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眸色一暗,“你以為朕不想嗎,可國師還說了,裴玄陵氣運在身,時機未到時若傷他性命,將會毀了大雍國運!”


    公主心中一驚,一人氣運堪比國運?


    “且,國師也說過,裴玄陵的畫於其他人是機會,對皇室亦然,擁有它,朕的大雍會更強大。”


    公主明白了,福身道:“那兒臣便在此提前祝父皇千秋萬代,萬壽無疆。”


    皇帝哈哈大笑,賞賜了公主許多東西。


    身在裴家的池意收到各方消息,不由露出個清淺笑容,演員到齊,好戲,也該開場了。


    數日後,裴家為安明燁舉辦認親宴,邀請了京城許多大人物到場,同樣來的也有裴家夫婦雙方的親戚。


    池意在後院湖心涼亭躲清淨,順便數著時辰。


    不多時,一道盈盈似水的女子聲音響起。


    “請問公子是……?我、我迷路了,能麻煩公子替小女子指路嗎?”


    池意好整以暇地坐著,手指在桌上敲擊一下,來了。


    第25章


    傍晚近夜,月色朦朧。


    亭中燈火通明,給坐在亭中之人染上了一層胭脂色。


    原來男子也能傾城絕色,絕世無雙。


    令原本隻是奉父母和裴夫人裴家主之命前來的莊芷雲瞬間拋卻了心中的不甘不願。


    她下意識維持表情,想露出一個漂亮的笑容,將最美的一麵呈現給對方,“這位公子,不知公子可否願意為小女子指路?”


    池意不必用眼睛看,就能猜出眼前之人是誰。


    安家的那位還沒來,宮裏的那位根本不需要用這種手段,便隻剩下裴家找的那位,他名義上的表妹,莊芷雲。


    “指路?”他緩緩勾唇,“好啊,在下很樂意。”


    莊芷雲心中暗喜,果然,是男子又如何會願意拒絕一位貌美女子的請求呢,哪怕是畫仙也不例外。


    心中的忐忑散得一幹二淨,莊芷雲心想,畫仙又如何,畫仙也不過是個普通男子,會被色迷心竅。


    “路啊,就在這兒,你往這兒走,就能去你想去的地方。”池意拿起手邊的竹杖,輕描淡寫地朝著湖水裏一指。


    莊芷雲臉上的笑容僵了。


    她訕訕笑道:“公子……真會開玩笑,那是湖水,又何來的路?”


    池意笑了,“是啊,所以這位姑娘又為何會覺得,在下一個瞎子,眼中有路?”


    莊芷雲:“……”


    她臉色一白,這才覺得自己的話究竟有多可笑,又有多漏洞百出,讓一個瞎子指路?別說讓裴玄陵親近她,裴玄陵不厭惡她都是好的。


    她磕磕絆絆道:“我……我……抱歉,公子,小女子並未發現公子您是、是……”


    池意毫不憐惜道:“現在知道了?”


    莊芷雲低下頭,她想向池意道歉,“公子玉樹臨風,讓芷雲忽略了其他,芷雲無意冒犯公子,還望公子見諒!”


    池意唇邊笑容收起,“既然知道冒犯,何不趕緊離開,免得繼續打擾我的清淨。”


    莊芷雲奉了命令前來,就算不能抓住裴玄陵的心,也要抓住他的人,讓他甩不掉自己,哪裏會輕易離開。


    她執意道:“芷雲有錯,於心不安,所公子不願意原諒,芷雲必要跟隨公子左右,求得原諒才可。”


    池意嘲諷地笑了,“你的意思是,你打擾了我,冒犯了我,我就必須得原諒你,否則就是我的錯,你會一直跟著我,繼續打擾我?”


    “恕我孤陋寡聞,活了十多年,我從未聽過竟然有這種道歉方式,還是說,這是你獨創的?”


    莊芷雲臉色羞紅,惱怒地看著他,卻見池意麵色分毫未改,才恍然想起對方是瞎子,根本看不到自己的憤怒指責,自然不會受到影響。


    心中心緒起伏,惱怒非常。


    “公子這般豐神俊朗,為何未有憐香惜玉之心,芷雲也是府中貴客,公子作為主人,理應好生接待不是?為何要這般羞辱芷雲?!”


    “哦,你不認識我,卻知道我是府中主人?”池意緩緩道。


    莊芷雲一噎。


    池意又道:“憐香惜玉?我未聞香,也未見玉,如何憐惜?”


    “若你是自比,可我也看不見,哪裏知道你是什麽香什麽玉,我認為你是狗,你在我眼中便是狗,我認為你是雞,你在我眼中便是雞,我認為你是一塊石頭一灘泥,那你便是石頭便是泥。”


    “在你打擾我冒犯我並且威脅我後,你覺得,你在我眼中會是什麽?”


    池意輕嘲笑笑,好整以暇地麵對著莊芷雲。


    莊芷雲……莊芷雲臉色一陣青一陣紅,渾身都被氣得發抖。


    作為莊家嫡女,從小到大,她還從未受到過這般侮辱。


    裴玄陵……裴玄陵算什麽!一個瞎子,竟然敢這般欺辱於她?!


    腦子充血的她幾乎轉身欲走,可想到姑姑姑父的要求,她的腳又猶猶豫豫,不知該進還是該退。


    隻那一雙充滿憤怒與委屈的目光,死死盯著裴玄陵,似乎這樣就能將這可惡的男人灼燒滾燙!


