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程直接抓住餘芷的雙臂,將她整個人抬了起來,朝那地麵使勁丟了下去,敢算計到他頭上,是活膩了還是不想要命了。


    餘芷疼得叫不出聲來,口中的鮮血染紅了地麵,她還沒喘上一口氣來。


    蕭程又將她整個人擰了起來,朝著地麵又使勁砸了下去。


    疼得餘芷眼冒金星,她不過就是肖想麵前這個人,難道也有錯嗎?她突地嗤笑一聲,或許今日她就要命喪於此了。


    在這一刻,沒人能救她!


    此時,太皇太後從殿外走了進來,她本是算計好了時間來的,如今皇上和她餘家的姑娘上了床,那不管有無發生關係,皇上都必須負這個責,必須順了她的意。她餘家的兒女自是不差,論身份論血脈,怎麽著也不會比皇後這個武夫家出生的差。


    然則,當太皇太後走進殿內看到眼前這一切時,她差點沒兩眼一翻暈了過去。她餘家就這麽一個姑娘,這姑娘還是老來得女,因此從小便是嬌生慣養,現下看到她奄奄一息趴在那。


    太皇太後的心差點停止呼吸,一瞬才回過神來,她從未見過自己孫兒這般可怕的模樣,這般的瘋狂,宛若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蕭程又朝著餘芷走了過去,餘芷嚇得牙齒直打顫,她瞧著走進來的太皇太後,朝太皇太後嗚咽了倆聲。


    太皇太後忙大跨步走了過去,在蕭程即將碰觸到餘芷之前,撲在了餘芷身上,道:“你要殺死她,就先殺了老身吧!”


    蕭程聽到這聲音,才稍回過些理智,他冷眼瞥去:“孤說過,孤的事,還勞請太皇太後不要插手,難道孤的話就這般難懂?”


    太皇太後聽著這話語中的冷意與疏離,心中不由一驚,他從未這般的口氣與自己說過話。


    或許是自己錯了,這個孫子向來冷血,殺起人來不眨眼,自己這是送羊入虎口,這不祥之人終究是厄運不斷的,誰碰著他會有好事。


    “是老身錯了,不過這是我餘家的血脈,皇上要是不留她一條活路,那老身便死在這,這樣也就對得起我餘氏的列祖列宗了。”


    餘芷還是不甘心,好不甘心,昨日她興奮的一個晚上沒睡,一直瞧著他俊逸的臉龐,盡管隻是這樣瞧著,並無做其他,可是她那顆心就好像掉入了蜜罐裏,她長這麽大就沒有過這種感覺,甜到了心底處。


    可是為何他就是看不到自己一丁點的好,她這般的愛他,卻換來他這般的厭惡,她的這顆心好不甘呐!


    “姑祖母,就讓皇上打死我好了,我昨晚被皇上欺負,今日被他打死,那孫侄女也值得了。”餘芷邊說著話,唇角的血絲絲流淌下來。


    太皇太後一陣心疼,她摸了摸餘芷的臉頰:“傻丫頭,你這是何苦來哉?”


    妘錦聽著那句,我昨晚被皇上欺負,心就直直墜入了崖底,唉!嫁入皇家,哪能事事如她意!皇上哪能是她一個人的皇上。


    可是心好疼好疼,止不住的疼,宛若身處冰窖,將她整顆心都凍結了起來。


    不去想,不去在乎,或許就好了。


    喉間湧上一股腥甜,她使勁咽了咽,強行壓了下去,卻怎是她想壓就能壓得住的。


    猛地一口鮮血噴在了那屏風潔白的紗幔上,猶如點點盛開的梅花,紅得刺目。


    蕭程這才瞧向妘錦,她整個人躺在那屏風旁,臉上很平靜,臉色很蒼白,他的心驀地一緊。


    他走過去,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然後朝著這外麵走,這裏麵太汙穢,太醃臢。


    第41章


    妘錦閉上雙眼,他隻穿了件裏衣,身上那淡淡的氣息若隱若無的傳了過來,不知為何,這淡淡好聞的氣息,總覺得不再那般純粹,她偏過頭去,讓自己遠離這樣熟悉的味道,讓她貪戀的味道。


