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嬸子也是明白人,我們跟溫言許的關係您也知道,別說我們有仇,就算是和睦的兄弟怕也說不上話,這事就是溫言許也坐不得主。”喜弟對春葉娘溫聲細語的,倒也算是好言相勸。


    “當然不能找溫言許那個混賬了。”春葉娘立馬還接過話,“您得跑趟縣裏去找師爺說去,現在溫東家在戰場上賣命,他能不給您麵子?”


    聽這話喜弟都樂了,這春葉娘倒是給了她自己好大的臉麵。


    且不說師爺不一定給喜弟這個麵子,就算是給她跟春葉非親非故的憑什麽為春葉出頭。


    不過在人家家話肯定不能說的難聽了,“要我說這事還是春葉姑娘自己選擇的好,這日子是她過的。”


    “您突然這麽說做什麽,您的意思是不想管?”不等喜弟說完春葉娘立馬開口,瞪著倆眼睛跟喜弟像是仇人一樣。


    砰!


    正說著聽著裏屋就跟有什麽東西倒了一樣,一眾人趕緊衝了進去。


    “春葉!”春葉娘淒厲的喊了一聲,沒想到就這會兒功夫春葉竟然把自己吊在了房子上。


    春葉的幾個舅舅趕緊把人給放下來,不過春葉這邊沒什麽反應。


    正好安大夫過來了,也算是派的上用場,上去試著春葉還有氣息,趕緊掐著春葉的人中。


    可偏偏怎麽掐春葉這邊也沒什麽反應,安大夫有些著急的看了喜弟一眼,卻瞧見喜弟掐了一下她自己的手背。


    安大夫是明白人,立馬領會了喜弟的意思,趁著人家不注意的時候,直接掐上了春葉的傷口。


    “啊!”春葉疼的渾身一顫,立馬睜開了眼。


    “春葉你嚇死娘了,嚇死娘了。”春葉娘抱著春葉嚎啕大哭。


    春葉用眼角看了喜弟一眼,不過卻沒打招呼,把下吧放在她娘肩膀上跟著在那嚎,“娘,你就讓我去死吧,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看春葉這麽鬧,她的舅舅們眼窩也覺得熱,一個個看向喜弟,“東家就發發慈悲救救這孩子吧,她也知道了教訓以後一定不會再給東家添堵。”


    喜弟輕輕歎了口氣,這還真是人善被人欺的世道,壓迫她們的人她們不敢找,就敢牽扯好說話的。


    “春葉的事我也心疼,不過我們外人也說不上話,要真鬧僵了成了死仇,對春葉也不好,要我的意思還是讓春葉去給正經的夫人認個錯,興許以後的日子還能好過些。”喜弟接著指了指地上框子,“我的心意的也到了,春葉好生養著吧。”


    一看喜弟沒有管的意思,春葉哭的聲音更大了。


    “言煜媳婦你不能走,不能走啊!”幾個舅舅到底是大男人不好衝著喜弟拉扯,吳婆子趕緊追了上去,扯著喜弟的胳膊死活不鬆手。


    喜弟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她的手,“春葉與我們的關係,旁人不知道嬸子應該心裏清楚,我今日過來也算是仁至義盡,若是嬸子再要糾纏,我也許真會去趟師爺家,用春葉做個順水人情讓他們把憤怒發泄發泄。”


    “你,你的心怎麽這麽狠!”吳婆子被喜弟的話給嚇住了,平時那麽溫和的人怎麽突然就翻臉了。


    喜弟用力的甩開吳婆子,“希望你們,好自為之!”


    砰!


    屋子裏麵春葉的幾個舅舅在砸凳子,“看看她是個什麽東西?”


    本來以為喜弟是個好說話的,沒想到竟然踢到鐵板了,這本來也就算了,臨走的時候還甩了這麽狠的話出來。


    吳婆子低著個頭,靠在門上也不說話。


    “你,把妹夫叫回來,這樣的東家跟著有什麽用?”老大一生氣衝著吳婆子發火。


    吳婆子聽他這麽說都愣了,“可是哥,他要是不做活了我們一家子吃什麽喝什麽?”


    “傻不傻,又不是讓你真走,隻是嚇唬嚇唬那小娘們!”大舅子在那跺腳,罵吳婆子愚蠢。


    可吳婆子還在是在那搖頭,“可萬一她不吃這一套真不要我們了怎麽辦?”要是在以前吳婆子還真就答應了,可現在不一樣,溫言煜進了先鋒隊那是受官員們保護的人,溫家算是有了根基,不過是個賬房先生,要多少不得有多少。


    “你把我女兒害成這樣了,到是現在你就還想著吃喝!”春葉娘在裏屋聽著憋屈,衝出去直接抓住了吳婆子的頭發。


    吳婆子也愣了,怎麽成她把春葉害了,“要不是你沒教好孩子至於鬧出這麽丟人的事嗎?”


