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說什麽都沒用了,幸好我跟顧雨菲是清白的,不然就算跳進黃河也洗不清。”掏出一根煙,在鼻下聞了聞,許忠義沉吟了片刻,突然一抬頭,“姐!我想求你幫個忙,您看……”


    “咱姐弟倆還用求麽?說吧!隻要是姐能辦到的。”


    “我走以後,你能不能接小丫頭到你家住?不知為什麽,我總感覺不放心,也許這時候,也隻有你能幫助她。”把小丫頭託付給於秀凝,這是許忠義走的一步險棋。他不知道於秀凝會如何對待小丫頭,但隻要於秀凝肯出手相助,暫緩一下齊公子那咄咄逼人的氣勢,這在理論上還是有可能的。


    於秀凝沒說話,她抽出毛衣打了打,半天也沒給出一句像樣的承諾。許忠義的心開始涼了,他反覆詢問自己,是不是真要淪落到牆倒眾人推的地步了?


    “陰陽局……”點點頭,於秀凝冷冷一笑,“小齊這招果然高啊……”


    “姐!您看出什麽問題來了?”


    針頭在指間快速地梭動,於秀凝的眉頭越蹙越緊:“忠義,你聽姐的話,趁現在趕緊迴避吧,否則……”否則什麽,她沒有往下說,但許忠義明白,恐怕眼前這形勢,就連機智過人的於秀凝,也是困局無解了。


    但他已無路可退,隻能硬起頭皮往下賭,就賭他和於秀凝的利益是息息相關的,於秀凝保住他,也就是在保全她自己。


    “我記得民國二十六年,當時我還在青浦班的時候,聽說有個人解掉了陰陽局,這件事你知道麽?”


    “‘軍統八駿’中的老六,也就是協助薑毅英,破獲日本偷襲珍珠港電文的六哥。”許忠義答道。


    “那你知道他用了什麽方法嗎?”


    許忠義不敢再說了。因為要想解開陰陽局,目前隻有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必須要有人對此做出犧牲。想當年為對付日本人設下的陰陽局,“軍統八駿”前仆後繼死掉了六位,現如今,也就還剩下老四和老六這兩個人。


    “難道……讓小丫頭犧牲嗎?”許忠義痛徹心扉了,這正是他不想看到的結局。或許顧雨菲說得沒錯,他和小丫頭的結合,本身就是個極大的錯誤。即害人,又害己。


    “忠義,這世間有種小動物名叫壁虎,每當危險來襲,為了保命逃生,它總會毅然斷去自己的尾巴。其實幹我們這行的,有時跟壁虎也差不多,所謂的割捨,隻不過是為了先保住自己再說。”於秀凝想暗示許忠義,應該適時斷去小丫頭這根尾巴了。如若不然,就連神仙也救不了你這“店小二”。


    可要犧牲小丫頭,這並不亞於要了許忠義的命。整件事情至始至終,小丫頭也沒做錯過什麽,錯的是他許忠義,他不能讓自己犯下的過錯,交由無辜的小丫頭去獨自承擔。因為,他是個男人。


    “我要見李先生,”鼓足勇氣後,許忠義冷靜地說道,“督察處不是他齊公子開的,絕不能任由著他恣意妄為!”


    “沒用的,李先生是不會見你的。”悽然一笑,於秀凝無奈地搖搖頭,“知道麽?齊公子這次動用了強大的人脈關係,遠在南京的蔣公子,也為此跟李先生通過話,告誡他不要插手此事。所以你現在無論找誰,都會吃到閉門羹。”要不怎說人家於秀凝夠義氣?誰都不敢在這時候趟渾水,可她卻義無反顧,不但敢說敢做,而且還敢為許忠義出謀劃策。單憑這份感情,老許知道自己和她的姐弟情誼,估計這輩子算是牢不可破了。


    “姐!你先迴避一下,我有事情要做!”


    “嗯?忠義,你想幹嘛?”


    “反擊!我不能坐以待斃!”


    “反擊?你瘋啦?這時候反擊,那不是抗命嗎?”


    “可我是男人,我不能任由老婆讓人欺負!”老許拾起話筒,一邊撥號一邊說道,“哼哼!不就是個齊公子嗎?我許忠義還沒把他放在眼裏!在我看來,他還算不上是個東西!”


    “忠義!你在隔離期間是無權打電話的!”


    看來這一次,齊公子是想把事情往絕了辦,根本不打算給對方留下迴旋的餘地。


    “棒槌!你來一下,要快!”


    在於秀凝瞠目結舌地注視下,棒槌從側門現身,然後一路小跑顛倒許忠義麵前。


    “科長,您有什麽吩咐?”


    “現在有人想搞我們總務,如果我倒了,你們的老婆孩子,你們的姊妹親屬,從此就沒有現在這待遇了。所以我想問問,你願不願意再過以前那清苦日子?”


    “科長!您的意思我明白,兄弟一向唯您馬首是瞻,怎麽能跟您分心眼呢?其實啊,我老早就想勸您不要對督察大隊那般孫子客氣,可您這心……唉!太軟了。這不,人家現在騎在脖子上了不是?您放心,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動您就是想斷弟兄們的財路,沒說的,跟那幫兔崽子們拚了!不就是個什麽什麽鳥大隊嗎?隻要總務的弟兄們聯起手,一人撒泡尿也能把他們給灌飽嘍!”


    老許心說,我就講了一句話,你幹嘛囉裏囉嗦回敬一大堆?“棒槌!弟兄們都是這麽想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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