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兆麟見玄衣少女一出口,就是咄咄逼人的話鋒,不由心頭火發,雖然剛才少女搶救肖俊的身法,快的連他自己都看不清楚,但他估計對方年齡,就算她一出娘胎就開始練武,也不會有多深的功力。


    剛才,也許是自己失神大意,為她乘機得手,再看她美得如含露芍藥,一臉慍色薄怒,但不減天姿國色,確為生平僅見的絕代尤物。


    吳兆麟本不好色,亦不覺怦然心動,暗想:這女娃兒美秀已極,如能生擒帶回大雪山十二連環峰上,足可壓倒總堂中所有美女。


    他色迷心竅,哪還會想到厲害,立時冷笑一聲,答道:「小姑娘,你好大的口氣,你是什麽人的門下……」


    「誰有時間聽你羅嗦,你們既然是專門為打架來的,就請四個人一齊上吧!」


    小姑娘說完話,不待回答,立時柳腰一挫,長身出招。姑娘動作如閃電流星,吳兆麟來不及舉手招架,小姑娘掌已飛到,黑神君左肩頭著實挨了一掌,一個龐大的身軀不由自主後退了六七步,坐到地上,耳聞小姑娘嬌笑道:「你們怎麽這樣膿包?」


    話未落,又是噗通一聲,唐宗山中姑娘一腳,摔出去五六尺。


    這玄衣少女一出手快的出奇,眨眼間,雪山派兩個高手當場栽倒。


    徐子真、夏耀慶哪裏還敢輕敵,鉤連拐、三節棍,連著出手,兩件兵刃挾著雷霆萬鈞之力,一齊襲來。


    小姑娘一閃身,竟從拐棍交飛中閃電穿過,回手一掌,打中夏耀慶後肩頭,虎尾三節棍應手落地,人也在地上打個踉蹌,往前跑十幾步遠,才站穩住。


    徐子真半生江南漂蕩,曾會過高人不少,就是沒有遇到過這等身手,不由心中又驚又怕,鉤連拐旋疾掃去,一個「神龍掉首」,猛打姑娘中盤,一招中暗套著三個變化,不管玄衣少女躲、閃、縱躍,自己都可以跟蹤追打。


    哪知少女不閃不躲,竟欺身而進,搶到徐子真跟前,左掌一晃,右手食中二指猛點他肘間「曲池穴」,徐子真悚然一驚,趕忙沉臂翻滾,幸得小姑娘並未趁勢追擊,徐子真翻滾出去一丈多遠,才敢縱起身子。


    玄衣少女雙手又著腰,笑道:「這樣打法不行,你們四個人商量好,再一起上來吧!」


    說過話,昂然而立,兩隻眸子轉動著,臉上浮出一種不屑的冷笑。


    這當兒,吳兆麟、唐宗山都已由地上爬起,夏耀慶也拾起了地上的虎尾三節棍。三人雖吃了虧,但幸得那小姑娘手法並不很重,三人又都有很好的功力,一陣調息運氣,大致都不礙事,四個人站成一排,八隻眼望著那小姑娘出神發楞,誰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玄衣少女少女看四人呆站著,都不說話,不由一挑柳眉,又道:「你們都是死人嗎?怎麽都站著不動手,平常我很少有機會跟人打架,難得今夜裏有你們四個陪我玩玩,你們快點動手。我決定不傷你們,如果再站著不動,惹我發了脾氣,把你們全捉住,送給白妮當點心。」


    玄衣少女人雖剔透玲瓏,但她久居深山,很少跟這種生人接觸,清靜無塵的生活,自然養成她一種天真無邪的嬌憨之氣。


    她說的話,聽去似給人莫大難看,其實倒是完全出於心底說的話,不過,這時吳兆麟等四人,已完全被她驚世的武功,快捷的手法震住,她越這樣說,四個人越不敢動手。


    玄衣少女見四人,仍是呆站著不動,立時眨眨大眼睛,笑道:「你們不動手,我非讓你們動手不可。」


    說話聲中,嬌軀一晃,已到四人跟前,四人中三個剛才吃到苦頭,徐子真雖未被點中穴道,也驚出了一身冷汗。


    現在,見少女又搶攻過來,不由一起舉起兵刃迎了上去,剎那間金風雷鳴,四個人連手並攻,吳兆麟雙蛇紮更是淩厲無匹,兩個蛇頭上發出嗚嗚怪叫,配合著徐子真鉤連拐,帶起陣陣勁風,直似波翻浪湧,光影如山。


