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軒的到來,讓善堂的負責人王祥和很是詫異,連忙出來迎接。王祥和是何玉軒托徐瑋辰幫他尋來的合適人手,在交際人脈這件事上,徐瑋辰的手腕可比懶散的何玉軒要好上太多了。王祥和是個中年書生,兩次考進士不第,後來就留在京城做教書先生。徐瑋辰與他勉強算是個棋友,對王祥和有些了解,這人有些偏才怪才,屢次來考試也是為了安撫家中長輩的想法,後來就漸漸轉變成為了如今的教書先生。這對王祥和來說都是個養家糊口的活計,並沒有什麽不好的地方,在接到了徐瑋辰的邀請後,王祥和並未考慮過多就答應了。何玉軒給出的餉銀遠比教書先生要多,且負責教導的同樣是學生,而日常管理這些孩子的另有其人,何樂而不為呢?不過整個善堂的所屬情況,王祥和還算是個負責的人,而他經常會在戴府留宿,偶爾是為了照看孩子,同時也是為了戴府留下來的書籍。戴思恭是個好書的人,他離開京城返回家鄉,自然是把自己最珍愛的書籍都帶走了,但是總有些是帶不走留下來的,其中大多數是醫書,也有其他比較偏門別類的東西,尤其吸引王祥和的注意。何玉軒平靜地說道:“我聽說有個孩子生病了,不肯就醫,所以來看看。”這善堂裏的事情,柳貫在經過整理後都會告訴何玉軒,何玉軒對這善堂內也算是有所了解,昨日柳貫的匯報中就提及了這件事,何玉軒便過來瞧瞧。王祥和是知道何玉軒這個人的。最開始得知要負責善堂的時候,王祥和以為何玉軒是個大善人,無論是錢財還是教習的規矩,其實何玉軒都算是做了一些設想與規劃,看得出不是隨心所欲的。可後來何玉軒從不插手善堂的事情,王祥和基本沒見過何玉軒的模樣,又認為他是個與其他並無不同的權貴,可沒想到何玉軒會為了個普通的孩子過來看一眼。“那個孩子是前些日子偷偷溜出去,在外麵貪涼受寒,所以才發病了。與他一起的人已經哄到他的真話,如今請了大夫查看,並無大礙。”王祥和對這善堂裏的情況很是清楚,連忙說道。那孩子是擔心被趕出去,所以不敢說。何玉軒頷首,既然這樣也是好事。“這些孩子的進度如何?”來都來了,何玉軒便問起了這些孩子的進度。如今善堂裏的孩子共有八十三人,男孩五十四,女孩二十九,跟得上教書進度的人其實不多,男女疊加在一起約莫二十一人,男十一,女孩十個。因為何玉軒從來不限製女子讀書,因此在這善堂內,不論男女都能隨同讀書,這比例同樣能看出來些什麽。有時候並非女子不如男,而是客觀條件跟不上。王祥和留著山羊胡,是個清瘦的人,“……這二十一個孩子可說得上還有點天賦,若是能勤加苦練,將來或許也能參加科舉的道路……”王祥和是個有些放誕不羈的人,這樣的話倒也是他才能說出來的。換做是其他的讀書人,萬是不會把那十個女孩也算在裏頭。“……而您所要求教導算數,倒是有些苗頭,這些個孩子裏麵,基本還是能跟得上,大約有三十幾人是表現突出……”王祥和說道。古文需要耐心,且枯燥難懂,能忍耐著讀下來的人其實不多。哪怕這些孩子都知道他們隻能在善堂裏待到十五歲,每一個人都刻苦讀書,但吟詩作對,潑墨文章還是需要天賦的。反倒是算數的入門門檻比較低,目前還算是都跟得上。何玉軒平靜地聽著,並未對這件事發表什麽看法。不過王祥和的判斷依舊是帶著些偏頗,他天然站在了儒學的基礎上,哪怕他自己是個雜科都學的人,仍然是有些看不起偏門的,更勿論這善堂裏還可以學木匠……隻要是願意的,這善堂的所有師傅都可以去求學。何玉軒給善堂可是請來了不少師傅。算數很簡單……何玉軒悠悠想道,若是真的要登堂入室,可不是件簡單的事情。越到後頭反倒是越為艱難了。何玉軒在善堂兜了一圈,因著是傍晚時分,那些孩子正是在吃飯的時候,何玉軒並未去打擾他們,隻是在窗口站定看了一會兒,而後就安靜離開了。……逼近除夕的時候,就愈發有種懶散之感。在這六部裏麵,尤其以工部的風氣為盛。在工部,若是你份內之事做完了,就算是偷懶也不會被上司所責罰,不過年關的時候,都是在盡力趕工做完該做的事情,倒也少有能夠肆無忌憚的時候。何玉軒捏著一份文書,對王侍郎說道:“你做得很好,如今各省的情況都很清楚,就算來年開春萬歲說要組建船隊出海,也不是件難事。”王侍郎捋著胡子笑道:“這是尚書大人領導有方。”何玉軒擺了擺手,這些張口就來的奉承話就不必了,“年關將至,讓下麵那些的人認真些,莫要在這當口鬧出來什麽事。”帝王這些時日的情緒可算不得好。今年的雪太大了,京師附近的村莊凍死了不少人,昨日萬歲已經在朝廷上訓斥過這事,並要求各地的官府嚴查各地的民宅情況,免得再有大雪壓塌等事情發生。何玉軒舒了口氣,這瑞雪兆豐年確實是好事,可若是一直都是這麽大的雪,可就當真是壞事了……他搓了搓手,讓應承的王侍郎下去,而後揣著暖手爐在屋內踱步,以鬆緩剛剛有些冰涼的雙腿。何玉軒的思緒有些發散,聽說安南那邊的進程比原以為的還要早些,太子殿下在年前就能趕回來,約莫在這兩日就能率領大軍回京了,這些天禮部都在忙活這件事呢……就是不知道……“何子虛!”徐瑋辰急匆匆地闖入何玉軒的屋子,看到何玉軒正懷揣著暖手爐站在窗前,頓時大喜,“你在就好,來來來,走走走”何玉軒有些茫然地被徐瑋辰給拉了出來,甫一接觸那寒涼的溫度,何玉軒就忍不住哈湫了一聲。徐瑋辰的腳步一頓,又旋風一般轉回去把何玉軒的披風給找了出來,然後披在了何玉軒的肩頭,動作快速地推著何玉軒往外走。何玉軒狐疑,“這是怎麽回事?”工部的小吏亦步亦趨跟著,那模樣就好像在擔心徐瑋辰對尚書大人做些什麽。“朱將軍的傷勢有些惡化,卻硬是不肯接受軍醫的診治。英國公告知禮部,朱將軍隻願意接受子虛的診治……”徐瑋辰三言兩語把現狀解釋了大半,何玉軒雖然還有些迷糊,卻知道了事關朱能。何玉軒對朱能的印象那可真是深刻,畢竟這位可是一個能人,便是傷病都能強忍到那個程度,忌病諱醫至此,這樣的“人才”當然是少有。“就算如此,也不該你是來告知我。”何玉軒蹙眉,“而且大軍班師回朝……已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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