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於救人的彭格列與西蒙兩個家族,現在根本無暇理會代理戰。而偏偏這兩個家族的初代首領也出現在旁邊,導致複仇者監獄甚至沒法用世仇來拖延時間——不是每個人都有勇氣當著喬托和西蒙的麵,對澤田綱吉與古裏炎真說希望你們兩個可以率領各自的家族成員進行對決的。真這麽幹的話,喬托的零地點突破與西蒙的多倍重力會迅速出現的。貞德[alter]嫌惡地抬起頭,那些渾身纏繞著繃帶的人,他們每個人的身上都有濃烈到極點的執念與仇恨。這股怨念對於貞德[alter]來說再熟悉不過——那是死過一次的人才會擁有的強烈憎恨。“真惡心。”她嘖了下舌。“從地獄裏重新爬回世間的鬼還真多啊。”仇恨隻會吸引仇恨,滿溢著憎惡的複仇鬼自然也能聞得到同類的味道。哪怕被貞德[alter]毫不客氣地嘲諷,渾身上下都被繃帶纏住的複仇者監獄的獄卒們卻不這麽想。“畢竟想從地獄裏爬出來,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透明的奶嘴空無一物,無論先前是雨是雲是晴還是雷屬性的奶嘴,當他們的“使用期限”達到後,過去曾經也是彩虹之子的他們便隻能迎來死亡的結局。隻有極為偶然的情況下,滿溢著不甘、憤怒、痛苦與憎惡的負麵意誌衝破極限,瀕死的彩虹之子才勉強依靠代表仇恨與憎惡的第八炎——夜之炎,勉強苟活於世。他們隻有一個目標。複仇。“我們想要複仇——要向這個依靠犧牲我們而存在的世界進行複仇,向將我們作為祭品、作為人柱的伽卡菲斯進行複仇。”被大義驅使,遭遇背叛,再滿懷憤怒與仇恨歸來……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貞德[alter]都應該與眼前這些被世界拋棄了的彩虹之子們擁有共鳴才對。但龍之魔女對發出了嗤笑。“啊啊,沒錯。同樣作為【複仇者】的我和你們一樣,都是從滿溢著惡意的地獄中爬出來,滿心滿心想著複仇的鬼。你們那種憎恨仇人,憎恨世界的心情我也同樣擁有,但是——現在的我已經跟你們不一樣了!”漆黑的鐵旗旗杆底端重重砸下,但與貞德[alter]粗魯行為形成鮮明對照的,則是她在前方半步將藤丸立香與瑪修全部護在身後的背影。全身包裹在漆黑裙甲內的貞德[alter]抬起頭,滿含輕蔑的笑容令她看上去高傲又殘忍。“不一樣的,已經不一樣了!現在的我不僅僅是為了自己複仇,更為了這個讓master不得不傷痕累累持續戰鬥的世界複仇!為了替她身上的每一道傷痕,為了她落下的每一滴淚水……而向那些燒卻人理的魔神柱複仇!我的怒火、我的憎惡——它們全部都是為此而燃燒著的!”“就算都是從地獄爬出來的複仇鬼,我們彼此的等級和格調也全然不同。”***衝上前去的貞德[alter]貌美手狠路子野,漆黑的火焰根本不讓藤丸立香有半分擔憂。與此同時,澤田綱吉一行人也迎來了他們的對手——加藤朱裏,或者說,百多年前遺留下來的精神體斯佩多。“不會的吧?”艾琳娜瞪大眼睛第一個不信。“戴蒙、戴蒙他怎麽可能會是作出這些事情的惡徒?!”“但是很遺憾,根據曆史記載,初代霧守斯佩多的的確確協助二代首領將初代趕去日本隱居,其後又不斷利用血腥手段豎起彭格列的權威。到了後期就連二代都覺得斯佩多發瘋而將他處決,但不知為何,這個男人利用自己身為幻術師的本領拋棄肉體,選擇附身他人身上而不斷輾轉存活。”裏包恩壓低帽簷,雖然他是晴屬性的彩虹之子,但作為世界第一的殺|手兼彭格列未來十代目的家庭教師,裏包恩自然有將彭格列家族的一係列曆史與應對幻術師的方法都了解得一清二楚。站在西蒙與彭格列兩個家族麵前的“加藤朱裏”嗤笑一聲,沙與霧兩種幻術屬性的火焰瞬間構築出那片深埋在他記憶深處,同時還是藤丸立夏透過許多蛛絲馬跡而隱約猜測到的真實心象風景。流彈、爆|炸、斷壁殘垣、以及渾身是血的艾琳娜。那是讓“會對藍寶惡作劇的斯佩多”成為裏包恩口中那個“連彭格列二世都覺得已經發瘋了”的斯佩多的重要轉折點。“加藤朱裏”一點一點掐緊庫洛姆的脖頸,瘋狂又殘忍的微笑出現在古裏炎真口中那個吊兒郎當還喜歡和女孩子們搭訕的少年臉上。“軟弱而期盼和平的彭格列,害死了艾琳娜。”“所以我要創造一個強大到能夠讓艾琳娜好好活著的彭格列!”