    眼淚顆顆掉落,她被氣哭了。


    聽見聲音的池意挑了挑眉,這就受不住了?他都還沒說什麽重話呢。


    “說起來,芷雲這個名字似乎有些耳熟啊。”他裝作努力回想地說道。


    莊芷雲雙眼一亮,覺得裴玄陵想起她是誰後就不會這麽對她了。


    “表哥你想起來了嗎?我是莊家的芷雲表妹。”聲音還帶著濃濃的委屈。


    然而此話剛一出口,她又心道不好!


    果然,隻見池意挑眉恍然,“原來你認識我。”


    莊芷雲慌忙搖頭擺手,“不不……我沒、我沒有!”


    池意站起身,逼近她,“你有,你認識我,還故意接近我。”


    莊芷雲慌了,她是要讓裴玄陵對她把持不住,而不是自己沒皮沒臉啊,她的名聲清白還要不要了?!


    “老爺,夫人,方才有人見大少爺去了湖心亭。”遠遠傳來的奴仆聲,還有許多人的腳步聲。


    莊芷雲知道,他們約定的時間到了,自己沒時間了。


    她絕望地閉了閉眼,總之今天一定要攀上裴玄陵,至於清白名聲?一個妾需要什麽清白名聲!


    莊芷雲自嘲一笑,她動手將腰帶弄鬆,將衣襟扯開,腳步一崴,就要裝作不小心摔倒進裴玄陵懷裏的模樣。


    “哎呀……”


    池意微微眯眼,側身躲過,不僅躲過,還如莊芷雲所願,為她“指路”,一腳將人踹進湖裏。


    莊芷雲的哎呀聲還沒喊完,就聽“撲通”一聲,她落水了。


    莊芷雲甚至來不及為池意踹了她一腳而震驚,就陷入了落水的恐懼中。


    “救、救命……救我……”


    “快、來人……來人啊……”


    當裴家夫妻領著一眾賓客到來時,見到的就是池意好端端站在湖心亭裏,衣發未亂分毫,而他們派來的侄女卻在水裏驚恐掙紮。


    顧不得其他,裴夫人一邊捂著胸口一邊喊道:“救人,快救人!”


    幾個會水的婆子把莊芷雲撈起來。


    莊芷雲被救上來後,隻顧著哭著發抖,根本不敢看池意一眼,那不是人,是魔鬼!


    裴夫人卻隻當她是被嚇著了,看見侄女衣衫不整的模樣,她看向裴玄陵,“無雙,這是你表妹芷雲,她方才落水,於名聲不好,怕是婚嫁艱難,這丫頭又心悅於你,不如你納了她為妾,讓她進我們裴家,好好照顧她。”


    池意輕笑一聲,“母親,我為何要收她?”


    “芷雲落水可是因為你,她如今衣衫不整,你不該負起責任?”裴夫人沉聲道。


    池意嗬了一聲,“她落水乃是自己沒站穩,她衣衫不整也不止一人見到,你卻要我我一個看不見的瞎子負起責任?”


    “那豈不是在場其他人都應該娶她?否則便是不負責任。”


    莊芷雲崩潰哭了,心中悲憤怨恨,這麽多人娶她,那她算什麽?青樓女子千人枕萬人嚐嗎?!


    第26章


    “我不要!我不要嫁!”莊芷雲崩潰哭喊道,“他不是人,他是魔鬼!剛才就是他推我下水的!”


    莊芷雲根本不去管裴家姑姑姑父以及莊家父母的要求,她現在隻想趕緊離開這兒,她寧願去絞了頭發做姑子,也不願意嫁給這個魔鬼!


    剛見麵裴玄陵就敢在大庭廣眾之下把她踹下水,要是真進了他院子,豈不是任人宰割?


    就算裴玄陵殺了她又如何,天下誰會為了一個小小的妾室而怪罪裴玄陵?


    莊芷雲不敢賭裴玄陵會有善心,如果真有,剛才也不會不顧顏麵地折辱她。


    外麵傳聞畫仙驚才豔豔,可當這人是個心狠手辣毫不心軟的魔鬼時,縱使再驚才豔豔又如何,她莊芷雲的丈夫可以是個不通世情,癡迷畫畫的畫仙,卻不能是個表裏不一,心懷叵測的魔鬼!


    啪!


    重重的耳光打在莊芷雲臉上,莊芷雲捂著臉看著剛剛打了自己的裴夫人,驚恐的目光毫不掩飾。


    “姑、姑姑……”


    裴夫人忍了又忍,終於將麵上的厲色忍了下去,強笑道:“芷雲這是說什麽胡話,無雙他雙目失明,如何能見到亭邊湖水,又如何將你推下去?怕是你驚慌之間記錯了。”


    這侄女怎麽回事?讓她來攀上裴玄陵,不是讓她來陷害裴玄陵,汙蔑他推了她又有什麽用?別說在場人都不信,就算是信,眾人難道還能為了一個不重要的女子而懲治裴玄陵不成?


    哪怕裴玄陵現在已經不能畫畫,他在世人心目中的地位也很高,容不得別人害。


    莊芷雲被打懵了,她哭也不敢哭,隻愣愣看著裴夫人半晌,看了看默不作聲隻當默認的裴家主,看了看圍觀的眾位賓客臉上或嫉妒或憤怒或厭惡的目光。


    終於,她重新將視線努力移到了好好站在那裏,目不視物,長身玉立,疏朗清透,端的是一副無辜弱者模樣的裴玄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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