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清。”明?知道醉鬼聽不懂人話,但少年還?是忍無可?忍的咬牙道:“你能不能閉嘴?”


    “幹嘛閉嘴啊?”果然醉貓是不可?能老實的,霍清一?歪頭,十分無辜的說:“你不就是來跟我睡覺的麽?”


    每次,都是。


    。


    這電梯是沒法等了。


    周放忍覺得自己如?果再被這群人圍觀下去容易原地升天,他繃緊的下頜線動?了動?,幹脆在眾人的‘目送’下抱著女人扭頭走向安全通道。


    行吧,他寧可?爬樓梯。


    等爬到四五樓的時候,在等電梯也未嚐不可?。


    少年身?形雖然單薄,但到底還?是屬於‘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類型,之前在床上的時候女人就很喜歡他的身?體,喜歡精致不累贅的手臂線條,並非那種肌肉塊的力量感?,而是精瘦結實的美?觀。


    抱著霍清這種纖細的紙片人爬幾層樓,還?是輕輕鬆鬆不費力的。


    周放忍的懷抱很踏實穩妥,霍清就也能繼續口無遮攔的胡說八道。


    喝醉了不耽誤她吐黑泥,小聲的絮絮叨叨都差點給少年聽的忍不住笑了。


    可?笑的同時,又覺得……或許霍清在這個時候反而說出?來的話是真的心裏想的話,不像是平常她總是端著架子?,高高在上,逗他哄他的手段多?的是,可?就是沒有一?絲真心在。


    此?刻的霍清,神誌不清,說話難聽,一?句一?句純稚的抱怨都是在罵他,卻顯得有那麽點真實——


    “小白臉……你以為小白臉誰都能當啊?”


    “要不是,呃,看你臉長得好看,老娘才不忍你那臭脾氣呢周放忍。”


    “送你個禮物,也能扯到包養,誰、誰包養男大學生包養你這種刺蝟?”


    “事兒精,嘴裏也沒一?句體貼話。”


    “我要是想砸錢養人,幹嘛不找個乖的?”


    ……


    周放忍麵無表情的聽著,愈發覺得自己在霍清眼裏,就是除了顏值以外一?身?缺點的事兒逼了。


    這女人,還?真是有點沒良心。


    少年忍不住低頭用唇堵住她的嘴,漱口水清冽的味道彌漫時,聽到她低低的呼痛,心裏才稍微解氣了點。


    等終於到了二十三層,打開門?把霍清抱進去的時候,少年額角都沁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和累這個字毫無關聯,純粹是……純粹是被這女人磨蹭的!


    霍清可?以說是毫無酒品可?言,喝醉了罵罵咧咧的說胡話也就算了,被自己親了之後還?上下其手的四處點火,邊弄,還?邊招人煩的吃吃笑著挑釁——


    “你怎麽又親我?自己先?滾了現在又滾回?來了,小白臉,你是不是男人呀?”


    。


    周放忍覺得自己如?果不做點什麽來‘證明?’自己的話,簡直對不起霍清這一?路上各種的煽陰風點鬼火。


    眼眸更?加暗沉了幾分,周放忍解開了自己的扣子?就低頭親她。


    “唔,不要。”霍清身?上還?有酒氣,她嫌棄的扭來扭去:“先?洗澡。”


    嗬,她這即便醉了,似乎也明?白接下來要發生什麽呢,也真夠上道的。


    周放忍本來繃緊的唇角不禁帶上幾絲笑意,手下的動?作也溫柔了不少,他輕聲問:“幫你洗行麽?”


