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嗬嗬!",陡然間的詭異笑聲打破了這裏僵持的氣氛,一人身著紅綠相間的袍子從遠方飄然而來,幾個彈跳之間便站到了台子之上,這份輕功引人側目;


    但見此人麵白無須,年約三十許,眼神兒中媚態十足,一雙修長潔白的手輕輕的捂著嬌豔的紅唇,咯咯一笑,分不清男女:"啊拉!真是熱鬧到了極點啊!你說呢?玉兒?"


    玉兒?獨孤玉麵上一片森寒,冷哼道:"我之前已經說過了,我會擺平這些人的,你來攙合什麽?還有,再敢叫我玉兒,我就割了你的舌頭喂狗!玉兒也是你叫的!"


    "喲喲!生氣了呢!咱家也就是開個玩笑嘛!",來人笑嘻嘻的也不在意,搖頭晃腦的四下打量了一番,看這威勢十足的左冷禪又調笑起來:"呀!好大一隻禽獸!"


    "混賬!",左冷禪在江湖中那也是位列巔峰的幾個人,有頭有臉,豈容的這般謾罵侮辱?當下怒道:"誰家的狗這麽沒有教養?放出來亂咬人?獨孤門主!你難道不想說些什麽嗎?"


    獨孤玉一言不發的走向自己的寶座,隻是朝著韓文的方向"看"了一眼,神情中倒是頗有些愧疚,早在嵩山腳下的時候她就利用了韓文,利用韓文打探了消息,為此還不惜犧牲了自己的清白之身;


    虛與委蛇顯然不會令她這般傷神,實在是在這段時間當中她逐漸的愛上了韓文,她喜歡那種輕鬆快樂的感覺,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掙紮著,卻始終掙脫不了那麽一條線;


    或許韓文早就猜測出了獨孤玉的身份,但他並沒有揭破,尤其是那天韓文很真摯的問她:你就沒有什麽想要與我說的嗎?他表明了自己的心跡,就算有困難他也願意與獨孤玉共同麵對,但,獨孤玉離開了;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位是宮裏的公公吧?不知道是西廠的督主,還是打前站的馬前卒?",韓文騷包的抖開折扇,金色的扇麵差點沒晃瞎眾人的眼睛;


    "小哥兒好見識啊!知道咱家的來曆!嗬嗬!左大盟主,我們這些殘缺之人都是天子的鷹犬,你說的很對,我們就是狗,但你要說我們沒有教養,嗬嗬!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


    這位看起來妖媚異常的太監一邊修理一下自己尖銳的指甲,一邊漫不經心的說道:"早就聽說這江湖武林亂的很,還真是如此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非議朝廷,非議皇帝這可是死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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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嗬嗬!公公言重了!生搬硬套,羅織罪名,一向都是西廠的好戲,這可瞞不住我,如果你想做的更漂亮點,不如光棍點,將你的目的說出來吧,在座的也都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物,你可不要欺人太甚哦!"


    韓文玩兒味的一笑,雙眼緊眯盯著這位太監,道:"西廠中的貓膩我比你清楚,真的!這位公公,不知道你貴姓啊!身後的大人又是哪位?秉筆太監?司禮監掌印太監?亦或是..."


    作為當過西廠督公的人,韓文對這其中的彎彎繞可是知之甚深,三言兩語間便擠兌的麵前太監麵色大變,當然,也令在座的眾人刮目相看,武林中人對朝廷一向是避諱莫深,他們知道的,恐怕也就是某某人是幾品官罷了;


    "咱家姓黃!",這位黃公公眯了眯眼睛,笑道:"我身後的不是哪位大人,而是當今陛下,當今陛下素有雄心壯誌,所以呢,容不得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犯禁作亂,俠以武犯禁嘛,所以命咱家盡快整肅江湖武林嘛!"


    "哦?那不知道黃公公所謂的整肅,力度是多大?是鏟除還是共存呢?",韓文笑著問道,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可在黃公公眼中,這廝實在是太難纏了,比起這些不更事的武林人士難纏太多了;


    黃公公笑道:"野草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這個道理咱家明白,就算是在過了一千年,江湖門派依然會存在,所以咱家並未癡心妄想著完成這件前人做不到,後人也做不到的事情,但是——


    咱家至少要保證當朝皇帝看不到你們,這樣,咱家這顆項上人頭才能繼續留在這大好的脖子上,嗬嗬!所以就要委屈諸位了!這位小哥兒,你覺得我這個回答如何啊?"


