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緝熙又叫她吻得虛軟,腦子不清不楚地想著這是今日第幾次了。他真的不行了,他身子還未好,本就虛弱。


    公主怎麽不知節製呢。


    燕攸寧察覺他身子的虛軟無力,伸手摟住,半晌才放過了他,抱著他趴她肩上,“阿玉如何這樣虛?”


    伏緝熙聞言氣惱了,“難道不是因為公主嗎?”


    他被打得那樣狠,都還未恢複完全又讓她如此折騰來去。


    “嗯,是我不對。”


    她順著他的話讓伏緝熙微怔,安靜地趴著了。


    次日,姝姬又來了高平宮,似乎是為了故意膈應燕攸寧的。


    搖著那柄白鶴羽扇,踏進清涼殿。


    瞧見乖順的伏緝熙,當即親昵地與他坐到一塊兒。儼然是將他當做了與她一樣的嬖姬。


    “你叫什麽名字?怎麽跟著公主的呀?”


    “我叫姝,是楚國人。楚公穆將我送於燕王的。”


    “公主又壞又凶,你伺候她可是很難?”


    此時,燕攸寧便在一側坐著,手中握著酒盅,淡淡的酒香飄散在殿中。


    “我不伺候公主,我不是男姬。”伏緝熙皺著眉頭,厭煩不悅。他仍舊不喜如此身份與描述。


    “你不是?可我昨日……”


    姝姬又回想起昨日見著的場麵來,他確實不像是姬妾,畢竟他敢那樣違逆承陽公主的意思。


    “那你住在公主的殿中,算是個什麽身份?”


    伏緝熙不答她。他也不知他什麽身份,在公主眼中他確是男姬,但他不願。


    “姝姬?”他忽然又看她,在她的目光裏,“你是燕王壽的姬妾,為何不服侍在燕王壽的身側總是來公主的宮中呢。這兒有我這一男子,你可是該避嫌?”


    伏緝熙少有如此質問旁人,但他不喜姝姬與他說的那些聽來令他不適的話。有些厭她在此。


    燕攸寧聞聲看向他,依舊是那矜貴冷傲的樣子,與最初並沒有變。


    姝姬讓這突然的話問得愣了,回神便覺心中不快,答道:“公主這地兒涼爽,我不過蹭些爽快,怎還不行了?大王也未不準我來。”


    “不請自來不過是惹人嫌。”伏緝熙道。


    “你!”姝姬惱了,也弄不明白他與燕攸寧的關係,但她就想膈應兩人,“我就在這兒,你們還能轟我走不成。”


    燕攸寧站起了身,又俯身抓起伏緝熙的手拉起他,帶著他走出大殿去。


    一直到廊庭盡頭,她按著伏緝熙坐下,低頭看著他,“阿玉真的是乖了嗎?”


    伏緝熙抬頭,又側開頭看著波光粼粼的水麵,仍舊是道:“我不願做公主的男姬。”


    “不做男姬阿玉想做什麽,便是男姬也就隻你一個。你還怕失寵麽。失寵不正是你想要的,可以離去了。”


    伏緝熙不答話,總之他抗拒男姬的身份。她總是看著很喜愛他,但隻需他惹她生氣,她眼裏便沒了溫度。


    這便是男姬。


    喜愛隨時可予,懲罰也隨時可予。


    他不想再受她罰了,總覺心裏比身上更難受。


    燕攸寧蹲了下來,挪過他的頭,“阿玉是不是病了?怎總不見有什麽精神氣。”


    伏緝熙看著她,又垂眸。每次逃都會被抓回來罰一頓,能有什麽精神氣。


    是病了,總覺得鬱鬱寡歡的。


    “明日帶阿玉出宮走走,嗯?”


    “嗯。”他應,半晌忽然又伸手抱住燕攸寧,輕輕叫了一聲,“公主。”


    “嗯?”


    燕攸寧不知他想說什麽,卻半晌也未外聽見他說話。


    “我召個醫師來給你診診脈,可是身體太虛了。”燕攸寧捧起他的臉,覺他眼裏的光亮好似都暗了些。


    兩人丟了姝姬在清涼殿,直接離去了。姝姬瞧了兩人半晌,仍舊瞧不明白兩人的關係。


    但兩人丟下她走了,又讓她氣了一場。


    寢樂殿,醫師替伏緝熙診了脈,身子是有些虛,需要養一養,除此之外倒也無事。


    又褪去上衣瞧了瞧後背上的傷痕,縱然痊愈了卻還深深淺淺的留有痕跡,便留了藥膏每日擦抹。


    因著清涼殿總遇著姝姬,兩人都未再回去,於寢樂殿歇了一夜。


    夜半時窗外落了雨,淅淅瀝瀝的,打著青磚,打著泥土,打著花草與竹葉。


    微風揚起窗欞的輕紗,雨絲飄入殿中。忽而一道閃電,悶聲響起一道雷,雨勢大了,嘩嘩的響。


    第二日一早伏緝熙便下了軟榻,赤足走到燕攸寧床前。


    “公主。”