    之前的相處中霍清喝醉的模樣很稀有,但偶爾也曾經被周放忍撞見過一?次,所以他也是幹過這種事的。


    這種,類似於‘伺候’她的工作。


    醉酒的人都有一?個昏昏沉沉的上頭過程,撒完酒瘋就是蔓延開來的憊懶疲倦,霍清此?刻便是。


    她闔著眼,實際上也並不在乎周放忍同她說什麽了,隻是感?知到有人在她耳邊說話,像是一?個絮絮叨叨的煩人大蚊子?,就秀眉微蹙的‘嗯’了一?聲。


    周放忍垂眸,靜靜的看著一?頭長發散落在沙發上的女人,她一?張巴掌臉小巧精致,染上醉意後帶著兩抹緋紅,嬌憨明?豔。


    身?上分明?都是酒氣,卻莫名?讓人覺得香氣馥鬱。


    這是霍清身?上自帶的味道,別處哪裏都尋不到。


    周放忍修長的手指在她唇瓣下方緩緩摩挲,討人厭的流連,直到女人覺得癢了不悅的嘟唇,他才拿開,指尖依舊縈繞著繾綣的滑嫩觸感?。


    “姐姐。”他低聲,有些惡作劇的叫著平日霍清清醒的時候怎麽逗他自己也不會叫出?來的稱呼,帶著笑意:“你可?真夠作的。”


    宛若一?團引誘飛蛾的烈火。


    分明?知道有毒,可?還?是情不自禁的會越陷越深。


    -


    宿醉過後就是日上三竿也沉醉不醒。


    霍清昏昏沉沉睜開眼睛時除了頭疼欲裂以外,更?鮮明?的感?覺就是身?上也疼——漸漸回?神,才發現這種痛感?其實挺熟悉的。


    霍清一?下子?就清醒了,鮮明?的感?覺到頭下枕著的手臂。


    女人忙側頭一?看,入目就是少年高挺的鼻梁和光潔的下巴,他漆黑的頭發有幾縷蓋在白皙的眼皮上,軟趴趴的淩亂著,就像沉睡中的小王子?一?樣養眼。


    隻是這‘王子?’薄薄的唇帶著一?絲稚嫩的殷紅,唇角還?隱約有著一?絲破損,不知道是不是被她咬的。


    但周放忍一?看就是,睡得很熟,甚至是睡意正酣。


    霍清看了半晌,昨天晚上的記憶碎片式的回?籠,斷斷續續的也記不太清楚,但現在擺在眼前無法否認的事實就是自己和周放忍,又不知道因為什麽造成現在這種局麵了。這種不管是作為之前的關係還?是現在的關係,理論上都不會出?現的畫麵。


    還?是在她家裏,她家的床……


    所以周放忍為什麽會來她家?還?好死不死的碰到她喝酒了,喝醉了,就一?逞shouyu了麽?簡而言之,這他媽不就是趁人之危麽?


    霍清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頓了下,纖細的指尖還?是不客氣的掐上了少年的水嫩的臉蛋,異常用力,帶著泄憤的意味。


    ——於是很成功的就把他掐醒了。


    周放忍皺眉,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就看到近在咫尺的女人裏瞳孔似乎凝聚著兩團火,亮晶晶的明?豔。


    “小屁孩。”霍清眉目豔麗盛極,即便是宿醉過後的素顏在瞪著人時,也會給人一?種壓迫感?,她開口,聲音清冷中帶著一?絲含混的啞:“你這是什麽意思?”


    。


    少年修長的手指揉了揉太陽穴,抿了抿唇沒說什麽。


    他這副‘心虛’的模樣,更?是讓霍清的火氣竄的厲害了。


    “你啞巴了?說話。”她怒道:“你怎麽在我家?準確來說是在我床上,周放忍,你之前不是很牛逼的走人了麽?”


    她話說的難聽,甚至是有點刺耳,周放忍長長的睫毛動?了動?,幹脆一?把子?捂住了她的嘴。


    “又過來了,然後,”他頓了一?下,側頭看著霍清的眼睛:“情不自禁的把你上了,這個答案可?還?滿意?”


