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玉施出歸元秘笈上神功,舉手之間點倒了少林二僧,倒提金環劍,靜站一旁,看著沈霞琳和兩個使戒刀的和尚動手。


    沈霞琳因怕陶玉對自己生疑,才出手從旁相助於他,心中不但沒有絲毫敵意,而且對少林僧人趕來相援,甚是感激,是以動手之間,完全采的是守勢。


    那兩個少林和尚,身為嵩山本寺達摩院的巡護,乃是廣字輩的高手,武功自非泛泛可比,但是因對方竟是楊夢寰的夫人,心中大為困惑,所以也並未用出全力。


    這時兩位師兄被陶玉點中穴道,仆倒地上,二人同時刀法一緊,逼退沈霞琳,齊齊向陶玉攻去。


    二僧此次乃是銜忿而發,一出手就是少林絕學。


    陶玉武功,自得歸元秘笈之後,精進快速,此時又心存速戰,一見二僧攻來,一陣金鐵交鳴之聲,擋開二僧戒刀,還攻三招。


    這三招各盡奇奧,逼得二僧向兩側讓開,難以呼應。


    陶玉乘式飛起一腿,踢飛左側和尚手中戒刀,順勢又拍出一掌,將那和尚震的退出六七尺外,才勉強站住身子。


    那攻向右側的和尚,心中一駭,就在一怔神間,金環劍己將他罩入劍圈之內,逼得險象環生,場中忽然響起沈霞琳一聲長長的嘆息。


    陶玉聽得沈霞琳嘆息之聲,不由得抽劍回顧。


    隻聽沈霞琳自言自語的道:「你跟寰哥哥武功雖在伯促之間,但為人卻是大不相同……」


    陶玉一麵揮劍遊走,一麵說道:「我與他有何不同?」


    沈霞琳幽幽的一笑,道:「寰哥哥武功雖高,卻絕不輕易傷人,你……你……你……」


    她一連「你」了好幾個字,陶玉冷冷說道:「我怎麽樣了?


    沈霞琳嫣然一笑道:「你,你卻好像嗜殺成性,唉……」


    陶玉格格一笑,一劍逼退那和尚,躍出場外,牽過馬匹,走到沈霞琳麵前說道:「誰說我喜歡殺人了?」把另一條馬韁交給了沈霞琳,道:「我們趕路吧!」


    沈霞琳微微一笑,接了過來,二人躍身上馬行去。


    二人默然奔馳了一陣。


    沈霞琳因陶玉力敗少林四僧,心中似有著甚多的感慨,回看了陶玉一眼,嘆道,「看來他們真扛不過你了……」


    突聞一聲鶴唳,劃空傳來。


    陶玉和沈霞琳一聽這聲鶴映,心中卻不由一震,陶玉狡猾沉著,沈霞琳卻驚叫了一聲:


    「仙鶴!」


    二人抬頭看去,隻見高空中一點白影,疾瀉而下,這白影快逾殞星,眼間已在二人頭頂上空五六丈高之處。


    一陣羽翼破空之聲,那仙鶴又已掠空飛去。


    陶玉望著那遠去的鶴影,回目望著沈霞琳,道:「你還識得出這隻大白鶴麽?」


    沈霞琳道:「好像是朱若蘭養的仙鶴。」


    陶玉道:「不錯,正是朱若蘭養的仙鶴,哼!想不到她竟然也趕來參與這樁事了。」


    沈霞琳心中暗自喜道:那朱若蘭姊姊武功高強,才慧過人,如若真的趕來此地,寰哥哥自然是有救了,隻要寰哥哥能夠脫臉,我就可以放手對付陶玉了。


    想到神往之處,不禁麵露笑容。


    她本是天性至純,毫無心機的少女,隻因為情所牽,學著施用心機,對付強敵,但內心中的喜怒哀樂,仍無法控製得宜。


    陶玉一直留心著沈霞琳的舉動神情,看她喜悅之情,忍不住格格大笑起來。


    沈霞琳陡然警覺,回頭說道:「你笑什麽?」


    陶玉道:「你可是覺著那朱若蘭親身臨敵,就能夠穩操勝券麽?」


    沈霞琳心知他已動了懷疑,一時間卻又想不出適當之言回答於他,隻好默然不語。


    得得馬蹄,踏破了荒原的靜寂。


    沉默延續了足足有一盞熱茶工夫之久。


    陶玉輕輕咳了一聲,道:「你怎麽不說話了。」


    沈霞琳道:「我在想,你一定對我動了懷疑。」


    陶玉道:「什麽事情?」


    沈霞琳道:「你不信我是真心從你,」


    陶玉淡淡一笑,道:「久假亦成真,你此刻雖然不真,但如時間久了之後,自然會真的了。」


    沈霞琳道:「你難道不怕我是奸細?」


    陶玉笑道:「不怕,怕你我也不會收留你了。」


    沈霞琳心中暗道:原來他早就把我看透了。


    心中念轉,口裏說道:「你可是覺著我要楊夢寰寫下休書,也是商量好的圈套麽?」


    陶玉道:「那倒不會。」


    沈霞琳道:「為什麽呢?」


    陶玉道:「因為我知楊夢寰的為人,他決不肯讓自己心愛的妻子,布施色相,在我陶玉麵前施用美人計。」


    這幾句話,字字如刀如劍,直刺入沈霞琳的心中。


    沈霞琳口中嗯了一聲,強自忍著那刺骨椎心的痛苦,展顏一笑,道:「你說的不錯,楊夢寰和你不同之處,也就在此了,就算為了救他,但如所作所為,出了那禮義之限,他也是一生不會理我。」


    陶玉仰天大笑,縱馬向前行去。


    沈霞琳一抖韁繩,放馬追趕。第二十回 風雨如晦  兩人行到一處岔道口,陶玉突然勒馬收僵,停住了大笑之聲,凝目望去。


    隻見那岔道中間,插著一塊木牌,寫著:「三條絕路,任擇其一。」八個紅字。


    陶玉冷哼一聲,馬上探臂,抓起了插在地上的木牌。


    那木牌大約兩尺見方,下麵一根三尺長的木樁,痕跡猶新,一望之下,就知是新製不久。


    陶玉一掌擊在那木牌之上,蓬然大震中,那木牌片片碎裂,灑落一地。


    沈霞琳偷眼望去,隻見陶玉低首思索,雙目中不時升起凶光,顯然內心中有著無比的激憤,也有著輕微的畏懼。


    隻聽輪聲轆轆,王寒湘帶著二十餘個佩帶兵刃的黑衣武士,押著囚車趕到。


    沈霞琳轉眼望去,隻見四匹健馬,拖拉的敞車上,放著三個黑布垂遮的小型囚籠,心中暗暗忖道:「這輛囚車之中,如不是囚的寰哥哥,趙姑娘和那毒龍夫人,難道是空的不成,這陶玉說話行事從來不講信用,叫人無法分辨真假。」


    敞車在三丈之外停下,王寒湘卻緩步行了過來,對陶玉低語數言。


    他聲音過低,沈霞琳也無法聽得他們說的什麽。


    隻見陶玉滿臉堅決之色,道:「咱們走中間這一條路。」先策馬而行。


    沈霞琳一提韁繩。搶在了王寒湘的前麵。


    王寒湘高舉右手,懸空一揮,二十多個黑衣大漢,迅速的在那篷車四周布成了一座護守的方陣,隨在陶玉身後而行。


    行約十餘裏路,形勢突然一變,隻見一重峰聳立,行到了一座大山前麵。


    陶玉似是自知選錯了路,但又不願退回,略一猶豫,硬著頭皮向前行去;官道幾經曲轉,進入了山穀之中。


    但見兩側峰壁削立,一條大道,穿山而過,緊依山壁處生滿了遮天的古樹,看上去陰風森森。


    陶玉暗中提氣戒備,探手入懷摸出了三枚透骨子午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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