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心裏始終覺得愧對招弟,若不是因為如意,招弟現在的肚子也快顯了。


    如今年紀輕輕的便做了寡婦,以後,以後還難有孕。


    “娘,莫說這些了。”招弟有些不看大夫人的眼。


    “不,娘要說,娘知道自己自私,娘還是希望你能答應娘,守住如意,守住餘家。”這意思是,讓招弟再不改嫁,守寡到死!


    “好,我願意的!”招弟猛的點頭,本來,她的心裏隻有餘生,現在餘生去了她的心也跟著去了。


    “我要你發誓,若你有違誓言你泉下的母親,永不得安寧!”


    “好!”招弟滿口答應。


    聽著招弟發完誓,大夫人才露出個笑容來,讓下頭的人將自己的私印拿出來,讓她以自己的名義告知個鋪掌櫃的,從今以後,餘家上下隻有夫人一個東家。


    而且將她的私產也全都給了招弟。


    “娘,兒媳從未打理過鋪子,等娘好了,您教教兒媳。”看大夫人的眼皮開始打架,招弟趕緊在她耳邊念叨。


    大夫人慢慢的搖著頭,“你會的!”


    她知道,招弟在來餘家之前就管著一間鋪子,再加上有娘家姐姐幫襯,總能看好餘家上下!


    “娘,您在與我說說話!”看大夫人的眼睛閉上,招弟哭喊出聲。


    可大夫人再也沒有任何的反應。


    原本,招弟想著辦完大夫人的喪事再走,可伺候大夫人的婆子說,大夫人早就有了交代,讓招弟按原來想的日子離開,並且,帶著大夫人的屍首離開。


    將她埋到五台山下,日日接受佛光洗禮,希望能給後人避茵,佑招弟與如意,一世安康!


    招弟離開喜弟自要親自來送到,餘家接連出事,總怕招弟受不住,本來建議招弟在將軍府小住幾日再走。


    招弟卻拒絕了,她說這輩子已經受了足夠多的坎坷了,再大的事情在她眼裏也都不是事了。


    至於小事,自己將來那麽忙,哪有空在乎雞毛蒜皮的東西。


    喜弟一直送到城門口,看著招弟那邊漸行漸遠的隊伍,突然想起了葉先生說的話。


    他說,招弟命裏孤煞,凡事與她有交集的男子都會不幸。


    這般,不正應了先生說的。


    而先生還說了,說她不幸其實也幸,她擁有讓旁人羨慕的資本,當時喜弟不懂先生的意思,如今看來倒真是如此。


    招弟年紀輕輕便擁有這般大的家業,那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東西,後半輩子有的是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


    至於如意,女子本就貼心,且又一直養在招弟跟前,想來將來也是不會差的。


    而現在餘家大夫人也去了,上頭沒有婆母壓著,招弟便從現在開始是自己說了算的。


    除了知心人,招弟是什麽都不差。


    喜弟在城門上,隻願招弟餘生安好。


    臨近年關了,風也沒從從前刺骨,轉身回頭卻瞧著溫言煜拿著白色的狐袍癡癡的看著。


    “你怎麽過來了?”喜弟緊走幾步迎了上去。


    “我怕凍到你。”喜弟已經批了錦緞麵的棉袍子,溫言煜又給蓋了一件,便是不用瞧也知道,定然是穿成了圓的了。


    “你莫不是傻了,別說眼見就要立春了,就是寒冬臘月也不能是這個穿法。”喜弟沒好氣的拍了一下溫言煜的肩膀。


    “疼!”往後連著退了兩步。


    “該!”喜弟想著便來氣,無論如何也不該為了旁人這般不愛惜自己的命。


    溫言煜笑著湊到喜弟的跟前,“我是怕你心冷!”


    比起天寒來,舉目無親才是讓人最冷的。


    “我有晨曉與你,寒的什麽心?”


