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過了十數年,紀皇後早不做別想。誰想她老蚌含珠,居然又有了身孕。


    這給了紀皇後一個希望,可這個希望卻是章龍太子心中一根刺。


    她看著母後包含期待撫摸自己漸漸隆起來的肚皮,眼裏充滿了柔情。


    這麽溫情的一幕,卻刺傷了太子殿下的眼睛,更傷了她的心。


    她知曉自己無論如何努力,母後也絕不會用這種眼神看自己。她越優秀,紀皇後的眼裏反而越發充滿了驚惶和不安。


    隻要紀皇後生下一個男丁,那麽在母後心中,這太子之位就一定屬於這個弟弟。


    那她一定要讓出去,若是不讓,母後怎肯依?若自己執意不從,她的女兒身就會是最大的把柄。


    她雖不願意將人心往最壞處想,卻根本控製不了自己。


    親情?哪裏會有什麽親情。


    隻有自己讓出太子之位,給紀皇後肚子裏生出男丁,那才是皆大歡喜,安安全全的事情。


    這麽想著,章龍太子一顆心越來越冷,已墜入魔道。


    別人看不出她的心思,可是王潤卻一下子瞧出來,他甚至有些好奇:“太子殿下已經占盡先機,聲望已成,為何那麽在意一個未出生的孩子?縱容是個男丁,也對你全無威脅。”


    不過下一刻,王潤牽牽她的手,搖了搖,湊過去她在耳邊說道:“不過你要是不喜歡,吩咐我一聲,我自然任殿下差遣使喚。隻要,殿下點點頭,那孩子若是男丁,便讓這個小皇子死了吧。”


    這自然是骨肉相殘的惡毒事。


    可鬼使神差,她居然微弱的點點頭。也許因為她那時候內心充滿了不甘和瘋狂吧。


    也許她不愧是紀皇後的女兒,為了爭贏可以不擇手段。


    她被權力所支配,就像是一個魔鬼,而且將這一麵擺在王潤跟前。


    後來紀皇後誕下第二個孩子,卻是個公主。


    紀皇後大為失望,王潤也沒必要下手了。


    王潤還去恭喜章龍太子:“恭喜殿下,那孩子不用了。既然沒有一個死去的孩子,殿下還是那麽幹幹淨淨,一如以前那般高潔。”


    可太子殿下卻不能自欺欺人。


    她心已動念,就算孩子沒死,可她已經動過殺死一個剛出生嬰兒的惡毒念頭。她是多麽的可怕和自私!


    王潤的雙瞳映著她的身影,映出一道充滿野心的可怕身影。


    所謂王潤才笑得那麽開心,沒有絲毫的沮喪?


    也許王潤並未想過拿她把柄,也未想過當真扳倒她,但卻想要控製她。


    那些往事湧過了商雲裳的腦海,她攬鏡自照,映出一道烏鬢朱顏女子身影。


    商雲裳手指輕輕拔下了發釵,任由發絲如飛瀑般輕巧的泄落。


    她聽到王潤這神經病輕輕哼著曲子,看來王潤現在心情很不錯。


    每逢王潤準備算計什麽時,他都會異樣的亢奮,並且從中尋覓到什麽非凡樂趣。


    王潤是個善於摧毀一個人心智的人,這一次王潤就想要毀掉越紅魚的劍心。


    第109章 109   越紅魚心底卻湧過一抹寒意……


    那次事情後, 商雲裳就跟王潤有了一個共同的秘密。


    盡管這個秘密也許不具有威脅性,可她確實跟王潤親近了許多。因為王潤看透了她的心底,令她沒辦法拒絕了。


    更何況王潤還是一個很有手段很有用的一個人。


    因為這段關係, 宮裏宮外也有一些議論。


    好聽些的自然是說章龍太子令人心折, 收服了一位世家公子。則不好聽的,便說王潤麵容俊美, 甘為人婦,跟太子殿下有斷袖之情。


    商雲裳凝視自己指尖發釵, 神色變化。


    這一切也是以前的事情了。


    商雲裳已經很久沒回禹都。


    禹都是大胤京城, 也不知是否仍和過去一般繁華熱鬧。


    商雲裳當年在時候, 縱然大胤已經危機重重, 可這京畿之地卻仍然極繁華熱鬧。


    此刻越紅魚也到達禹都。


    她立於高處,從高處俯瞰禹都。


    此刻天色漸晚, 尚未宵禁,越紅魚便能瞧間沉潤在淡墨中的萬家燈火。


    慧法一路潛行,竟逃至此處。


    越紅魚也不是傻子, 感覺慧法有故意的成分。慧法從未跟越紅魚正式交鋒,卻又故意留下一些線索, 證明他在。他似乎甚是畏懼, 卻又沒有當真擺脫。


    這樣想著時候, 越紅魚手指輕輕擦過了小魚劍。


    慧法這種樣子當真可笑, 這邪僧已經失去了做武尊的尊嚴了, 心裏已經低了自己一頭。一個人可以知機而逃, 養精蓄銳, 可他卻已經把自己視為工具。如此心境,慧法一生一世都不能超過自己了。


    接下來幾日,越紅魚將禹都搜羅一遍, 也未曾尋覓到藏匿慧法。


    當然還有一處地方,是越紅魚未曾涉足的。


    她還沒踏足大胤皇宮,去搜一搜慧法。


    有那麽一瞬間,越紅魚生出不安。


    她又不傻,也許慧法當真藏匿於宮中,可是卻分明刻意誘自己去的。這顯然是個圈套,越紅魚卻不明白這其中有何意義?