    ……


    艸,霍清發現她有點說不出?話來了。


    這人要是流氓起來啊,可?真是沒下限的。


    心裏暗暗罵了一?句,霍清嫌棄的撥開他的手踹了他一?腳:“餓了,做飯去。”


    周放忍含混的笑了下不說話,頗為‘乖巧’的起身?下床去做飯了。


    他知道自己對霍清多?少還?是有些了解的。


    剛剛的情況他如?果說別的理由,這女人有可?能會更?加生氣,但如?果自己索性承認是對她是‘情不自禁’的話……她就該得意了。


    這女人是個貓科動?物,需要順著毛慢慢哄的,不能逆著摸。


    果然,霍清心情沒那麽糟糕了。


    她慢慢悠悠去了洗手間洗漱,直磨蹭了快半個小時,才從洗手間出?來。


    周放忍早餐都弄完了,見她出?來,就招招手示意霍清過來吃,女人洗過的頭發濕漉漉的□□發巾卷著,纖細的脖頸白皙玲瓏,一?張巴掌臉像水洗過的百合花……隻是她本人就沒這麽‘清純’了,走過去不客氣的坐下來直接動?筷。


    她私下吃飯的時候一?點都不講究,大概是因為已經習慣了趕著時間爭分奪秒吧,霍清吃飯速度很快,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大快朵頤的同時還?不忘含糊不清的問:“你到底昨天找我幹嘛來了?”


    周放忍:“……”他很想讓她在吃飯和說話之間選一?個做,但想了想還?是忍住。


    沉默的抽了張紙巾幫著霍清擦了擦唇角,周放認唇角輕啟還?沒來得及說話,就又聽到霍清猜測著問他:“是因為你姐跟你說來我公司上班的事兒麽?”


    很好,這恰好給他找了個理由。


    周放忍默認般的‘嗯’了一?聲。


    “哦,那你是來找我談事的,碰巧撞到我喝醉了……”霍清咬著吃粥的木勺子?,素白的臉上一?雙瀲灩的桃花眼依舊嫵媚,含著戲謔的瞧著他,慢吞吞的調戲:“就情不自禁的‘趁勢而入’了,周放忍,合著你前幾天白清高了?”


    周放忍沒說話,沉默著低頭吃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一?樣任由霍清諷刺,像是打定了主意一?樣怎麽都不反擊。


    霍清一?開始覺得損他損的挺有意思,可?這種單方麵的‘吊打’漸漸就無趣,以至於嘲了幾句過後她就煩了。


    女人幹脆單刀直入的問:“喂,別裝死,你現在這是什麽意思,想跟我和好?”


    “嗯。”周放忍本來是帶著一?腔質問的氣勢來的,可?在昨天的旖旎歡好中這股子?憤懣忽然就想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煙消雲散了,此?刻隻餘平和。


    他想,人為什麽要和自己過不去呢?


    於是在霍清有些驚訝的眼神中,周放忍坦蕩的麵對了自己的欲望,定定的看著她問:“行麽?”


    他如?此?幹脆倒是讓霍清愣了下,因為她知道,周放忍其實是個別扭的作精,是要哄的,結果這次……難不成是因為坦蕩麵對欲望了?霍清半晌才問:“你是昨天晚上痛快了?”


    周放忍笑笑:“可?以這麽說。”


    禽獸。


    霍清腦子?裏閃過這兩個字,不過說實話,她也欣賞少年這種扭捏不做作的態度,對自己胃口,於是她聳了聳肩:“那隨便吧,不過這次事先?說好,我不喜歡不聽話的。”


    找個合得來的床伴如?果還?要整天給自己氣受,那她寧願繼續素著。


    雖然肉很好吃,但也不是非吃不可?的東西,霍清可?不想在重複前幾天自己被氣到嘴角起泡的回?憶了,不值當。


    “我知道。”周放忍聲音很輕,眼神又靜又冷的望著她:“你喜歡乖的。”


    霍清莫名?感?覺自己脊梁骨發毛。


    “之前你要送給我的表呢?”周放忍盯著她不放,故作若無其事的說:“給我吧,我收了。”


    ……


    這她哪裏給的出?來啊喂!


    周放忍敏銳的捕捉到她臉上一?閃而過的僵硬,唇角本來還?算和煦的笑意漸漸變冷,聲音陰戾又柔和:“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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