    但那玄衣少女,不知用的什麽身法,一個嬌軀,在四件兵刃交飛中滾來翻去,有時她整個身體似貼到鉤連拐上,隨著兵刃翻舞盤旋,四個人空自發招如風,竟是沒辦法傷著她一寸衣角。


    大約有一盞熱茶工夫,玄衣女似已玩夠,猛的嬌軀揉進,把徐子真右臂一撥,鉤連拐不自主迎著吳兆麟雙蛇紮一撞,當的一聲,激射出一串火星,兩個人都用足了勁力,彼此都震退數步。


    小姑娘卻趁勢又飛搶到夏耀慶跟前,如法炮製,把夏耀慶的虎尾三節棍,迎著唐宗山亮銀軟槍一擊,軟索纏在三節棍上,兩個人同時用力一拉,亮銀軟索,和虎尾三節棍中間連接的鐵環,同時扯斷,兩個人也同時退了五六步遠,各拿著半截兵刃。


    玄衣少女動手如電,擺布四個人,不過是剎那工夫,她卻跳到圈外,指著四個人笑道:


    「好啦!我已經玩夠了,你們現在可以走了,再不走,我就不客氣啦!」


    四個人連受挫辱,雖然忿怒異常,但少女武功,似已達仙俠之流,簡直高的不可思議,哪裏還敢再說什麽,立時帶著羞慚,呼嘯一聲躍上屋麵,急急退去,沉沉夜色中,連著兩個飛縱,已走的沒了影兒。


    花園中激烈的打鬥,聲震全園,有兩個客人和店夥計已被驚醒,不過,他們看到那種刀光劍影的驚人聲勢,哪裏還敢出頭找死,也就看到裝做沒看到,噤若寒蟬。


    玄衣少女看雪山派四寇走遠,轉身向肖俊等幾人走去,夜色中浮動著一臉嬌實態度,哪裏像剛剛和人打架動手的樣子,到鐵書生麵前二三步左右停住,轉動著大眼睛,笑道:「我平常隻是和綠雲姊姊打著玩,從來沒有真的和人打過架,今天還是第一次和人真的動手,誰知道,他們四個人都是膿包,還不如我和綠雲姊姊打著玩的熱鬧呢……」


    鐵書生聽得暗暗心驚,看她嬌憨神態,又似非故意賣狂,趕忙接口答道:「姑娘武學,出神入化,端的令人佩服極了,我等今夜算開了一次眼界。」


    少女聽肖俊稱讚自己武功,不由高興的提起了兩條柳眉兒,笑道:「我哪裏有什麽本領,每次和綠雲姊姊打著玩時,總是我輸,其實,綠雲姊姊的本領,也不及我們主人的十分之一,我和綠雲姊姊兩個人,沒有一次能夠支撐到十個回合,就被我們主人製了穴道。」


    肖俊心中一動,趁勢接口,問道:「姑娘小小年紀,已有這等超凡入聖的身手,令主人自然更是一位了不得的前輩奇人,敢請姑娘能見示令主人仙號尊稱……」


    鐵書生話未說完,玄衣少女突然把一張笑得柳眉花嬌的小臉蛋一繃,冷冷接道:「你問這個幹什麽?我們主人最不喜別人知道她的姓名,更討厭你們男人,那晚上在沂山,是你們運氣好,碰上她心裏高興,要不然,就憑你們捉住翠奴不放這件事,就得要吊起來,打頓藤鞭。」


    小姑娘說完話,嘟著小嘴巴,回頭就走。


    鐵書生碰了玄衣少女個軟釘子,說不出心中是氣是苦,看她說話時的嬌憨神態,天真一副喜怒無常的性格,一時間,弄得尷尬異常,站那兒瞪著眼發愣。


    那白麵書生,心中似感過意不去,搖搖頭走到肖俊眼前,低聲說道:「各位,請回去休息吧!小弟如果今夜不走,明天當和大哥一同去拜謝各位援手之恩,屆時當可詳談詳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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