    她有何懼呢?她不現身,是自己對大胤朝廷的溫柔。若她表露身份,是一城之人在她麵前發抖,胤帝操心他的腦袋會不會被割了去。


    便是有千軍萬馬,在越紅魚跟前又何足道。


    無論什麽樣的埋伏,都抵不過越紅魚輕輕一劍。她隻是不願意幹得太過分,不願意讓世人瞧見絕對武力的可怕,希望人世間有另外一種秩序。


    越紅魚想想也覺得不能忍了,她還是準備踏足皇宮,一窺究竟。


    潛行是她最後的溫柔。


    夜涼如水,風輕輕吹過了越紅魚的耳邊。


    這夜越紅魚潛入的大胤皇宮,她神識如此輕輕的泛開,搜羅宮中武者氣息。越紅魚的靈識就像最強大的雷達,讓藏匿於皇宮中的人息都無所遁形。


    慧法是不可能逃走的。


    既然越紅魚生出了誅殺慧法之意,那麽她怎麽都不會將之放過。


    說來也還是慧法不懂事,他應該跟慕從雲一樣,好歹正麵麵對,使得自己顯得體麵些,也不至於死得很難看。


    武尊縱然要死,也是需要保留一些逼格和尊嚴吧。


    慧法這個樣兒,也是令越紅魚看不起。


    正在此刻,一道熟悉的身影也是映入了越紅魚識海。


    越紅魚一瞧,便發現是老熟人。


    衛玄在大胤皇宮也是一樁很正常的事情。不過眼前的他,卻也是令越紅魚微微有些訝然。


    衛玄在越紅魚跟前總是很樸素的樣子,衣飾打扮都極是簡單,瞧不出一點兒大胤騎主的浮誇。


    他模樣也很溫馴,有一雙體貼的狗狗眼。


    越紅魚當然也知曉衛玄心思很深,一個人外表也不能代表此人的本質。


    然而衛玄外表也是多變的,他總是完美融入背景,搞一個自己人的人設。


    現在衛玄就衣飾華美,儼然禹都貴公子的模樣。


    大胤騎主總是溫和親切,可他眼神卻添了一抹深邃,使得他的溫和也變得深沉。


    不過這才是完整的衛玄。


    越紅魚:啊這?


    她內心默默念叨不會吧不會吧?


    越紅魚跟衛玄勉強算是有些私交,故而不免疑神疑鬼,覺得別人設計的軟肋是衛玄之類。


    那也太看得起衛玄了。


    如果衛玄敢扮演另外一個反差極大的角色,越紅魚會立馬殺他證道。


    這些念頭在越紅魚心尖兒浮起,頓時使得越紅魚唇角浮起淺淺的笑容。


    衛玄最好還是乖乖的,要永遠這麽乖,她喜歡衛玄乖巧樣子。


    越紅魚手指輕輕一攏耳邊發絲,讓自己跟夜色完美融為一體。


    她凝視著衛玄,不自禁審視他。衛玄會是計劃中一環嗎?


    禹都貴公子版的衛玄似有些心事,仿佛並不快樂的樣子。這副模樣可是和跟在越紅魚在一起時候不同,那時候衛玄雙眼總是蓄著淺淺的笑意。


    她瞧著一道貓兒般的身影靠近了衛玄。


    錦安公主今年才十六歲,也是個秀麗嬌豔的美人兒。十六歲的女孩子情竇初開,少女的喜歡既淺薄又綺麗。當她瞧見衛玄時候,她雙眼也是閃閃發光。


    錦安公主身份尊貴,又生了一副秀美豔麗的容貌。她又是活潑的性子,禹都不少貴族少年都對她傾慕不已。


    然而雖是如此,這個單純多情的公主卻沒將任何一位放在心上。這個年齡的她,反倒對衛玄生出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人就是這樣子,總是會對自己沒擁有的東西上心。


    等到錦安公主成熟,便會知曉少年時候的天真多美好可貴。


    可這個時候的她,還不明白這個道理。同齡的少年郎也聰明不到哪裏去,一眼都可瞧見底,缺乏深層次的內涵。而一件東西若能一下子瞧得清清楚楚,那麽就失去了幻想的空間了。


    別人都說衛玄這個騎主外表溫和,卻心硬如冰,又頗有手段。


    那麽對於一個站在安全位置的皇族公主而言,衛玄自然並不可怕,還有些刺激。


    隻是衛玄總是對她疏離而客氣,並沒有跟這個小公主有太多的接觸。


    沒受過挫折的小公主總是自信大膽的,她內心也明白自己有多活潑可愛。


    自信的女孩子總是清楚自己的魅力,故而可以采取主動,並且並不願意別人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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