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錦翔當著十幾個用下麵前,被宇文康連翻數落,縱使一潭死水,也會攪充浪,何況他是個自稅頗高的的大活人?


    當下被氣得窪窪大叫,高喊道:「小子!你跟我站起來!」話聲中,隻見墨光大溢,一陣「嘩啦」一聲,桌上的杯壺碗盤,悉數被龍錦翔一劍挑飛,劍勢的快趕和穩準,也算得上是高手了。


    陸小郎側眼一看,宇文康仍神定氣聞地座在座頭上,兩隻手平放在桌緣上,似乎在這突變中,眨眼皮都不會眨一下。


    陸小郎不由暗自一驚,幹!處變不驚!單瞧這份鎮定功力,人家的功力恐怕比自己高得多了!龍錦翔又是一聲暴喝:「小子!站起來!」


    宇文康似乎已在座位上生了根,兩隻手也像被釘在桌麵上,紋風不動地翻了翻眼皮道:「姓龍的,收起你的劍!」


    龍錦翔沉聲道:「少說廢話!站起來!」


    宇文康掃了座間一眼,這時座上客大都溜走了,隻剩下那十個灰衣勁裝漢子伺在四周,掌櫃的和店小二擠在一角發抖。


    宇文康仍以平靜的語氣道:「我再說一遍,收起你的劍!」龍錦翔拌腕又揮出一劍,厲聲道。「我也再說一遍,站起來,不然下一劍就在你脖子上!這一劍一張八仙桌削去了一半,隻差毫裏,就會剝到宇文康放在桌上的手指,但是,宇文康仍然紋風不動。


    陸小郎暗自駭異,那龍錦翔更是驚震不已!這時,宇文康雙目中突然神光暴露,沉聲道:「姓龍的,這可是你自己找的!」話聲未落,隻見從宇文康身上閃起兩道晶光,接著「嗆」一響,宇文康與龍錦翔兩人一觸即分。


    再一看,兩人手中都是空空如也!在場之人,除了陸小郎之外,誰也沒有看清楚是怎麽回事。亮劍,遞招,到回劍入鞘,隻不過眨眼之間的事,即令目光銳利的陸小郎,也看得不十分真切。但是,龍錦翔手裏的那把劍到哪裏去了呢?這裏,龍錦翔額上已經浸出了滾滾汗珠,一招失劍,已使他心膽俱裂,而最令人匪夷所思的,竟然不知道手上的劍丟到哪裏去了!


    宇丈康在一招得手後,並沒有意態昂揚,反而一收狂妄之色,冷言道:「姓龍的!回去告訴你的幫主,「天龍幫」的金字招牌可以收起來了,堂堂一個紫衣護法的劍術不過爾爾,其他的可想而知。」


    龍錦翔在江湖上也跑了不少年,還沒有同上這樣一個身挾神奇劍術的同手,得了半天,還說不上來。宇文康又指了指屋頂道:「你的劍在屋樑上,叫店小二幫你搬梯子拿下來吧。」可不是!那把通體烏亮的墨劍正插在屋樑上,劍身還在不停地晃動哩!


