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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君白月光重生了》


    作者:榴蓮味


    文案:


    西平侯府的嫡女妘錦,從小嬌生慣養,嬌縱過甚。


    她不顧家人反對執意要下嫁給一屆寒門出生的進士,本以為倆人從此蓮開並蒂,比翼齊飛。


    誰曾想她隻是他攀附權貴的一顆棋子,從此他一路高升,納貴妾,陷害父兄鋃鐺入獄,而她最終含恨而亡。


    重活一世的妘錦隻想報仇雪恨,然後悠哉遊哉過過小日子,卻被皇帝一紙婚書,將她賜婚給了當今太子蕭程。這蕭程不就是前世那個殺伐果決,桀驁不羈的暴君嗎?


    妘錦詫異?前世也沒有賜婚這事啊?


    前世,蕭程聽聞她死訊的那一刻,他的心像被掏空了一般,後來他親下旨把那負心郎處以死刑,再赦免她的家人,隻是這女子便成了他心裏永遠的遺憾。


    這輩子蕭程決定先下手為強,他望著她澄澈的雙眼,壓著心底翻騰的情緒,道:“無論孤以後在這世上是怎樣的地位,你在孤心裏的地位永不會變。”


    內容標簽: 宮廷侯爵 重生 女強


    搜索關鍵字:主角:妘錦 ┃ 配角:蕭程 ┃ 其它:


    一句話簡介:冷僻暴君的朱砂痣


    立意:在成長中放開心結,迎接更美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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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鵝毛大雪悄悄地下了一整夜,將樹枝壓低了好幾頭,妘錦大清早就倚靠在窗沿處,眼睛一眨不眨盯著窗外,丫鬟竹青已去了整整一個時辰,左顧右盼的妘錦沒等來竹青,也沒等來她夫君楊浩。


    竹青是從小伺候她的丫頭,從侯府帶來的人就隻剩下這麽一個了,其餘人有的打發到了莊子裏,有的送回了娘家,此時一人站在這偌大的房間內,突覺幾分寥寂。


    昨夜,母親著仆人送來一份書信,信上的內容是:有人密報你父親兄長私自練兵,有謀反之意,現已被皇上下旨關入大牢。如今你夫君平步青雲,是皇上身邊的大紅人,母親請求你夫君能在皇上麵前說上幾句,你父親兄長一輩子忠心耿耿,絕不會做出此舉,望皇上查明。


    在妘錦的記憶中,母親從未用過請求二字,在她收到書信那一刻,整個人猶如五雷轟頂,呆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之後就趕緊讓竹青去找楊浩,這一等便等了足足一個時辰,她終是站不住了。


    從架上取過那件白色的鬥篷裹在身上,便撐著傘深一腳淺一腳朝楊浩的書房而去。倆人已冷戰個月有餘,原因是楊浩的表妹雙親已故,要來投靠他這個表哥,楊浩和她商量要納他表妹為貴妾。


    她不依,楊浩卻用她無出為由,將他表妹納為了貴妾。此時要去求他,不知為何心中升起一股難言之感,似咽不下這口氣,又似感歎屬於一個女人的無奈。


    不多時,妘錦越過垂花門,將桐油傘放於一旁的角落裏,沿著抄手遊廊步向書房。卻在廊下不遠處聽見丫鬟的話,而止住了腳步。


    “你昨兒晚上聽見了嗎?那聲音,嘖嘖,真是羞煞人也。”


    “誰說不是呢?想老爺和夫人可從未傳出過如此這般的聲音來!”


    “這你就不懂了吧!夫人那是候門貴女,從小學的不是禮儀便是禮教,怎會如此這般放的開,深怕這滿大院的人不知道似的。”


    “可這男人不就喜歡這樣的女子嗎?你看夫人長的這麽美,還不是被老爺晾到了一邊,自從老爺娶了這馬姨娘,老爺就變了,夫人那丫鬟現在還跪在老爺書房外,這不明著打夫人臉嗎?”