    "哦!還不錯啊!",韓文笑了笑,低著頭喝茶,不做聲,良久,幽幽的笑著指了自己身後的武當山道士,又指了指身邊的少林寺和尚,像是在無聲的宣告著些什麽;


    別人或許並不知曉,但黃公公知道韓文想說的是什麽,當今皇帝嗜好佛道,長期在皇宮大**圈養一批佛道之人,甚至還單獨的建立了一處別院,叫做什麽登仙閣;


    武當山與少林寺是佛道正宗,當今皇帝也是數次邀請兩派掌門而不得,但這兩個地方不亞於皇帝陛下心中的聖地,一旦得罪了他們,還被皇帝知曉,恐怕他這顆腦袋也是保不住的;


    黃公公眼中閃過了一絲驚懼,就算他是武功高手,但他畢竟是天子的家奴,對皇帝的懼怕深入骨髓,就算皇帝是個普通人,說要殺他,他也不敢有絲毫的反抗!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黃公公有些後悔這麽早的就出來了,他這麽早的出來實際上就是想宣告天殘門現在已經被納入了皇家勢力當中,他要將天殘門拉下水,可誰能想到現在的情況有些特殊啊;


    左冷禪眼看氣氛詭異,這位黃公公又如此狂妄,還敢無視自己,背負雙手,向前踱步,道:"傳聞當今皇帝陛下命一位高手統領群雄,勢要蕩平武林,不知道那個人是不是你呢?"


    "高手稱不上,可要是殺雞宰狗,咱家還是能夠勝任的!",黃公公貌似很謙虛的一笑,而後道:"看來,遊戲規則要變上一變了,我代表朝廷的利益,而你們則是過慣了閑雲野鶴的生活,這本就是不可調和的矛盾!


    那麽,咱們共同找一個條件,以達成共識,左大掌門,你覺得如何呢?嗬嗬,不用這樣看著我,我的意思是,雙方各出九個人,打上一場,成王敗寇嘛!"


    "打上九場?如果我們贏了呢?你該當如何?",左冷禪嗤笑一聲,對於他而言,這個條件太幼稚了,就算這位黃公公敗了,還會出現李公公,張公公,無數個公公,如果是自己這方敗了,也絕對不會承認,幼稚;


    黃公公笑了笑,道:"如果是我敗了,那我就對皇命陽奉陰違,替你們遮掩,努力的營造四海升平的景象,如果你們敗了,不好意思,我要求你們封山閉門,十年之內,不準在江湖上遊走!"


    "這個條件,怎麽聽都是對我們不利啊!要知道江湖上的頂尖高手今天到的可不多啊,我也不能夠完全代表所有人的意思啊!比如說少林派的方證大師,武當山的衝虛道長,甚至是黑木崖的東方不敗!我豈能為他們做主?要不,再約一個時間?"


    左冷禪眼睛一轉便是一個道道,出言試探著;


    他這邊剛說完話,外邊就傳來一陣戰鼓聲,伴隨著喊殺震天,無數的廠衛番子圍住了天殘門的總壇,不多時,一陣嘈雜聲後,許多武林人士魚貫而入,包圍了院中的所有人;


    幾個打扮各異的人麵不改色的穿過武林人士組成的陣營,來到了黃公公身邊,抱拳行禮,齊聲喝道:"黃公公萬安!屬下來遲,還望公公贖罪!"


    細細一數一共是五個人,而且皆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有人驚呼著報出了他們的姓名,無一不是聲名顯赫之輩,而如今,他們已經全都投靠了朝廷了!


    其中有一人的出現更是氣得天門道長捂著胸口癱倒在座位上,顫抖著伸出手臂:"師兄?你!你...你竟然沒死?你為何做了朝廷的走狗?你對得起死去的師父嗎?"


    那人一身道袍,須發皆呈灰色,生得一副好麵相,雖然年紀看起來不小,卻也有一種風流倜儻的樣子,聞言,淡淡的笑道:"師父?那你怎麽不問師父,為何要殺我呢?"


    韓文起身,扶在清虛的肩膀上,踏上了椅子,四周看了一眼,咋舌道:"還真是大手筆啊!外圍至少一千人以上的廠衛番子,叉弓帶箭,還好沒有神機營出陣呐!


    黃公公,即便你是個殘缺的男人,我也很佩服你了!短短的時間內,你就網羅了至少八百人左右的武林雜碎,此等手段,厲害啊!如今,雙方人數是四比一左右,看來我們不從也要從了,你認為如何?左盟主!"


    左冷禪深吸了一口氣,凝神看了一眼在座的武林大佬,眼神中充滿了問詢之意,這種情況下,他不能獨斷專行了,否則,一旦出了事情他便會成為眾矢之的;


    嶽不群笑道:"五嶽劍派同氣連枝,自然會全力支持左盟主,就是不知道其他人是怎麽想的了!韓師弟,方生大師?丐幫的解師兄?還有其他的各位師兄?"


    好家夥,倒是有趣兒,韓文瞥了一眼嶽不群,裝傻充愣的笑道:"好啊!好啊!我就是喜歡看打擂台!"


    "阿彌陀佛!貧僧沒有異議!全憑左掌門做主!",有了五嶽劍派、少林、武當起頭,其他人哪裏還有什麽異議?當下算是異口同聲的表示支持左冷禪,全憑左大盟主做主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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