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大山這個男人,看著招弟狠勁上來了,頭皮都有些發麻,“你別犯渾!”手裏本來準備是扔掉的棍子,現在攥的結實。


    喜弟被這一棒子打的,好半響才把氣順下來,手一直拉著招弟,不讓招弟衝上去。“我,沒事!沒事!”一邊說著,用力的奪了招弟手裏的刀,心裏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畢竟,為了一些不值得的人,犯了人命,肯定是不值當的。


    “要打,就打我的吧!”本來情緒馬上控製住了,胡氏突然衝過來,伸手擋在了喜弟跟招弟的跟前,“我雖然不是她們的親娘,我也不管她們怎麽對我,可要是在我的跟前打她們倆,絕對不會依的!”


    “娘,你怎麽這麽傻?”胡氏這話音剛落,喜梅那大嗓門便哭了起來,不過在喜弟看來,無非是要提醒常大山,莫要忘記胡氏的好處!


    真會演戲!喜弟不屑的撇了撇嘴!


    不過招弟卻壓不住火氣,“破爛貨!”呸了一口,直接就吐在了胡氏的後腦勺上。


    “你給老子再說一句!”常大山一看這樣,指定要護著胡氏。


    喜弟一看情形不對,當然,主要是怕氣著招弟,隻能用力的把招弟往屋子裏麵推,一推進去,趕緊把門給關上!


    “你們三個人這麽欺負招弟,真齊心啊!”喜弟憤恨的轉身,尤其是在一動身子,後背火辣辣的疼的情況下。


    眼神最後鎖定的在常大山的臉上,失望,真的很失望!


    “姐,你這話是不能亂說,誰欺負誰還不一定!我娘好做好飯,好心的讓我給她端過去,不領情也就算了,你看看,還打翻了糊糊,把我手燙成這樣!”喜梅說著,直接把手伸了出來。不過,常喜弟也並未看出手有什麽不妥,隻不過上了藥膏,瞧著油乎乎的罷了。


    “行了,別說了!”胡氏斥了喜梅一聲,而後拽過常大山的棒子,隨手仍在一邊。撲通一聲,把廚屋的窗戶紙打爛了一大片。“常大山,你隻要長眼了,就能看出來,到底是誰有毛病!”胡氏說完,拉著喜梅,扭頭就是回了自己屋子裏。


    哐當一聲,把門再次甩上!


    常大山一看又鬧成這樣,用手使勁搓了兩下臉,蹲在地上,隻能一聲接著一聲的歎氣。


    白了常大山一眼,這樣的常大山,也說不出什麽道道來,準備回去。可一轉身,喜弟的後背就覺得疼。當下火氣也就上來了,蹬蹬,快走了兩步,把胡氏剛扔的棍子撿起來,抬手,朝著主屋扔去。


    ------題外話------


    那日突然看到一句話,覺得不錯,拿來與眾親分享一下,“一屋兩人三餐四季,但願往後餘生,風雪是你,平淡是你,清貧是你,榮華是你,心底溫柔是你,目光所至也是你。”


    第十八章 厲害的枕邊風


    當下,哐當一聲,變成了主屋又破了一大片!


    常大山一看見這樣,直接坐在地上,把頭埋在雙腿間,隻是手一下又一下的砸著地麵!


    喜弟看都沒看他一眼,扭身回了自己的屋子。一進門,就被招弟給拽住了。“姐,讓我看看,疼不疼?”一邊說著,一邊往炕上拽喜弟。


    喜弟擺手笑了笑,“不要緊的,不就打一下,倒是你,至少得注意一個月,不能動氣,免得傷了身子。”


    招弟沒吱聲,隻是掀開喜弟的衣服看了一眼,一看都起了一塊道子,旁邊明顯發紫的淤青,當時眼淚就落了下來!“我們不要這個爹了,不要了!”除了在那哭喊,一時也想不出旁的主要來。


    喜弟擦了擦招弟的眼淚,“看看,眼下都發黑了,我漂亮的招弟,這樣可就不好看了!”笑著把衣服放下來,雖然確實疼,卻隻能先安慰了招弟。


    招弟這下就更失控了,抱著喜弟哭的聲音越來越大。


    喜弟長長的歎氣,其實對於招弟這個哭啊,總想著,以後找機會得幫著她治治,一遇到事就知道哭,也不是什麽好事!


