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弟的話自沒有什麽轉圜的餘地,師爺無法隻能求救似得看向餘生,“大東家聽說這醫館的事您也插手了,您看?”


    剩下的話餘生自然明白,如今鹽焗再建在即,要是能賣他這個人情以後能省下的銀子可要比現在還要多,思量再三餘生還是選擇開口,“這事你也莫要鑽死胡同,逝者已逝重要是活著的人,等著這個風頭過了,我許你溫言許一條腿,隻要你同意我少抽你一成利!”


    餘生是做生意的,要是談正事說話利索,且也是真金白銀的開條件。


    喜弟似笑非笑的看著餘生,要溫言許的命隻是一個目的,重要是戳戳師爺的銳氣,讓他學會夾著尾巴做人!


    溫言許敢這麽猖狂,還不是因為背後有師爺,僅僅處置了溫言許治標不治本,有師爺在一日他們溫家就不會有多少好日子過!


    這一點,喜弟不相信餘生不明白。


    餘生是個合格的商人凡是以利為先,而她卻做不到拋卻血肉,“那如此,我隻能對不住東家了。”


    餘生開的條件自然是有誠意的,師爺也都看出來這次餘生這沒有敷衍他,可喜弟連餘生都拒絕了,豈不是這事在無轉圜餘地!


    “常氏你可要想清楚了與我為敵的後果?”師爺怒目而視,卻也不再隱藏他的本性。


    “我倒是想知道,與你為敵有什麽後果?”喜弟還沒說話,身後傳來了一個熟悉的男子聲音!


    “你給我站住,站住!”衙差門一路追趕,可卻始終不是男人的對手,愣是被人硬闖了進來!


    在看到他的時候,喜弟說不上為什麽突然間覺得心安,唇間的笑容亦是愈發的真切!


    這麽多日子未見,他好像長高了?也不知是披著蓑衣的緣故,瞧著健壯了不少,臉也變得黝黑。


    第一百二十九章 就要弄死他


    “溫言煜!”師爺與裏正驚訝的喊了一句。


    當初溫言煜來過衙門,師爺遠遠的見了一眼,隻不過那時候溫言煜在他看來,不過是個剛剛長起來的書生成不得什麽氣候,可今日說不上為什麽,他的身上似乎帶著濃重的肅殺之氣!


    “言煜你怎麽回來了?”裏正緊張的往溫言煜跟前快走了幾步。


    看見裏正的擔心溫言煜微微一笑,想來前頭戰事吃緊裏正擔心自己當逃兵!


    溫言煜對裏正抱了抱拳頭,而後把蓑衣解開朝後頭一扔!


    本來衙差看見他們都與溫言煜說話就有點不敢往前,現在被溫言煜的蓑衣一扔直接倒退了好幾步!


    身上少了那麽沉的東西壓著,溫言煜舒服的晃了晃身子,才將保護的幹爽的書從袖子裏拿出來,“給了半個月的假,待不了幾日我便得回去了。”


    裏正狐疑的拿出書看一眼,隻一眼便讓裏正笑開了顏,“出息了,出息了!”甚至還激動的拍著溫言煜的肩膀!


    溫言煜爽朗的一笑,從前的他多少還有些書生氣,如今在戰場上洗禮的褪去了從前的青澀,端的便是真正男人該有的架勢!


    等著說笑完裏正突然想起什麽,趕緊退了一步雙手抱拳尊稱了溫言煜一聲,“大人!”


    這一聲倒是讓師爺給叫糊塗了,不由的探著脖子往前看,裏正這邊也來了底氣把書直接扔給了師爺,“溫家家主終於回來了!”


    溫言煜笑著搖頭,“這些日子還要多謝您的照拂!”


    而後終於將視線放在喜弟的身上上下的打量,一看這樣子裏正也是個明白的趕緊讓出路來!


    溫言煜靠近喜弟也不知為何喜弟竟然緊張了起來,身子下意識的往後退一步,卻被溫言煜拽住了手,“我回來了!”他如是說!


    “嗯!”喜弟點了點頭。


    “又被欺負了?”溫言煜幫著喜弟順了順搭在肩膀的上的頭發!