    “也不能怪老爺,夫人娘家現下犯了事,還不知會怎樣?如今我們老爺可是皇上身邊的大紅人,夫人一向高傲,也許老爺就想借機挫挫夫人的銳氣,不過老爺為人處世一向精明,也許是要棄了夫人明哲保身也說不定。”


    “可,……不是”丫鬟正說著,餘光忽然瞧見站在三步開外的妘錦,結結巴巴幾個字硬是沒說出來。


    妘錦一臉淡漠,讓人瞧不出來她的情緒。


    但倆丫鬟還是忙不迭跪了下來,在主子背後嚼舌根,尤其是撞在主子心情不好時,那輕則打上一頓放到莊子裏去,重則直接發賣了,這當下倆人說了這樣的話,心裏晝時七上八下打著顫。


    妘婧卻看都沒看她們,麵無表情的便越過了她們。其實昨夜她就派竹青過來了,但竹青連人都沒有見著,說是出去應酬沒有回來,原來不是沒有回來,而是和他表妹在歡愉,不願理會她罷了。


    心不是不會痛,隻是早在一個月前就已經領教了男人的翻臉無情,此時反倒麻木了。


    這半個月裏她做了多少次夢,夢裏的他反反複複說著那句話:亦永不納妾以此為表症。


    然則,夢醒終究是她奢望了,曾經以侯府嫡女身份嫁給他一屆寒門,多多少少是因為這句誓言。這句誓言讓她以為這個男子是有多歡喜她,才會如此篤定,如今看來就像一個笑話。


    但為了家人,她得去求他,這亦是他欠下的,父親和兄長曾經一次又一次幫他上下打點,才有他如今的地位,想必他念及此也會幫上一把。


    妘錦不相信她給予的一切,會讓他選擇明哲保身,她不信這個曾經自己一心一意嫁的人,會如此忘恩負義,也是在賭這個人最後的良知。隻是想到倆個丫鬟說竹青還跪在那寒雪裏,眉心就突突跳了幾下,讓她心亂成了一團。


    須臾,妘錦遠遠的就瞧見書房外的那片雪地裏有個纖細身影,這不是她丫鬟竹青又是誰?


    三步倆步妘錦走了過去,把竹青扶了起來,眼中滿是心疼又滿是諷刺,心疼的是竹青,諷刺的卻是自己。


    竹青手腳早已凍僵,看到妘錦,倆片僵硬的唇瓣哆哆嗦嗦道:“夫人,你怎麽來了,天氣這麽冷,凍壞了可怎的好。”


    妘錦什麽都沒說,隻是把身上的鬥篷裹到了竹青身上,牽著她朝著書房裏頭走。


    書房裏頭地龍燒的正旺,屋子裏暖意洋洋,妘錦一踏進書房的門,楊浩的聲音就透過屏風而來。


    “夫人不必再來與我多說,皇上早已下令,哪位臣子敢多言一語,便同處之。”


    妘錦從屏風的紗畫裏遠遠瞧見了那個多日不見的身影,隻覺恍如隔世,她嘴角微諷,道:“既如此,你為何讓我的丫鬟跪在這冰天雪地,你這是惱她還是惱我。你別忘了,再怎麽說你也是我西平侯府的女婿,是父親和兄長使了人脈,才有了你今日的地位,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不應該盡一份心嗎?”


    “夫人這是來興師問罪的嗎?還是來討人情債的,夫人如今好好站在這裏,就是我顧及此,難道夫人還要我把命也搭上?”


    妘錦突地冷笑一聲,道:“你怎麽就知道父親兄長不是被冤枉的,而是被人汙垢呢?”


