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他二人獨處一室,所以彭中軒隨意的和呂良轅說笑。


    呂良轅峻道:「軒哥哥,你就會笑我,你要看了那馬車,不喜歡才怪呢,不過,那架車的是個黑大漢,那副凶勁我看到就討厭。軒哥哥,你給我去問問好嗎!騎馬我倒是不討厭,我討厭的就是那風,吹得人連眼睛也睜不開。」


    正在這時候,店夥計小李子突然在門外叫道:「彭爺,我們興安辛二爺,給你請安來啦!」


    彭中軒知道這位辛二爺就是昨夜的不速之客,但是他心中還在嘀咕,他絕想不到這位辛二爺就是俏郎辛士,他與呂良轅同時出門去,門開處,俏郎辛士迎門一揖道:「辛士接駕來遲,敬請彭兄海涵。」


    彭中軒「啊」了聲道:「原來是辛兄,彭某萬不敢當。」


    辛士道:「所有費用,均已代付,門外並各有輕快馬車一輛,若收拾安了,就請啟程如何?」


    彭中軒道:「這怎敢勞駕辛兄,而且……」


    辛士笑道:「彭兄但請寬心,彭兄同來前輩,弟也備有九匹千裏駒在,保證平穩舒服。」


    當彭中軒出到店門,看到停在店門口兩匹大白馬拉著的一部彩綠色車子時,也不禁暗中喝彩。


    彭中軒讓呂良轅及張瘋了、醉乞三人坐車,自己與小靈乞陪著辛士騎馬,張瘋子與醉乞本執意不肯,可是經不住彭中軒的堅求,於是車馬同時上道。


    下了一天的雪,也有個尺來深,但車子碾行其上,依然輕快無比,三匹駿馬,鐵蹄翻飛,把那道上的積雪,踢揚如白雪跳舞,呂良轅在車上,從一麵透明的窗子見到了這情景,又不禁十分羨慕。


    即有上皇帝的二公子陪伴著,那還有什麽事,除了沿途極盡鋪張招待的能事外,你想他出點小亂子都不可能,誰敢惹關外土皇帝,又有誰敢惹上皇帝的貴賓,沒有嗎?說你也不相信,就有!


    又是一個風雪的日子裏,他們三匹馬一輛車,已然進入了大興安嶺區域,在劄蘭屯的一條官道上行走著,因為已連著下了好幾天的雪,再煙道路崎嶇不,車子無法快行。


    這一日,呂良轅在車上實在悶得慌,遂叫小靈乞坐車,她剛騎了小靈乞的馬,與彭中軒、辛立二人,三騎並馳。


    驀然地,一陣悅耳金鈴聲響。來路上一匹快馬疾馳而來,三個聞聲回首時,快馬已然未得近了,這份快速誠然罕見,三人六隻眸子不看人。先看馬。


    好一匹烏黑髮亮的馬,全身黑如墨油,沒一要雜毛,隻馬頭上——塊雪也似的白毛,正坎在馬頭當中,四蹄飛起,才能看到四隻蹄子長有三四寸高一束白絨絨的白毛,總有兩三寸長,就像四個白線球。


    俏郎辛士喝一聲彩:「好一匹烏雲蓋雪寶馬。」


    可是當他們再想打量人時,烏雲蓋雪寶馬,已然擦身而過,驚鴻一瞥之下,發現是個身被黑鬥篷的青紗蒙麵人。


    倏地,呂良轅一聲尖叫,隨著一聲銀鈴似的嬌笑隨風而散,彭中軒回頭一看,呂良轅鬥篷風帽飛後麵去了。滿頭青絲被風吹得將她頭臉都罩住了,彭中軒笑著,將馬勒住,替呂良轅將頭髮理好,風帽罩好。