    蕭程瞧著她的模樣,心中一陣鈍痛,昨天喝了茶以後,所有事情他完全不記得了,到底有沒有發生什麽?他的心此時像被刀刮似的,一下一下淩遲著他的心。


    他說過這輩子隻要他一個女人,也許他真的食言了,他想說些什麽,但感覺說什麽都顯得那般蒼白無力。


    妘錦倏地感覺到肚子微微有些疼,她用手輕輕揉了揉,難道是剛才摔到地上時,影響到了胎兒?還是因為自己的情緒。


    但不管是哪種,她都擔心起來,她睜開眼,冷聲道:“皇上,臣妾最近身子有些不舒服,皇上可準讓臣妾回西平侯府住上一段時日。”


    “哪不舒服?”蕭程聽著她話裏的疏離,微微蹙眉,他不喜歡她此時的樣子,感覺離自己很遠。


    他將她抱緊了些,似乎想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他輕啟唇:“那讓太醫來給你瞧瞧,可好。”蕭程征求著她的意見,那雙冷俊的的鳳眸拚命的壓抑著某種情緒。


    “我就是,就是想靜一靜,不行嗎?”妘錦忽然就忍不住了。


    “孤不許,你要靜,那也得待在孤的身旁。”


    頓了頓,蕭程又道:“阿錦,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妘錦又閉上了眼,她拚命的忍著,忍著心裏對他的那股子獨占欲。忍著聽到這話的痛楚與酸澀,到此時她才發覺,原來在意一個人,心裏真的不願意這個人被其他人沾染。


    心揪著,須臾,她微微笑了笑,道:“皇上哪有對不起臣妾,皇上怎麽會是臣妾一個人的皇上。”


    蕭程瞧著她的模樣,嗤笑了一聲:“你在怪我。”


    “臣妾沒有,皇上放臣妾下來吧!臣妾自己能走。”妘錦還是保持著微微的笑容瞥了一眼他,他那挺直的鼻梁有幾分冷峭,讓他整個人多了幾分陰森之感,她垂下了眸子,一時間心裏五味雜陳。


    “阿錦是想著要和我生分?想要離開我身邊?”你可知,你笑的比哭還要難看。


    倆人正說著,安閩帶著幾名太監朝這邊走來,一走到蕭程跟前,安閩忙道:“皇上昨兒個晚上睡的可好。”


    蕭程一瞧安閩,雙眼直射過去,他聲音裏衝刺著怒氣:“安閩,你敷衍塞責,從今日起你們便去永巷罷,以後不要讓孤再看見你們,每人自己去領五十大板,退罷。”


    安閩連同身後的一夥太監全都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安閩求饒著:“皇上饒命,不知奴才犯了什麽錯,皇上要打要罵都可以,請皇上不要棄了奴才。”


    “自個兒想去。”蕭程冷冷道。


    “皇上,昨兒個太皇太後打發人和奴才說,好久沒見皇上,要和皇上您嘮嘮嗑,要是聊的晚了,便在偏殿裏歇息一晚上,慈寧殿有的是人照顧您,讓奴才們不用杵在那,有事也會通報奴才。奴才想著,太皇太後都發了話,就,就帶著人先退了下去。”安閩說著說著就覺出一絲不對勁來。


    又忙道:“皇上,是奴才疏忽了,奴才應該時時刻刻守在皇上身邊,還請皇上給奴才一個機會。”


    蕭程冷哼一聲不再多說。


    徑直朝殿外走去。


    竹青跟在後頭很是擔心,尤其瞧著妘錦那毫無血色的臉。蕭程忽地轉過頭,向後頭的竹青道:“叫太醫去。”


    竹青一聽忙兩步三跨向前奔去。


    “等一下,我沒事,不用去叫太醫。”妘錦叫住了前麵的竹青。


    “你適才吐血了,你現在和孤說你沒事?就算想要和孤鬧別扭,那也不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蕭程直接命令道:“去。”


    竹青不再猶豫朝前走去。


    .


