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腹摩挲到他血色淡薄的唇上,忽得滑進他領口之中,伏緝熙當即捉住,耳尖尖還是紅了,別過視線氣急敗壞,“公主!”


    燕攸寧輕輕地悅耳地笑,“若我沒覺得膩味,還貪圖這皮相,那就生個小的留下來,還好繼承我的爵位。”


    “我與你的兒女,又怎會一樣。”伏緝熙不知是氣是羞,臉頰也暈開霞色。


    燕攸寧仿佛意會了其話中的意思,興味地瞧著他側過光線,卻華光熠熠的眸子。


    “自然不一樣,好看的皮囊都能欣賞。阿玉的話,還能上下其手。”


    “你!”他看了回來,惱恨卻又無話可說。


    燕攸寧看他胸口起伏是真氣著了,瞧他這生氣的樣子瞧了一會兒,按住他的腦袋吻到他唇上。


    一手去扯他的衣領,被抓住了手腕於是作罷。


    伏緝熙想推她,又怕她摔了,虛護著她細軟的腰肢,半闔著眼簾遮住裏頭碎光亂顫。


    燕攸寧很是喜愛他這副軀體,從皮到骨,唇形與觸感,口中的結構,欲拒還迎的舌尖,都勾起心底的興奮。


    為何如此香美,令人沉淪。


    伏緝熙忽然將她按在了床上,燕攸寧抬眼倒是不計較他反客為主,主動也很香。


    直到他輕輕喘著長睫亂顫地離開,燕攸寧才又摟著他的脖子,在上頭落了幾個吻。


    他像是反應了過來,眸裏光亮顫了顫當即起身退開去,背對著她。


    燕攸寧也平複下呼吸,黑眸裏迷離漸清,回味著口中甘美,心有無限留戀之感。


    她竟是與路邊隨手買下的一男侍,搞成這樣。想著又覺愉快。


    本也是看著皮相買下來的,始終從色,也無不妥。


    坐起身看向一身霜色的伏緝熙,“阿玉。”


    微微喑啞了嗓音,別有喻味。


    “如何?”燕攸寧略思忖,如此道。


    伏緝熙又略略顫了長長的睫毛,垂著眼幾分憂思,咬牙,“公主得償所願。”


    “我可沒有逼你。”幾分笑意。


    “人有欲望,是之常情,為何如此否認。”頓了頓“是因為對我有欲望,才覺無法接受嗎?”


    伏緝熙袖裏的手微微捏起,他好像不是這個意思。


    “是還覺得都是我強迫的。”


    燕攸寧的語氣中倒未聽出什麽生氣來,隻是心情不那麽好了。她起身行至伏緝熙身前,“不過也確實,不可否認。”


    “阿玉方才若覺得歡快了,那我就也是歡快的。這種東西,單純的強迫可就沒有意思了。”


    她說著,轉身離開。伏緝熙抿唇看向她的背影。


    他不知道。


    但確實讓她敗了興致,可他又為何要理會她的心情呢?


    方才,他不想再去想了。


    行至案後坐著,案上是未收拾的殘汁冷炙。


    燕攸寧出寢樂殿,吩咐了人進去收拾,又聽聞燕卉虞在高平宮外轉悠,問一些她狩獵那日所帶侍衛的事。


    她不覺燕卉虞是真有多想要她的人,或許開始為容貌驚豔是想要的,後來多半就隻是因為得不到才執著。


    她以為隻要動搖他的心思,就能成功了。


    以往真是太讓著她了。


    吩咐人不必管她,沒有多問。


    燕卉虞卻當真是打聽到了一些消息。重金之下必有勇夫,總有願為錢財鋌而走險的人。


    高牆之下,一年輕宦官撲著白臉接過沉甸甸一小袋黃金。


    “那位小公子,是公主出遊時買回來的,不情願跟著公主。這次狩獵,聽聞是逃跑被抓了回來,打了兩百鞭子呢。”


    燕卉虞聽完甚是吃驚,打發走這小宦官便與藍珠喃喃:“我就總覺得他很不情願似的,果真如此。想不到竟還有逃跑的事。”


    “藍珠,我們可以幫他呀。”


    “阿姐如此對他,他還能對我那阿姐別無二心?她向來任性妄為,偏偏無人管束。”


    “既然我沒有,那就大家都不要有。”


    藍珠默然,片刻後才悄聲問:“公主,您要如何見到他呢?”


