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是招弟,喜弟激動的直接拎著裙子往外走,“快,快些有請。”


    自從招弟嫁人之後,來往的書信也少了,若不是有宋嫣然跟李威經常說她的情況,倆人怕是會生分了。


    饒是知道招弟小產了,知道招弟的日子大約不好過,在腦子想了千萬遍卻沒想到招弟竟變成這般模樣。


    瘦的,隻剩下皮包骨頭,一陣風都能吹倒了一樣。


    身上華貴的衣服,貴重的首飾帶在招弟的身上,反而像一個個繁重的枷鎖,將招弟鎖在裏麵,越縮越緊。


    “姐!”招弟撲在喜弟的身上,說不上為什麽就是哭個不停。


    “姐來了,以後都好了!”離著遠了喜弟尚且能沉得住氣,等著見著麵喜弟才知道後悔。


    好好的一個妹妹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早知道這般她當時無論如何都要阻止招弟。


    哪怕是恨也好。


    “長姐!”姊妹倆還沒說句體己的話,便被人打斷了。


    餘生還是老樣子,總喜歡拿著百折扇輕輕的揮舞,站著那便是風度翩翩。


    越是這樣喜弟越覺得很。


    “些許日子不見,妹夫可是神采依舊啊。”


    “長姐也是。”餘生對喜弟抱了抱拳頭,算是見了禮了。


    喜弟冷笑了一聲,“你如何能與我比了?”


    聽著喜弟的語氣不對,招弟顧不得擦眼淚趕緊拉了一下喜弟的袖子。


    看到現在招弟還這般護著他,喜弟是又心疼又生氣,可終究是心疼大於生氣,往後退了步讓出路來,“行了,都別在門口站著了。”


    看喜弟的臉色緩和,招弟總算是鬆了口氣,“夫君先請。”


    “你也慢點!”餘生往前走了幾步,小心翼翼的扶住了招弟。


    這樣一幕在外人看來,那是錦瑟和鳴。


    可喜弟的眉頭卻是始終沒有鬆開。


    這麽些日子沒見,喜弟有很多話想問問招弟,可奈何餘生一直在旁邊坐著。


    喜弟倒是不怕的,隻是有他在跟前招弟說話吞吞吐吐的,明顯是思量好了再說,也說不痛快。


    “我瞧著時辰也不早了便不送妹夫了,這些日子沒見今日我便做主讓妹妹陪我一晚。”喜弟與餘生說話,倒是直接。


    “這自是應該的!”餘生滿口應下,“隻不過明日是家母生辰,做媳婦的不在終歸是不好。”接著餘生從袖子裏拿了請柬遞上去,“也恭候長姐。”


    喜弟的嘴唇微微的動了動,這般理由,她真是無法反駁。


    “那還是真是不巧!”喜弟咬牙接過餘生帖子,眼睜睜的看著他將招弟從自己的身邊帶走。


    “去庫房裏挑套禦賜的首飾來。”待人走後,喜弟立即吩咐。


    “夫人怎也不送送二姑娘?”貼身伺候喜弟的還是從溫家來的,相處久了在喜弟跟前也沒那麽拘束。


    再來招弟在的時候待人溫和,倆姊妹這麽久才見一麵,連婢女都覺得太倉促了。


    “我妹妹,旁人不能欺負!”喜弟低頭念了句。


    家裏辦這麽大的事,招弟作為長媳肯定是要忙的,可看今日招弟的樣子,雙目無神斷不像掌家的主。


    第二百二十三章 欺辱


    招弟剛來的時候喜弟便聽說過,餘家內院是個妾氏幫著老太太打理的。


    如此看來到現在,招弟也隻是徒有個名號。


    若是妾氏本分招弟也樂的自在,可喜弟看見的並不是這般。


    瞧瞧今日招弟的打扮,首飾都是純金打造,想來是想將最好的一麵給自己瞧,可看看她穿的衣服,明顯是要大了。


    喜弟敢肯定,這套衣服一定招弟最拿的出手衣服。


    堂堂餘家當家夫人,連個合身的衣服都沒有,這日子過的總還不如個下人,她如何能忍!


    而另一邊一出大門,招弟長長的鬆了一口氣,伸手碰了碰發簪,喜弟該是瞧不出什麽來吧。


    餘生將招弟的小動作收在眼底,唇間閃過一絲嘲弄,卻在招弟要上馬車的時候,突然打橫將人抱起來。


    “走了這些路該是乏了。”


    聲音,就在耳邊,招弟的心仿佛停止了跳動,隻呆呆的看著餘生的側顏。


    心裏麵知道她現在這樣是傻的,可就是忍不住,哪怕隻是這麽陪著他,便好!