    “哦!夫人竟是這般想的,也行,但夫人生性高傲,連求人都隻派個丫鬟過來,且夫人的家人亦是如此,對為夫也總是一股施舍之態,從沒把我放在眼裏。”


    說著楊浩忽然話鋒一轉:“如若夫人真想救你父兄,那你便在外麵雪地裏跪上幾個時辰,興許我能拚上這條命去說情。”


    妘錦嗤笑了聲,不發一語朝外走,就在剛才竹青跪過的地方噗通跪了下去,這一刻感覺心裏的某個地方塌陷,直直墜了下去。


    竹青忙把鬥篷披在了妘錦身上,道:“夫人,你身子骨一向弱,姑爺這是要你的命呀!你何必如此。”


    這是她欠家人的,曾經不聽勸告,執意要下嫁於他,如今跪著也是要走完這條路的:“竹青,你走吧,不要再回這裏。”說罷妘錦抬頭,滿目的白雪一瓣一瓣砸在身上,心一點一點變得透涼。


    一個時辰,倆個時辰,三個時辰,一直到夜幕降臨,妘錦整個人已沒了知覺,猝然間下身猛地湧出一股溫熱,一股刺痛傳來,她隻覺有什麽東西從身體內一點一點流了出來,再也堅持不住倒了下去。


    不知是誰大叫了一聲,夫人流血了,好多的血啊!


    妘錦半闔著眼,雪不知何時停了下來,耳邊傳來咯吱咯吱的腳步聲,楊浩終於出現在她眼底,那麽冷漠且淡然的樣子,深深的刺痛著她冰冷的心,她蠕動嘴唇,懇求道:“孩子,我們的孩子,你救救我們的孩子。”


    楊浩在她耳邊低語:“孩子,我早就有了,而夫人你的孩子太過高貴,為夫要不起。”


    妘錦此時有多痛恨自己,笑得就有多痛,早知自己懷了孕,她怎麽著也不會在這雪地裏跪上這許久,她無力道:“你沒有心嗎?這畢竟是你的骨血。”


    “夫人糊塗了,以我如今的身份地位,想要一個孩子,多的是人給我生。”


    妘錦全身顫抖,一股莫名的冷意傳達四肢:“為何是我?”


    “因為夫人身份高貴,因為夫人純潔不諳世事。”


    “自問,我一心真誠待你,為你著想,厚著臉皮求了家人一次又一次,眼看著你一路高升,我們也一直恩愛如初,難道這些都是假的嗎”妘錦睜大眼睛,想好好看清眼前之人。


    隻見他譏諷的掀起唇角:“夫人,我說什麽你都當了真,你要是真體貼為夫,就不會連為夫納個妾你都這樣橫鼻子豎眼,想哪個做官的不是三妻四妾,想哪個不是以夫為首,你道外人怎麽說我的,說我是那懦夫,看婦道人家的臉色討日子過。”


    妘錦終是歎出一口氣:“那你現在滿意了嗎?你最後答應我的,希望你不要反悔。”


    楊浩忽然大笑出聲:“傻夫人,真是天真的很,忘了告訴你,那封告你父兄謀反的信,是我親自呈上去的。”


    妘錦的指尖深深地掐進了肉裏,她眨了眨眼,倆行溫熱的淚水滾落出來,她虛弱的小聲道:“你過來,我最後有一句話要告訴你。”


    楊浩冷嗤一聲挨了過去,妘錦奮盡全力猝然間一口咬上他的耳朵,鮮血順著她的唇瓣流入她的喉間,那麽苦那麽澀。


    耳邊是楊浩痛苦呼喊下人的聲音,原來他也知道痛嗬!身上不知被什麽捶打著,她疼到麻木,隻是緊緊咬著這隻耳朵,直到再沒有力氣。


    “來人,夫人暴斃,給夫人準備後事。”


    臨了聽到這句話,妘婧笑了,她想再睜開眼瞧瞧這個惡心男子狼狽的模樣,卻怎麽也睜不開眼來,眼前襲來無盡的黑暗。如若有來世,她絕不會再步後塵,一定要親手撕下他的真麵目,如若真有牛鬼蛇神,她願永不超生化作厲鬼也要找他報仇雪恥。


    第2章


    永羲八年,五月二十八。


    西平侯府院內,一群丫鬟婆子聚在一起,“告訴你們一件天大的事,昨兒個晚上我們侯府的小姐自戕了。”


    “當真?”