    “嗯!”喜弟再次點頭!


    這樣的反應倒是將溫言煜給逗笑了,親昵的刮了一下喜弟的鼻尖,“放心我回來了!”


    喜弟的臉不自覺的通紅,甚至微微的垂下頭去。


    “姐夫!”招弟在一邊打了一聲招呼!


    溫言煜將身子轉了過去,可卻沒有鬆開喜弟的手,看到招弟滿臉是傷溫言煜的臉色一沉,“今日看來說不定得動動刀了!”


    在戰場上出來的人,打打殺殺自是家常便飯,可旁人聽了卻不是個事一個個臉色都變了!


    尤其是師爺,怎麽也沒想到不過短短幾個月的時間,溫言煜也不知是走了什麽狗屎運了,竟然當了先鋒官了。


    這可到底也算是有了功名的人,從六品的先鋒官比他們縣令還要高一級!


    而且按照常理來說,這先鋒官是從從八品做起,溫言煜直接連跳兩級肯定是立過功的人。


    雖說朝堂之上都是以為尊,縣令或許不用太在乎溫言煜,可他一個小小的師爺肯定不能跟溫言煜擰。


    隻能學著裏正的樣子,不情願的喚上一句,“大人!”


    溫言煜終是放開了喜弟的手,一步步的朝師爺走去,溫言煜身上的肅殺之氣太重,隔著這麽遠師爺都像是能聞到他身上的血腥味,不由的一步步的往後退!


    “大人!”在溫言煜伸過手來的時候,師爺都驚的破了嗓。


    卻沒想到溫言煜隻是把他的書取走,師爺忍不住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而溫言煜這邊直接是衝餘生去的,“又見麵了餘東家!”


    餘生衝著溫言煜微微額首,他也算是閱人無數溫言煜卻依舊能給他帶來震撼。


    不過卻也僅僅是瞬間,餘生便冷哼了一聲,一個沒有背影的人就算再立戰功做到四品便算是到了頭了,他依舊無法與自己比。


    看餘生打量自己溫言煜隻從容的回以微笑,“我在戰場上一直惦記著東家,聽說挖下一百雙眼睛泡酒提神,這次回來的匆忙忘記帶了,下次一定給您補上。”


    溫言煜說的惡心,有些受不了直接捂著嘴在旁邊幹嘔了起來。


    隻是餘生依舊饒有興味的看著溫言煜,“溫大人的心意在下心領了,隻是戰場上刀劍無眼,還是想法子護好自己才是正事!”


    溫言煜想鎮住餘生,餘生卻也直接反擊了回去!


    看似這種情況下是餘生占了上峰,可溫言煜卻退後了一步,“那,我們改日再聚!”


    明明這個地方與溫言煜無關,可他們一家人相聚倒成了餘生是外人了。


    甚至他都尋不出可以留下來的理由,隻能順著溫言煜的話說一句,“那改日再聚!”


    師爺一看餘生要走自然慌了,“這,這件事大東家已經允了!”


    他想要追餘生卻直接還被溫言煜給攔住了,“餘記的事情餘大東家應允的便做數,可現在我們該說說溫家的事了。”


    餘生這邊自然是大踏步的離開,倒是李威路過喜弟的時候用劍柄點了一下喜弟的胳膊,“要是你氣不過我幫你再卸她兩條腿!”


    下吧點了點還在地上的婆子。


    喜弟微微額首,“多謝,隻是暫且用不著了!”


    咳咳!


    前頭餘生突然咳嗽起來,李威趕緊追了上去。


    倒是李木子一直護著招弟,並未跟餘生離去。


    “是,是,那不知道這溫家你想怎麽辦?”看跟前沒有能幫自己的人了,師爺也隻能認命的與溫言煜談。


    說完,倒也怕溫言煜太過分了趕緊又來了句,“小人提醒溫大人一句,剛入仕途還是少樹敵的好。”


    砰!


    話音剛落溫言煜從腰間把刀解下來,重重的放在旁邊的桌子上,嚇的師爺一哆嗦!