    陡地,彭中軒見呂良轅眸含淚光,遂說道:「這有什麽了不起,也值得你傷心,快不要這樣子,讓別人笑話。」


    不想,呂良轅雙目一閾,眼淚就掉了下來,叫道:「人家欺侮了我,你不替我出氣,還要來責怪我。」


    彭中軒心頭一震,回頭往去路上一看,那匹黑馬早已去得無影無蹤,遂向道:「轅妹,那個怎麽欺侮你的。」


    呂良轅抹掉了臉上的淚,道:「他實在是誠心欺侮人,我見他手指一彈,也沒見什麽暗器飛來,我的風帽就掉到後麵去了。」


    彭中軒心中一顫,這人一定大有來歷,不過他依然微笑著對呂良轅加以安慰道:「轅妹,我總替你出這口氣,這人和我們同一條去路,前途不怕找他不到,再不然請辛兄為我們打探一下,知道他的落足地後,再去找他的黴氣,我非逼著他向你道歉不可,不過……」


    呂良轅道:「不過什麽?」


    彭中軒英眉皺了皺,沉思有頃,始道:「不過,這人我恐怕認識她,這笑聲是這樣熟悉,假如我猜得不錯的話,非但我認識她,你也認識她。」


    呂良轅小嘴一撇,道:「你見了鬼啦?你說你回到神州,第一個就遇見我,你的朋友,當然我都認識,為什麽我會想不起……」可是,隻一眨眼,呂良轅就默然了,因為當時她正在驚惶之際,根本就沒注意到什麽笑聲。


    接著彭中軒道:「快走吧!他們已下去老遠了!」


    在劄蘭屯,他們住下了彭中軒托俏辛士打聽那黑馬騎士蒙麵人的下落,俏郎辛士一口就答應下了。


    晚飯未用前,俏郎辛士滿麵愁容的來到彭中軒房中,彭中軒一見,不由暗驚道:「俏郎辛士沿途多麽樂觀愉快,怎的來到家門口了,反會愁眉苦臉的,難不成就為了那蒙麵人嗎?」


    遂問道:「辛兄今日何以如此愁眉不展?」


    連日來,因辛士剖腹相交,熱情款待,已與彭中軒談得十分相投,見彭中軒關心地相問,不由得唉聲嘆了口氣,落坐後始道:「這真是一言難盡啦!」


    俏郎辛士先告知劄蘭屯裏,並沒有黑馬騎上蒙麵人的痕跡,也沒有見到過這樣裝束的人經過,大概在未入城前,已經轉道他往了,隨後再說他自己的事,講出一大篇話來。


    原來俏郎辛士的父親雪猱辛虎,能在關外被人尊稱為上皇帝,並不是單憑武功,其最主要的原因,是被他發現了一座金窟,擁有花不光用不盡的錢財,罕世的珠寶,價值邊城的古玩,始在關外一帶建立了無上的權力與威信。


    這一次人關,實因雪猱辛虎的野心過大;意欲一探中原武林的動靜,若有可能,隨即移入中原,藉助那金窟無窮無盡的錢財,到中原去轟轟烈烈幹一番,其用意當是執掌武林牛耳,武林稱尊。


    故此,父子二人人關後.沿途一旦與武林朋友相遇,立即出言相諷,或是有意尋事,製造較量的機會。


    然而,那時的俏郎辛士,自負極高,而且心黑手辣,往往均以「陰雷掌」,在三招數式之內,就將對敵之傷了。


    如此一來,無形中就樹下了一群強大仇敵。


    雪猱辛虎在與辛士分散的一段時日裏,也遇見了幾位厲害的人物,可是俱都敗在他那毒辣的「陰雷掌」之下。


    但是,在彭中軒「畢元神功」之下,雪猱辛虎終於灰心了,在收了玉郎辛力的屍體,與俏郎辛士回外後,父子兩人即在神前立誓,再也不使用這毒辣的「陰雷掌」了。就在辛士迎接彭中軒的這個時候,突然發現這大興安嶺上,不時出現一些中原的江湖人物,而且都是些武林中一流高手。這消息驚駭了上皇帝的虎膽,他萬沒想到他在神前立誓之後,會得有仇人追蹤而來,遂派快馬通知俏郎辛士,這送信的人也就剛到劄蘭屯遇上了。


    想想,這消息怎能不使俏郎辛士愁眉苦臉呢?


    彭中軒聽完後道:「辛兄,你大可放心,這事包在兄弟身上,我需要替江湖伸張正義,援助一個放下屠刀,改邪歸正的人,我不是替你去殺來人,我也不是魯仲連,做個和事倍,替雙方揭開這些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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