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為了我們的master,也為了我們的騎士道——也隻能請您在這裏止步了。”三位海軍大將還未來得及與白胡子海賊團的人進行戰鬥,就先被己方的騷亂拖住了兩員大將。戰國元帥挑了挑眉,伸手就將旁邊那個還在啃著仙貝的“海軍英雄”卡普給丟了出去。“你擔保不會有問題的人,你自己去解決。”“那也不必將老夫從那麽高的看台上丟下來吧!!!”氣呼呼的老爺子哢嚓幾口將仙貝全部塞進嘴裏,神色複雜地看了看那個先前假扮成火拳艾斯而且還一個人都沒發現他是假扮的黑發青年,隨後再看看那個執著堅定的跑去抓黑腕澤法的少年禦主,不由得歎了口氣。“哎呀呀,所以說人年紀大了就會忍不住心軟,果然別人說老人容易上當受騙都是真的。”與卡普中將那近乎兒戲般的抱怨有所不同,從這位頭發灰白的海軍英雄那隻已經被霸王色包裹住而變得漆黑的手臂來看,這位海軍大佬顯然是沒有一丁點的心軟。但,藤丸立夏也一樣。“斯巴達克斯——”隨著少年禦主的呼喚,渾身肌肉的男子出現在了卡普中將的麵前。宛若古代角鬥士的簡易裝扮讓他看起來渾身上下都是破綻,但當他環視四周,將漫山遍野龐大的海軍勢力映入眼中後,名為斯巴達克斯的男子卻露出了野性的笑容。“是壓迫者啊!那就要掀起叛亂!”“為弱者充當盾牌,我的反叛永恒不滅!”很難形容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但當斯巴達克斯對眼前數量龐大的海軍們露出笑容時,大部分人都覺得自己有些頭皮發麻。不過這也是理所當然的。畢竟就連藤丸立夏自己都對這位從者極為棘手。斯巴達克斯曾在曆史上率領奴|隸掀起|起|義,引發|叛|亂,是所有遭到壓迫的人們的希望。盡管他作為berserker卻能簡單對話,但他的思考被固定為始終選擇最困難的選項,再加上他還是那種隻要立夏表現得稍微像個禦主就會立刻本能般的積極策劃叛|亂……可以說得上是一位比較麻煩的從者。但就算是麻煩人物,藤丸立夏也能根據不同的場合應用自如——就好比眼下,在占據了人數優勢甚至足以算得上是“壓迫勢力”的海軍麵前,再沒有哪位從者是比斯巴達克斯還要能夠適宜這情境的。眼見局勢越發膠著混亂,作為或直接或間接引發這一情況的藤丸立夏與澤法,卻是終於麵對麵站在了一起。“是時候收手了,澤法先生!盡管你許下的願望十分美好,但這個世界上從不存在絕對的正義——”“不!存在的!你看看如今的海軍是何等強大!隻要我們能夠繼續強盛下去,無論是哪裏來的海賊都能將他們悉數絞殺!”“作惡多端的海賊遭到逮捕是理所當然的,我也讚同。但這個世界上作惡的從來都不是隻有海賊——因貧窮而不得不鋌而走險的勞苦之人,生來就能輕賤人命的天龍人,貪|汙|腐|敗的政|府|官|員,踏著部下鮮血建立功勳的長官……隻要這個世界上還存在不平等,隻要人類還存在欲|望,【惡】就永遠不會消失。”“那你的意思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無用功嗎?!你可知曉,我曾被人稱作‘不殺的澤法’!我將作惡的海賊逮捕,卻不傷害他們的性命!我維持著我心中的正義與善良,可我又得到了什麽呢——”似乎是被勾起了傷心事,立夏眼前的澤法握緊拳頭咬牙切齒道:“我的妻子,我的孩子……他們用淒慘的死亡告訴我,這個世界隻有海賊不能原諒!