    有喜弟這話,溫言煜笑的臉色都是褶子。


    守門的人還是從前是喜弟剛來京城那一個,對這一幕倒是覺得沒什麽稀奇了。


    喜弟這邊倒是看淡了,可晨曉這兩日卻鬱鬱寡歡的,看著小小的孩都有心思了,喜弟自覺得好笑。


    閑來無事的時候,喜弟也會問上晨曉幾句,卻沒想到溫晨曉念的卻隻是妹妹兩個字。


    “這小崽子白養了,現在心都野了。”每每這個時候,溫言煜總是在旁邊念一句。


    “你再說!”喜弟本來就是護短的人,更何況還是自己的孩子,就聽不得旁人說孩子一個不字。


    每次都是手邊有什麽東西便拿什麽照著溫言煜砸,有刺砸的厲害了,還是段孟過來拉的架。


    “要你多管閑事。”倒是沒想到,被拉出去的溫言煜上去對段孟一陣猛踹。


    “東家,您說將軍力氣這麽大,段孟能吃的消嗎?”明日便是大年了,二翠過來領下頭人的年前,正好看到這一幕。


    “放心,無礙的!”溫言煜又不是那種不知輕重的人,更何況是對他這些個出生入死的兄弟,也就是雷聲大雨點小咋呼的厲害罷了。


    倒是二翠,視線一直頻頻的看著外頭。


    “你這麽緊張做什麽?”喜弟好奇的問了句。


    “啊,什麽?”二翠隻聽得喜弟在說話,卻沒聽清楚說的什麽。


    喜弟抿嘴笑了笑,這男女的心思來的便是藏不住,大約真是要春天來了。


    從前的種種,隨著冬日的冰融化,便都遠去了。


    晚上的時候,當今聖上給各府上賜菜,聽說溫言煜這是頭一份,一共是八個菜,這可是前所未有的場麵。


    更是坐定了溫言煜是京城新貴的事實。


    到了十五上月夜,顯得以過了三七,新帝便解了宵禁,大年的時候沒有大過,都憋在這一日,好生的熱鬧熱鬧。


    天剛一黑,外頭的煙花便放了起來。


    今年除了各大人府裏的,百姓們也都將過年時候準備放著。


    晨曉在府裏激動的很,老早就鬧騰著要出去看花燈。


    “讓乳娘帶著去!”溫言煜坐在銅鏡前,梳著自己的頭發,連頭都沒回便甩了一句。


    “我帶著。”喜弟頻頻的看著溫言煜,一個大男人,該說一個粗人,鑽到銅鏡裏都出不來了。


    也不知道臭美的什麽,若不是喜弟了解溫言煜,還以為他這是來尋相好的了。


    “那跟著我便是了!”一看喜弟沉下臉,溫言煜立馬改了口風了。


    晨曉現在已經聽懂個七七八八了,左右明白爹娘這是要他出去了,高興的手舞足蹈的,口水都往身上流。


    別看溫言煜現在對晨曉一臉嫌棄,等出了門一直都是溫言煜在抱著,在前頭開路還不忘回頭看一眼喜弟,“你莫要跟丟了。”


    這樣子就像是又帶了一個女兒一般。


    “這麽多人盯著,我倒是想丟。”喜弟正說著視線卻被擂台吸引了去。


    這便是上元節的重頭戲,一些個文人墨客便在這鬥燈謎,一方守一方攻,守的一方出燈謎,攻的一方解燈謎。


    最後的勝利者自可以得到好彩頭。


    往年如何喜弟是沒見過,可今年在喜弟看來已經是很熱鬧了,台下已經聚滿了人,他們連進都進不去。


    “你可想去解個?”瞧見喜弟一直看著那邊,溫言煜以為喜弟想上台,便在喜弟耳邊小聲的問了句。


    “不,不。”喜弟連連擺手。


    她也就是在這看看熱鬧便是,若是上台哪裏會是這些人的對手。


    “言煜?”正準備往前走,便聽見有人喊溫言煜。


    回頭一瞧是以為年輕的男人,喜弟以為這是溫言煜的同僚,倒也沒多想,跟在溫言煜的後頭微微的額首,便算是見禮了。


    “您怎麽自己在這?”溫言煜倒是熱絡的問了句,還抱著溫晨曉讓晨曉喊一聲叔父。


    晨曉這孩子關鍵時刻那嘴絕對的甜,含糊不清的連喊了好幾個叔父,軟軟萌萌的甜人。


    果不其然對方立馬將溫晨曉接了過來,“咱爺倆是初次見麵,叔父給你個見麵禮。”


    出來轉轉對方明顯沒帶什麽東西,直接從腰間解下了玉佩放在晨曉手上。


    “這可使不得。”喜弟趕緊攔著。


    也不說是想著玉佩有多貴重,隻是一見麵就要人家的東西,喜弟總是沒這習慣。


    “他叔父願意給就給,你不用管了。”本來喜弟想過溫晨曉抱著,可被溫言煜給拉回來了。


    “原來你們都在這?”一個女子輕快的喊了聲。


    “晨曉,快喊嬸母。”溫言煜倒是眼看,一看見來人立馬招呼了句。


    “正好嬸母買了糖葫蘆,給晨曉吃。”


    “這叔父的見麵禮都是一塊玉佩,嬸母隻有一串糖葫蘆,未免有些小氣了。”溫言煜這就是明著跟人家要東西。


    喜弟拽了一下溫言煜的袖子,剛才被溫言煜擋著,現在才瞧清楚,這女子竟是太子妃,不,該是現在的皇後。


    那男子豈不是就是皇上了?


    知道人家的身份,喜弟這倒是有些不安了。


    “放心,我給他留著呢。”皇後逗著晨曉。


    晨曉倒是不客氣,人家給東西就拿,人家給吃的就要。


    瞧著皇後隻買了一串糖葫蘆,想來是一時興起,這到好一口沒吃全到了溫晨曉的肚子裏了。


    四個人信不走著,倒是沒是想到這新帝是個愛說了,一路上那嘴就沒停過。


    “對了。”皇帝突然想起了什麽,拍了一下溫言煜的肩膀,“你們要不要再生一個孩子,瞧著晨曉都已經一歲半了。”


    “不要!”溫言煜一想著喜弟受的那些罪,他是想也不想便拒絕了。


    “朕,我,我命令你再生個。”皇帝突然拉下臉了。


    可溫言煜卻不為所動,“不!”口氣便剛才還要強硬。


    “你,你,冥頑不靈!”皇帝氣呼呼的指著溫言煜。


    “把我孩子還給我!”溫言煜倒是不在乎這些,上去直接從皇帝懷裏將溫晨曉搶走。


    “不必在乎,他們兩個經常這般。”皇後瞧出喜弟有些緊張來,便拉起了喜弟的手來,柔聲安慰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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