    燕攸寧叫他喚了幾聲,醒了,睜開眼思緒還有些不清楚。


    “公主,我病了。”他道。


    燕攸寧又反應了一會兒坐起身,玉手撩開床帳,看著他,“讓我摸摸額頭。”


    伏緝熙在床沿坐下,讓她將手放到自己額上。


    片刻,“沒有病啊,阿玉。哪裏不舒服?”


    “哪裏都不舒服。”


    燕攸寧遂清醒了,無奈起身下床,“召醫師來給你看看吧。”


    第54章 ……


    醫師到寢樂殿,替伏緝熙探了脈,除去身體有些虛弱並無病症。


    燕攸寧瞧著精神不佳的伏緝熙顰起眉。


    伏緝熙坐了半晌,才道:“心悶。”


    醫師當即語塞,“這……小公子許是憂思過重。身體未有什麽問題。”


    燕攸寧聞此將醫師遣退了,坐在伏緝熙身側抬起他的頭,“阿玉因著什麽憂思過重呢?”


    伏緝熙看著她,隱約察覺她有不悅,然他卻答不上她的問話。


    憂思過重。


    腦中一片空白,他也不知為何。許是因著回不了伏國吧。


    見他側眸不願答,燕攸寧覺不悅,可看著他這懨懨的模樣還是心疼。


    抬手指尖觸到他垂著的長睫上,指腹麻麻癢癢的,“是還想著回到伏國去吧。”


    燕攸寧也是想不明白,他為何能如此執著。


    指腹下的睫羽動了動,一言不發的。


    “帶阿玉出去散散心吧,定然是讓你悶壞了。”


    膳後,兩人踏出寢樂殿。


    站在殿前燕攸寧才知昨日夜裏下了場雨,怪不得涼爽許多。


    也好,省去往清涼殿,又遇著姝姬。


    她抓著伏緝熙的手拉著他,乘馬車帶他出宮。


    跪坐馬車上,她忽看向身側的人,又將他壓在車廂上深深地吻他,吻到各自喘息,分離時從兩唇間垂落一滴水液。


    “阿玉今日還會想逃嗎?”她含去他唇上的水珠。伏緝熙將頭側過,兩頰淡紅,睫毛顫顫的,“公主給的懲罰都還未好,我如何能逃得掉。”


    “你可是還記恨我呢?”


    他不答話。


    “好想要了阿玉。”她道。


    伏緝熙的臉頰又紅了一些。


    馬車出宮,入了市集。燕攸寧此次並不打算帶伏緝熙去賞景,想他或是太悶了,遂讓馬車在市集小巷裏停靠,拉著他在市集中閑逛。


    距離叛亂已過去日久,燕京中逐漸恢複往常的熱鬧,隻是百姓還是叫此前少了些的。


    燕攸寧的身份城中不少百姓都識得,還有孩子跑到她身前圍著她轉圈,又會側頭看著她身側那如仙君降世的美少年。


    將手中喜愛的吃食嚷著要給他。


    燕攸寧側頭,有看到他笑了,曇花一現。想她帶他回宮半年多過去,見他笑的次數卻屈指可數。


    強迫也強迫不來,隻能作罷。


    牽他一路走著,能感覺到他確實放鬆了許多,但有時低著頭又不知在想什麽。


    越走越人煙稀少,至一巷弄,隻可聞幾聲犬吠,燕攸寧停了下腳步。


    伏緝熙不解看著她。


    “阿玉最初與我共用一隻杯子都要生氣,言男女不相親。這會兒竟一路都任由我抓著手腕,讓街上的百姓都瞧見了。”


    她回過身來,看他道,眼裏唇側皆帶幾分笑意。


    伏緝熙忽而後知後覺,手腕上她的手心都覺灼燙。這不是滿街的百姓都知他是她的男姬了。


    “公主打得這樣的心思嗎?”


    “我需要打心思麽,旁人知不知你都是我的。”


    他羞憤地側開頭,“公主還是一如既往的過分。”


    “我一如既往,那阿玉呢?”她含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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