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漫剛剛被傅清河這麽一嚇,現在心跳還不正常,也不敢一個人在樓下待了,“你等等我,我也回去。”


    傅清河轉頭看了慕雲漫一眼,慕雲漫迅速關了電視,拿著手機跟上傅清河腳步。


    一樓一片漆黑,兩人並肩走向電梯,經過樓梯一側時,突然見到前方一個黑影,不知道哪兒來的陰森的光打在臉上,蒼白無血色,慕雲漫腦海裏迅速閃過剛剛看過的恐怖片,整個人就如一隻跳羚,以這輩子跳高比賽都沒有過的彈跳能力一下子蹦到身邊人身上,熊抱著緊緊箍住身邊唯一活人,“鬼啊!!”


    傅清河下意識托住慕雲漫,整個人就是一震,跟著也懵了,接著他的臉漲紅,他要被慕雲漫箍住脖子的手臂勒死了。


    沈初一目瞪口呆,這倆大晚上的幹什麽呢...


    慕雲漫是真的嚇到了,扒著傅清河的肩膀緊緊閉著眼不鬆手也不睜眼。


    陰森鬼影沈初一表情扭曲一下:“慕雲漫,你看看我是誰。”


    “不聽,不聽不聽不看!”慕雲漫抖了一下,眼睛閉得越緊,兩隻抱著傅清河的手想要捂住耳朵卻長度不夠就拚命地把一直耳朵跌貼在傅清河脖子上,另一隻能夠勾到耳朵的手死死堵住耳朵。


    傅清河整個僵在那裏一動不動。


    沈初一像是想到了什麽,表情十分精彩,她戳了下慕雲漫,“你看看我。”


    慕雲漫還不是小女生尖細的聲音,不知道是為了壯膽還是為了嚇唬鬼,她語氣很凶,非常凶,但其實慫得一批:“我不看不看不看!我就不看。”


    沈初一掐死慕雲漫的心都有了,這個傻子。


    傅清河知道這貨在慫得在發抖。


    傅清河無奈拍了拍慕雲漫,“你睜眼。”


    慕雲漫這才慢慢地試探性地睜開一隻眼,然後慢慢睜開另一隻,然後就與站在傅清河身後的沈初一大眼瞪小眼。


    慕雲漫看看自己現在的處境,再看看沈初一。


    她爆炸了。  她死了。


    慕雲漫從傅清河身上跳了下來,強自鎮定,隻要她裝作事情沒發生她就不尷尬。


    慕雲漫中氣十足:“咳,大晚上的不要跑出來亂逛嘛,早點睡啊,我先走了。”  話說完人就溜了。


    沈初一看著慕雲漫背影,嘟囔了句,“慫。”


    接著就見傅清河也幽魂似地回了自己房間。


    沈初一想到什麽,急急跑去慕雲漫房間,砰一聲關上門,“慕雲漫,你剛才爬他身上,你穿內衣了嗎!”


    慕雲漫把被子蓋過頭頂,她已經死了。  透透的。


    第12章


    “我的寶貝女兒,聽說你訂婚了。”


    慕雲漫拿著手機,翻了個白眼,“這話聽著怎麽不像是一個當媽的說的話呢。”


    季茹雪的笑聲從話筒中傳出來,“媽媽沒回去參加你的訂婚儀式生氣了嗎?”


    慕雲漫:“季女士原來你還記得你有一個女兒呀,我還以為你忘了呢?”


    季茹雪:“媽媽今年在國外開畫展,太忙了,是真的趕不回去參加你的訂婚儀式,不過媽媽給你的訂婚禮物已經寄回去了,記得查啊。”


    說起禮物,慕雲漫就更無語了。他爸媽雖然是一對冤家,但是在送禮物這件事上的態度是出奇的一致。


    這二十年來他爸每次送他禮物,都是送的珠寶,從來,從來,從來就沒有變過;而她媽呢?她媽是一個畫家,所以這二十年來送她的禮物全都是畫,有時候是自己畫的,有時候是拍賣得來的,總之,她在收禮物這件事上從來沒有從她父母那裏得到過驚喜。


    季茹雪:“怎麽,你們訂完婚之後有沒有什麽安排嗎,比如出去旅個遊和小傅培養一下感情什麽的?”


    慕雲漫:“沒有,不需要,沒時間。”


    季茹雪嗔怪道:“小傅常年在外讀書,你們沒有聯係更沒有感情,以後結婚怎麽辦?”


