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是茗倒吸一口冷氣,幾乎都不?怎麽敢看霍清的?臉色,桌子底下的?手?連忙悄悄掐了他一下:“阿忍,你說什麽呢你?有點禮貌!”


    “我沒說錯,這就是她的?心思。”周放忍仍然是盯著霍清,清晰的?看到對麵的?女人笑?容終於不?是遊刃有餘的?模樣,而是漸漸有些僵硬和?尷尬,心裏忽然覺得無比爽快。


    “霍清,你不?喜歡我可以直接拒絕我,犯不?著把我家?裏人搬出來管我。”周放忍放下筷子,一字一句道:“他們?管不?到我的?私生活,我也不?吃這套。”


    換句話說,周放忍一直都是想怎麽樣就怎麽樣的?,家?裏人也好朋友也好,都管不?到他分毫。


    或許這個世?界上唯一能?讓自己?軟肋畢現詞鋒柔和?的?人也就是眼前這個女人罷了,隻可惜霍清從來沒有珍惜過。


    她可能?一直就,拿自己?當?一個甩不?掉的?黏人孩子。


    今天過後,甚至可能?形象會變成一個糾纏她的?泥點子……可周放忍已經顧不?得那麽多了。


    或許就像霍清說的?那樣,他不?懂事,少年心氣。


    所以他同樣沉不?住氣,接受不?了霍清的?揣摩和?推開,以及注定漸行漸遠的?兩?條平行線。


    第四十四章 越界


    這頓飯吃到最後?是以周是茗忍無可忍的先逃跑而?結束的。


    她壓根就徹底什麽都吃不下去?了,坐在那裏還得看著霍清和周放忍暗戳戳用‘打架’,可真的遭不了這大罪。


    周是茗是一個對自?己很有認知的人——她既管不了霍清也管不了周放忍,到這個階段,似乎已經沒人能阻止她那傻逼弟弟開啟瘋批階段自?甘墮落了,那還不如自?己先逃跑算了。


    她想的通透跑的也快,而?她一走,餐廳剩下的兩個人自?然也待不下去?了。


    包廂裏滿滿當當擺著的一桌子菜無論從哪個角度上都算是美輪美奐,值得這一餐花五位數的價錢,隻不過坐在餐桌旁邊的人,臉色可就不是那麽好看了。


    麵對周放忍,霍清第一次有一種‘失語’的感覺。


    那種感覺並不像是憤怒到想笑或者是哭笑不得,更多的其實是……一言難盡。


    尤其是少?年的眼睛又?倔強又?委屈,還硬撐著一副與?世界為敵的架勢,也不知道誰給他那麽多委屈受了。


    哎,打不得罵不得的,霍清本來覺得和周放忍博弈是‘一段帶孩子都沒有這麽難熬’的過程。


    可現在,她忽然覺得自?己無法再自?欺欺人,一直騙自?己周放忍是個孩子了。


    周放忍不是孩子,甚至不是少?年。


    他剛才隱隱發飆時?額角和白皙的手背微微暴起的青筋,已經充分說明他成長成了一個男人。而?且是一個很蘇,不受管製,勇於表達的男人。


    霍清可以說自?己之前和他上床的時?候,都沒有這麽鮮明又?清晰的感覺到這一個事實。


    大抵是因為在床上的時?候自?己是個主導者,而?周放忍……還挺奶的吧。


    隻是甭管她心?裏現在是怎麽想的,這頓飯肯定是吃不下去?了,目送著周是茗跑路後?和周放忍在這凍結的氛圍內待了會兒,霍清就站了起來。


    “不吃了。”她冷冷的道:“你走不走?”


