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嫣然與葉玄一給二翠添妝每人六抬,這便是一百八十八,再加上二翠自己攢的一共得有二百零八抬。


    那浩浩蕩蕩的走了一路,京城的人都在討論,這架勢不必那些個官小姐的們的低。


    有這次做樣子,將來葉玄一跟宋嫣然嫁人,規格自然低不了。


    不定都能做官太太,喜弟如是想。


    出了將軍府的大門,二翠跪在喜弟跟前,她算是沒有娘家人喜弟便是她的娘家!


    她能有今日,全仰仗喜弟,她們是主仆卻勝似親人,喜弟對她們一直都是提攜。


    “日後,常回來。”喜弟想著總該囑咐些什麽,可話到嘴邊卻也隻能說出這句來。


    明明,二翠就是成親了也還都在鋪子做活,再加上他們的院子離將軍府也很近,喜弟見二翠的次數定不會比從前的少。


    可也說不上為什麽,她這一成親感覺就是人家的人了,一下子,倒是有種牽腸掛肚的感覺了。


    送了二翠上轎子,招弟那邊送來的東西也到了。


    招弟那邊倒是幹脆,一個小盒子裏麵直接放了一堆銀票。


    原本,二翠是要捧著個蘋果出嫁的,現在改成了銀票盒子,倒是富富貴貴的。


    外頭又吹吹打打的了起來,二翠坐在轎子裏突然就想起蓮蓮來。


    若是蓮蓮還在,這會兒不定會多麽高興。


    而且,蓮蓮跟招弟的關係最好,若是蓮蓮在怕是一定會陪著招弟去五台山,也省的招弟孤孤單單的連個知心的人都沒有。


    二翠微微的歎氣,不過還好,有如意。


    等過些年如意長大了招弟的日子也就好過多了。


    “在想什麽呢?”迎親的隊伍已經離開,看喜弟還在門口看著,溫言煜過去攬住了喜弟的肩膀。


    “我隻是感歎現在的日子真的好過了。”還記得當初柳子要跟招弟定親,也不過就是抓上隻雞帶上點米便是。


    就連二翠那時候,一個月也就二十來個銅板的工錢。


    猶記得二翠剛來溫家的時候,吃點飯都感歎溫家的油水大,吃的是一點不剩。


    “咱們的孩子都會跑了,這日子怎還能跟從前一般?”


    喜弟點頭,大概就是這麽個理由。


    這不過二翠算是溫家的說完老人了,她這一成親喜弟還是很懷念在溫家的日子。


    葉玄一跟宋嫣然都去段孟那吃席去了,喜弟也樂的個自在,不過這般自在卻也沒做什麽,隻是早些個睡覺了,突然間好像是一點力氣都沒了,真有一種嫁了女兒的衝動。


    不過,這突厥使臣也到了京城,那邊倒是真有準備,知道大周規矩多,還特意帶了個女侍使臣來相看大周的姑娘們。


    便鬧的,男使臣麵見皇帝,女使臣麵見皇後。


    人家遠道而來自要設宴款待,也不能表現的小家子氣,二品大員及以上的夫人嫡女都過來,自然,皇後的意思也不是讓人家相看夫人,隻是讓使臣瞧著有沒有順眼的姑娘。


    還有,皇後也特別安排了,這次伺候使臣的宮人容貌都是上成的,若是使臣瞧上了宮女,這也就更好辦了。


    左右,先祖也有封賞宮人為宮女的先例。


    “不知哪位是溫夫人?”這女使臣聽說是厲害的,是什麽部落首領的女兒,叫什麽阿依努爾。


    自然喜弟也早就知道這些人會將目光放在自己的身上,不過因為底氣足,這個時候也隻是點頭示意罷了。


    “聽說,溫夫人很是厲害?”可這個突厥使臣卻是個不識趣的,繼續盯著喜弟。


    “厲害倒是稱不上,隻不過,夫家有臉麵我也跟著過的體麵。”喜弟倒是將大周的謙遜,表現的淋漓盡致。


    突厥人使臣冷笑了一聲,“聽說,夫人還有個妹妹?”


    喜弟定定的看著使臣,莫不是她們又打招弟的主意?不過招弟如今也算得上大周的首富了,長點腦子都知道,大周是不會放了招弟的。


    “是!”喜弟也隻是點頭,靜觀其變。


    “聽說,你們姊妹都很會嫁人?”


    突厥使臣說完便是皇後的臉色都變了,這分明就是在罵人。


    突厥小國來自己這耀武揚威,自讓人生厭。


    “隻是,眼光比較好罷了。”喜弟淡淡的回了句,卻也化解了尷尬,自也更能說明,不過是突厥人的無理取鬧罷了。


    “大人該不知道,在我們大周這般問是及其不禮貌的,也幸好溫夫人大度,不若引起兩國的誤會便可就,得不償失了。”葛如是在這個時候端起杯子,柔柔軟軟的聲音,笑意盈盈的臉,卻又是話裏有話。


    皇後讚許的看了一眼葛如是,若不敲打敲打這突厥人,當真以為大周是任人欺負的主。


    “大人嚐嚐,這酒不錯。”自然,該給的台階葛如是還是會給的。


    至於這稱呼,也不過是以為對方是使臣罷了,畢竟在大周女子不得幹政,若是稱對方為什麽姑娘什麽夫人的人,總覺得不大對。


    突厥使臣隻是看了看杯子卻沒動,“不知這位是?”