    一聽吳婆子還狡辯,春葉娘把不滿全都發泄在了吳婆子身上,照著吳婆字那是死命的打。


    吳婆子自然也不是吃素的是,倆人就扭打在一起了。


    有弟兄們在跟前肯定也不能讓真打起了,招呼兩下就被人拉開了。


    “你過的畢竟比她強,姊妹之間互相幫襯也是應該的。”這個時候,老大就發話了。


    一聽這話吳婆子更是氣都不打一處來,趕緊過的好也她的罪,當年要不是春葉娘非看上春葉爹那個什麽都沒有的,至於現在出來求人。


    心思百轉千回突然間驚覺,她的家人對她不講理不正是像極了她對賬房先生,就因為春葉是自己的娘家人,就得不講理的要求賬房先生忍耐。


    第一百二十二章 恩威並施


    怪不得賬房先生說,總會有她後悔的一天,現在她便開始有點後悔了。


    如果不是她一味的護著春葉,也許也不至於春葉這麽大膽,說到底,這天下就應該分個是非對錯,不是刻薄而是為了後頭的人犯的錯少些。


    “春葉你們願意嫁就願意嫁,不嫁就領回家去,我家不種地米麵都是買的,你們一直在這呆著也不是法子!”吳婆子冷聲說了句。


    她這話更是讓春葉娘紮刺了,“聽聽,聽聽這說的什麽混張話。”


    “是啊,你這也太不盡人情了!”大舅子又在中間開始和稀泥!


    吳婆子一聽這話也開始落眼淚,“這能怪我嗎,春葉被他們教的不懂感恩沒有教養,我這個姨母對她做的已經是夠仁至義盡了。”接著擼起自己的袖子,讓在場的人都看看胳膊上還未消退的淤青,“為了她我差點被休回家,可她呢竟然恬不知恥的做出這種事來,要我說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也該為自己的事負責!”


    一家人都圍了過來,那天吳婆子跟賬房先生鬧的厲害,回家差點把房頂都掀了,賬房先生也發了狠拿著吳婆子狠揍了一頓,不過卻也知道避開要害,以至於胳膊腿上的傷的多些。


    “妹夫,妹夫竟然下這麽狠的手?”大舅子看見這胳膊上沒塊好地方也跟著心疼,“那個混賬羔子,這是欺負我們家沒人了嗎?”


    老大這一開口,其餘的弟兄都跟著站起來,那樣子倒想是要去尋賬房先生算賬。


    “他是我男人,打幾下又怎麽了,我這麽大年紀了要是真被休回家,你們誰能養著我?”吳婆子把袖子放下來,視線掃過在場的每個人。


    可所有的都不敢與她對視,“他敢!”就是大舅子也開始答非所問。


    “哥,我都這麽大年紀了,就算是為了孩子也得好好的過日子,真的經不起折騰了。”吳婆子心裏有數,一直以來她覺得她們家是大戶,有這麽多哥哥撐腰賬房先生不敢把自己怎麽樣。


    也就到了這個時候,吳婆子才看明白了再多的人也沒用,自己還是先顧好自己的小家才是正事。


    至於孩子們的事,管不了的就認命不管了。


    趁著大家都沉默的時候,吳婆子直接回了自己的屋子,順帶著把門朝裏鎖上了。


    “你給我出來!”春葉娘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隻能在外頭不停的拍打門。


    可吳婆子既然打定主意了,肯定不會搭理她。


    敲了一會兒,春葉娘被大舅子給拉了回來,“要我說,讓春葉給她姨母跟姨丈認個錯,看看一家人能不能想出好法子來,真要不行就把人嫁了吧,去了好好伺候當家夫人,人心都是肉長的,她隻要對人實在想來也不會過的太差!”


    “哥,你這說的什麽話,我們春葉那是一定要當正頭娘子的,去了伏低做小的伺候人算怎麽會事,再說她一個當姨母的跟個孩子計較,她還算是個人嗎?”春葉娘說話的時候,故意扯著嗓子在那喊,讓屋裏頭的吳婆子聽的清楚。


    大舅哥歎了口氣,“你看你這人,無論怎麽說你家春葉作出這種丟人的勾當。”


