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小玄哪裏還管得著項嵩的冷嘲熱諷,一把將陸小郎挾在臂下,大步向七星樓外奔去。


    七星樓外與寒雲莊不過百裏之遙,南宮小玄將功力施盡到限度,在天亮的時候趕回了寒雲莊。


    寒雲莊一直是男人的地方,自五年前上門女婿獨腳劍客柳逢春到莊住過一夜離去後,還沒有男人上門過。


    莊主五年未返莊門,今日突然而返,在寒雲在那些女將看來,已是稀奇事,而莊主背復著一個男人同來,那更是稀奇!


    南宮小玄直奔自己的寢宮,雖然未歸,婢子倒是每日打掃,企盼她們的主人回來,所以被褥鮮明,室內也是明窗淨幾,一塵不染。


    南宮小玄稍一猶疑,即將昏迷不省的陸小郎放上了自己的床榻。


    她在路上一心趕路,倒不覺得累,一旦回到莊內,卸下重負,這才覺得兩腿疼軟,渾身都已汗濕淋漓了。


    待他們一見莊主揮汗,粉粉殷殷問道:「莊主,要不要湯沐浴?」


    南宮小玄這時全心都放在陸小郎身上,那還有心情淋浴不用地連連揮手道:「去!去!去!你們都出去!我有事會叫你們!」


    知趣的侍婢知道莊主對這個昏迷不醒的年輕男子非常重視,不敢稍待,一齊退出臥房,並將房門帶上。


    南宮小玄喘息稍,立即探年陸小郎的傷勢。


    隻見他雙目緊閉,雙頰火熱,氣若遊絲,而脈膊卻跳得急,身軀一半火熱,一半冰涼!南宮小玄心中暗想道:「好厲害的追魂掌,不及早救法,隻怕有性命之危!」可是如何救治呢?南宮小立不覺一呆,自己本沒有為人治傷的經驗,真不知應該如何著手。


    但南宮小玄是練武,對一般療傷原理仍然懂得,於是立下決心,先以自己內力穩住傷勢再說。


    主意一定,立即行動,她先將陸小郎緊閉之口托開,開盡發上撥下一去銀齔,楊放在兩齒之間,使口大開,又脫去陸小郎上衣,隻見他背上一大塊紫黑血斑,這下是內腑遭受嚴重傷害的兆頭。


    當下,憐愛之意油然而生,也顧不得男女之別,在掌抵住陸小郎的一命門穴,右臂抄向陸小郎的後頭,將他懷抱在胸,以口接口,口哺其氣,掌輸內力……


    初時,覺得陸小郎口內有滾焰的熱氣直往上冒,等到南宮小玄的內元真氣進人肺腑後,才將這熱氣壓住。


    哺氣完畢,南宮小玄稍有喘息,就保持著原來的姿勢,閉目調息。


    驀地,她想起自己正與一個不見麵的男子相接,什至兩相接,不覺心撞小鹿,連忙鬆手,站了起來。


    南宮小玄對鏡一照、隻見自己發鬆亂,兩腮殷紅,杏眼含春,暗忖:「這一夜的經過自己的迷亂似乎有點大反常了,是怎麽事叫?而且老是濕汗淋漓,疲累不乏,但卻心甘情願,又是什麽道理呢?」


    陸小郎被項嵩的「追魂七掌」所傷,一寒一熱兩股勁流在他體內沖盪不已,加之與項嵩相搏時已耗力過度。已入虛脫狀態。


    經她前已真氣,輸送內力之後,總算把傷勢穩住,氣息逐漸轉強。脈也穩定。


    南宮小玄這才稍稍放心,命將婢打來熱水,親自將陸小郎的頭麵手腳洗擦幹淨,再用被褥蓋好,自己這才淋浴。


    塵汗洗脫,輕拄羅衫,頓見容光煥發,光彩照人,其嬌態使人難信其業已年近花落!


    南官小玄略進飲,命侍已婢自在床榻旁邊,搭了一張依靠榻,又握著陸小郎的手腕,沉沉入睡。


    南宮小玄在夢中,……香甜的夢,惱人的夢!


