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還不糊塗。不過我想再問一問,你說小丫頭會不會放著好學校不讀,跟你去個差學校?如果能答應你這要求,那她的腦子得笨到什麽程度?”


    老孟的腸子立刻就悔青了。


    “怎麽辦,你自己解決吧!”許忠義站起身,一邊穿衣一邊說道,“反正我把話放在這兒,等我去女中的時候,你最好別讓我碰見那個小丫頭。”


    許忠義丟下老孟,讓他一個人傷腦筋去了。自己則叫輛人力車,按照與陳明事先的約定,匆匆趕往北奉天站。可沒想到在半路上,他卻意外地遇到了陳明


    “老許啊!情況有些不對頭。”把許忠義拉上汽車,陳明對他迫不及待地說道,“齊公子改變了會晤點,讓我們和省黨部的人去皇姑屯等他。你於大姐……”


    “皇姑屯?”


    皇姑屯位於瀋陽北郊,距離北奉天站隻有一站地。離它不遠的三洞橋,就是京奉鐵路和南滿鐵路的交匯點。也是當年“皇姑屯事件”的案發地,1928年6月4日淩晨5點30分,奉係軍閥張作霖再此遇刺。不過今天,它突然被一群全副武裝的蘇軍給封鎖了,關於這一行為,蘇軍瀋陽衛戍司令部的解釋是,要保證國府接收大員的安全。


    “接收大員?難道同行的還有其他官員?”


    “有,新任瀋陽市市長董文琪和督導副主任李維恭。”


    “既然這樣,那齊公子怎會越俎代庖,擅自改變迎接地點呢?”許忠義對這個決定有些迷惑不解,“咱們在大虎山買通的老毛子軍官,怎麽不提前傳回消息?”


    “嗨!人家隻是拿錢幫你查底牌,誰會摻和你們中間那點事兒?再說了,齊公子這個人,一向都神神秘秘,沒事給你整出點懸念,那是他的金字招牌!”


    “不對!”搖搖頭,許忠義心中湧出了一絲不好的預感,“我了解這個人,他做事不是個沒譜的主兒,所以這裏麵一定有問題。”


    “那你說是什麽問題?”


    想了想,許忠義脫口說道:“糟糕!老陳哪!你趕快聯絡於姐,告訴她我們東窗事發了!”


    “什麽?”


    “齊公子這麽安排,是因為他已經知道了我們的底細,想打我們個措手不及!”


    “啊?”


    “啊什麽啊?你快去找於姐啊?”


    “不是……我說老許啊,你怎麽和我家那口想得是一模一樣?”眨眨眼,陳明難以置信地瞧瞧他,“我來找你,就是她親口吩咐,要把剛才那些話,全部傳達給你。”


    “呃……”


    “哎我說,你們到底怎麽想的?我咋沒弄明白去皇姑屯和內奸有什麽關係?”


    “我們給大虎山老毛子軍官的任務是什麽?”許忠義問道。


    “查齊公子帶沒帶給我們補發的經費。”


    “結果呢?”


    “嗨!鳥毛也沒有,連這傢夥都在天天啃麵包,混得比要飯的還慘。”


    “你再想想,本來說好了要帶錢,可他為什麽又突然變卦了?什麽原因最有可能導致他作出這個決定?”


    “總部現在不缺錢,而且也親口承諾過我們。會不會……是他知道了我們來錢的秘密?”陳明好像摸出些門道了,不過接下來,他是越想越怕,“怪不得要在皇姑屯召見我們,因為那裏已經被老毛子封鎖了,就算我們的人想發難,也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齊公子果然是個厲害角色,還沒走馬上任,就將瀋陽的大小特務整得是雞飛狗跳。由此可見,如果有一天真正讓他當了權,這些靠腐敗和墮落生存的特務們,一個個還不得找顆歪脖樹上吊去?


    “不能讓他得逞,”許忠義森森說道,“不然你、我還有於姐,都得死無葬身之地。”


    許忠義的話絕非誇大其詞,這齊公子家世顯赫,又和小蔣私交甚密,兩個人都痛恨國民黨內的腐敗,對一些貪腐官員的打擊,幾乎到了不遺餘力的地步。如果不是因為得罪人太多,小蔣也不可能唆使他離開重慶,來到這萬裏之遙的苦寒之地。


    “從現在開始,我們每走一步都要小心謹慎。”在車站附近一間旅店中,於秀凝躺在沙發上,不緊不慢地打著毛衣。她顯得很從容,也很平靜,似乎即將到來的暴風驟雨和她扯不上半點關係。“兵來將擋,水來土囤。陳中校,你能不能先把臉上的汗擦了?一個大老爺們,要連這點定力都沒有,那手下還怎麽信服你?”


    當著許忠義,於秀凝沒給陳明留下任何情麵。她瞧不起不能成事的男人,哪怕這個人是她的丈夫。“你先出去,把弟兄們攏在一起在站外候著,到時聽我吩咐。”


    陳明灰突突溜了出去,屋內隻剩下這姐弟二人。


    瞥瞥坐在一旁的許忠義,於秀凝捏著竹針掏掏耳朵,“忠義啊,這件事你怎麽看?有沒有什麽具體打算?”


    “齊公子敢把事情做絕,說明他深知我們的底細。不過呢,這也正是讓我感到奇怪的地方,他遠在重慶,卻能這麽快摸清我們的底,您不覺得這本事有點太可怕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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