升高,地裏出了苗,林早早迎來了小學階段第一次學校組織的勞動,定苗。


    種子加工廠職工住宅區和昆崗中學之間有千畝棉田需要定苗,團部一中小學部三年級以上的學生都過來了,一個班挨著一個班,一個同學一壟,從東頭開始定苗,一直到最西頭昆崗中學邊上。


    早上八點,同學們在學校集合,帶隊老師先講解了如何定苗,再在各班老師帶領下來到棉田邊,林早早和趙園園挨著,邊走邊往前定。


    上午還好,太陽不大,快中午時陽光照在空曠的棉田上,曬的人直冒汗,林早早原本和趙園園邊聊天邊定,可說到後來又累又曬,連嘴都不願意張開,不過好在這定苗的活兒幹起來快,中午時他們便幹完了,老師說過幹完就能回家,兩人正打算走,卻聽見蔣小麗從棉田埂子上一邊朝這邊跑一邊喊道:“林早早,趙園園,你們先別走,等等我。”


    蔣小麗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到兩人跟前先灌了幾口水:“藍天打架了,就在前頭的埂子上,和昆崗中學的學生,你快去看看吧。”


    “打架了?”林早早一聽頓時急了,“在哪兒,你趕緊帶我去。”


    “這邊這邊,走,從埂子上走。”蔣小麗將林早早拉上埂子,“快點兒,老師也不在,又沒人敢拉。”


    “怎麽會打架?”林早早邊跑邊問。


    “不知道,我剛才去找我姐看見的,立馬就回來找你了。”埂子邊是一道防風林,穿過防風林就是馬路,三個人上了馬路跑起來也快了不少。


    遠遠就見前頭黑壓壓一片人,走近了才瞧清圍著的都是學生,林早早從人群中鑽進去,見藍天讓一個瘦高男孩按在地上,她不知哪來的勇氣,衝過去用盡全力推按著藍天的男孩。


    或許是林早早接著跑步的衝力推的,又或許是男孩全部注意力都在藍天身上,壓根沒想到會有人偷襲,即被林早早推倒在地,藍天一眼瞧見林早早,頓時一驚,翻身爬起來拉著她就鑽出了人群。


    瘦高男孩倒地時額頭朝地,蹭了一頭一臉的土,頓時惱了,轉身一瞧,哪裏還看得見藍天的人影,甚至連誰推的都鬧不清,他哪裏肯罷休,便想去找,可周圍都是團部一中的學生,先前兩個人打得激烈,這男孩個頭高,瞧著像是初中生,藍天壓根不是他對手,便沒人敢上來幫忙,這會兒藍天跑了,眾人也就散開了,可人一分散到處都是,哪裏分得清誰是誰,男孩看了一圈,硬是沒找到藍天人影,氣得直踢防風林裏的白楊樹。


    卻說藍天拉著林早早穿過防風林邊的馬路,直接到路基下走,這條路墊得高,成人在下頭基本能擋住頭,何況是兩個孩子。確定沒人追上來,兩人才停下休息。


    林早早跑得氣喘籲籲,弓腰雙手撐著膝蓋好一會兒才緩過來,拿出行軍壺灌了一肚子水,又遞給藍天,正要說你也喝點吧,卻瞧見他唇角有血,額頭也有一塊淤青:“你流血了。”她指了指他的唇角。


    “沒事,小傷。”藍天用手背蹭了下唇角,從林早早手中拿過行軍壺,扭開蓋子衝了手背上的血,又讓林早早拿著壺給他倒水洗手,待手洗幹淨了才捧著水洗嘴角。


    第20章 心事


    路基下也是一片楊樹林,楊樹林最邊上一行是一排河柳,離兩人最近的一株樹幹直徑約莫二三十公分,藍天走過去麻利爬上樹,站在樹幹分叉處朝馬路對麵張望,瞧了半天,並不見和他打架的男孩方鬆了口氣,正要下樹,林早早站在樹下仰著頭道:“我也要上去。”