    等著招弟哭的差不多了,喜弟才說一句,轉移話題的事來,“到底跟她們出了什麽事了,怎麽又鬧起來了?”


    一提這個事,招弟立馬站直了身體,把眼淚一擦,氣呼呼的說了句,“那個小賤人,嘴真臭!”本來要繼續往下說的話,突然間就停住了,頭僵硬的往一邊轉了轉,“惡人先告狀,破爛玩意!”


    隻管罵,卻沒有說到具體的事的意思!


    喜弟看她不願意說,也不強問,反正喜梅的那張破嘴,她也有數的,什麽難聽來什麽。


    不過這麽一轉移話題,姐妹倆也能正常的說會兒話。喜弟趕緊趁著這空擋,讓招弟讓炕上先躺著去,再說一邊術後的注意事項。


    正說著,外頭有人敲了幾下門,喜弟剛準備下地去開門,常大山直接推門就進來了!


    一看見常大山,姐妹倆的臉同時拉了下來,沒一個願意搭理他的!


    “我從你們周叔家尋來的藥膏,說是塗上之後,過幾天就好了。”說著,從袖口裏拿了也一個黑乎乎的,瞧著就很髒的一個盒子出來,小心的放在炕上。


    “黃鼠狼給雞拜年!”招弟氣不過,忍不住說了嘟囔了一句,早知道這樣,剛才為什麽還要用那麽大的力氣打這一下!


    聽著招弟的話,常大山的眉毛都立起來了,眼看著就要發火了,可又壓了下去。從地上拿了個馬紮過來,坐在炕沿邊,又把他剛做好的煙杆拿了出來,吸了一口又一口,良久才慢悠悠的說了一句,“爹知道你們心裏委屈!”


    隻一句話,讓招弟的眼睛立馬就紅了。


    “再好的後娘,也比不上親娘,更何況,胡氏也算不上好後娘,這些爹都知道,可咱這條件,大差不差的,就行了,還能要求什麽、”常大山從未是跟她們聊過心裏麵想的,這第一次,說話有些不自然,停下來,就趕緊吸了幾口煙,就跟要壯膽似得。


    招弟一聽這話,本來已經平順下來的心又火了起來,說話的聲音,也都跟著尖銳起來,“大差不大差?她要逼死我們,則叫大差不差?”


    “爹知道你是因為柳子的事生氣!”常大山立馬打斷了招弟的話,“咱現在且不說這事是不是真的跟你們想的一樣,是胡氏的主意。咱單就瞧別的,別人家要是有後娘,不說在大事上,就是小的,吃穿用度上,都被後娘壓著。你們看你們,但凡是喜梅有的,哪一樣少了你們的了?”


    喜弟在旁邊,一直做著深呼吸,她主要害怕,跟這種人說多了,會氣著!


    這是他們的家,結果吃用還得去感恩別人。這話,還是她們的親爹嘴裏吐出來了!


    看兩個人孩子臉色都還沒變不過,常大山隻能繼續說道,“爹知道你們心裏不痛快,可是除了這樣,還有旁的什麽辦法嗎?咱家的條件,難道還能休了再娶嗎?”


    常大山吸了吸鼻子,眼睛有些迷離的看著窗戶,“你們的娘死了的那幾年,爹也想過,不會再娶。可是爹一個男人,真的是忙不過來,地裏家裏,總都是一團亂!終究這不是個長久之計,不說別的,就說近幾年,你們倆孩子也快成親了,張羅這些事,不還要個女人,在則說,將來你們坐月子,爹一個男人哪能過去伺候著,裏裏外外的,不得全靠胡氏?”


    常大山一頓,繼續說道,“再怎麽樣,有個娘在跟前,你們將來的婆家也不敢輕視了去。這些年,胡氏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就當是為了這個家,你們受些委屈。”


    常大山的眼眶子突然一紅,“不,也就當是為了爹,你們忍一忍。”說完,再也受不住,嗚嗚的哭了起來!