    那已深秘的季節,仿佛三春天氣。


    寒雲莊百花開放,她和陸小郎漫步,相畏相依,認憑落英沾滿肩頭!


    那一瞬間,南宮小玄的心好象插上翅膀,一直往上飛,輕飄飄的直上雲端,任意邀遊!


    美好而又甜的夢,很快就變了!


    庭園一片蕭索,天空是丘沉沉的,身邊的陸小郎業已不知去向,她想喊,但卻象有一塊東西塞於喉中,使她喊不出來。


    等地,一個二十來歲鮮美的少女,出現在她麵前,氣勢洶洶地道:


    「江湖浪女!別忘了自己都三十歲了,盡往一個二十來歲年輕的小夥子身上打主意,你也配?」


    突然,那少女不見了,眼前卻多了一個老婆子,那婆子看上去象南宮小玄死去的母親,卻又不十像。


    那老婆子聲冷如地道:「南宮小娘!你所學的練的武功,路子也有點邪門左道。」


    「這些都和了,你可不忘你在五年前嫁過人,雖說你已經和那個人分開了,也沒有被男沾一下,可誰知道呢?」


    你總不能敲著羅,四處喊叫,說你是清白吧?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免說煩惱!」


    南宮小玄頓時象掉進了冰窯,從心眼裏涼山來!一個白髮老者站在她的麵前,說:


    「你既然愛那個小夥子,你就不能苦著他、年紀輕,前途還遠大得很,你不能讓他填骨在寒雲莊內啊!」


    驀然,身後響起幾聲嬌叱。


    南宮小玄疾速轉身,隻見好幾個年輕魏美少女,一個個手扳利劍,查眼園睜地登著她,齊聲吼道:


    江湖浪女!


    別作你風流夢!


    瞧瞧著


    我們之中任誰不比你強,怎麽也輸不到你頭上!」


    說完,幾把利劍一齊對準南宮小玄的心胸!南宮小玄已經受夠了汙辱,今見利劍刺來,再也忍受不住,不禁怒火中燒,傾盡全力,打出一掌!


    隻聽見「隆」地一聲巨響,那些女子立刻無影無蹤!


    此時,卻聽見有人在一邊叫道:


    「莊主!


    快醒來!」


    南宮小玄睜開眼,方才知南柯一夢,突然想起剛才的掌勢未對,心中一駭,忙翻身坐起。


    可不是!那原來輕握陸小郎手腕的右掌,此時卻如鋼爪般地籌在陸小郎手腕的右掌,此時卻如鋼爪般地籌在陸小郎腕脈上。


    南官小玄忙將手鬆開,不由吸了一口氣,陸小郎腕上留下四道紫痕,就象套上了四隻玉釧。


    南宮小玄乎一探陸小郎的鼻息,倒還均勻,這才稍稍放心!


    真太危險了!夢中這一掌,勁道十足。碰到對方任何一處火穴,怕不殞命當傷!


    南宮小玄翻身下榻,才發覺屋內已經息燈,忙向道:「到什麽時候了?」


    垂手立於榻邊的待婢答道:「莊主足足睡了六個時辰哩!」


    南宮小玄又問道:


    「你一直守在這兒麽?」


    侍婢點頭答道:「是的,莊主睡下後,我們在這兒守候。」


    南官小玄指了陸小郎,問道;「這位相公可有過動靜?」


    侍婢搖頭道:「沒有,他一直這樣睡著,先前幾個時辰守護著姐姐們也是這樣說。」


    說著,那侍眸眼皮一翻,仿佛想起什麽,噢了一聲道;「噢!」


    對了,方才莊主好象在做夢,握住這位相公腕上的手突的一用力,那時,我好象看見相公的身體動了一下,而且好象竹子破裂的聲音。


    「噢!」


    南宮小玄暗暗吃驚,不由低呼了一聲,她俯下身去探視陸小郎的傷勢,隻見他鼻忽均勻,脈息穩定有力,雖然還有高熱,但比起先前之灸手,卻又相去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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