而更離譜的是,就因為海軍實力不足,我甚至要眼睜睜看著他們要招安有實力的海賊來維持偉大航路的安寧!!!”“我被我的善良背叛,被實力不足的海軍背叛,被七武海的製度背叛——而那一切的源頭,就是實力!”“隻要我有足夠的力量,隻要海軍有足夠的實力!我的妻兒就不會死去,能夠在我結束對年輕海軍的訓練後笑著迎接我回家!而海軍也能不必招安海賊,依靠自己的力量就能維持和平!”“這樣的世界有什麽不好!你又憑什麽說【惡】不會消失!”直麵澤法的憤怒與控訴,少年禦主一時間被他強烈的情緒給感染。但就在這個時候,一記帶著凜冽風聲的拳頭卻狠狠敲在了立夏的頭上。“好痛!誰襲擊我?”“是我。”聽見來人的聲音後,藤丸立夏突然一改方才勇往無前的氣勢,肩膀一縮就開始假裝自己是兔子,並轉著藍瑩瑩的眼珠試圖尋找逃跑的路線。但,已經遲了。“立夏,你騙我騙得愉快吧?看我來回奔波結果全都做的無用功很開心吧?你小子膽是真的肥啊!看來是已經不把我這個姐姐放在眼裏了,喔?”“不、沒那回事!姐姐你冷靜點……嗷嗚!痛!……嗚嚶……輕點,別揪耳朵……也不要踢我屁股……嗚嗚我錯了,真的錯了啊……”當著澤法的麵,橘發金眸的少女禦主迅速將弟弟暴揍一頓。盡管立夏身邊還有幾位從者在身邊,但當藤丸立香用那雙滿含怒意的眸子瞪過去時,就連偶爾回頭查看禦主情況的、還在與青雉黃猿進行纏鬥的幾位從者都不敢說什麽。就在berserker斯巴達克斯即將要把藤丸立香視作“壓迫者”之前,揍弟弟揍爽了的少女禦主終於停手了。她拎住已經被揍得鼻青臉腫嗷嗷叫的弟弟的衣領,隨手將他向後一甩丟給正在看戲的caster吉爾伽美什,而後便再沒去理會開始對少年禦主噓寒問暖的賢王與恩奇都,而是將自己的視線放到了麵前的澤法身上。“我並沒有袒護我家弟弟的意思,但澤法先生。唯獨他說你錯了這一點,是不爭的事實。”少女禦主昂首挺胸,直直望著黑腕澤法的金色眼睛則宛若看穿一切罪惡的陽光。穿著泳裝的瑪爾達聖女握緊拳頭,牛若丸和茨木則與她一同將試圖靠近這裏的最後一位海軍大將赤犬攔了下來。“隻要這個世界上還有人,就會有數不盡的欲|望存在。【惡】這個東西永遠不會消失,但同樣的,【善】也不會。當你自以為是,將這個世界上的【惡】全部歸結於海賊並壓製的時候,無法從海賊身上體現的那部分【惡】就會從別的地方冒出來。”“澤法,這片大海因為有了海賊,才會有海軍存在。就像你麵對太陽,身後必定會有影子出現一樣。【善】與【惡】都是彼此補足,相互存在的。你越是希望海軍強大,那被一時壓抑住的海賊就會越發可怕。盡管你看不見,但洶湧的暗流早已開始攪動大海不得安寧。”藤丸立香盯住澤法的雙眼,少女禦主那股經曆了多個世界而鍛煉出的閱曆,自然不是澤法這種眼裏隻能看見海軍和海賊的人能夠反駁的。良久,那個曾在海軍訓練營裏宛若年輕人般哈哈大笑的教官耷拉下肩膀,因無力反駁而彎腰駝背的姿態,令他看起來仿佛瞬間老了二十歲。“雖然我無法看懂你眼中倒映的世界是怎樣的,但我知道,你們在訓練營裏的那些時光卻都在告訴我,你們絕不是惡人。”“或許是我眼力不足,是我老了。這片大海,也應該交給你們這樣朝氣蓬勃的年輕人來航行。”“那個金色的杯子,就在我家裏藏著。”“在我將那個東西交給你們之前,能讓我再和我的妻兒見見麵嗎?”揍了弟弟一頓並將他的話全部搶白,故意在澤法麵前當了那個揭穿一切的“惡人”的少女禦主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