    慕雲漫無所謂,“商業聯姻,輕易離不了。”


    季茹雪:“你這孩子跟你爸太像,太過冷酷理智。不說了,這邊插進來一個電話,等忙過這陣子媽媽就回去看你。”


    慕雲漫掛斷電話,小聲嘟囔道:“爸爸才不是你說的樣子...”


    訂婚過後,慕雲漫幾乎是迅速投入到工作當中,仿佛訂婚這事就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插曲,根本不會在她的人生中產生任何一點值得關注的影響。


    哪怕有關她的詞條在微博熱搜上掛了三天,慕雲漫也沒有什麽反應,慕雲漫現在滿心滿眼就一件事——整活lithe。


    慕雲漫原以為自己與傅清河結婚之前大概都不會再見麵了,而這樣的情況確實也持續了將近兩個月的時間,也就是從兩人訂婚那天之後兩個月,兩人都沒見麵也沒有聯係。


    直到兩個月後的一天,一則新聞直接驚動了兩家的大家長。


    【#浮海集團公子訂婚不足兩月另覓新歡,甜蜜新人實乃騙局!


    新聞稱浮海集團公子與女友已經交往多年,但家族強行逼迫兩人分開,與慕家大小姐訂婚,為集團發展犧牲婚姻和愛情進行商業聯姻。傅公子雖然同意了訂婚卻對這樁婚事抱有極大不滿,並進行過激烈反抗,即使訂婚也與前女友藕斷絲連...所謂甜蜜情侶,實則是利益置換的騙局...對於這場沒有感情鋪墊,棒打鴛鴦強行結合的婚姻又有多少人和編者一樣並不看好...這種沒有感情基礎夾帶怨恨的訂婚關係又能持續多久呢?編者十分好奇...】


    若是一篇無中生有的文章本不足以引起兩家大家長的注意,可這篇新聞報道卻配了照片,甚至在網站上上傳了相關視頻。


    新聞一出,引起嘩然,各大媒體網站爭相報道此事,甚至在短時間被頂上熱搜榜,網上一片罵聲。


    -這都什麽年代了,大清早亡了,法律裏明確寫了婚姻自由望周知。  -這種商業聯姻沒有感情才是正常,真以為現實中的豪門跟小說裏的一樣嗎?  -豪門圈子恐怕是封建殘餘殘留最嚴重的的地方吧。  -原來訂婚宴上都是裝出來的啊...  -這種家庭利益才是最實在的,子女的婚姻算什麽,隨時可以犧牲。  -真工具人了。反倒不如普通人自由。  -這還沒結婚呢,兩人裏就有第三人了,嘖嘖,就算結了婚有能維持多久?  -新聞重點難道不是先和前女友分手後訂婚再與前女友藕斷絲連還在這段時間裏尋了新歡嗎?  -貴群真亂。


    都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新聞發布出去不過一個上午,慕雲漫手機微信消息和未接來電已經爆了。


    傅清河鬧這麽一出,慕雲漫身邊所有人都知道,她慕雲漫被剛剛訂婚不久的未婚夫綠了,她慕雲漫是被家族控製的沒有婚姻自由的工具人。


    慕雲漫感覺自己現在在萬人眼中就是頭頂一片青青草原行走的傀儡。


    這他媽都什麽事。  正在公司工作的慕雲漫受了這無妄之災,煩躁地將手機直接關機。


    說實話,今天鬧這麽一出慕雲漫是真的一點兒都不意外,她早有預料。想他傅清河之前都什麽名聲?那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花名在外,試問這樣一個超級海王能在一場隻有表明名頭的訂婚之後就管住自己從此潔身自好嗎?


    想當然的,不能。


    所以慕雲漫在對外宣布與傅清河訂婚之前就已經預料到了有一天自己出現在別人麵前時,自帶頭頂綠雲效果。


    嗯,不意外。


    但不上火是不可能的。


    如果傅清河現在在她麵前,如果殺人不犯法,如果她打得過他,如果她不怕血,如果她沒有理智,傅清河已經被大卸八塊了。


    姚棠麗捧著手機一臉著急地跑過來,“漫漫!”


    慕雲漫:“打住!別問!我不知道!也不關心!”


    姚棠麗:“不是,是馬姐的電話,她找你。”


    哦,慕雲漫忘記了自己關了機,這會怕是聯係不上自己,慕雲漫接過電話,“馬姐...”


