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是豐京人,如今回歸故裏卻恍若隔世的模樣。


    “阿玉可曾是豐京公卿貴族?”她問。


    伏緝熙回神,望著她,猶豫於是否告訴她自己的身份,然最後還是未坦言。


    “嗯。”


    他不想讓她知道,他是伏國王室。


    “這豐京,不知可有認得阿玉的人?”她眼裏好奇。伏緝熙垂眸。


    曾隨他父王的臣子,都認得他。


    “有的,不過我算是逃犯,不能讓人認出來。”


    伏緝熙並未說謊,他確實屬於逃犯,若讓人認出身份,今天子昌瑾他的二王兄不會放過他。


    燕攸寧雖好奇他在豐京的身份,然確實也不能讓人認出他,思索著讓他將麵紗戴上。


    忽得馬車外異樣的嘲哳,伴著一些百姓驚慌地喊叫尤為清晰。


    燕攸寧向馬車外看去,三匹駿馬拉著一輛飾物華美的車架於鬧市橫行而過。


    隱約可見紗簾中一對男女。


    她的馬車也因匆忙的避讓而險些側翻,撲入了伏緝熙的懷中。


    此次真不是她有意為之。


    伏緝熙摟住她撲入懷中的身子,目光瞥過窗外疾馳而過的寶車,剛巧見著紗簾晃動間裏頭的人。


    是伏昌瑾和一女子。


    鬧市駕車疾馳,如此不是視百姓性命於不顧。眉頭微微蹙起。


    燕攸寧抬頭,指腹覆到他長眉上,“阿玉難不成識得?”


    他舒展了眉宇,低眸視線落到她臉上,“不識,隻是覺猖狂,無視王法。”


    燕攸寧覺他的溫和冷冽了些,似入豐京後便有些不同。


    許是與那流放有關,她記得他說過,家人死了?


    “如今既是我的人,也不必記著伏國這些事了。”


    他斂了視線。


    燕攸寧尋著夏諸的府邸,駕車而去。伏緝熙握著她的手,心中又覺不舒服。


    夏諸都已到了伏國,千裏之外。她還能來相見。


    若是他呢?


    伏緝熙想不出,隱隱覺得他不會有如夏諸這般的待遇。他想要問她,又怕。


    他是不能在她麵前,提與離開有關的任何話。


    “公主可是覺得夏諸比較重要?”他低著頭,小聲地問。


    燕攸寧未聽清,“嗯?什麽比較重要?”


    他未再說了,隻道:“公主比較重要。”


    燕攸寧雖覺這話莫名沒有由來,卻還是愉悅了,捧起他的臉,“哦?又在哄我?”


    他臉頰泛起微紅,側開頭,“沒有。”


    夏諸的府邸前,馬車停下。燕壹下馬車,向府門前的小廝低聲言明身份。


    小廝當即入府稟報,將馬車引入側門


    兩人在府中下了馬車。


    因著夏諸府上的家丁許多為豐京人,有人認出了伏緝熙,麵露吃驚。


    他的樣貌過於出色,燕攸寧亦是驚豔,府中下人都聚集兩側遠遠地瞧看。


    夏諸匆匆從後院來,見著燕攸寧一瞬恍惚,不過數月卻已恍若經年,帶笑上前,“快請。”


    庭院中人多眼雜,不宜多言,他帶人進了大堂,又驅散了好奇偷偷在外圍觀的下人。


    夏諸再見伏緝熙是驚訝的。他竟然未逃走?一直都在公主身側。


    引著燕攸寧於堂中小案後坐下,正打算將伏緝熙引到對麵的小案,卻見他自然地跪坐於燕攸寧身側。


    瞧了他一會兒,已分不清他是真心實意還是逢場作戲了。至少他離開前,他能確定他多半在做戲,迎合,以求安穩。


    命人上酒來,也坐下,笑看燕攸寧,“倒不想還能再見到公主。”


    又將視線落在伏緝熙身上,“想不到他竟還在公主身側。”


    燕攸寧斂眸噙笑地往杯中倒酒,“算起來到如今是有一年了,隻能說是太討人喜歡,至今不覺厭。”


