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歎什麽氣?”這何府的主人何玉軒靠在窗台上,偏著頭好奇地看著何果至。坐在室內走神的何果至看著突如其來出現的何玉軒有點驚訝。他其實對何玉軒的印象很深刻,當初就是他救了他的性命,把他從冰天雪地中拖了回來……說來慚愧,當時是何果至舊疾發作,這才直接疼得直接昏倒在雪地裏,沒想到一昏就是那麽久,還不知怎的沒被宵禁巡邏的士兵發現,好在何玉軒路過才還是撿了一條命回來。何玉軒是一個很內斂低調的人,而且他似乎一直忙於公務早出晚歸,何果至和他很少說話,。“尼,休息,不做事,嗎?”何果至盡量說得慢。從這些天馬晗的暴走來看,他的官話培訓還是有些問題的。何玉軒聞言笑道:“休假了,這幾日要過節。”何果至有些疑惑地看著何玉軒,最近這幾天……有什麽節日嗎?兩個東西方差異極大的人對大部分的事情都無法達成一致的想法,不過何玉軒顯然不在意這個,而是轉頭對他身後的馬晗說道:“最近你教他的進度怎麽樣?”原本還悠哉遊哉的馬晗臉色頓時就扭曲了一瞬間,不情不願地說道:“還是老樣子。”這何果至可能是刻意來克他的。“這是被子。”“這廝杯子。”“噯我沒讓你說‘這是’,你說被子就行。”“哎我沒,讓尼說這是尼,說杯子就行。”“……喲,你這斷句還真是厲害哈。”“喲,尼的斷句海震,是厲害哈。”馬晗一想起那慘痛的教學過程就很想把何果至給掐死,柳貫一點都不願意幫他,就讓他一個人被折騰得半死。何玉軒若有所思地點頭,隨即懶洋洋地說道:“不然你也來參與進除夕的大掃除吧。”“大人,您不必親自動手。”鶯哥匆匆經過,聽到何玉軒這麽說忍不住有些汗顏,去年的時候何大人便強撐著要自己來,結果爬上爬下差點沒把他們嚇死。何玉軒慵懶地笑起來,“何府麵積不算大,沒關係的。”鶯哥:……不是大小的關係啊!!何玉軒慢悠悠地在庫房轉悠,最終在鶯哥的堅持下他還是被剔除了例如爬牆擦屋簷等等諸如此類的工作,安排了相對簡單的庫房清掃。何果至也一起過來。盛寅倒是因為出門而逃過了一劫。何玉軒雖然愛懶,難得有活力想做些什麽,在這庫房裏麵遊走的模樣倒是歡暢,清洗的抹布與水桶早就備好了,何玉軒每每出去替換的時候都會發現外麵悄然出現新的。就不知道是馬晗還是柳貫準備的了。何果至亦步亦趨地跟著何玉軒,許是因為不大熟悉,他在進入了庫房後有些拘謹,而後便看著庫房內的擺設滿是驚歎,要是讓他那些眼高手低的同伴們過來瞧一瞧,或許便不會再秉持著那種固執的態度了。何玉軒擦拭了小半個庫房,忽而好似看到了什麽感興趣的東西。他丟下抹布回頭擦幹淨手,然後才從箱子裏摸起來一顆圓潤的大白菜。這大白菜通體清潤,瞧著很有靈性。他還不知道這庫房裏還有這樣的擺設,當真是有趣。何玉軒本來就偏愛這些可愛的擺件,隨手放在外頭準備挪到書房裏頭去。他的身後何果至正在擦拭著架子,擦著擦著那注意力忽而停留在一艘船的造型上,何果至認真琢磨了半晌,“這是什麽?”這句話難得很清晰,何玉軒回頭看了一眼,發現那是李老丈送過來的擺件。李老丈手巧,這船隻擺件應該是他親手做的,不論是船頭船舵甲板帆布等皆是栩栩如生,精妙絕倫。當時李老丈是直接送來何府的,等何玉軒從工部回來的時候,隻聽見鶯哥說了一嘴,因著那些時日事情忙碌,何玉軒倒是忘了這件事。他仿佛在挖寶藏般,嘿咻嘿咻把找出來的船隻擺件放到大白菜旁邊。這個也有趣。何果至含笑說道:“這做得,很好。”他的視線似乎還停留在那造型上,流連忘返地說道:“如果可以話,想摸摸看。”何玉軒倒是大方,任由著他去看了。這擺件等比例縮小很是精致,便是何果至想查看那內部構造,那一是看不清楚的。何果至仔細地端詳著這擺件,好半晌舉著大拇指說道:“和我們,不一樣但是……”他看著這船隻饒有趣味,那英俊白皙的麵容很是耐人尋味。何玉軒慢悠悠地說道:“本來便是不同的風俗,不同的習慣,所造就的東西自然完全不同。”他說的話對何果至來說有點深奧,但是他不是沒聽出來何玉軒那隱晦的意思,握著胸前的十字架近乎吟唱地說道:“天主在天受光榮、主愛的人在世享平安……”這似乎是一句歌詞,何果至近乎用一種哼唱的方式把這句話說完。何果至那虔誠的模樣一時間讓何玉軒失去了興趣,這種已然根植在眼前金發男人的信念是無法抹去的。何玉軒不信神,但他尊重這種信念。何玉軒幽幽回頭,歎息著說道:“可惜的是,萬歲已經有所信仰了。”何果至一愣,他知道何玉軒口中的“萬歲”是什麽意思,那是這大明的“國王”。他不免有些沮喪地說道:“萬歲信奉的是,什麽,神靈?”“道教真武大帝。”朱棣欲在武當山修真武宮觀一事並非秘密。何果至那瞬間的情緒慢慢平複,恢複了正色,“那也可和,平共處。”何玉軒聳肩,對這些傳教士算是沒轍了,“你的本名叫什麽?”他悄然轉移了話題,對這種懷有著信念,亦或者是執念的人,何玉軒不想和他探討這些關乎原則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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