    “行,你小心點兒。”藍天扶著樹幹爬到旁邊一根較粗的樹枝上站定,看著林早早爬樹。


    這株柳樹主幹分叉較低,靠近地麵的部分還長了兩三個樹瘤子,正好落腳,林早早抱著樹幹踩著樹瘤子三兩下便爬了上來,挨著藍天坐在柳樹主幹旁,她個頭矮,坐在樹枝上雙腳離地麵有些距離,怕摔下去,一隻手臂始終抱著樹幹。


    大中午太陽當頭,可林子裏有樹蔭,反倒涼颼颼的,老師早上說定完苗就能回家,不上課了,兩個人也不著急回家,索性在林子裏休息,累了一上午,腰酸背痛。


    藍天的水壺還在棉田埂上,他懶得去拿,坐下後問林早早要了行軍壺喝了些水,定苗曬了半天,方才又是打架又是奔跑,嗓子早已冒煙。


    林早早見藍天臉色不悅,像是還因為打架的事兒生氣,她想問又怕惹他更不開心,正躊躇,便見藍天將行軍壺往脖子上一掛,說道:“下回再遇到這樣的事兒你可要躲得遠遠的,千萬別上來湊熱鬧。”


    “我沒有湊熱鬧,”林早早不愛聽這話,“我那是為了幫你,你看我多厲害,你可別忘了剛才是我救了你啊。”


    嗬嗬——藍天幹笑兩聲:“我那是被地上的石頭絆倒才讓他占了上風,就憑他也想打過我?”


    “他是誰啊?”林早早才不相信他使因為絆倒才被男孩壓在地上的,“你原來在昆崗上學時的同學嗎?”


    “沒留級前和我一個班的,”藍天站起來隔著林早早扶著樹幹,另一隻手去夠頭頂上的柳條。


    “那就是和你一樣大了,不過我瞧著他個頭要比你高些。”林早早抬頭見他折柳條,“多折些我也要。”


    “你看差了吧,他哪有我高,”藍天折了幾枝遞給林早早,“還要嗎?”


    林早早將枝條一根根理順,從中抽出根最長的頭尾相對扭成個環,再戴在頭頂上試了試大小,藍天一瞧這動作就知道她是做花環,又折了一些。


    “你為啥和他打架?”林早早問出了最想知道的問題。


    “看他不順眼。”藍天垂著頭擺弄手中的柳條,其實是那個男孩放學路過棉田瞧見他後故意挑釁,嘲笑他留了兩級,被昆崗中學趕出去沒學上才去了團部一中,他氣不過,在昆崗中學打架的明明是他們兩個人,最後被迫轉學的卻是他。


    “為什麽?”林早早將柳條放在腿上,再一根根扭到花環上,此時的柳樹早已長滿綠葉,若是剛發芽那會兒生出黃色柳花的枝條編花環會更好看,“我聽說你是因為打架才轉到我們學校的,也是和他打架嗎?”


    “你聽誰說的?”藍天將柳條根部較粗的部分折斷成指頭長短,再慢慢扭動樹皮,不大會兒就將樹皮完整的從枝條上退了下來,他把樹皮放在嘴裏一吹,吹出難聽的聲音。


    林早早不願將蔣小麗說出來,敷衍道:“就,就我們班的同學,你不認識。”


    其實他打架這事兒也不是秘密,他也從未想過要瞞著誰,所以見林早早不肯說也沒勉強,又將樹皮放在口中吹了幾聲才道:“打架隻是一部分原因,我轉到一中主要是——”


    林早早見他說到關鍵點突然不說了,做花環的動作不由一頓,側頭問他:“主要是什麽?你怎麽不說了?”


    “主要是我想和我奶奶住。”藍天到底沒說出來,那個男孩是他繼父的孩子,兩人經常打架,後來他就被他爸爸轉學到一中,離開繼父家和奶奶一起住,雖然他父母和奶奶誰都沒說過,可他心裏明白,是因為繼父不想讓他再在那個家待下去。


    “哦。”林早早不理解,“你不會想你爸爸媽媽嗎?”


    “想——”藍天將柳皮哨子捏在手中,喃喃道:“想我媽。”


    “那你去墨——”林早早想說那你可以去墨城上學啊,可話到嘴邊又不想讓他走,說了一半就停住了。


    但藍天還是聽明白她的意思了,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道:“我媽不在墨城。”


    “啊?”這下林早早不懂了,花環也顧不上編,追問他,“那你媽媽在哪兒?你爸爸不是在墨城嗎?你媽媽怎麽會不在呢?”