    “哦,是麽。”夏諸瞧著低著頭的伏緝熙,想不出他會是如何個討人喜歡的法。他此前不都還想方設法的要逃麽。


    不知他是怎麽又回了公主身邊。


    伏緝熙忽得抬起了頭,視線與夏諸落他身上的相交,與以往的淡薄有些不同。似含了霜氣。


    令夏諸不太明白。


    舉杯邀他飲。


    伏緝熙斂眸,視線落到一旁燕攸寧手中的酒爵上,俯身過去含住一沿細飲。


    燕攸寧微怔,看他,無奈淡笑,將酒爵遞近方便他喝。他伸手抓住她的細腕,喝得更自在。


    然,燕攸寧卻可見他耳尖有些泛粉,指尖伸去撥了撥。


    夏諸眸色暗,揚起一側唇角垂下眼,喝盡杯中酒。雖不知伏緝熙何意,還是道:


    “公主還是如此寵他,他是十分聽話吧。”


    伏緝熙於此時抱住燕攸寧,輕聲喊她:“公主。”


    燕攸寧不知他怎得忽然這般黏人,讓他轉移了注意力。


    夏諸抬眼看著伏緝熙,有所了然。改換了話題。


    “公主可是為燕國之事?雖如此,獨身來這伏國相商,也是冒險。”


    燕攸寧將伏緝熙推開望向夏諸,“你如今已是伏國之臣,我本不該為此事來見你,可也無法。”


    “無妨無妨,雖不事一君,交情還是在的。不知公主此次來,是想要如何?”


    “伏國若是出兵,隻希望能晚一些日子。”


    夏諸點頭,“我盡量拖一些。”


    燕攸寧心中感激,又不免歎息,若夏諸還能為燕臣便好了。然她非燕王,無那個權利邀他回燕國。


    燕國待他不義,作為朋友也無立場讓他回去。


    夏諸察覺氣氛的沉默,笑,“今晚王宮有宴,公主可要隨我入宮享樂一番?以我好友的身份,倒不會被攔下。”


    燕攸寧看他,他便又道:“來一趟,不往伏宮瞧瞧嗎?”


    夏諸知她愛玩,他也不想她不遠千裏而來,他隻得見一麵又離開。


    保證她的安全,多留兩日也不妨礙什麽。


    燕攸寧應了,伏緝熙在旁一言不發。


    夏諸領著兩人往客房休息時,走在伏緝熙身側,似是幾分笑又還有些不明的意味,“想不到你就這樣明目張膽的回豐京。”


    “又未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還要偷偷摸摸回來嗎。”伏緝熙抓住燕攸寧的手,答的冷淡。


    夏諸如今是猜不透他的想法了,他是想借此逃離公主身側還是如何,若說要逃又不像。


    礙於燕攸寧在此,也無法問。遂不再管。


    他依舊是打算給兩人安排兩間房,伏緝熙卻跟著燕攸寧進了她的屋。


    站在屋外,夏諸無奈笑了笑,斂眸輕歎一聲離開。


    這莫不是喜歡公主了?


    屋裏,燕攸寧在案後坐下抬頭看今日格外黏人的伏緝熙,“阿玉,這是怎麽了?”


    他本來冷漠著臉,忽得便有些目光閃躲,“沒什麽,我想跟著公主不好嗎?我不想去隔壁房。”


    “哦?”燕攸寧忍不住笑,“怎麽就不想去隔壁,你看夏諸這屋裏的床多小,擠不下呀。”


    “公主是覺得要避嫌嗎?”他似乎有了些小脾氣。


    “我何時管過避嫌這種東西,不都是阿玉害羞嗎?”


    燕攸寧含笑看著伏緝熙,見他不說話了。


    “阿玉是不想我與夏諸待在一起?”


    太過明顯,燕攸寧便是不曾注意這些也察覺了。


    “我沒有,我不喜歡夏諸。”


    “哦,好吧。”


    伏緝熙低著頭看著一側,聽不出她話裏是看明白了他還是沒有。


    再抬眼,燕攸寧已到了身前,她伸手放他頭頂揉了揉,揉亂了本就鬆散的發髻。


    “阿玉長高了不少啊。”


    她壓下他的頭來,含在唇上,侵入其中去。推著人一直退至床側,靠在了床柱上。


    指尖撫摸上他脖頸,那處微微凸起的喉結,一路滑進領口的鎖骨。


    將他的衣襟扯得鬆散,又摸著解開了他衣襟一側的係帶,外裳敞開,裏頭還有一層薄衫。


    隔著衣料捏了捏他胸口,他抓住她的手腕。


    臉頰暈紅的眼裏幾分掙紮。


    兩唇分離,唇瓣滴落一顆晶瑩的涎水,她眼角微紅幾分笑意,“看吧,都是阿玉羞,在這屋裏都怕羞。我可不介意在夏諸麵前做這些。”


    話音未落,她偏頭咬他頸側,他的裏衫也在一瞬被她玉手扯開,微黃色鬆散露出大片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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