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生的手沒劃過每一張桌子,輕輕的想是碰著什麽精品,總是怕傷到他們。


    “你到底想做什麽!”餘汝的後背已經開始滲出冷汗來了,餘生這樣的架勢總覺得他的目的不會那麽簡單。


    餘生的手劃突然敲了一下桌子,收斂了所有的笑容,目光陰沉可怕,“放寬心,我隻是給你個教訓,讓你知道你的小聰明什麽時候可以用,什麽時候不可以用。”


    “自然也給咱娘與諸位族裏那些自以為是的人提個醒,無論我做什麽決定她們都沒有權利指手畫腳,等著將他們收拾老實了,我的喜弟進門才會順心如意!”


    “你瘋了,你瘋了!”餘汝搖著頭不停的往後退,“常氏她不是一般人,你這樣算計她你以為她會跟你嗎,你做夢!”


    砰!


    餘生不知何時攥了一個茶杯,聽了餘汝的話突然用力,茶杯就那麽生生的被捏碎,裏麵的茶連帶著紮破的手掌的血一點點的流了下去。


    鮮豔的紅色落在洗服上瞬間隱沒,看不出分毫。


    “至於她,我總會讓她明白的,以為在生意場上掣肘我無法動手我便拿她無可奈何?我會讓她知道,到底誰更勝一籌!”說完,餘生的攤開手掌,將手裏麵的渣子撒在地上,扶手而立,像個沒事人一般往外走。


    “你做什麽?”這樣餘生讓餘汝害怕,總覺得他走的每一步似乎都會那般的駭人。


    餘生笑著回頭,“不要這麽緊張,今日發生這樣的事情我的妻子心裏肯定不痛快,我得去買錦衣首飾向她請罪。”


    看著餘生穿著喜服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餘汝無力的坐了下來。


    州城這個地方說小不小可說大也不大,出名的人物也就那麽幾個,今日餘生鬧出這般的事少不得被人盯著,餘生有這麽出去於旁人而言總歸是個稀罕事,估計用不了多長時間,總會傳到喜弟的耳朵裏。


    倆人即便沒有成一對,可怕是比任何時候都讓喜弟掛心。


    餘汝輕揉眉心,她竟不知道喜弟在餘生的心裏竟然有這麽重的位置,不惜與整個家族為敵,更不惜拋開所顏麵。


    餘汝心思一動慢慢的起身,朝客棧的喜房走去。


    雖說是在客棧,可也不能虧待了餘家的當家主母,現買了八位婢女給招弟用著。


    “大姑娘!”外頭站著四個,瞧見餘汝後趕緊見禮。


    “我來找我弟妹說上幾句,體己的話。”餘汝順了順頭發,佯裝隨意的說了句。


    婢女哪敢攔餘汝,趕緊將門打開。


    “都下去吧。”屋裏還站著四位伺候的,餘汝進來直接擺手讓他們退了下去。


    剛才餘汝在外麵說話招弟便聽見了,便從喜床上站了起來,聽著餘汝將下人打發了,招弟便微微額首喚了一聲,“長姐。”


    餘汝上下打量招弟,鮮豔的紅色及其的喜慶,再加上這衣服製作精良,若不是餘生像招弟這種人,怕是一輩子都沒有機會穿上這樣的嫁衣。


    就是從前那個掌櫃的,也沒這個能力。


    視線一點點往下,看向招弟手上的蘋果,總覺得是,格外刺眼。


    招弟站在那裏久久的等不到餘汝說話,不安的攥緊手裏的蘋果。


    看出招弟的這些笑小動作,餘汝微微的勾起了嘴角,“我們是見過麵的,莫要在我麵前拘謹。”說著親自將招弟扶回原處坐著。


    “你們都是寫了婚書的,雖說在京城還要重新辦一場,可怎麽也算是正兒八經夫妻了,想來我那個弟弟也跟你提起過,我們家裏,除了我娘重些規矩,兄弟姐妹們和睦平日鬧起來也不分個大小。”


    第二百零二章 洞房花燭


    聽著餘汝這般意有所指的話,招弟卻隻能不停的轉動手裏的蘋果。


    餘汝將招弟的小動作盡收眼底,唇間的笑意慢慢的加深,卻在這個時候故作大方的拍了拍招弟的肩膀,“不過你也不必擔心,我娘那邊我總會替你說好話的。”