    直到這個時?候,其實霍清還是想保存著她一個當‘姐姐’的體麵。


    外麵在下雨,她開車,怎麽著都應該把周放忍送回去?才對。


    隻不過……後?者好像不大需要她。


    周放忍站起來,沉默的略過霍清快步離開,他一語不發甚至不看霍清一眼,仿佛修長清瘦的背影都帶著一股子倔強的決絕勁兒,就直接紮進了外麵已經暗下來的煙雨蒙蒙裏。


    艸,什麽鬼,剛剛心?裏剛誇了一句男人了點就又?孩子氣了。


    霍清暗罵了一句,還是認命的跟了上去?。


    “周放忍!”外麵的雨下的還真的不小,她一出去?就立刻被淋濕了半邊身子,隻能躲在屋簷下苟延殘喘。


    眼見著周放忍決絕的走到馬路邊上似乎要招手打車,但?這天氣能打到車才見鬼的淋濕了一身,霍清還是忍不住喊:“回來躲雨!”


    屋簷下和街道邊的距離並不算遠,也虧得鯨吞這地界外麵人少?,霍清才能聽到周放忍說什麽。


    這小子欠揍的回應:“不用你管。”


    隨後?居然固執的還站在原地淋雨。


    老天爺可不會因為被淋濕的人美貌就心?慈手軟,少?年的頭發都被打濕了,一綹一綹的粘在白皙精致的側顏上,就連長長的睫毛都凝固了一層煙霧,被沾染了水汽的燈光照映的楚楚可憐。


    哎,霍清瞧著瞧著,繃不住歎了口氣,還是出去?抓人了。


    可能人類的本質就是屈服於美貌——看不得美人弟弟被雨澆到生病罷了,周放忍本人簡直和傻逼一樣。


    “別在這兒杵著了!”霍清瞪著他,忍不住罵:“走兩步到飯店後?身,我車停在那兒了,送你回去?。”


    周放忍轉頭看她一眼,又?別開頭,少?年固執的說:“不用你送。”


    ……


    打死霍清她都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會和人在下雨天上演什麽類似於瓊瑤劇的橋段。


    這次才是真真的把她氣笑了,女人眉目都有些扭曲,剛想開麥大罵就打了一個噴嚏,氣的她把剛剛要說什麽都忘了。


    但?往往有的時?候一個無意?間的動作,會比一百句話都有效,就例如霍清此刻恰到好處的一個噴嚏。


    心?裏在氣,也終究舍不得霍清淋雨感冒。


    周放忍無聲的歎了口氣,轉身走向鯨吞後?身。


    咦咦咦?霍清愣了一下,連忙跟上去?。


    隻是這麽一會兒,兩個人身上從頭到腳已經濕的差不多了——江塢的天氣像是見了鬼,雨越下越大,打在車子身上的聲音都聽著劈裏啪啦的。


    霍清的車裏東西很全,還有備用毛巾,她鑽進車子後?第一件事就是拿出來擦頭發,邊擦邊哼唧:“我真是倒了血黴了。”


    她都多少?年沒這麽狼狽過了?像個落湯雞是的,周放忍這小子真是極度的讓人不省心?。


    不過霍清嘴裏雖然這麽說著,但?還是扔了條毛巾給他,畢竟這小子流浪狗一樣的狀態也沒比她好到哪兒去?。


    隻不過後?者好像呆滯了一樣,沉默著靠在車椅上不說話,任由?扔過來的幹毛巾躺在他的膝蓋上也不懂。


    “怎麽?”霍清氣笑了:“還得我幫你擦啊?”


    少?年忽然側過頭看著她,車內聚攏的澄黃色燈光打在兩個人身上,此刻卻恍若全都凝聚在了少?年的眼底,被雨水沁過的眼珠還含著水,折射出來的光線美的驚心?動魄。


    一眨不眨的盯著一個人看的時?候,會讓人心?跳都不自?覺的漏了一拍。


    並非出於什麽不可言說的心?態,純粹是因為氛圍到了而?已。


    例如現在,霍清就被盯的啞口無言,頭皮發麻……甚至一向嘴硬的話都卡在嘴邊,說不出來了。


    車廂裏沉默的氛圍和在飯店包廂裏沒什麽區別,同樣安靜,凝滯,可暗流湧動的感覺卻是天差地別。


    霍清在那裏可以悠然自?得,可如今卻隻覺得如坐針氈,甚至好像在等?著周放忍發話‘審判’她一樣,表情麻木,內心?沸騰。


    煎熬了許久,周放忍才終於開口。


    “姐姐。”他輕輕的聲音中難得帶了一絲啞:“你衣服都濕了。”


    ……


    撩撥,這是撩撥吧?