    “比珍珠還真,連城外吃齋念佛的老太太也驚動了,昨兒個連夜趕回了府邸。”


    “你打何處聽來?”


    “我家丫頭在小姐那剛升為二等丫鬟,昨兒個傍晚時分隻聽見一聲尖叫,你們猜怎麽著,原來是小姐用剪子割破了手腕。”


    “哎呦!小姐這小小年紀可真下得去手啊!小姐這是因何啊!”


    “告訴你們,小姐自端午節看了龍舟賽後,就一門心思要嫁給一個才華橫溢的進士,聽說是這個進士做了一首竟渡詩,但我們夫人不同意,因為這個進士是一屆寒門出生。”


    “那真是可惜可惜了,這進士縱然文采再好,一屆寒門怎能配得上我們小姐這樣的豪門貴女,夫人又怎會甘心讓小姐嫁到窮苦人家去吃苦。”


    一夥人連連歎息搖頭,因聊得起勁,連身後站了人也不知道。


    老太太手中的拐杖使勁在青磚地麵抖了倆抖,轉而向一旁的劉氏道:“看我這老婆子才出去沒幾天,這家就沒個家規了,做下人的也敢在主子背後亂嚼舌根。”


    劉氏旁邊的嬤嬤一個眼神過去,丫鬟婆子轉眼便消失在了原地,各自拿著活計忙活去了,劉氏微顫道:“是兒媳的錯,沒有管好這個家,請母親責罰。”


    老太太歎了口氣,道:“不是我想說你,隻是你作為一家主母,就得拿出主母該有的架子,不然怎麽管好這偌大一個侯府。還有錦兒這事,你要是管得嚴厲些,也不可能出這麽些岔子。一個未及笄的姑娘就做出此等事來,要是真傳出去了還了得。再者錦兒這麽孤注一擲,是不是背後有人攛掇了,如若是那進士,你且想想會有怎樣的後果。”


    劉氏越聽隻覺這背脊愈發的涼,她拭了拭額角邊的冷汗,畢恭畢敬道:“是媳婦的不是,很多事情媳婦想不到點上,母親這次回來便住下吧,媳婦不懂的也能跟著母親多學學。”


    老太太生來就是個喜靜的人,對比京城裏的繁華,她更愛郊外的幽靜,因此把侯府交到了兒媳手中,隻想著晚年過幾天優哉遊哉的日子。


    不過如今看來這個家是放不下了,她輕輕嗯了一聲算是答應,隨後又道:“等這事兒過了,錦兒身邊的丫鬟,還有這府裏喜歡亂嚼舌根的丫鬟婆子,給好好清理清理,連那張嘴都管不住,再留著不是自討苦吃。”


    劉氏忙應著好,幾人朝妘錦的院落緩步走去。


    而妘錦望著帳幔上那串梅花刺繡久久出了神,她分明記得那是未出侯府時,每一個晨醒見到的景物,那副梅花繡亦是她親手繡上去的,還被竹青好一陣誇,但如今怎的又見到了,難道是做夢?


    直到手腕傳來一陣疼意,她才啞然的看著手腕處包紮的紗布,這個傷口和那幅梅花刺繡都在提醒著她,她重生了,但霎時間一種悲憤的恨意衝刺在她心間。


    腦中忽地閃過那句話:隻要你嫁與我,我便一心待你決不存二心,亦永不納妾以此為表證。


    就是因為這句話,才讓她決然的做出了此舉,也讓心軟的母親最終怕女兒有個萬一,而答應了這門婚事。


    此時手腕上清晰的疼痛像是在刮她的心,提醒著她曾經做過怎樣的傻事,就因這偽君子一首竟渡詩,就害的她家破人亡,她是怎樣的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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