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看裏正找喜弟麻煩,春葉上去就要幫喜弟說話,被賬房先生給拽了回去。


    “去幹你的活去,這哪有你說話的份!”賬房先生瞪著眼,口氣不善。


    春葉當時眼眶就紅了,“我,我告訴姨母去!”一跺腳朝院子跑了。


    賬房先生隻能繼續歎氣,卻也是一點法子也沒有。


    喜弟這邊裏正往一邊領了領,“大人說的是,一會兒我讓莫大夫親自去一趟,再讓賬房先生備下馬車,將人送走了。”


    莫大夫的話少是個軟弱的,去了也不至於跟人吵起來。


    再則,他自己向來也不敢做什麽主,就算孟夫人這邊旁敲側擊的威脅,也起不了什麽作用。


    到時候一把脈說病情複雜,師爺夫人身子金貴他這邊也不敢輕易下方子,讓馬車把人趕緊送到縣醫館便是,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至於孟夫人那邊她願不願意去,那就是她的事了,總不能當大夫的還得伺候著她養老送終。


    聽喜弟有了盤算,裏正的臉色也算是好些了,“行,你有主意便成。我這已經跟縣衙裏送信了,跟他們要個說法,你且忍耐幾日。”


    “我省的。”喜弟點點頭,看話也說完了準備把人送出。


    這邊裏正已經走出了幾步,又回過頭來說了句,“按照往常的慣例,估計用不了十來日就來家書了,到時候便也得到言煜的消息了。”


    “勞煩大人費心了。”喜弟輕輕額首,隻是心也跟著提了起來,也不知道溫言煜那邊是什麽結果。


    一般上戰場幾日,會允許下頭的人往回寫家書,不過這卻是唯一的機會,下一次就得等大軍回朝了。


    到時候,大多也隻能關心是生是死了。


    這時候正好刮來一陣龍卷風,喜弟趕緊回了醫館,這陣風刮過來讓喜弟打了個寒顫。


    秋日也是說來便來,幾日的光景樹上的葉子都黃了,這一變天少不得又得有一對生病的人,醫館怎也得忙碌起來了。


    喜弟緊著幫長工把藥材都收拾利索了,再寫些常用的方子給大夫那放著,到時候隻需要改動其總一兩味藥便可以用,省的人多了,寫方子都麻煩。


    且喜弟又給三位大夫每人刻了個印章,不用動的方子直接蓋了名字便可拿藥,需要改動方子,在改動的地方蓋上便可。


    喜弟從身子好了後,還是第一次這麽忙活,晚上回屋裏歇息的時候,還覺得肩膀傷口一陣陣的疼。


    “東家,東家!”剛坐下沒一會兒,聽著外頭是春葉哭哭啼啼的聲音。


    “這是怎麽了?”扶著床邊起來,朝外麵看了一眼。


    一看果真是春葉,捂著個臉跑進來,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求東家做主。”


    “哎呦呦,讓我瞧瞧好好的姑娘怎麽哭成個淚人了?”喜弟趕緊去把人扶起來,上下還打量,倒也沒有別的傷,隻有左邊臉瞧著是紅些。


    喜弟這麽一哄,誰知道這春葉哭的聲音更大了,“您不知道,那個二翠太不是東西了,她記恨東家看中我,處處尋我的黴頭,今日,今日一生氣竟然連我的床鋪都扔出去了,天寒地凍的這是要我的命啊!”


    看著春葉邊哭邊發抖,喜弟趕緊把人給拉到自己屋裏,甚至還親自給春葉倒上杯熱茶,“趕緊暖暖,這姑娘家吵吵鬧鬧的原本也沒什麽事,隻不過動手就不對了。”


    春葉這哭的緩不過氣來,也沒答喜弟的話。喜弟便坐著陪著,等看人緩過這個勁來了,才又問了句,“你們這麽吵鬧,招弟就沒管管?”


    春葉邊抹眼淚邊說道,“招弟東家在屋裏忙乎,還沒,還沒來得及與她稟報。”


    說完,這春葉自己也覺得不好來了,在一個院子住的沒得消息,卻跑到隔壁院子來哭鬧,緊著就說了句,“打來也沒在那邊做過活,一直在您手下忙活,與您相熟些,出了事也沒來及多想趕緊來求您了。”


    喜弟歎了口氣,從一邊拍了拍她的肩膀,“行了,我陪你過去一趟,瞧瞧這到底是鬧的什麽又!”