    她還能不知道自?己的衣服濕了?


    霍清一瞬間被濕潤的頭發蓋住的耳朵都有些發燙,她別開視線別別扭扭的回應:“我知道。”


    說著,下意?識的拿毛巾擦了擦脖頸和領口,她今天穿著的是一條低胸束腰裙,剛剛不少?水珠因為空氣原因凝聚在了一起,都滾落……嘖,真他媽的有點尷尬。


    隻是她這麽掩飾性的把水珠都擦幹了後?,那膚若凝脂的柔嫩白皮上有些磨紅的痕跡,就更容易讓人遐想萬千了。


    尤其這鵝黃色的裙子布料是緞麵的,被水打濕後?黏在身上,主要是腰那裏,凹凸有致到讓人很難不被吸引注意?力?。


    比起來,胸口處似乎都不算什麽了。


    霍清現在整個人,都像是一隻濕漉漉的小白兔——這女人似乎永遠不能被這樣純良的詞來描述,可此時?此刻,的確是這個感覺的。


    誘惑,無辜,清純。


    看似矛盾的詞匯在她的身上,在此刻這個狹小的車廂氛圍裏,都能融合的渾然天生。


    “行了。”他的目光越來越放肆,露骨到霍清即便別開眼也能感覺到如芒在背,實在是忍不住硬著頭皮開口:“看什麽看啊?”


    其實她還有一句‘有什麽好看的’堪堪卡在喉嚨裏沒說,因為她感覺周放忍現在越來越厚臉皮了,假如她說了少?年指不定回應她什麽虎狼之詞,因此還是不說保險。


    但?是霍清到底還是,有些低估了男人在某些時?刻的一些厚臉皮了。


    “看你。”即便她不問,周放忍仍然說了,目光真摯又?誠懇:“姐姐,你瘦了。”


    半年前霍清身上有幾斤幾兩肉,他的指尖體會過,了解得一清二楚。


    因此現在濕衣服貼身,曲線畢露,他也能輕而?易舉的看出來。


    隻不過這話說的,讓霍清有點不知道該怎麽回應而?已。


    她愈發感覺男孩心?海底針了,這狗崽子半個小時?前還像個高?冷瘋批似的亂咬人,怎麽現在又?好像把身上的刺收斂起來,純稚柔和了呢?


    到底哪個,才是周放忍的本性呀?


    少?年簡直……就像一個猜不透打不完的潘多拉盲盒一樣。


    霍清現在唯一知道的就是,他的目光讓她有點無法忍受——像是要吃人似的。


    女人秀眉輕蹙,舉起素白的手試圖去?捂少?年的眼睛:“別看了……”


    然而?舉到一半,就被周放忍抓住了那隻素白的小手。


    少?年微微低頭,順勢在女人冰涼的指尖上輕輕親了一下。


    周放忍的吻輕若鴻毛,卻能讓人有種從指尖酥麻到了心?尖兒,可能是車內的氛圍有種恰到好處的蠱惑人心?,霍清一時?之間竟然忘了拒絕。


    愣了一會兒,她才後?知後?覺的想要掙脫——隻不過後?者抓的非常牢固。


    “周放忍。”霍清忍著耳朵熱熱的羞臊感,佯裝淡定的動了動手腕,想要故作冷下來的聲音卻還是帶著一股被雨水浸潤後?有些啞啞的感覺:“放開我。”


    “不想放。”少?年盯著她紅潤的嘴唇,直白的問:“想親你行麽?”


    第四十五章 雨悸


    [你喝酒了麽?可不可以假裝喝醉?]


    我想,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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