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再不女裝大漢就要亡了 作者:大團團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禦醫前來,請告陛下不要輕易移動傷者,劉宏立刻下令清理閑雜人等,將竇太後遷到距離最遠的偏殿軟禁。 禦醫在前診治,小皇帝目不轉睛地看著,眼淚水撲哧撲哧掉。 曹節與王甫互相傳遞了一個微妙的眼神,王甫沒懂啥意思,以口型示意。 曹節比劃了殺頭的手勢,視線落在那些見過帝王女裝的小宦官、小宮女身上,哪一些是長樂宮原先的舊部?哪一些是他們的人?王甫作為親密無間的合作者,知道得一清二楚。 得了曹節的示意,王甫嚇得冷汗直冒,唯恐帝王稍後也來找他算賬,若是可以,他寧願自己是個瞎子! 為了掩蓋心虛與害怕,王甫做起事來盡心盡力,曹節讓他起解決後續麻煩,殺死閑雜人等,他走得比誰都快。 王甫走後不久,禦醫為曹瞞抹上傷藥,包紮妥當,跪地向劉宏複命:“小公子傷著經脈,需靜心修養,若不好好養著,恐怕日後會留下病根。” 劉宏心頭一顫,急忙問道:“可能養好?無論需要什麽藥材,但凡宮內有的,全都給阿瞞用上。” 禦醫恭敬答道:“隻要好好養著,就能養好,少則三個月,多則半年,右手就能活動自如。” 想到曹瞞那麽喜歡練武,要半年不能碰刀劍,劉宏更加愧疚。 禦醫走後,劉宏紅著眼下令:“竇武全族一個不留,朕要將竇家抄家滅門!” 曹節恭敬應是,許久不曾離去,反而躬身上前,對劉宏輕聲細語說道:“曹瞞的父親曹嵩,是誅殺竇武的有功之臣,他上書來請求將曹瞞接回家。” 劉宏僵了僵,猶如被人戳中了痛腳的貓,炸毛瞪圓了眼:“他要接曹瞞回家?!” 曹節見此,輕輕一歎,對劉宏溫柔說道:“阿瞞受傷是誰都不願意看見的,他那麽喜愛自己父親,若是醒來沒有家人陪伴,該有多無助可憐。” 劉宏臉色微變,沉默了下來,靜靜看向曹瞞沉睡的臉。 “陛下,竇武已死,您日後是天底下最尊貴的人了,曹瞞救駕有功,您可以為他封爵,日後想念他了,可以召他入宮來相見。”曹節在動之以情後,又繼續曉之以理:“陛下稍後將要執掌朝政,必將忙碌起來,後宮諸人誰來盡心盡力照顧他呢?這世上對待阿瞞最好的,除了陛下以外,就是他的父親了。” 是的,誰都知道曹家三代單傳,劉宏也聽曹瞞提起過,他爹就是個老母雞,又當爹又當娘地把他念叨長大。 劉宏陰沉著臉,神色晦暗難辨,他悄悄握緊了拳頭,陷入糾結的情緒之中。 送阿瞞走,他舍不得,可阿瞞傷重沒人盡心照顧,他更加舍不得。劉宏觀察曹節,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些什麽,他腦海中不斷的有聲音在詢問自己:曹節為什麽要這麽做,他在急切送阿瞞走! 帝王的目光陰鬱而冰冷,曹節不是蠢人,他感覺得到劉宏的不悅,心中一動,已是想好了說辭。 “陛下,曹家三代單傳,曹瞞是奴婢幹爹曹騰唯一能延續後代的子嗣,”曹節表明心跡:“對於宦官來說,能夠有延續後代的可能,那是前世修來的福分,奴婢是曹瞞的‘叔叔’,是絕不會害他的。” 是的,阿瞞之前也喊曹節“大叔叔”呢! 劉宏恍然大悟,看向曹節的目光終於回暖,他又依依不舍地盯著曹瞞看了許久,猶猶豫豫說道:“那,就準了曹嵩的請求吧!” 劉宏又說道:“我要為阿瞞封侯!” 曹節低眉順眼,陛下想要做什麽,他不能再阻止,至於被架在火上烤的曹瞞會如何成為眾矢之的,又會有多少朝臣反對,曹節幾乎能夠想象得到。 小皇帝幼稚,稚嫩,記仇,錙銖必較,他性格上的缺陷,將是曹節可以利用起來的最佳武器! 曹瞞昏睡了兩個時辰,將流失的內力補充回來些許,他會暈倒與禦醫診斷不同,非傷重緣故,而是內力耗盡,精疲力竭的原因。 曹瞞醒來後,懊惱地爬起來:看來還是內力修煉不夠,不然怎麽逃了這麽點路,就把內力都給耗盡了。