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選人有十七位,皇位卻隻有一個,暗潮洶湧在十七位世子之間流淌,所有人都知道,若要為帝,當有才有德!為了德之名聲,盡管心裏已經將其他人視為了競爭對手,眾人表麵上仍然維持著和睦的關係。待十七位封地遠近的世子全部到達,第一位為他們進行授課先生也到了,皇宮內原先用於皇子們授課的地方被收拾出來,用來為十七位世子及其伴讀上課。太傅荀緄,兼太學大學部總長,曾在何顒被抓之前與曹瞞有過一麵之緣,這位氣質儒雅,言語談吐不凡的先生,將是世子們麵臨的第一關——教授治國之道。治國之道,可大可小,十七位之中,僅有一位是未來帝王,另有十六位日後會成為高官、諸侯王。其中教學深度,不可逾越,不可淺顯,度難把握,饒是滿腹經綸的荀緄都為難思考了許久。最終,他決定教授並考核眾人“治世”之道。全國君臣,上至帝王,下至地方官,無一不需要“治世”。有趣的是,君王需學論治世之道,而百官則需將“論”,轉化為實際,其中妙處,隻聽荀緄緩緩講來。荀緄說道:“身居高位的人治世,需要知道如何治世,諸位都是各諸侯國繼承人,即便日後回到封地,治世的學問仍能令你們獲益終生。”“何為治世的學問?若要挖一條河,需要多少工人,多少資金,多少時間呢?若要建造一座宮殿,需要準備些什麽?若有地方遇上旱災,會有多少百姓受苦受難,需要多少資助可以渡溝難關?若要算清戶籍,該如何來進行統計?”荀緄所授之課,令曹瞞聽得如癡如醉,這是他第一次見識到朝堂重臣的肚中墨水,整個一堂課下來,僅僅從其言語之間透露出的信息,便可推測出他究竟懂多少東西。修建城牆,挖渠,種田農桑,祭祀典禮,應對天災,甚至於軍中兵馬,荀緄都無一不說到實處,無一不精妙絕倫,令人拍案叫絕。劉宏剛開始還能聽懂,聽到後麵,倒像是在聽天書,兩眼懵著,目光呆滯,善於作賦的他,很少接觸到這些“實在”知識,四書五經、君子六藝教不會人治世,偏科嚴重的劉宏隻覺得前景一片黑暗。第一堂課就聽不懂了,等半年以後別的世子升官進爵,就他什麽都學不會,那該有多丟臉,在家鄉等候他衣錦還鄉的母親又該有多麽失望啊!下課後,荀緄還為十七位世子布置了課業,劉宏的冷汗瞬間就溢滿了後背。夜晚,曹瞞呼呼大睡,隔壁的油燈一直燃到了深更半夜。待他起夜噓噓,瞧見劉宏窗戶下的挑燈夜讀書寫的影子,疑惑地走去敲了敲窗戶。劉宏紅著眼打開窗,見是曹瞞,驚訝問道:“你還沒睡覺嗎?”“都一覺睡醒啦!”曹瞞哈哈笑道,對他比了個噓的手勢,指了指正門外守夜的小太監。劉宏探頭看去,發現小太監正合著眼在打盹,不由輕輕皺眉。曹瞞手腳並用從窗戶爬了進去,小聲問他:“這麽晚還在努力學習?你也太刻苦了吧,小心愛護自己的眼睛。”燈油的暖色光芒印在曹瞞的側臉,麵對他真誠的關心,劉宏放鬆了些許,邊放下窗戶邊說道:“先生布置的課業難,今日授課許多地方我都不懂,隻能翻竹簡查閱。”“堆了這麽多你要查到何時去?”曹瞞指著邊上那一堆小山似的竹簡,好笑道:“你哪裏不懂的,可以問我啊!”劉宏驚訝道:“你懂得治世之道?”“不懂那麽多,不過先生上課說的那些,我都聽懂了。”曹瞞無奈道:“我是你的伴讀啊,你不懂上課內容,可以與我商議,一個人的主意沒有兩個人一起探討有效果,不是嗎?萬事不要憋著,我能幫你的。”一絲漣漪自劉宏心中劃過,習慣了一人孤單前行,突然之間多了個可以分擔壓力的人,心裏有依靠的滋味太溫暖,令劉宏漸漸打開了對外界警惕畏懼的心房。曹瞞拍胸脯保證道:“沒什麽問題能難倒我的,我跟好多先生學過知識,可厲害了,今日布置了什麽課業?我最後走神了,光顧著看荀太傅飄飄蕩蕩的胡子,沒注意到他說的話。”荀緄明明是三十多歲的年紀,愣是留了一嘴的美須,仙風道骨是有幾分,卻也給人他老了許多歲的樣子。劉宏顯然也回憶起了荀緄那美須,跟著笑了起來,告訴曹瞞:“先生布置的課業,是請我們設想如何建一座城池。”“建城池?”曹瞞傻眼了。係統沒教過他怎麽建城池啊!剛才還誇下海口,沒想到腦子空空,深怕在同齡孩子麵前丟臉的曹瞞在心裏一陣呼喚係統。係統很快給予答複。【玩家年齡未到,此題超綱】於是,曹瞞隻能捏著鼻子認下,隨劉宏一起刷起了竹簡。月色朦朧,庭院窗燈雙影,讀書少年郎交頭接耳,手翻竹簡,兩張愁臉麵對麵,竟生起了“共患難”的真情。作者有話要說:  那可是一起做作業的情分!ps:月末啦,加更從下個月開始 ☆、第二十一章挑燈夜戰的結果並不喜人, 到了三更,劉宏已經累到眼皮子打架了,小腦袋一點一點,精神無法集中, 強打精神看幾行字, 很快就又合上眼, 學習效率低下,還不如早些休息,免得浪費時間在這上麵。曹瞞勸劉宏前去睡覺:“明日還有其他先生的課,荀先生布置的課業並非一朝一夕能夠完成, 想要一天內寫出來顯然不可能,盡全力搜集過資料就行啦,誰都知道你我十一歲, 太學都還沒有畢業的年紀,哪裏比得上名師教導,又聞名海內的那位呢?現在該做的是好好休息,不然明天上課沒精神,反而會給先生留下不好的印象。”聞名海內的那位, 是與劉宏同樣出於河間的劉鰷, 現如今最有望繼承皇位的人。劉宏終是點了點頭, 迷迷糊糊爬回床塌,眼睛一閉立刻就到了夢鄉。次日來為他們授課之人,也是一位曹瞞的“熟人”——度遼將軍橋玄。橋玄不認識曹瞞,在曹嵩的故事之中, 卻曾擔任過重要配角,給曹瞞留下了深刻的正麵印象。就是他!個性鮮明,視官職如糞土,凱旋歸來而投身牢獄,大咧咧跑去找曹嵩上交官印,氣呼呼要求曹嵩把自己也關起來。他與太監們周旋,愣是靠著剛硬的脾氣,令當權太監退避三舍,主動將被抓捕的友人釋放。那一段混亂的日子,多少朝臣被抓,就橋玄身板兒硬,脾氣更硬,想不記住他都難。選擇橋玄來講課,是竇武權衡之下的結果。整個朝堂不可能都是他外戚體係的官員,竇武必須為其他人證明自己“秉公無私”,扯一塊遮羞布,掩蓋外戚專權的內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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