    “他們——他們離婚了。”藍天鬆了口氣,總算說出來了,憋在心裏可真難受。


    “離婚?”林早早懵懂,想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和媽媽一起看過幾集電視劇《渴望》,裏頭就有離婚的劇情,當時她還問媽媽什麽是離婚,可媽媽說那不是小孩子該知道的,不告訴她。


    “嗯,”藍天垂下頭,“就是分開了,我爸爸媽媽分開了,他們不再隻是我一個人的爸爸媽媽,也成了別人的爸爸媽媽,剛才和我打架那人就是我媽的新兒子,就是因為他我媽才不要我的,所以我討厭他。”


    林早早愣了,她不懂什麽叫成了別人的爸爸媽媽,因為成了別人的爸爸媽媽才不要藍天了嗎?所以他才會住在奶奶家,好像也不對,若是不要他了,那他爸爸為什麽要讓他去墨城上學?是不是他爸爸要他但媽媽不要他了呢,一定是這樣,他也是這麽說的,林早早替他著急:“那你快去墨城找你爸爸吧——”後頭半句‘萬一你爸爸也不要你了可怎麽辦’卻沒敢說出口。


    “我不去,”藍天情緒低落,“我爸爸又給我找了個新媽媽,還生了個女兒,他現在眼裏隻有那個女人生的小孩,根本想不到我。”


    林早早雖然聽得不是很明白,但心情卻莫名悶悶的,藍天真可憐,她轉頭望著他,突然靈光一現:“那你來我家吧,我讓我爸爸媽媽也做你的爸爸媽媽,我讓他們像對我一樣對你好,以後你就是我哥哥了。”


    藍天心裏熱乎乎的,他想到小時候他媽媽頭一回瞧見林早早時說過的話,媽媽說想要一個這麽可愛的小女孩給他做妹妹,可是後來妹妹還沒出生他們就分開了,若是那時他能有一個這樣的妹妹媽媽一定舍不得離開他。


    “行不行行不行?”林早早越想越覺得自己這個法子好,不但解決了藍天的問題也滿足了她想要個哥哥的願望,多棒啊,她簡直太聰明了,“走,咱們現在就回家,我讓爸爸給咱們做好吃的,我爸爸烤肉可好吃了,——哎呀,房子裏不燒火了,烤肉肯定吃不成,那我讓他做水煮肉片,我爸爸做的水煮肉片特別好吃。”


    藍天簡直哭笑不得,可看見林早早高興地手舞足蹈又很感動,跳下樹道:“行,今天中午就去你家吃飯。”


    “太好了——”林早早一高興險些掉下樹,嚇得再不敢亂動。


    “沒事你別怕,你先騎在樹枝上再抱著樹幹下來。”藍天仰著頭道。


    “好,”林早早按藍天說的將一條腿小心翼翼跨過坐著的這根樹枝,兩條胳膊緊緊抱著樹幹,像上樹那樣倒著來,一步步下樹,還差一步時她朝下一跳,沒站穩跌倒在地。


    “摔疼了吧?”藍天將林早早拉起來,給她拍身上的土。


    “不疼。”林早早搖頭,地上都是土,摔一下根本不疼。


    兩人先去棉田埂拿了藍天的水壺,再沿著馬路走回修造廠,大約有兩三公裏的路程,回到家林衛國和趙國興都快上班了,哪有時間再給兩人做飯,倒是給林早早留了飯,可也不夠兩個人吃。


    林衛國瞧見藍天到家裏來很意外,他和藍天的爸爸藍方圓是同學,藍方圓去墨城工作也有好幾年了,兩人高中關係就不錯,那會兒他和發小兒劉新軍還常去藍方圓家裏吃飯,藍方圓媽媽做的臊子麵可是一絕,後來藍方圓調到墨城兩人聯係也少了,倒是年前他去墨城辦事碰見藍方圓帶著藍天去買東西,兩人難得見麵去館子吃了頓拉麵,聊了很久。