    椒蘭殿,蕭程將妘錦放在榻上,將她頰邊的碎發挽至耳後,用指腹輕輕摩挲她的臉頰。


    妘錦將頭偏向一邊,同時用手掌輕輕揉捏著腹部,此時好多了,不過她現在真的不想麵對他,她冷靜不下來,心裏一直恍恍惚惚,她側身麵向裏側,背對著他。


    蕭程上床從身後緊緊地抱住她,他真的很怕,怕她對自己這副冷冰冰的模樣。


    “阿錦。”他輕輕呼喚她的名,一遍又一遍。


    妘錦咬著食指,腦中不由自主的想著,他是不是也將別的女人這樣抱在懷裏過,不能想,不要去想。


    可是心裏止不住的去在意去難受,她倏地就道:“我也不想介意,我也不想難受,可是我真的克製不住,我很介意,我很難受,你可不可以讓我靜一靜。”


    “我不允許你一個人在這胡思亂想。”蕭程有些專橫的說道。


    妘錦深吸一口氣,平緩了下心緒,她此時不宜情緒過激。


    她轉過頭來,想和他平靜地說些什麽,眼淚卻不自覺流了出來。


    蕭程擦去她的眼淚,心裏自責,愧疚,心疼,無奈,通通湧上了心頭。


    妘錦用雙手使勁地推著他:“我求求你,讓我靜一靜好嗎?”


    蕭程默了默,終是走出了屋子。


    他走後,妘錦把自己關在房間內整整一天,這一天她誰也沒見,太醫來了又走。


    直到傍晚時分,竹青將妘錦從榻上硬拉了起來,給她喂了碗清粥,才讓她繼續在榻上躺著。


    .


    一月後,妘錦躺在貴妃榻上,小小的身子縮在被褥下,不仔細瞧,都瞧不出來被褥下還躺著一人。


    她太瘦了,別人懷孕是肉眼可見的胖,她懷孕是肉眼可見的瘦,或許是因為心有鬱結,或許是因為吃不下任何東西。


    不知不覺已經倆個半月,肚子雖然還是很平躺,但她很明顯感覺到肚子裏有一個小生命,這種感覺很神奇,感覺不再是孤單的一個人。


    事情已過去了一月,她覺得自己平靜不少,有些事情遇上了,除了接受似乎並沒有其他辦法,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去想,她現在隻想把肚子裏的孩子好好生下來。


    竹青從外走了進來,手中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有一碗紅棗雞湯,還有幾樣點心。


    這是妘錦吩咐竹青特意做的,這幾日沒有那股惡心感上湧,她決定多喝些滋補湯,胎兒需要營養。


    吃了東西,妘錦瞧著外麵暖陽正好,便想去外麵走走。


    “竹青,陪本宮去園子裏轉轉。”


    竹青瞧向妘錦,雖然這些日子瘦了不少,不過今日的她精神似乎好了些,竹青笑道:“難得今日娘娘有這雅興,要不要給娘娘備些花茶。”


    妘錦點了點頭,竹青與幾名宮女便忙活起來。


    園子裏,妘錦一手搭在竹青的小臂上,慢慢在園中溜達,幾圈之後,妘錦覺得乏了,就在園子裏那六角亭裏坐了下來。


    竹青倒了杯花茶,然後便恭恭敬敬站在了一旁。


    妘錦拿起茶盞呡了一口,


    淡淡的梅花香在唇齒間漾開,她瞧著不遠處那幾朵粉嫩嫩的花,微微出了神。忽然記起那晚,倆人在園子裏靜靜品著花茶的情景。


    時間過得真快,原來已快兩年了,她低低歎息一聲,低垂下眸子又呡了口茶。


    再抬頭,蕭程坐在了她對麵,她眨了眨眼,以為出現了幻覺。


    蕭程用指腹抹了抹她唇角邊地茶水:“聽聞你今日心情不錯。”


    妘錦默了一瞬,隨後才道:“每日都還尚可。”


    “你…”妘錦說著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麽。


    一時沉默了下來,蕭程將她的手攤開,用指尖在她手掌心一筆一劃寫了幾個字。


    她順著那筆畫,很輕易就知道了這是哪幾個字,且那蘇蘇麻麻的感覺直入心底。


    她朝他望去,他無聲道:“我很想你,你知否。”


    妘錦那顆心克製不住地微微跳動起來,她的心無法不受他所蠱.惑,她騙不了自己,可是也無法和他更親近,既排斥又無法不為他心動。


    心中忽地湧上一股煩悶,原來自己還是在意,她真的做不到放下倆字,也許愛的越深,心裏才會越在意。


    蕭程瞧著她臉上變幻莫測的表情,心下便明白了幾分,難道他們以後便隻能是這般模樣相處了嗎?


    這一切不是自己想要發生的,在這世上他最怕此時這種感覺,怕她把自己推的遠遠的,怕她和自己生分,怕她不再要自己。


    那股子暴戾肆意的遊走在他心口間,他兀地站了起來,走過去將她抱在了懷裏,二話不說便深深地用力地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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