    “家父戶部尚書。”葛如是倒也不怕,利索的抱上家門。


    卻不想,突厥使臣立馬撇嘴,“不過是二品尚書的姑娘,也妄想嫁入我突厥?”


    原本葛如是的仗義執言,在人家使臣眼裏,卻成了葛如是為了吸引人家的注意。


    “大人又岔了,在我們大周婚姻大事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從未有姑娘家自個尋夫家的規矩。”喜弟慢悠悠的來了句。


    葛如是感激的看了喜弟一眼,手微微的抬起,一杯薄酒算是表達的自己的謝意。


    喜弟回禮,她們之間卻也說不出誰給誰解圍,若是細糾下來,還是因為喜弟連累了葛如是了。


    “難得大人遠道而來,宮裏備了些小玩意,大人瞧瞧可是與突厥有哪些不同?”皇後身邊的宮人適時開口,阻止突厥人再說下去。


    絲竹聲起,自更不適合箭弩拔張的再針對誰。


    “溫夫人!”這宴會結束,葛如是追著喜弟走了幾步。


    “葛姑娘。”喜弟停下腳步,詫異的看了一眼葛如是。


    葛如是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兩人站到旁人,“早就聽聞突厥人猖狂,今日一見果真是名不虛傳,夫人這些事日子還是盡量避避的好。”


    “多謝姑娘提醒,我會注意的,倒是姑娘,無端的替我得罪的了突厥人,出門辦事自要更加小心。”喜弟說完微微皺眉,突想起當時先頭提督夫人帶頭闖入尚書府的事,文臣的院子到底沒那麽堅固。


    “若是姑娘不嫌棄,可以與夫人在我溫家小住幾日,等風頭過來再回府也不遲。”思來想去,喜弟還是覺著在將軍府更安全些。


    但人家葛如是到底是個大姑娘,一個人不明不白的住在溫府有損閨譽,不若將夫人也請去,就當是與喜弟投緣罷了。


    隻是聽了喜弟這個特意,葛如是卻是輕笑出聲,“這可不成,我可沒有這麽大的製止力。”


    便是瞬間,喜弟明白了葛如是的意思。


    她喜歡溫言煜,光明正大的喜歡,可似乎也僅僅隻是喜歡從未做過什麽過界的事,甚至還有意的避開溫言煜。


    這卻也是告訴喜弟,若是到了溫府日日瞧見溫言煜,也不能保證她不會糊塗的做出什麽出格的事。


    “如此,倒是我唐突了。”喜弟也隻是賠笑一聲。


    這般想想,也著實尷尬的很。


    不過,這葛如是不愧是大家千金。


    “溫夫人!”兩人說完話剛準備要走,突厥使臣正好出來瞧見了喜弟。


    喜弟微微額首,算是與之打了招呼。


    卻沒想到,突厥使臣冷笑一聲,直接扯過宮人手裏的鞭子,照著喜弟便打了過去。


    在那一瞬間,喜弟瞧見了突厥使臣眼裏的殺意。


    “夫人!”喜弟跟前的人一驚,誰也沒想到,突厥使臣會在大殿外行凶。


    按照規矩麵見皇後,無論是誰都該將身上的凶器給交出來,這突厥人剛得回來卻也是不閑著的。


    保護喜弟的人,自都下意識的護在喜弟跟前。


    經過上次的事,溫言煜不僅在暗地裏派人保護喜弟,還尋了幾個會功夫的姑娘,在明裏保護喜弟,自要保證喜弟無論遇到什麽情形都能,全身而退。


    啪!


    鞭子落下,發出清脆的響聲。


    光這聲音,聽著便疼。


    “姑娘!”葛家的婢女哭腔都出來了。


    卻是沒想到,那鞭子是落在葛如是的肩膀上的。


    而她,站在喜弟的那些人前頭,她背對著喜弟,看不到喜弟已經有人護著了,而她,其實是想保護喜弟的。


    此刻,肩膀已經冒血不說,衣服也破了一大塊,露出了裏頭的肉。


    “葛姑娘。”


    “阿依奴爾。”


    喜弟開口的同時,正好外頭的突厥另一位使臣尋了過來。


    對方冷冷的斜了葛如是一眼,嘟囔了句他們突厥的話,在場的人也都沒聽懂,不過看那表情也明白,該不是什麽好話。


    喜弟趕緊解開袍子,落在葛如是的身上。


    葛如是淚眼婆娑的看了喜弟一眼,卻在看見突厥人身後的溫言煜的時候,眼淚答滴答滴的落了下來。


    “姑娘。”


    葛如是低著小跑著離開,身後的婢女趕緊喊了句。


    “你放開過!”卻沒想到,在路過突厥人跟前的時候,被人抓住了胳膊。


    “倒也算不錯!”那男子肆無忌憚的膽量葛如是。


    “放肆!”葛如是用力的掙紮,披在身上的袍子掉落在地上,露出了半邊肩膀。


    “若是想打,我隨時奉陪!”


    畢竟這是國事,皇後那邊也不好直接處置了這使者,也就隻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等著大事商議妥當了,再做處置。


    是以,就是到現在,皇後那邊也沒有派人過來。


    此刻,最硬氣的也就是溫言煜了。


    突厥使臣抓著葛如是的胳膊,而溫言煜卻是抓著使臣的胳膊,然後一點點用力。


    突厥使臣迎上溫言煜的視線,然後突然笑著放開了葛如是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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