    喜弟剛到京城,便參加這般重要的宴會,肯定要做好準備,等溫言煜回來便讓他好生的講講這京城裏忌諱的事情。


    這麽多官員喜弟肯定是不能全記住的,便就想了這個法子。


    餘家大夫人過生辰,想著陣仗會大,卻沒想到竟有這般誇張。


    走到大路上的時候,放眼望去全都是馬車,方向一致大都是去餘家的,一個商戶做到這個份上,也算是圓滿了。


    “不必多想。”溫言煜倒是放鬆,在馬車上還不忘吃著瓜子。


    “行了,一會兒牙縫裏再卡上東西怎麽辦?”喜弟沒好氣的甩了句。


    “隻要你不嫌棄我,我怕得什麽?”溫言煜說完吃的反而更快了。


    喜弟暗暗搖頭,這哪裏有二品大員的影子。


    終於到了餘家門口,也不愧是大周第一商戶,瞧瞧這府建的可比溫言煜那個二品大員的院子還要氣派。


    “這便是長姐吧?”喜弟真瞧著突然出來了一個婦人,親昵的拉著喜弟的手,“妾身雖然未見過溫將軍,可瞧長姐與我家夫人相似,想也沒認錯。”話說間,便領著喜弟往女眷這邊的院子走去,與溫言煜便分開了。


    喜弟摸不清對方的身份,隻能笑著點頭,“我確實要長你們家夫人些許。”


    “東家,這是二姨娘。”宋嫣然來過餘府,自然是認識的。


    喜弟一聽立馬皺起眉來。


    明顯看見有幾位婦人圍在一起正對她指指點點的,想想也是,她可是夫人家正兒八經的貴客,卻跟一個妾氏拉拉扯扯的,自是掉價。


    “夫人今早覺得身子不舒服,讓妾在這候著。”等進了門二姨娘立馬放開了喜弟的手,讓人帶喜弟過去。


    這般一說倒顯得隻是幫夫人做事罷了,若是喜弟因此而不高興,反而顯得小家子氣。


    可這些旁人又怎會懂,本來喜弟這是剛進京,多少人等著看笑話呢,有剛才拉手那一幕,已經足夠。


    這個二姨娘倒是不簡單的很,悄無聲息的就將人給坑了。


    招弟如何會是這樣人的對手。


    喜弟微微額首算表示自己知道了,自對一個妾氏也不必說一個謝字。


    看喜弟走了,二姨娘還在發愣,隨即笑了起來,看來這位主子可比他家夫人要精明的很,招手讓自己的婢女過來,小聲的囑咐了幾句。


    原本招弟是跟大夫人住同一個院子,可因為家裏辦大事,少不得有小輩過來請安,招弟在這住著讓人瞧去了也不好看。


    再則說,招弟如今肚裏沒有孩子了,大夫人對她厭棄隻打發了二姨娘隨便尋了院子住著。


    喜弟被人領著,隻覺得都已經到了餘府的邊上了才總算到了招弟的院子。


    “大姑娘請。”婢女上前推開了院子的大門。


    這般動作又是讓喜弟看著不喜,好歹也是當家夫人,門口總該站著個伺候的,至少,有個稟報的人,總不能誰想進便進。


    當然,也可以說是招弟特意等著的,可婢女總該解釋一句。


    喜弟是越看越覺得上火,可畢竟是第一次登門還很多是還摸不清,便壓著怒火進去。


    宋嫣然低頭在後頭跟著,上次她來招弟的境遇還比現在好,怎麽越呆反而越差了?


    咳咳!


    剛進院子便聽著招弟在屋子裏咳嗽的聲音,“算算時辰我姐也該過來了,你出去迎迎,莫不走岔了!”


    “夫人您就別但心了,有二姨娘照看著總出不得岔子!”接話的是一個婢女不耐煩的聲音。


    咳咳!


    招弟一著急咳嗽的更快了。


    “瞧你,什麽事都得掛著!”喜弟快走了幾步,趕緊推門進去。


    一進屋子一股子嗆鼻的煙味傳來,引的喜弟也跟著咳嗽了幾聲,“這是做什麽?”


    雖說這天氣轉寒,可也不到點爐子的時候,屋子裏怎會聚了這般多的煙。


    “姐,我剛才還念叨著你該過來了!”一看見喜弟,招弟笑的眼睛都眯了起來。


    原本才床上無力的躺著,這會兒也不知是哪來的力氣,騰的一下坐了起來。


    “快歇下!”喜弟趕緊坐到招弟跟前,“昨日還好好的,怎麽今日嗓子都啞了?”


    “無礙的,不過是昨日有點凍著罷了,今個捂捂汗便就好了!”


    倆人又說了幾句,喜弟才看清楚這煙是哪來的,原是下去的人在屋子裏熬藥。


    “原本就不舒服,屋裏便鬧的這般烏煙瘴氣的,如何能住人?”喜弟沒好氣的白了那婢女一眼。


    婢女卻跟沒聽見似得,光搖著她的扇子。


    這一晃悠,出來的煙就更多了。


    咳咳!


    招弟捂著嘴又咳嗽了一陣,看到喜弟心越發的疼。


    “無礙的姐,今日天寒外頭冷,是我叫她進來的。”怕喜弟發脾氣,招弟趕緊解釋了句。


    喜弟長長的歎了口氣,自己的妹子她是知道的,雖說是有些心軟,可那也是分人,並不是對誰都好,當初二翠也跟人翻過臉。


    若是倆人和胃口了自也沒得說,可看看這婢女,喜弟來了這麽一會兒了,連個禮不見,也不倒水伺候著,比主子還難相與。


    “你這般值得嗎?”喜弟忍不住問了句。


    知道自家姐姐聰慧想也瞞不住,招弟雙眼含著淚水默默的點頭。


    有時候她在想,或許那一日餘生的溫柔就變成了真心,那麽自己受這點罪又算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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