    “怎麽丟人了,我們春葉是被那個畜生給騙了。”春葉娘現在根本聽不進去勸,直接衝著大舅哥吆喝。


    鬧的大舅哥的臉也拉了下來,“行行行,你都有理你自己看著辦吧。”說著一甩袖子拿著是自己的煙杆就走。


    大舅哥一走其他弟兄們也跟著離開,本來春葉這事都覺得丟人,礙於是一家人他們不過來也不行,現在帶頭的都不管了他們留著也沒什麽意義了。


    再則說她這麽鬧騰誰都擔心自家姑娘別讓她們連累的,被了看不起。


    “你們走都走,我們春葉要是以後發達了,你們誰都不要過來求我!”春葉娘一邊罵一邊坐在地上拍著腿哭。


    “娘,咱們以後怎麽辦?”春葉從裏屋出來,本來想著他們一家人把喜弟給攔住就能想個辦法,自己更是上吊演苦肉計,可沒想到是一點用都沒管。


    “怎麽辦,我苦命的孩子怎麽辦?”撫摸春葉的臉,看看都憔悴成這個樣子,那個心啊攪動的疼。


    本來倒是想豪氣的說什麽不用他們了,可話到嘴邊又給咽了回去。“我一個婦道人家拿的什麽主意,你那個窩囊爹是一點用處都沒有。”


    這些話春葉都聽厭煩了,“對,男人沒幾個不窩囊的,溫言許也是,娘,我嫁了!”


    既然是女人間的鬥爭,她怕的什麽。


    看見春葉這樣春葉娘還覺得欣慰,總覺得孩子是個有出息的。


    倒是喜弟這邊,出了賬房先生家的門後走的很慢。


    “夫人是不是有話說?”安大夫是個聰明的,思量了片刻覺得喜弟這是別有用意。


    聽安大夫問自己,喜弟突然就停住了腳,回頭定定的看著安大夫。


    這樣的眼神讓安大夫心裏發慌,總覺得好像自己做了什麽心虧的事了。


    “你覺得春葉可憐嗎?”


    “不可憐!”喜弟剛問完安大夫趕緊接了句,說完又覺得這不一定是喜弟想要聽的話,“若換成是尋常家的姑娘肯定是可憐的,隻是她這是咎由自取。”


    聽了安大夫的話喜弟低低的一笑,“是啊,咎由自取。”抬腳繼續往前走,“姑娘家就怕所拖非人,還沒成親還就看出前麵是個大火坑,這對姑娘家來說自然是天大的悲哀,可!”


    喜弟話鋒一轉,“若是對我忠心耿耿,我想盡法子也會護她周全,若是對我別有用心,在掉進火坑之前我不推她一把,已然是天大的恩賜。”


    指尖輕輕的摩擦,聽著指甲碰觸的細小的聲音,“我這個人,絕對沒有爛好心。”


    “夫人放心,我既然與溫家合作定然不會與溫家存二心。”安大夫趕緊彎腰抱拳。


    喜弟輕輕的勾起嘴角,“您想哪去了,再怎說您也是跟我公爹一輩的老人,這交情自然不是一個新來的能比的。”


    所有的壓迫感在這一笑消失幹淨,“正好我有事要求您幫忙。”


    縣裏的那個大夫喜弟見過,是個脾氣火爆的,不管餘生用的什麽法子把醫館給收了,他心裏沒有怨恨是不可能的,可如果不用他的話,就喜弟手底下這幾個人的醫術著實撐不起來,所以喜弟想著讓最聰明的安大夫過去守著,未免他使什麽手段。


    且也算是給安大夫個機會,讓他也繼續學習學習。


    聽喜弟這麽一說,安大夫都聽的一愣一愣的,沒想到溫家的醫館保住不說現在連縣城的醫館都到了喜弟手上,這,這喜弟是得有多大的本事。


    人往高處走,喜弟這麽安排安大夫自然是願意的,立馬表明忠心,“夫人放心,我一定不會辜負夫人的厚望。”


    心裏也明白了,喜弟帶他出去一趟不是為了看春葉,而是給他個警醒,若是心存不軌,他的下場不會比春葉的好。


    恩威並施的手段,喜弟自是用的自如。


    醫館雖說忙的厲害,可餘生那邊的約也尤為的重要,看著時辰差不多了喜弟讓賬房先生看著醫館,自己叫著招弟去赴約。


    鎮上的酒樓人並不多,尤其是樓上包間就更少了。


    “溫夫人!”喜弟一進來小二就熱絡的招呼,直接把人領了上去。


    所謂的房間也就是用幾個簾子遮住罷了,屋子裏麵餘生坐在主位上,而縣城醫館的大夫和管事的坐在餘生的右側。


    看來左上位是留給喜弟與招弟的。


    “東家!”等喜弟與餘生打了招呼,這倆人也接著起身,對著喜弟抱了抱拳頭。


    如此稱呼看來餘生這邊定是談妥了,喜弟笑著回禮,“您客氣了,以後共同出事有什麽做的不對的還忘先生們提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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