    看喜弟拉下臉來了已經,春葉也不多說話,隻管跟著喜弟走便是。


    外頭冷風一陣陣的吹,雖說這麽看著兩家很近,可這個時辰走還覺得有點路程。喜弟還在心裏盤算著,不然還是等著什麽時候將中間的那道牆開個門算了。


    院子的大門開了條小縫,喜弟推門進去,院子的燈籠被吹的一陣陣的轉。


    “我錯了東家!”屋子開著門,從院子裏看見二翠低著頭在招弟跟前站著。


    喜弟突然不走了,看這架勢春葉也跟著停住了腳,不過卻也不安分,抱著身子像是凍著了不停的跺著腳。


    “她就那拔尖的脾氣,你讓讓她便是了。”招弟也是一陣陣的頭疼,對自己人也說不出太是難聽的話來。


    “俺都看不下去了招弟,她哪是拔尖,她那是要當東家。”蓮蓮的嘴直,把二翠拉到自己跟前,還給她抹眼淚。


    “行了也別哭了,這事也不怪你!”招弟尋思無論怎麽樣,先把這事給壓下去了。


    “不怪她怪誰!”喜弟輕咳嗽了一聲,直接走進去,“這活沒做多少,還先動起手來了,這都是在哪學的毛病?”


    邊說邊往裏走,炕上的被子一床都是土,一床上麵都是水根本沒法看,看樣子是鬧騰的不輕。


    “東家我錯我了。”喜弟一生氣,二翠隻能繼續低著個頭認錯。


    喜弟白了二翠一眼,“你看看,好好的一個姑娘被你打成什麽樣了?這要是破了相了,後半輩子還怎麽活?”


    一聽這話,蓮蓮沉不住氣的先站了起來,“二翠什麽時候對她動手了,俺在這一直守著就沒見二翠發火。”


    接著扶起二翠的頭,臉已經紅腫不說,嘴角都流血了。“倒是二翠被她。”


    “這被子怎麽回事?”可喜弟這邊根本不理會蓮蓮,直接去翻騰炕上的被子。


    蓮蓮這下就更有話了,“還說呢,這娘兒門發潑的時候,直接尿在二翠的被子上,惡不惡心人。”


    “所以你就把她的被子仍在外頭了,報複心這麽重?”本來二翠被蓮蓮扶的抬起頭來了,結果被喜弟一個眼神掃過去,又趕緊低了下去。


    蓮蓮在這激動的跟喜弟解釋,結果喜弟是一個字不聽,蓮蓮也來了脾氣了,雙手抱在胸前,“是俺扔的被子,你想罰罰俺吧。”


    第一百零九章 偏袒


    抬著個頭,一副豁出去的樣子。


    招弟素來就心疼蓮蓮,趕緊拉了喜弟一下,“姐。”


    誰知道話還沒說出來,就被喜弟給甩開了,“行了,我看這屋也容不下你了,你住我院子吧。”


    拉著春葉的手就往外走。


    這下,就是蓮蓮也傻眼了,屋子裏麵就剩下一床尿被子,一床土被子,讓二翠怎麽睡。


    “俺屋裏麵有兩床新被子,俺一會兒給你抱過來。”蓮蓮拉了拉二翠的手,她屋裏的被子還是當了姨娘以後,溫母給的。


    提起溫母先頭的人,蓮蓮心裏也不舒服,“不,俺從今起跟你睡,省的看見那人厭煩。”


    “這,這怎麽能行,您也是東家怎麽能跟俺擠一個屋子。俺,俺要不再給她賠罪,別讓東家真生俺的氣!”二翠急的眼睛都紅了。


    不就是受些欺負,比起讓她換親來這已經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隻要喜弟不趕她走,以後讓她做什麽都行。


    “你放心,我去與我姐說去。”招弟安慰了二翠一句,指了指炕上的東西,“收拾一下,我這還有被子,先湊合一晚上。”


    說完,便追了出去。


    外頭,春葉跟在喜弟後頭,邊走邊問句,“這蓮蓮姨娘什麽來頭,連東家的話也敢頂。”


    “倒也沒什麽來頭,隻不過公爹婆母在世的時候,盡心伺候過。雖說未給溫家添一二半女的,卻也勉強算是個長輩,在她跟前你便受些委屈。”喜弟拉了拉衣服,不緊不慢的走著。


    春葉長長的哦了一聲,隨即輕輕一笑,“東家放心,我以後心裏有數了,對這蓮蓮姨娘一定恭恭敬敬的,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春葉這樣子倒是將喜弟給逗笑了,“倒也不至於,我婆母尚且還未與下頭的人動過手,她一個姨娘還能大的過正頭夫人,以後若是有什麽委屈,你隻管告訴我,我自會替你做主!”


