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什麽?等到月亮都出來麽?總之,瑛姑不知掉了多少根兒銀絲,一直想到大半夜也沒能想出個所以然來;


    韓文都已經靠在大樹上都睡著了,的確,要是簡單粗暴的破去陣法,的確簡單,可不管怎麽說,這個方式——丟份兒!尤其是韓某人現在也有了這種天下第一的名頭,當然要顧惜一下顏麵問題。


    睡到中夜,正夢到與黃蓉在江南遊湖,唧唧喔喔,共進美點,黃蓉低聲唱曲,忽聽得有人吹簫拍和,一驚醒來,意興索然了;


    簫聲兀自縈繞耳際,韓文打了個大大的哈氣,定了定神,一抬頭,隻見皓月中天,花香草氣在黑夜中更加濃冽,簫聲遠遠傳來,卻非夢境。


    跳下大樹,韓文眉毛一挑,道:"是黃藥師的簫聲!若想不差,應該是他與周伯通又起爭鬥了!瑛姑!咱們過去看看吧!至於這三個...還是讓他們繼續睡吧!等待會兒再說!"


    聽到周伯通三個字,瑛姑眼睛一亮,點了點頭,當下二人跟著簫聲曲曲折折的走去,有時路徑已斷,但簫聲仍是在前。


    瑛姑畢竟是學過陣法,也曾在第一次來桃花島,走過這種盤旋往複的怪路,當下不理道路是否通行,隻是跟隨簫聲,遇著無路可走時,就上樹而行,果然越走簫聲越是明徹。


    二人愈走愈快,一轉彎,眼前忽然出現了一片白色花叢,重重疊疊,月光下宛似一座白花堆成的小湖,白花之中有一塊東西高高隆起。這時那簫聲忽高忽低,忽前忽後。


    聽著聲音奔向東時,簫聲忽焉在西,循聲往北時,簫聲倏爾在南發出,似乎有十多人伏在四周,此起彼伏的吹簫戲弄他們一般。奔得幾轉,頭也昏了,不再理會簫聲,奔向那隆起的高處,原來是座石墳,墳前墓碑上刻著"桃花島女主馮氏埋香之塚"十一個大字。


    "唉!紅顏薄命啊!繼續走吧!",韓文看了一眼,歎了口氣,繼續向前走去,當下又進了樹叢之中,再行一會,簫聲調子鬥變,似淺笑,似低訴,柔靡萬端。


    韓文倒是內力深厚,無甚大礙,瑛姑卻是心中一蕩,呆了一呆,喃喃道:"這調子怎麽如此好聽?";


    隻聽得簫聲漸漸急促,似是催人起舞。瑛姑又聽得一陣,隻感麵紅耳赤,百脈賁張,韓文也覺察到了她的不對勁兒,當下伸手按在她的背上,傳了一股柔和的內力進去。


    瑛姑隻感心旌搖動,數次想躍起身來手舞足蹈一番,好在有韓文的內力壓製,心神漸漸寧定,自己也運起內力進行低檔,到後來意與神會,心中一片空明,不著片塵,任他簫聲再蕩,聽來隻與海中波濤、樹梢風響一般無異,隻覺得丹田中活潑潑地,全身舒泰,腹中也不再感到饑餓。


    "多謝!",瑛姑點了點頭,算是感謝了,能讓她這種人說出感謝兩個字可不是很容易的;


    韓文沒有回聲,而是繼續向前,終於是到了簫聲響起的地方,但見遠處一人站在山上,豐姿俊朗,手中玉簫嗚咽作響,好似神仙中人,不是黃藥師又是何人?


    黃藥師沒什麽好看的,好看的是距離幾丈之外的一個人,那地方花樹繁密,天上雖有明月,但月光都被枝葉密密的擋住了,透不進來,直走到相距那人數尺之地,才依稀看清他的麵目。


    隻見這人盤膝而坐,滿頭長發,直垂至地,長眉長須,鼻子嘴巴都被遮掩住了形似野人一般。他左手撫胸,右手放在背後,正在運力抵抗簫聲,而且還是全真派的法門兒。


    瑛姑的神情有些激動了,剛想踏步奔去,黃藥師這個壞廝卻是曲調一變!洞簫聲情致飄忽,纏綿宛轉,便似一個女子一會兒歎息,一會兒呻吟,一會兒又軟語溫存、柔聲叫喚。


    韓文聽得直皺眉頭,雖然經曆過不少男女之事,但他有強橫的內力作為屏障,聽到簫聲時感應甚淡,簫中曲調雖比適才更加勾魂引魄,他聽了也不以為意,但對麵那人與身邊的瑛姑卻是氣喘愈急,聽他呼吸聲直是痛苦難當,正拚了全力來抵禦簫聲的誘惑。


    "好了!一把年紀,還用這麽特殊的方式!搶了便罷!",韓文終於聽不下去了,不禁出言打斷了黃藥師的簫聲,一個縱身,站在了一顆大樹梢上,與黃藥師遙遙相對。


    "這麽快就來了!",黃藥師點了點頭,卻也沒什麽氣惱,瀟灑的轉身離去,道:"別忘了你的聘禮!對了!你不是請人保媒嗎?你的大媒人呢?怎不見蹤影?"


