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也是深受糟糕先生“迫害”的小童一員, 那位糟糕的先生,當然就是他親爹曹嵩了。為此, 曹操還寫了一篇賦,名為《幼學論》,告訴世人,若教導年幼的小童子啟蒙,盡教授枯燥的書麵知識,讓孩子們朗誦背課文,那還不如不教,那是在摧殘孩子們的天性!孩子們聽不懂, 先生不高興,學生也不會快樂,弄得不好說不定還會讓孩子從小就產生厭惡學習的心理。曹操重點論述了啟蒙對於孩子未來進學的重要性,強調在孩童活潑好動的年紀,培養他們對學習的興趣, 比讓他們直接學習更重要。借著這篇《幼學論》,他聯想到國家的未來,文末點名,人都有老的時候,十幾年後,這篇培養出來的孩子會成新的棟梁之才。《幼學論》一出,以許昌幼學為首的啟蒙學堂如同雨後的春筍一般在各地開展了起來,官府不僅自己辦學堂,還鼓勵民間的先生們辦,經過官府的考核擁有資質證明,就可以租房屋辦幼學,幼學教的是識字,是聖人之言,是為人處世,最為淺顯的啟蒙知識,帶給了民間的卻是截然不同的巨大改變。四州境內興起一股識字的新風,百姓人家若是能夠出的起不算高昂的學費,也能將自家孩子送到幼學去啟蒙,若有人花心思去統計曹操之下的幼學數量,必定會為其中數量所驚,這其中若說沒有官府的推力誰都不會相信。另一邊,為曹操培養了大批專業測算人員的學堂終於畢業了第一批學子,這一批用短時間培養出來,隻會算術的學生,全都被各縣衙安排為了小吏,畢業既有崗,官府包分配,這樣的大好事,也難怪新招人時來了湧來更多的庶民報名了。係統中的先生們時刻關注著曹操的心境問題,先生們就曹操對政務越陷越深的現狀感到憂慮,以曹操現在的心性而言,這輩子恐怕都無法將冰心心法練到大圓滿。這時,身為過來人的媚娘想出了一個解決方法:“若要出世,首先要先入世,這是長琴一直掛在嘴邊的,既然阿瞞越陷越深,何讓他做到了極致,了卻心中執念?”長琴皺眉道:“我們不可太過幹擾自然進程。”媚娘不以為然:“有些東西,早在漢末就已經有了,隻不過到了隋唐才發展成熟罷了,我不過是助阿瞞催生一下,還算不上幹擾自然進程。況且,早就在係統與阿瞞融合的時候,這個世界的發展已經超脫了主世界,形成了獨立的平行世界。阿瞞連考核都發展起來了,各地民間學校都已經建起來,我就是教了他科舉製又如何?不過是挑破一層紗的小舉動,那不算是拔苗助長,因為科舉製的出現,三省六部代替察舉製之下的三公九卿才是真正的自然規律。不一定要別人來完成,由阿瞞來完成,豈不正好了卻他心中的執念?!”係統裏的先生們醞釀著大事,一連好幾天發生激烈的爭執,最後,還是媚娘說服了眾人。這一夜,曹操入夢後就被喚到了係統空間,明豔動人的女修換了一身裝扮,竟穿上了奢榮華貴的帝王龍袍,還是女式裙款龍袍,英姿颯爽、霸氣威武地令人移不開眼,穿上這一身龍袍的媚娘整個人氣場都不一樣了,眉眼間的鋒利嚇了曹操一跳。次日一早醒來,被先生教授了一夜的曹操不感到困倦,反而興奮地兩眼冒光,渾身充滿了熱情洋溢的幹勁。他就像是初開靈智的小動物被先人點醒,升起醍醐灌頂的清明之感,前方被迷霧籠罩的道路在先人的指引下豁然開朗!再也不必摸石頭過河,再也不用一個個去嚐試,靠失敗來吸取經驗,用幾十年、上百年來摸索製度的變革,有了先人的指引,他可以再他有限的年歲裏做得更多,更好!外敵暫時無憂,曹操吞並了袁紹的軍隊,至手中軍隊數量超越一百五十萬之巨!駐軍於各地,令人膽戰心驚,各軍將領紛紛回歸許昌述職,等待曹操調遣。隨著心中的思想構架成熟,隨著手中的刀刃更為鋒利尖銳,曹操施展起了更大的動作。他不再猶豫,當機立斷找到荀彧道:“我要廢除三公,自領丞相之職。”他說的是陳述句,而不是疑問句,理所當然的口吻令荀彧心頭一跳,他急切道:“丞相之位在本朝已經被廢兩百餘年,權力完全被三公瓜分,由於三公互相之間製衡,主公打算自封為丞相,豈不是要廢除三公?!”“有何不可,我不僅要廢除三公,還要做唯一一個,也是本朝最後一個丞相。”曹操必須獨攬大權才能將自己的政治抱負完全實施,司空府受到職權所限,施展不開拳腳,既然已經有了丞相之實,為何不將名頭也給做實了,可以令他組建起自己的班底?他的意誌自始至終都不曾改變過,確立了一個目標,那就向著這個目標披荊斬棘、奮勇前進!荀彧再勸道:“還請主公莫要操之過急,天下還未統一,現在衝上那風口浪尖,世人會一次為由攻您不臣之心。”“正是因為還未統一,方能將朝堂改製確立下來,待天下一統,那製度也已然運轉成熟,再不必從頭來過,”曹操不瞞著荀彧,將自己想要廢除三公九卿製,改社三省六部製俱數告知。那上輩子做了女皇的女中豪傑,帶給了曹操意想不到的新思路,媚娘是教授他朝政的先生,也是教授他權謀課的先生,這樣一整套朝堂運轉體係,是全然成熟,並且可行的製度,而三省六部製之下的考核,不,應該稱之為“科舉製度”,是足以撐起整個朝堂更新換代的跨時代用人製度,完全符合曹操心目中的理想國建設。