    浮海與幕天剛剛聯姻,合作項目剛有起色就傳出這種醜聞,一時之間浮海與幕天的股價都產生動蕩,外界開始質疑這場聯姻的可信度與穩定度。


    兩家正在合作的緊要時期,這樣的醜聞對兩家來說十分不利,當務之急就是立刻澄清,贏回公眾信任。


    “...我知道了。”  慕雲漫掛了電話把手機還給姚棠麗,道:“我下午出去一趟就不在公司了,樣品出了你幫我看看。”


    姚棠麗點頭,“好...你...”


    姚棠麗想要問點什麽又不知道怎麽開口。


    慕雲漫聳了聳肩,歎了口氣,“有這麽一天我真的是毫不意外呢,下午我爸讓我陪傅清河出席一個活動。”


    姚棠麗懂了:“營業?”


    慕雲漫打了個響指,“沒錯。”


    姚棠麗:“漫漫你真的要跟他結婚嗎?這還沒結婚呢就...”


    慕雲漫拍了拍姚棠麗的肩,沒回答,“走了。”


    下午的活動其實是慕氏的一個慈善活動,慕伯言熱衷於慈善事業,這天的慈善活動隻是其中一個。


    原本這活動是由幕天旗下的高管出席的,但因為這場突發醜聞,慕伯言臨時改變了主意,讓慕雲漫代替高管出席,傅清河作為慕雲漫的未婚夫陪同出席。


    慕雲漫作為慕家大小姐和集團未來的接班人出席這種慈善活動能夠表現幕天集團對於慈善事業的重視,算是師出有名。


    讓傅清河陪伴慕雲漫出席既能通過慈善事業挽回兩家的一點兒口碑又能通過此次慈善活動變相地回應外界傅清河與慕雲漫沒有感情的傳言和醜聞。


    慕雲漫在公司上班穿得比較隨意,但出席慈善活動這麽正式的場合就有些不合適,慕雲漫回家換了身衣服,化了個妝還弄了弄頭發,頭發還沒弄完,就接到了爸爸的電話。


    慕雲漫帶著耳機站在鏡子前弄著頭發,“爸爸。”


    慕伯言:“小傅去接你了,一會你們兩個一起去就行。”


    慕雲漫撇撇嘴,“他幾點到?”


    慕伯言,“你打電話問問他就知道了。”


    慕雲漫:“我沒他電話。”


    慕伯言:“...”


    慕伯言:“你們都訂婚了到現在還沒交換聯係方式?”


    慕雲漫理直氣壯,“是啊,怎麽了。”


    慕伯言:“不像話。”


    慕伯言又開始說教:“既然婚都定了,事實已成定局就該認真對待,你們現在這樣像什麽樣子?態度不端正...”


    慕雲漫不耐煩聽爸爸說教,“誒,爸,他來了我不說了掛了啊拜拜。”


    慕雲漫掛斷電話,嘟嘟囔囔,“認真對待個鬼啊,我認真對待對方認真對待嗎?難不成還讓我頂著一頭綠去認真對待?見鬼去吧。”


    “歪脖子樹千千萬,最適合上吊的永遠是下一顆。”


    慕雲漫一邊說著一邊溜達到窗邊往外看了眼,這一眼就見到樓下停著一輛黑色汽車,但慕雲漫也不知道這輛車是不是傅清河的。


    慕雲漫才不管,等著吧。


    慕雲漫收拾好自己乘電梯下樓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的事了,那輛黑車還停在那裏,慕雲漫覺得沒準這車還就真是傅清河的,於是走了過去,


    傅清河掀開眼皮看了她一眼,“怎麽這麽慢。”


    慕雲漫坐上車,擠出一抹假笑,答非所問,“我的帽子漂亮嗎?”


    傅清河看了慕雲漫空空如也的頭頂,譏笑,“皇帝的新衣嗎。”  那諷刺的神情就差拿幼稚兩個字懟慕雲漫臉上了。


    “不,”慕雲漫保持冷冰冰的假笑,“這帽子名叫青青草原。”


    傅清河就看著慕雲漫也沒說話,也沒愧疚,更沒有想要解釋的打算。


    慕雲漫也沒想要他的解釋,“哪怕是商業聯姻,給對方扣綠帽子這種事也與所謂的基本尊重相悖萬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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