第259章 第24章 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隨著“加藤朱裏”的手指越發收緊,庫洛姆的表情也逐漸痛苦。看見這一幕的阿比蓋爾抿了抿嘴, 雙眼稍稍放空, 隨後便有一隻小小的通道出現在“加藤朱裏”的身後。異生物的觸手長滿吸盤, 像是海中的軟體生物極為靈活。但就在觸手前端即將碰到“加藤朱裏”的瞬間,另一股存在感極強的力量卻打斷了她的動作。“哦呀, 我還在想怎麽我可愛的庫洛姆好幾天都沒有聯係我,原來是有心懷不軌的惡徒盯上了她啊。”先前被卡住脖子的眼罩美少女,現在卻在一股彌漫的霧氣中悄然變成笑容惡劣又態度輕慢的少年。深藍色頭發的六道骸輕輕揮手, 便打散了眼前這個掐住他脖子的沙之化身。當黃沙漫天飛舞的瞬間, 六道骸則在腳下幻化出無數熾熱的岩漿與業火。“看來不僅僅是惡徒, 利用了庫洛姆的原來還是個藏頭露尾不敢現出真麵目的小人啊。”盡管六道骸目前仍是複仇者監獄內的最底層水牢在押犯人,但當他利用與自己精神波長相吻合的庫洛姆附身出現時, 有著輪回眼的幻術師依然是過去那個驕傲到對周圍進行嘲諷也沒法讓人反感他的少年。被庫洛姆當寵物一樣精心喂養的骸梟渾身上下都胖成隻毛絨絨的球, 偏偏它還反應遲鈍呆萌到極點。偶爾有幾次被雲雀恭彌養的雲豆撞見, 小小一隻明黃色的鳥還沒人巴掌大, 硬是能頂著軟萌的外表露出屬於它主人雲雀恭彌的凶狠架勢,生生把霧屬性的匣兵器骸梟給啄得羽毛都亂飛。噗通撞在玻璃上, 轉著蚊香眼好一會兒才被匆匆趕來的庫洛姆抱回去。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換了主人的緣故, 骸梟平日裏最常見的那副蠢萌模樣徹底消失。純白的兩翼橫向展開, 自空中滑翔著趕赴戰場。靛青色的霧屬性火焰從骸梟身上燃起, 連同白色貓頭鷹的一隻眼睛都露出屬於六道骸的那隻輪回之眼的鮮紅顏色。由骸梟播撒的霧之炎很快將整片空間都染上一層淺淡的青色, 與“加藤朱裏”禁錮住這座島嶼的黃沙來回角力。這場屬於幻術師之間的對決令人難以插手。喬托他們這邊的斯佩多倒是可以參與戰局,但他似乎被方才幻術顯示出的“現實”動搖不少,除了給自己這一行人布下了防止幻術戰鬥間的精神力汙染, 斯佩多做的更多的則是緊緊握住艾琳娜的雙手,似乎透過掌心傳來的溫度與鮮活生命力,才能勉強保持鎮定。或許其他人會覺得,那不過是幻術製造的假象。但熟知斯佩多為人的初代們卻很明白——任何牽扯到艾琳娜的事情,斯佩多都絕不會有任何虛假。幻術的本質就是欺騙,若是一直欺騙下去,總有一天會將自己迷失在虛無的幻境之中。為此,每個幻術師都或多或少會為自己在現實世界裏建立一個足夠堅定的“道標”。而艾琳娜就是那個能將斯佩多拉回人間的道標。喬托看了一眼還在緊緊握住艾琳娜手掌的斯佩多,如果隻是看見幻術場景且身邊還有真正活著的艾琳娜在身邊,斯佩多都會動搖成這個樣子,那他簡直難以想象,眼前那個透過附身而一直存活於世的“斯佩多”——當他看見自己的【真實】被打碎的瞬間,精神究竟崩壞成了什麽樣子。失去摯愛之人,一定是連靈魂都會被扭曲的痛苦。看見由“加藤朱裏”釋放出的幻術場景後,藤丸立香下意識握緊瑪修的手。橘發金眸的少女禦主從貞德[alter]的背後探出半個頭,隨後便被眼前這麽片仿佛神仙打架的幻術驚到了。“……真該讓迦勒底的梅林來看看,什麽叫做‘別人家的幻術’。”少女禦主的吐槽並未壓低聲音,而聽見她吐槽的迦勒底從者們幾乎是瞬間都忍不住爆笑出聲。哪怕是善解人意的瑪修,這一刻的肩膀也有些仿佛忍笑的顫抖。“前輩,這樣的話……總覺得梅林先生有點可憐呢。”“是嗎?但是芙芙可不會這麽想哦,對吧?”“芙!”毛茸茸的白色小動物沒有絲毫猶豫,重重點頭讚同著藤丸立香的話。一如它在迦勒底隻要遇見梅林就會立刻施展各種抓撓與飛踢一樣,隻要是與某個花之魔術師有關的話題,芙芙永遠都會站在他對立麵的意見上。屬於六道骸的霧屬性火焰不知不覺間已經占了上風,靛青色的霧氣開始將黃沙逐漸逼退。昏黃色的夕陽天空也開始虛化,偶爾也能讓澤田綱吉與古裏炎真窺見真正天空的模樣。勝利的天平已經開始朝著她們傾斜,但藤丸立香腦子裏那根神經卻覺得這場勝利來得過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