他握著荀彧的手,激動地訴說著自己的抱負。他說:“文若,我可以做到,我知道了該如何去走那一條路,橋子沒能完成的夙願,我的夙願,我有希望不依靠子孫,靠自己親手去實現。”他說:“文若,你懂我的。”荀彧盯著兩人交握的手,心緒湧動,一時紅了眼眶。曹操說:“文若,幫我!”荀彧喉結滾動,吞咽下口水,竟一時失去言語。最終,他在曹操期待到兩眼放光的眼眸中,幹啞著嗓子,應下了那一聲“好”。他拒絕不了那眼中的星辰璀璨,他隻願他的明公了卻夙願,青史留名!不久,曹操開始了動手的第一步,他召集眾多下屬於司空府,下令革除弊政。“前朝紛亂時,各地豪族私自侵占良田,變良民為耕奴,致使民怨四起,民不聊生,地方官府與朝中權貴、宦官勾結搜羅財富,與各地豪族關係緊密,百姓們的雙手供養起了那群私吞民脂民膏的蛀蟲,那些人卻將搜尋來的財富肆意揮霍,揮霍不去的即便是堆積倉庫腐壞也不願令其歸於民,”曹操沉重道:“我執掌四州以來,更有地主占著自己有良田,有耕奴,私自組建部曲,收容流民為其爪牙,用以魚肉百姓,此行為在我治下萬不能容忍,今日我便出這一計《革弊令》,勢必要收回被侵占的良田,凡私自組建部曲者,若不自行解散其眾,一律視為叛軍處置!”《革弊令》一出,引來天下嘩然,與《幼學論》這樣的小打小鬧不同,這《革弊令》是針對當地豪強大族的!凡是有仗勢欺人,欺壓百姓惡行的豪強一律遭到嚴懲,即便是不曾犯事的豪強,也將麵臨田地被官府回收的噩耗。曹操將所有治下大族按照前朝遺留的功勳、封地規格嚴格規定土地數量,多一畝都不行,所有在被冊封以外的田地一律視為侵占民田回收,如此做派,引來四州豪門大族痛斥怒罵。但凡是已經上了曹操賊船的大家族,自發地將家中多餘田地老老實實交出,四州之中,唯徐州豪門富戶最多,最富有的糜家與當地的最大豪門陳家帶頭向曹操低頭以示忠心,凡有遠見,有智謀者不敢輕易與其軍隊硬扛。並非所有人都乖順聽話,也不是每一個人都擁有糜竺、陳登這樣的魄力去傾家族勢力幫助曹操,更多的則是被觸及自己利益而狗急跳牆之輩。豪門富戶不坐以待斃,唯有聯合起來反曹,方能尋一線生機。四州境內反曹勢力在此期間達到了鼎盛,各地都有叛軍掀杆而起,沒過多久又被駐軍於此地將領鎮壓下來。一百五十餘萬雄師可不是吃素的!因曹操下屬有不少出身大家之人,各地氏族連帶姻親,希望能通過曹操近人影響他的決斷。一連數日,荀氏族地的門檻都被各族人踏破了,除此以外遭殃的還有糜竺家、陳登家、程昱家……郭嘉因整日裏不待在家裏,閉門謝客而逃過一劫。荀氏族親前來拜訪荀彧,提出了希望他能夠阻止曹操過於血腥冒進的行為,留天下氏族豪門喘息之機,否則一旦將那些人逼急了,曹營將麵臨傾覆的危險。荀彧身邊總是帶著他的弟子曹宏,在弟子的麵前,這位先生一改往日裏做人留一線的謙和品質,一改常態地態度強硬起來:“主公已給他們許多機會,今時手中雄師已成氣候,無人可抵主公鋒芒,即便是我們一族,若有人違反政令者,休怪我下手不留情麵。”家中叔伯從未見到荀氏文若這樣剛硬的一麵,荀彧留給人們的印象太好了,謙謙君子、風華無雙,內斂尊貴,溫潤雅致,幾時起,當年那淡雅如竹的文士竟磨礪出了剛硬的棱角,一詞一句都帶著堅毅的姿態。家族叔伯見此,不再糾纏,隻歎息道:“看來,你已經找到了屬於你的明公。”荀彧硬挺其主,矢誌不渝的態度,不知堵死了多少人的路。叔伯走後,荀彧告訴曹宏:主公看似擁有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力,抓了袁紹與孫策,天下大勢似乎已定,實則內憂外患,到處都有人要欺負主公。曹宏:???荀彧又道:“主公一個人承擔這些,走在孤行的道路上,太累,也太辛苦了,我無法站到主公的高度來縱覽全局,卻能成為主公後背的推力,為他掃清路上的敵人。阿宏一定要用心學習,爭取早日成長為你父親分擔,他忙了近二十年,從未停歇過,若能有人能幫他承擔一些,也許他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一個人背負所有。人們看他閃耀如星,卻不知他為此付出了多少血汗,多的是人去敬仰他、敬佩他,又有誰會心疼他呢?”曹宏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眼神,他盯著自己那如蘭般俊雅的先生猛瞧,仿佛要將他盯出一朵花來。荀彧嗓音幹啞:“二十年了,主公從未好好休息過,也許之後的二十年,他也不會停下腳步,休息一分一毫。”就連他都有沐休,都會停留歇息,唯獨主公,南征北戰,從不停歇,趕了這一場,再趕下一場,永遠都有使不完的精力,永遠都衝在最前麵,做所有人的領頭羊,一往無前,從不回頭,向著那最終的目的地勇往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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