    接著還幫著春葉把掉在前頭的一縷頭發給順到後頭去,“我瞧著咱倆身形差不多,我前些日做過一套新衣,隻不過還沒來得及穿公爹婆母就出事了,你要不嫌棄我明個拿個你試試。”


    一聽喜弟這麽說,春葉就更高興了,“您說的哪裏話,我這這提前謝謝東家了。”


    春葉也不是什麽好出生,平時粗布麻衣的樣子不好看,顏色還不鮮亮。


    這些年手巧在村子裏也算是有名氣,誰家娶媳婦嫁人都會尋她做幾對喜枕,當然用的都是好點的料子。


    有時候她會在身上搭一搭,總覺的要是穿上這樣的衣服,不知道得有多舒服。


    尤其是來了溫家,看蓮蓮這個做飯的都比自己穿的好,心裏麵種覺是不痛快。雖說後頭知道蓮蓮是姨娘,可心裏也還不自在。


    如今都有機會穿喜弟的衣服,她自然是樂意的。


    “姐,姐!”喜弟這邊回去要落鎖的時候,看見招弟急急忙忙的跑過來。


    “這麽冷的天也不怕凍著了。”瞪了招弟一眼,趕緊把人拉進門內避避風。


    “姐,我有話要與你說。”招弟一進來,喜弟這邊就想拉著招弟往屋裏麵暖和去,可招弟這邊根本動也沒動,還意有所指的看了春葉一眼,“我要單獨跟姐說兩句。”


    春葉看了一眼喜弟,看她沒開口留自己,便對招弟點了點頭,“那我先進去等東家了。”


    “姐,今日這事真不是二翠的錯。”等人一進拱門,招弟便著急的解釋。


    “你在跟前守著了?”喜弟緊接著來了一句。


    還真把招弟問懵了,“這,我雖然沒守著,可都聽蓮蓮說了。”別說的不說,在招弟心中蓮蓮是肯定不會說假話的。


    喜弟這邊卻有些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既然你沒看見,不過是一件沒有任何證據的糊塗賬,既然如此你這麽較真做什麽?”


    本來招弟是怕別人受冤枉,現在倒還成了她的錯一樣,無奈的攤了攤手,“姐,下頭人成日勾心鬥角的這也不是個事啊。”


    “我這不是把她們分開了?”喜弟定定的看著招弟,“你現在也是東家了,不能隻看眼前的,要往遠看看,難不成等以後鋪子做大了,你還管下頭人,今日吵了幾句嘴的小事?”


    幾句話把招弟問的,竟然也答不上來。


    喜弟到底也是心疼招弟,“再說你超這麽多心,對自己身子也不好,有這個心思你還不如多想想花色,現在她倆誰都不能幫你,你的活還多著呢。”


    “再則說,你也說了春葉的針線不錯,這不錯就是資本,有手藝的人脾氣大些不也很正常的。”喜弟說著轉過招弟的身子,往外送了幾步,“行了時辰也不早了,趕緊歇息吧。”


    “姐,姐!”招弟還想說幾句,可喜弟這邊卻已經關上了門。


    招弟對著大門愣了一會兒,隨即隻能長長的歎了口氣,搖著頭往回走。


    “還在這等著?”喜弟進了拱門,一看春葉抱著個身子在那站著,趕緊把人往回領。


    “天這麽黑,怕您害怕。”春葉幹笑了一聲,陪著喜弟往回走。


    “有心了。”喜弟把人領進蓮蓮隔壁的屋子,還親自把屋子一收拾,那些沒用的東西全都堆到蓮蓮屋子裏了,甚至把蓮蓮屋子的門也給堵上了。“行了,今晚上先湊合著,明一早再收拾,估計蓮蓮今夜也不回來睡了。”


    至於被子,喜弟是從溫母屋子裏抱的新的。


    這拱門裏頭也就溫母的屋子也喜弟的屋子是正房,可再怎麽樣也不能讓一個長工住先人的屋子,便跟著蓮蓮住偏房。


    教著春葉從哪打水,喜弟自己從外麵院子抱了把梯子過來,放在門沿口的地方,正好搭在牆上看見招弟的院子,她上去的時候招弟剛回來去打洗腳水,“讓蓮蓮今晚上別回來了。”


    突然的聲音嚇了招弟一跳,回頭一看是喜弟在牆頭上趴著,招弟心裏不痛快,直接回了個嗯字,連水都沒端直接賭氣著進屋子。


    都看不見人了,喜弟在上頭坐了一會兒,才慢慢的下來。


    不過下來後順手就把梯子放倒了,正好最邊上還有喜弟當初為了防餘生挪的帶刺的花,現在入秋了葉子沒多少了,光剩下上頭的刺來了,這梯子估摸著也就不好拿了。


    這麽一忙活,幾乎是全靠著胳膊用力,回到屋子喜弟的胳膊都疼的發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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