    “如此,多謝長姐。”招弟的小心翼翼的回話,生怕有哪句話說錯了。


    餘汝倒是無所謂的笑了笑,“在州城如何暫且不提,隻是到了京城你與你姐之間的恩怨還是莫要再提,更不能鬧到咱娘跟前。”


    “姐妹不合,親人不睦是咱們餘家及其忌諱的。”


    餘汝苦口婆心,像是將能想到的事都囑咐了招弟。


    隻是她這話卻是將招弟給說糊塗了,“恕我愚鈍,還勞煩長姐明示。”


    餘汝驚訝的看著招弟,“難不成是我想錯了,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你姐在外頭鬧騰想也你聽說了,這是多麽的不吉利的。”


    “我也知道一些餘生從前的事情,這門親事到底是你姐不要的,總也不怪不到你的頭上來。”


    餘汝說著幽幽的歎息,“隻是可憐了你,這天下就沒有不透風的牆,即便我吩咐下去誰也不許說出去,可那滿桌賓客的嘴定也堵不上,京城裏怕是已經得到消息了,你姐這是平白的給你樹敵。”


    招弟轉動蘋果的手突然一停,“按長姐說的,若是今日我姐忍氣吞聲,是不是婆母會待見我,餘家上下會不在乎我曾為人婦的身份?”


    招弟一改剛才唯唯喏喏的姿態,聲音高傲倒是有一種要與餘汝一論高下的架勢。


    這下倒是讓餘汝沒有想到,在餘汝的記憶裏招弟不過是個永遠隻會常在喜弟身後的花瓶罷了。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不成還是我要挑撥你們之間的關係不成?”餘汝冷著臉,語氣也帶著些許的惱怒。


    可聽這般話後,招弟卻隻是淺淺的回了句,“難道不是嗎?”


    餘家婆母因為餘生娶親自盡三次的事,都已經傳遍大街小巷不是什麽秘密了,餘生的母親怕是早就視他為仇敵,既是敵人多做一件和少做一件怕也沒什麽區別。


    倒是喜弟這麽一鬧,把餘家姑爺肯定壓住了,也讓旁人瞧瞧她的腰杆很直,並不是死皮賴臉的求來這們婚事。


    但凡是長眼的人,大約也不會輕易的觸自己的黴頭。


    無論何時喜弟做什麽都是為了自己好,這一點,招弟永遠都懂。


    “我知道長姐聰明,可也不需要盡把旁人當傻子,無論長姐或是旁人願不願意,我都是餘生的妻,若是您沒有旁的事我就不留您了。”


    餘汝像是第一次見招弟一般,很認真的打量她,隨即輕笑了起來,“常家倆姊妹,倒是沒一個省心的,不過來日方長你能得意到什麽時候暫且也說不定。”


    “長姐留步!”聽餘汝要走,招弟突然起身將人喚住。


    “都說這女人傻我想大概是如此的,我從未想過笑到最後,隻是能有一日我便知足一日,這飛蛾撲火的熬日子,想來,長姐是懂我的。”招弟一字一句,說的格外清晰。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餘汝的拳頭緊緊的握著。


    聽著餘汝聲音都變了,招弟隻隔著蓋頭回了一個淺淺的微笑。


    今日喜弟這麽一鬧倒是讓她知道,原來吃軟飯的餘家姑爺還有膽子寵愛妾氏,餘汝是天之嬌女,能受這麽大的委屈想來是因為愛吧。


    所以餘汝都不一定能笑到最後,自己出生這般卑微能有現在的身份,哪怕隻有一刻也是該格外的知足。


    “我知道長姐的身子有礙,得仰仗我姐一手條理,可您也知道我姐一介婦人能做到這般地步必然是有過人的本事,想來長姐這麽重要的人物,我姐一定會區別對待。”


    “你在威脅我?”餘汝不敢置信的看著招弟,她這樣是真把自己當成了餘家的當家夫人了?


    “長姐誤會了,我隻是覺得既然咱們這般有緣分,該是彼此扶持才是。”接著便將手中的蘋果捧到餘汝的跟前。


    餘汝嘴角輕輕的抽動,“這樣的福氣還是你自己留著的好。”


    聽著餘汝離開招弟無所謂的扯了扯嘴角,即便知道自己的處境會艱難,可沒想到當到餘生這邊卻是一堆堆的事。


    無力的坐在床上,她這隻一日便有一種心神俱疲的感覺,喜弟每日打理家業更加不容易,怪不得溫言煜會替喜弟出頭,卻也是在情理之中,如此她更是要好好的過下去,就當是為喜弟分憂了。


    啪啪啪!