    "被你的陣法困住了!你要是不想他亂撞、亂闖,最好找人先把他迎進去!至於這邊兒,我自有辦法應對!",韓文淡淡的說了句,也不再去看黃藥師,反而是目光灼灼的打量了一下"老頑童"周伯通。


    形如野人一般的周伯通彈地而起,正要咋咋呼呼的說些什麽,陡然間,看到將身上袍子解開,露出了一頭白發銀絲的瑛姑,頓時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嚇得是肝膽欲裂!二話不說,轉身就跑!


    "伯通!伯通!",瑛姑連連叫喚,卻很快見不到周伯通的身影了隻能呼喝:"你跑什麽?你可真是好狠的心啊!咱們的兒子被裘千仞打死了!你不聞不問,卻是躲在這裏!見到我為什麽要跑!嗚嗚嗚~~~~"


    韓文沒有阻攔周伯通的逃跑道路,僅僅是跟隨著周伯通一直前行,去了他一直生活的山洞,在一個牆角堵住了他,道:"周伯通!老頑童!王重陽的師弟...太孬貨了點兒吧?算了!沒別的意思,借我《九陰真經》一觀,必有厚報!"


    "不借!你小子誰啊?聽黃藥師的口氣,你要娶他的女兒?你也是他派來騙我的《九陰真經》的!不幹!不幹!",周伯通連連搖頭,兩條眉毛一抖一抖的,顯然也是在打量韓文。


    他在這裏已經過了十五年了,一直都是與黃藥師對持,兩個人默契的約定就是,黃藥師誘他出島,《九陰真經》的上半部就歸他,以黃藥師的驕傲自負,自然不會用下作的手段,否則的話早就得手了;


    今天這一幕大概是十五年來黃藥師最近接成功的一次,要不是韓文出言打斷,隻怕周伯通躲不過去,正因為如此,周伯通才警惕韓文,能夠打斷黃藥師的簫聲,壞了他的大事,他卻不生氣的人,屈指可數啊!


    "是啊!就是那個給你送過美酒的漂亮姑娘!",韓文背著雙手,一笑,道:"她叫黃蓉,而我要娶她,就要拿《九陰真經》作為聘禮,所以...行個方便吧!《九陰真經》的下卷就在我這裏,大不了給你抄一份附錄!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想我不會客氣的!"


    周伯通那雙狡黠的眼睛轉來轉去,嘿嘿一笑,手上拿出了一部書,揣在懷裏,道:"原來是那個姑娘啊...我問你,你怎麽聽了黃藥師的《碧海生潮曲》沒有反應?怎麽破的?"


    "比他更強就可以了!",韓文淡淡的說道:"不要想其他的東西!周伯通!《九陰真經》對我來說不算什麽!但它關係到我今後的幸福生活啊!嗬嗬!你若真的不給我,也好,我會把瑛姑帶到你麵前!這個,你覺得如何?"


    "什麽?是你帶他來的!",一提到瑛姑,周伯通就像是被踩了一腳,全身的汗毛都炸立了,背靠著山洞的牆壁,左顧右盼的觀察,生怕瑛姑從什麽地方突然竄出來,真是怕極,連之前的問題都不去想了。


    倒是這幅滑稽的模樣,無愧他老頑童的名號,韓文啞然失笑,揉著眉心坐在一邊,他是有些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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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半天,道:"這樣吧!聽說你當年與黃藥師打過賭,那咱們也打個賭吧!要是我贏了,你把《九陰真經》的上半卷給我,我也不占你便宜,會把全本的《九陰真經》抄上一本給你,要是我輸了,我就把《九陰真經》的下半卷給你,並且讓黃藥師放你離去,如何?"


    周伯通當年的確是跟黃藥師打過賭,當然,也輸得很慘,應該說被騙的很慘,陡然間又聽到韓文打賭,心中雖玩兒心大起,卻是腦袋搖的跟撥浪鼓兒似的,就是不願意,愛咋咋地。


    韓文佯裝歎氣,道:"原來,老頑童周伯通也有怕的時候!嘖嘖!軟蛋啊!慫!太慫了!"


    "小子!你說誰呢!我周伯通怎麽會是軟蛋!",周伯通上了當,叉著腰說道:"你說玩兒什麽吧!我要是輸給你,我就把《九陰真經》的上半卷給你!決不食言!"


    "哦!那敢情好!",韓文麵上一喜,旋即在身上摸摸索索的掏出了一張紙,撕成大小均勻的兩份兒,道:"那咱們就比扔紙吧!不準用內力!也不準包裹石頭一類的東西!隻能是紙!看誰扔得遠!"


    "好玩兒!好玩兒!我喜歡!我喜歡!咱們快點來!不許耍詐啊!",周伯通拍著手,頓時是眉開眼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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