以後還是勤加練習才好。 他一醒來,劉宏就驚喜地叫了起來,一把抱住了曹瞞,連聲音都在顫抖:“你嚇死我了!” “哪有那麽嚴重,一點輕傷而已,”曹瞞嘴硬說道,晃動手臂給他看:“一點事都沒有。” “你別逞能,禦醫說你傷者經脈了,要靜養,靜養,哎你別動!”劉宏拉住了他,他左右看了看,見曹節老老實實在外麵守門,興奮地眼睛發光,告訴曹瞞大好消息:“竇武死了!” 曹瞞果真如劉宏所料,驚訝地長大了嘴:“竇武死了?!” 曾經官氣逼人,走到哪裏都前呼後擁,權傾朝野第一人的竇武竇大將軍就這樣死了?! 劉宏連連點頭,笑容滿麵,其中多少如釋負重,多少辛酸苦辣,又有多少爾虞我詐,也唯有一起與他熬過這一年的曹瞞知道了。 從十一歲到十二歲,劉宏從一個窮苦人家出生的孩子,到手握天下生殺權柄的帝王,曾經絲毫不敢肖想的美夢成了現實,並且頭頂再也沒有了大山壓迫,那種揚眉吐氣的感覺,令劉宏恨不得仰天大笑。巨大的喜悅心情,唯有與小夥伴,這個時候,有一個人與他一起快樂,變成雙倍的喜悅,那是多麽幸福的事情。 曹瞞剛開始還挺高興,他是真心樂劉宏所樂,憂劉宏所憂,直到劉宏對曹瞞說起了要為他封侯的事情,曹瞞眨了眨眼,恍恍惚惚地“啊”了一聲。 “給我封侯?” 劉宏眼睛發光:“嗯!之前我們說好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我成了皇帝,帶你吃香的喝辣的!” 曹瞞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不見,他猶豫著說道:“可我既沒有卓越的貢獻,也沒有為天下百姓做過些什麽,朝堂之上但凡是有資格能封侯的,哪一個武將不是守衛邊境有功之臣,哪一個文官不是於天下有利之人?現在我一個十二歲的孩子,太學都還沒畢業,毛都沒長齊,卻要封侯,這不合理。” 曹瞞連連搖頭:“不成,不成。” 劉宏不解道:“你有救駕之功,我有全天下最高的權力,由我給你封侯,沒有人敢對你有意見。” “天底下最高的權力不是白白來的,是多少人用勞動與稅供養起來的,權力越大,責任越大,”曹瞞頭疼道:“這不是有沒有意見的問題,而是我自己心裏都過不去那個坎,朝堂政治,在我心目中是神聖的存在,是為天下萬民謀求福祉的地方,那麽多優秀的人聚在這裏,為天下的發展奉獻出自己的一份力量。如今這麽大的權力,卻讓我們兩個小孩子來‘玩’,當作分享的玩具,這不合理,這也不應該啊!” 劉宏有些不高興:“之前我們說好的,你做臣子我做皇帝,你輔佐我。” 曹瞞執拗搖頭,認真對劉宏道:“我不想靠和你關係好封侯,我應該靠我自己的能力,去做實在的事,不然我這樣,和竇武隨隨便便封家裏人為侯有什麽區別呢!” 曹瞞見劉宏還是不高興的樣子,他嘻嘻笑了起來:“哎呀好哥哥,你最好啦,封侯這個,都是給宦官的,你舍得把它丟我頭上嗎?那得是多招人眼的位置呀!我要是站在人前,就不是你一個人的好朋友啦!” 曹瞞嬉皮笑臉,每當沒辦法說服劉宏的時候,就開始耍賴皮,甜言蜜語一句句往外冒,整得有多嫌棄侯這個爵位似的。 曹瞞有一點戳中了劉宏的心,“一個人的好朋友”,他要一想到阿瞞以後就有許多好朋友,然後忽視他的存在,就心裏頭冒火,總覺得有人要和他搶朋友。 “你想等有建樹,有足以匹配爵位的資格時,再封爵嗎?”劉宏問曹瞞:“那我要等到什麽時候?” “等我們都長大,我做你的左膀右臂,做你手中的利劍,繼續為你披荊斬棘好不好?”曹瞞嘻嘻哈哈沒個正形,說出來的話卻萬分認真,也特別能打動劉宏的心,他們一起暢想成長後的未來,一起幻想著日後君臣相得的美好願望。 劉宏笑了,對曹瞞認真道:“你不喜歡侯,那麽到時候,我給你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