    一個大男人,哭的這麽無助,看來這兩日,被胡氏折騰的不輕!


    招弟就隻是默默的留眼淚,隻覺著常大山今日來與她們說的這些話,還不如不說,這不是要她們還要巴結胡氏?


    招弟有好幾次都想拿話噎他,可都被喜弟挪過來給拽住了。“那爹是什麽意思?”喜弟瞪了招弟一眼,不讓她說話,自己清了清嗓子,隻是單純的問了一句,一點旁的感情都沒有帶。


    聽著總算問到點上了,常大山把眼淚一擦,“我已經與胡氏說了,爹也動手打你們了,誠意是有的,一會兒你們出去跟她說幾句好話,這事咱就算過去了。一家人,也還是一家人!”


    招弟的氣的直接甩開了喜弟的手,“常大山你不是人!”憤恨的,腦子裏麵也尋不出什麽罵人的話來,隻能咬著牙,來了這麽一句!


    常大山拉著臉,從鞋底上把熄滅的煙灰給磕掉,放了新的進去,吸一口才又說道,“你們外婆年紀大了,你們要是不怕她身體受不住,隻管再去找。”


    臉上,還閃過一絲的不耐煩!


    喜弟眼微微的一眯,常姥姥剛來那日,常大山還不是這個態度,看來,胡氏不定什麽時候,又吹了枕邊風!


    第十九章 長久的讓她不痛快


    “好,我們同意!”喜弟揚了揚聲,手卻把招弟抓的更緊了。


    “還是喜弟識大體!”常大山總算是鬆了一口氣,把煙杆子一立,接著就站了起來,“你好好勸勸招弟!”一背手,好像連走路都覺著比以前輕快!


    “姐,他欺人太甚!”常大山一走,招弟就迫不及待的拉著喜弟的手喊了起來!


    “姐知道。”喜弟揉了揉招弟皺起的眉頭,“看我妹妹,這麽皺眉,都不好看了。”


    看喜弟還有心思打趣,招弟急的眼睛又紅了!


    喜弟拉著招弟過來,隻在招弟悄悄的說了幾個字,“欲要取之必先與之!”


    話,招弟其實並不太懂,大概覺得,好像是要拿別人的東西,首先有給對方東西!


    喜弟整了整招弟亂了的那一縷頭發,“你且讓她得意一會兒,總有,讓她連笑都覺得苦的時候!”提起這些事,喜弟不自覺的眼神閃過一絲冰冷!


    “好,我聽姐的!”看喜弟心裏有數,招弟就放心了。


    兩個人嘀咕了幾句,到了晌午,瞧著胡氏已經在廚屋已經忙活了起來,喜梅在一邊幫忙,聽著切了好一陣子,看來今日得做不少菜。


    招弟跟喜弟相互看了一眼,既已經打定主意,心裏有數,有人願意做菜便做,到時候她們隻管吃便是!有這會兒功夫,姐妹倆還不如忙活著,再做些玩具。喜弟又畫了一些熊大熊二的形象。因為莊戶人家講究的多,做人的玩具,估計得會有什麽避頭,尤其是形象不好顯得很凶的人物。


    終於做好菜,喜梅站在外頭,敲了兩下門,話也沒說,扭頭進了主屋。


    喜弟立馬把東西收拾起來,倆人趕緊的去準備吃飯。


    進主屋的時候,菜都擺在了桌子上,看著是拷了十個土豆,蒸了幾片拿過,炒了雞蛋,一個豆角,一盤茄子再加上炒胡蘿卜。莊戶人家的盤子都大,已經放了滿滿的一桌子。常大山已經坐在主位,臉上笑嘻嘻的,胡氏隻管招呼喜弟給招弟過來。


    “不管旁人說什麽,咱們一家人,永遠比旁人強!”常大山清了清嗓子,倒是拿起了一家之主的架子,跟前放了一小壇白酒,倒了二兩出來,“無論怎麽樣,長輩就是長輩,讓喜弟跟招弟給你賠個不是,咱們就算過去了。”常大山說話,隻管轉頭看著胡氏。


    雖說招弟心裏頭有數,可真讓她跟胡氏道歉,這話她是斷不會說出口的。


    喜弟眼神一轉,拿著茶壺轉到胡氏跟前,親自將胡氏跟前的茶給添滿了,“爹說的很對!”