    她能進高平宮,沒有燕攸寧的允許卻根本見不到那個“小公子”。


    第40章 ……


    “辦法總是人想的,機會早晚會有的。”


    燕卉虞不打算進高平宮,與藍珠離開。


    當晚,燕檀、燕翕,結伴來了高平宮裏,昨夜宴席太遲,燕檀尚沒有機會詢問一些事情。


    燕攸寧將伏緝熙暫時遷到成和殿,避免讓伏緝熙與二人產生什麽交集。


    她隱隱察覺太子阿兄對他懷有些敵意,盡管太子表現的很溫和。


    伏緝熙跟在燕攸寧身後往成和殿,目光落在自己素色錦履的前麵,他沒有問為何去成和殿,安安靜靜的。


    他一直以來都想與她分殿。


    成和殿前,伏緝熙反應慢了一步撞到身前已停下的燕攸寧才回神。


    她回過身,他退開距離。


    “你與我阿兄太子檀可是有過相識?”


    伏緝熙看著她,又將視線移開,“不相識。”


    燕攸寧知道燕檀去過伏國,去過豐京。若認得豐京的貴族是說得過去的。


    不過既然否認,她也就不深究了。左右必然無傷大雅不值一提,阿兄不會害她。


    “成和殿不比我的寢殿,卻也比在外頭好,你今夜歇在這兒吧。”


    頓了頓,抬眸噙一絲笑意,“我會將燕貳安排在殿外。”


    伏緝熙沒有應聲,兀自進了大殿裏。


    燕攸寧也未多逗留,她還得招待兩個王兄。


    燕檀、燕翕,是約好了一塊兒來高平宮中欣賞星辰閣的。


    燕檀因著有話要與燕攸寧談,遂燕翕先行去了星辰閣裏。


    內室中,長案兩側,餘燕攸寧與燕檀。


    “小侍人還是不聽話呀,阿妹有何打算?”燕檀問。


    高大的多枝銅燈,火光映在大殿的帷幔上輕輕跳動。


    燕攸寧隱約明白他的意思,來曆不明之人心又不忠,都是處死的好,免去後患。


    她也知若叫他真逃回伏國,怕後患無窮。


    但想著那模樣,光彩奪人的眼眸,不舍得。


    個中滋味,實在美妙。


    至少目前不想處死他。


    “昨日懲戒過了,關在成和殿裏。不會有下次這般放任他了。”


    “阿妹這是心軟了?”


    燕攸寧微微怔,抬頭對上燕檀溫和的視線,笑了起來,“早些時候小洵還在與我說寵姬都是易惹人法外開恩。阿兄難道不以為是嘛?”


    燕檀也有個極其喜愛的女子,薑姬。不過燕攸寧少有見過,隻知相貌姣美,依人懷中若捧著纖弱桃花那樣。


    楚楚惹人愛憐。


    燕檀一怔,倏然也笑起來,薑姬毛手毛腳卻慣會撒嬌,每次打碎了他宮裏的東西,都像碎的是她的心似的,不忍苛責。


    有次碰摔了父王賞的一貴器,縱然生氣看她哭哭啼啼也沒法責罵一句了。


    日常犯錯,日常撒嬌。


    收回神思來,他看向燕攸寧,“薑姬家世清白,並無憂患。阿妹的小侍人可就不一樣了,到底是伏國人,警惕些好。”


    “阿兄提醒的是,我必然會以燕國在第一位。”


    *


    星辰閣


    燕翕從閣中踏出,水汽蒸得昏然然的思緒因著外頭的涼風而清醒。


    他吩咐了門邊候著的宦人去寢樂殿稟報,自己卻並未回寢樂殿去,借著月色在高平宮中漫步。


    他差人到軍中打聽,那頭野豬是人為射殺,如此精妙的箭術出自阿妹帶著的侍衛。


    他知曉,那人是阿妹買的侍人,並非宮中侍衛。因貌色世難尋其二,才讓阿妹買下。


    太子檀卻似乎與他有些相識,心裏越加好奇。


    逮住一過路的宮娥,詢問過那人住處找了過去。


    燕貳就在成和殿外的廊下守著,見燕翕走上前來,“安陵君。”


    “我來瞧瞧阿妹的侍人,聽聞關在這裏。”


    燕攸寧對燕檀、燕翕都不曾格外防備,遂他說要見,燕貳又識出他,便放了他進去。


    成和殿裏,光亮不多。


    伏緝熙跪坐案後,麵前鋪呈書簡,案上短燈的光暈打在他臉上,昏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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