    宇文康不但露了一手神奇的劍法,而且還一手精湛的內力,一向高氣的陸小郎也暗暗服貼了。字文康又嚷叫道:「掌櫃的,給我們開間雙人房間。準備熱湯……」


    掌櫃的點頭哈腰,齊聲應喏。


    宇文康一拍陸小郎肩頭。笑道:「走!咱們裏麵歇會兒去!這幫下五個的傢夥,犯不著理他們?」陸小郎含笑點頭,和宇文康在掌櫃的引導下進入內院的廂房。


    兩人入分頭浴罷,在靠椅上坐定,店家早泡來一壺熱茶,看樣子,宇文康準備和陸小郎來個夜夕長談了。


    兩人還沒有打開話題,驀然……「噗嗤!」門外傳來一輕笑.接著,房門被打了開來。


    一個年紀約模三十幾上下的少婦當門而立,她身後站著好幾個魁形的大漢,那龍銀翔也在其中。不用說「天龍幫」報仇雪浪的人馬又到了。


    那少婦穿一身農紅鍛裙襖,頭上釵環琳琅,顯得珠光寶氣,腰係一條大紅羅帶,益顯得飄逸。那張臉蛋。更是令視男人不敢逼高,美麗之中復透著幾分惑人的魅力。


    那少婦俏肩兒往門上一靠,笑迷迷的道;「我道是誰能教我們的龍所法一招落敗,原來是頂頂大名的「霸劍宮」宮主「雙劍霸主」宇文相公,這隻怪龍所法有眼不識泰山了.」


    陸小郎也曾聽師父起過「霸劍宮」,目下巳是劍國中的泰鬥,雖然崛起江湖為時甚短,然已後來居上。聲望壓倒了一向在武林中執劍法牛耳的「泰力劍派」!


    當下從中暗道:「幹!豈止龍錦翔有眼不識泰山!我陸小郎不也是不識泰山嗎?」』


    宇文康似乎因紅衣少婦的突然降臨而十分訝異,從座位上悠地站起,疾聲道;「啊!原來是慕容娘子!」


    紅衣少婦轉而向身後之人揮揮手道;「你們回去吧!」說著一邁連步。進入房內,腳尖兒曼妙地一勾,房門「砰」地一聲關上.


    她眼光向陸小郎一瞟,曼聲道:「這位想必就是掌斃趙三的陸小郎了!」


    陸小郎連忙起身回道:「正是在下,關於趙堂主之事,並非在下有意逞凶,乃是被逼出手,因而誤傷……」


    紅衣少婦將手一擺道:「當著宇丈相公的麵,咱們還是暫時不要談這些令人不愉快的事情……」說著,從容落座,沖往宇文康笑道:「你們兩人怎麽會在一處的?」


    宇文康答道:「萍水相逢。」


    紅衣少婦笑道:「進而一見如故,是不是?」


    宇文康答道:「可以那樣說!」


    紅衣少婦格格一陣嬌笑,又向陸小郎道:「小兄弟,我來自我介紹一下吧!我複姓南宮,草字小玄,人稱『江湖浪女』!」


    陸小郎「啊」了一聲,沒有答腔。


    南宮小玄又道:「嘻!咱們兩人的外號倒是對上了!小兄弟,你那個『浪』字作何解釋?」


    陸小郎答道:『無家可歸,浪跡天涯?」


    南宮小玄笑道:「和我有些不同,你可各我那個『浪』字作何解釋?」


    陸小郎道:「願請教!」


    南宮小玄眼皮兒一勾,吃吃笑道;「風情萬種,興波作浪。」


    陸小郎不由一怔,耳根也隨之一熱:「幹!三八『查某』!」


    宇文康盾尖一蹙道:「南宮娘子還是那樣會說笑!」


    南宮小玄笑容頓斂,麵色一正道:「毛病改不了嘛!不然,人家怎會叫我『浪女』?宇文相公,你可是清清楚楚的,咱南宮小玄可是語浪心正,人浪身潔哩!」


    宇文康連連擺手道;「好了,別說這些瘋話了!我問你,你怎麽替「天龍幫」撐起腰來了。」


    南官小玄兩眼一瞪道;「撐腰?你當我是吃飽飯沒有事做?告訴你,我現在是『天龍幫』的副幫主!」


    宇文康心頭一震,疾聲道:「南宮娘子!你一向心高氣傲,怎會委屈住當別人的副手,難道這內中……」


    南宮小玄插口:「先不談這些,我來問你,你從滄洲不遠千裏地跑來洛陽,又是為啥?」


    宇文康兩手一攤,淡淡一笑道:「簡單之至,人言洛陽花似錦,小弟前來走馬看花一番。


    南宮小玄指尖兒差一點戳到宇文康鼻尖上,嬌聲嬌氣地道:「見你的大頭鬼!這又不是春三月,如今秋風瑟瑟,遍地衰草,黃沙漫天,你看什麽花?當心看花了你的眼!」


    陸小郎見他兩人談笑自若。無拘無束,想必過去很熟:而且雙雙談話又隱隱約約,透著幾分神秘,生性梗直的他,不想在坐下去,於是站起來道:「二位故友相逢,必要暢談一番,小弟覺得困頓,先去安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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