    “行了,一家人哪這麽多規矩!”胡氏順手把茶壺放在了跟前,“喜弟快去坐好,嚐嚐娘今做的飯,有什麽長進沒有。”笑著,把喜弟又給推回到了她自己的位置上。


    甚至,主動把拷好的土豆,剝了皮,招弟喜弟一人一半,放在她們跟前。


    “娘可最會偏心。”喜梅嘟著嘴不喜的說了一句。


    胡氏叨了一筷子菜扔到了喜梅的碗裏,“行了,熱飯都占不住你的嘴!”她一帶頭,眾人也都笑了起來!


    一頓飯,吃的這表麵反正是其樂融融的。


    在收拾的碗筷的時候,胡氏瞧著高興勁還沒過,“隔壁王村今個唱戲,熱鬧的很,我尋思給你們三個跟你爹,割上幾尺布,做套新衣。你們跟著我,一塊長長眼!”


    “好。”喜梅第一個答應,高興的,直接搶過了胡氏手裏的碗筷,活都要她自己做。


    招弟不想說話,一直低著個頭,喜弟卻笑著滿口答應。


    “好,就這麽定了,等會兒日頭沒這麽毒了,娘去套車,咱們趕著牛車去。”一拍手,又從八角桌下拿了一個盒子,“這裏頭是隔壁你們嬸送來的麻子,正好咱們聽戲的時候磕著吃。”


    喜弟跟著樂嗬了幾聲,以前的事,誰也都沒提!


    休息的時候,招弟翻來覆去的都睡不著覺。“姐,你說那胡氏真就這麽好心?”趴在枕頭上,忍不住說了起來。


    喜弟翻了翻身,“當然不會,她恨不得吃了咱們,怎會順了咱們的心思。”所幸跳起來,打開門左右一瞧沒有人,關好了門重新跳在了炕上,“本想一會兒再告訴你,既然你睡不著,那我便現在說了吧。”喜弟附在招弟的耳邊,嘀咕了幾句。


    招弟聽了,手不由的放在唇間,“姐,這,這萬一出了人命可咋辦呢?”總是不經曆過這種事,招弟可是表現的緊張的很。


    “你且放心,咱家的牛溫吞,死不了人!”喜弟趕幾次牛車,對這老牛脾氣,倒也了解一些。


    本來招弟就睡不著,這下連眼睛都閉不上了,就光想想,手都在那發抖。轉頭想再與喜弟說幾句,可聽著喜弟那傳來了些許的鼾聲,隻能作罷。


    總算是挨到出門的時候,喜弟從屋裏抱了也個小棉被出來,鋪在牛車上,讓招弟坐的舒服些。喜梅在一邊撇了撇嘴,被胡氏給瞪了回去。


    出門的時候,四個人倒也不尷尬,主要是一路上遇見不少認識的人,人家看著她們娘四個,都在那打招呼。就是有些人走遠了還回頭看,大約是好奇,怎麽沒鬧起來!


    總算是到了王村了,戲台下麵坐了不少人,老的小的,黑壓壓的一片。喜弟她們坐在後麵,聽的並不太真切。


    斷斷續續的,喜弟倒是能聽出來,這是唱的醉打金枝。對於這出經典的戲劇,喜弟並不喜歡,總覺著,一個男人打女人就是不對,還被是這麽多人是傳頌,更覺著,這些人三觀有問題。


    無聊的吐著麻皮,看戲還不如看人,下頭這麽多人,少不得有些笑話是瞧!


    胡氏去了布莊挑布,喜梅在隔壁攤上看涼底,沒過一會兒胡氏從布莊出來,叫喜弟給長眼。喜弟從牛車上跳了下來,回頭看了招弟一眼。招弟點頭,可手卻緊張的抓著袖子,攪了一圈又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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