    溫言煜一笑接著攬過師爺的肩膀,師爺挺著身子不想動彈,溫言煜手上一加力氣掐的師爺差點倒地上,愣是把人嗯到了桌子跟前,“來你仔細看看,這刀把上都是什麽!”


    師爺被掐的站都站不住,哪裏還有心思看什麽刀把。


    溫言煜突然湊到師爺的耳邊說了句,“血,全都是人的血。”又指了指外頭的院子,“血流成河啊!”


    戰場的凶險師爺也是聽說過,能在戰場上出人頭地的可以說都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人物!


    “那些血都是我的敵人流的,所以,我剛入仕途便與人為敵又如何?”溫言煜突然胳膊用力,愣是將師爺給壓的跪在桌前。


    “溫言煜,你竟敢這般羞辱我!”師爺眼睛通紅,這裏天高皇帝遠的也沒個管,他在這除了縣太爺誰不得給他麵子,還是第一次這麽被動!


    溫言煜直接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我比你品級高,怎麽讓你跪還委屈你了?”


    溫言煜手撐著下巴,卻是看向喜弟,“像溫言許那樣的人,死了算是便宜他了,可他到底也與我同住過一個屋簷下,我也不好做的太過,你說,你說隻將他淩遲如何?”


    喜弟輕輕點頭,“好!”


    師爺聽的都臉上的肉都跟著顫抖了,“溫言煜這可是極刑,你有什麽資格下這樣的命令!”


    噓!


    溫言煜手放在嘴邊,“別這麽激動,我肯定沒這個資格,咱們該按大周的律例,不過從前的事也該重新掰扯掰扯了。”接著溫言煜的手搭在師爺的肩膀上,“你且放心了,我不會讓你為難的,等明日我便修書知府大人,想來這點小事很快就會有定論的。”


    師爺的臉都白了,恨不得上去咬死溫言煜!


    外頭有衙差匆匆的跑了進來,趴在師爺跟前想說幾句,卻被溫言煜抬腳攔住了,“有什麽話不能這麽光明正大的說?至於這麽鬼鬼祟祟的?”


    衙差有些為難的看了一眼師爺,不過這個時候師爺哪敢說什麽,衙差咳嗽了一聲才說道,“回大人的話,我們老爺說溫言許論罪當誅,理應,理應處死!”


    怕師爺有些承不住,衙差說的很慢!


    師爺突然跌坐在地上,沒想到連縣太爺都是這個意思!


    師爺緩緩的閉上眼睛,“好,好去把小姐請出來,等著給他的夫君收屍!”


    如今隻能做一個有利於自己的決定,溫言許縱有千般不是他之前沒有選擇讓那小庶女和離,若是在這個當口上再鬧什麽和離,不免讓人覺得他是為了撇清自己!


    現在隻能犧牲小庶女了,博一個好名聲。


    若是喜弟猜的沒錯,小庶女這輩子休想再嫁人了,不僅如此師爺為了防止小庶女年輕受不住寂寞,估摸用不了多久就會對小庶女動手!


    師爺家出來個貞潔烈婦,怎麽也好過白養一個無用之人強!


    在這一刻喜弟倒是覺得這高門大院裏,真心肮髒!


    很快溫言許與小庶女被人帶了出來,小庶女穿的還是那雙浸了水的鞋,一身的白衣也不知是從被子裏拽出來隻穿的裏衣,還是專門換的,不過瞧著總還是單薄的很。


    旁邊的溫言許大概知道了自己的處境,雙眼有些無神,隻是在看到溫言煜站起來後,總是閃過一絲憤恨,“若有下輩子,我一定選個好人家投胎!”


    時至今日,他始終覺得他隻是比溫言煜差了出生!


    也或許是吧,若是他沒有郭氏那樣的娘,大概也學不會那些個歪門邪道的手段!


    “但願如此!”溫言煜冷笑一聲,抱著桌子上的刀緩緩的走了過來!


    他定定的看著溫言許,這麽些日子他始終忘不了父母是怎麽死的,多少次在生死的邊緣他告訴自己,還有大仇未報,這才撐到現在!


    “啊!”


    溫言許慘叫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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