    “天天你這臉上怎麽回事?和人打架了?”林衛國瞧見他額頭和嘴角的傷一驚。


    “沒,沒打架,就是,就是鬧著玩不小心碰著了。”藍天目光躲閃,下意識撒了謊。


    不小心能碰成那樣?林衛國根本不信,看向林早早,林早早見藍天沒說實話頓時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到底是給爸爸說實話還是幫著藍天撒謊呢。


    藍天見林衛國一直看著林早早,知道他不相信,又說道:“叔叔沒事,真沒事,就和人吵了幾句嘴,沒怎麽動手。”


    林衛國見他年紀不大主意倒不小,也不勉強:“行吧,一會兒吃了飯叔叔帶你去衛生室看看。”


    “不用,沒事兒,我都不疼了。”藍天一方麵不願意麻煩林衛國,一方麵也確實覺著臉上的傷用不著看醫生。


    “那怎麽行,都破皮流血了,怎麽也得去衛生室消個毒。”林衛國堅持,沒再給藍天拒絕的機會:“給你們下麵條吧,肉絲麵,再打個荷包蛋。”他從碗櫥裏拿出掛麵。


    第21章 學車


    林早早可是承諾要讓爸爸給藍天做水煮肉片的,肉絲麵雖然也有肉可怎麽能和水煮肉片相其並論呢,她不樂意:“我不想吃肉絲麵,爸爸你給我們做——”


    “就肉絲麵吧,”藍天不願麻煩林衛國,及時打斷了林早早,“我最愛吃麵條了。”


    聽到藍天說最愛吃肉絲麵,林早早將未說完的話咽了下去:“那就下麵條,晚上再給我們做水煮肉片。”


    “行行,你們下午不上課了吧。”林衛國問兩人。


    兩人異口同聲道:“不上了。”


    “天天你奶奶知道你來我們家嗎?”林衛國突然想到中午他不回家老人該著急了。


    “不知道——”藍天這才想起還沒給奶奶說,頓時不知如何是好,想趕緊回去,可又舍不得林衛國做的肉絲麵。


    “沒事沒事,你在這安心吃飯,我騎車到你奶奶家說一聲,晚飯你也留下吃,來都來了。”趙國興笑著安慰藍天,她跟著林衛國去過幾次藍方圓家,而且她打小就認識藍奶奶。


    “謝謝阿姨。”藍天這才放下心,“晚上我就不在這吃了,我得回去陪奶奶。”


    多懂事的孩子,唉,可惜父母分開了,趙國興不覺惋惜:“好不容易來一趟怎麽能不吃晚飯呢,讓你林叔叔給你做好吃的,我一會兒給你奶奶說一聲,下午我再去把她接過來。”


    藍天有些猶豫不決,他不知道奶奶願不願意來。


    “留下吧留下吧,我都說了要讓我爸爸媽媽也做你——”林早早想說讓她父母做藍天的父母。


    藍天聽出她要說啥,連忙打斷:“行,我留下吃晚飯,麻煩阿姨跑一趟了。”


    “不麻煩,離得也不遠。”趙國興說話間已將二八大杠的自行車推了出來。


    林衛國麻利切了肉絲、白菜絲、蔥薑絲及蒜片,涼棚裏爐火還沒滅,他放了幾根柴火又倒了些煤塊,片刻功夫火就呼呼地竄了起來,鍋燒熱放少許油,再放肥肉絲,待煉出油放蔥薑絲蒜片,下瘦肉絲翻炒幾下放白菜絲,撒上鹽巴醬油五香粉,瞧著上了色再加水蓋鍋,待水沸騰先打了兩個雞蛋。


    “天天,荷包蛋要糖心的還是熟透的?”林早早喜歡吃糖心雞蛋,可藍天喜不喜歡林衛國不知道。


    “糖心的。”藍天和林早早在外頭逗狗玩,聽見問話回頭應了一聲。


    即然吃糖心的自然不能煮太長時間,林衛國先撈出荷包蛋再下麵條,估摸著按照林早早三倍的量下藍天的,麵條煮好盛出來也快到上班時間了,林衛國記掛著藍天臉上的傷,一邊洗手一邊催促林早早:“早早,你和天天趕緊吃,麵條不能放,時間長了可就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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