    “沒想到我的夫人,竟然是這般的伶牙俐齒。”


    聽見是餘生的聲音,招弟將蘋果放在一旁,輕輕的取下紅蓋頭疊好放在床頭,起身對餘生做了個萬福,“奴,替夫君更衣。”


    雙手已經伸出去了,可餘生卻也沒有讓她伺候的意思,隻是圍著招弟轉了一圈,停在了喜帕旁邊,雙手將喜帕掀起來,看著繡娘費心勾勒的金邊嘖嘖歎息,“洞房花燭,合巹酒掀蓋頭紅燭亮到白頭,這都是有寓意的,夫人這般不免有些粗俗。”


    “我從未奢望。”招弟深吸一口氣,轉過去直接去解餘生的外衣,“我知道您的心裏想的什麽,我也有自己的本分,能陪在東家跟前我便知足了。”


    餘汝眼皮微微的一動,突然抬起了招弟的下顎,強迫招弟看著自己,“愛情這個東西本來就是占有。”


    招弟隻衝著餘生淺淺的一笑,“聽說,東家給我買錦衣華服了,可能讓我瞧瞧東家的眼光?”


    “這有何難?”餘生放開招弟的下吧,拍了拍手,下頭的人便走了進來。


    一個個都捧著布匹成衣還有首飾,在燭光下似乎還點點光亮,


    “這些應該都挺貴的吧。”招弟在一旁忍不住感歎道。


    “我餘生的妻,就該用天下最好的東西。”餘生抬手讓眾人將東西放下離開。


    聽了餘生的話招弟的唇間卻帶著些許的苦澀,“這就對了東家夫人自然是要最好的,可若是東家愛的人,必然是選用最合適的。”


    招弟的手放在這東西上輕輕的摩擦,“東家知道我出生貧寒,這些東西我見都沒見過,更罔論叫出名來說出出處,我帶著這些東西去京城旁人見了,也隻會笑話我是隻懂得認貴東西的土包子罷了。”


    招弟將手收了回去,甚至還輕輕的吹了吹上麵,像是自己的手讓這精美的布匹落上塵土。


    “人人都說愛情是世上最好的感情,可是卻不知道兩個人心心相印的才是愛情,這一個人的隻能叫做自作多情,我既沒有愛情何來占有?”這般一說招弟自己也更加的明朗,甚至都覺得她就當個體麵的丫頭,伺候著餘生便是。


    餘生笑的眯起眼來,隻是細看之下那笑容根本未達眼底,“你這是在教訓我?”


    “東家想多了,我隻是在與東家表我自己的忠心。”


    招弟頭也不抬,隻專心的解餘生的衣服。


    “不過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餘生的眼裏似有什麽東西閃爍,突然扛起招弟將人重重的扔在床上。


    “隻要是我的妻子用什麽東西什麽東西便都好東西,前提是我的寵愛。”


    春宵帳暖,一夜良宵,外麵守著的人,聽見動靜一個個都低著頭,隻能說這新夫人著實的有本事,徹底的在床上讓餘生淪陷了。


    招弟這裏如何喜弟卻無從得知,隻是長夜漫漫空對星辰發呆。


    “東家。”


    聽門響了一聲,喜弟一個激靈下意識的便想喊招弟,隻是看到的是宋嫣然眼裏總是有些失望。


    “剛才在門外等了許久,一直聽不得東家回應。”


    剩下的話宋嫣然不說喜弟也懂,宋嫣然是怕自己出事才闖了進來。


    “無礙。”喜弟指了指旁邊的椅子讓宋嫣然坐下,“隻是餘家那如狼似虎的地方,也不知招弟能不能適應了。”


    宋嫣然低著頭,“餘大東家為何要迎娶招弟東家?”


    其實她們也看的清楚,餘生就算真的動情,也隻是對喜弟。


    那日溫言煜發威餘生無可奈何,事後完全可以反悔,即便是落一個不好的名聲,也總比以後糾纏半輩子要好。


    而且,還折騰掉了是她自己的娘半條命去。


    “怕是有什麽目的。”喜弟輕揉了揉眉心,就是不知道會是什麽目的,難道是要讓自己後悔,可也應該是折磨招弟,而不是寵著招弟,今日聽說還特意去給招弟賠罪。


    “是啊,既是為了目的,您又怕什麽?”


    聽了宋嫣然的話喜弟猛的抬頭,是啊,至少在餘生達到目的之前招弟是不會出事的。


    “替我拿袍子。”喜弟猛地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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