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但聞其聲,細劍上下翻飛,似花叢遊龍,翻江倒海,氣勢非凡的同時也可以窺見其中的強大破壞力,點、刺、挑,簡單的三種出劍方式組成了玄牝劍法的所有路數,重勢而不重招,這便是玄牝劍法;


    道人玄牝,少年時期是個商賈家的少爺,衣食無憂,生活無慮,隻是突然的變故使得他不得不出家在武當山,他在那次變故中學到了一個道理,至今也是他的信條;


    做人,要狠,不僅對敵人狠,對自己也要狠;


    玄牝劍法恰恰與這種心境不謀而合,原本是一門被禁止練習的功法、沒落多年的劍法在玄牝手中發揚光大,他也一舉成為天下間有名的高手,他也因此自號為——玄牝道人!


    脫脫是個後起之秀,當年叱吒風雲的''僧道尼'';中的''尼'';、淨衣派的玄冥師太就是她的師傅,她傳承了玄冥師太的一身功法,七層蟬衣功、赤體藏針術,以及一手不弱的劍法,可謂是青出於藍;


    變相的也就是在說,這是''僧道尼'';之間的一次交鋒,無關乎於名利,無關乎於其他,隻關乎於當年的某些執念罷了,他們之間沒動過手,所以,有些遺憾,玄牝打算在今天完成;


    "喝——!",脫脫輕喝一聲,銀鏈寒舞,銀光熠熠,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不會讓玄牝將韓文帶走,韓文身上不僅有些可以動搖慶親王計劃的大秘密,與她自己···也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啊!


    "脫脫!你分心了!",蒼老而沙啞的聲音顯得鏗鏘有力,玄牝道人左手背負於後,右手持劍向前探伸,手腕輕動,一柄細長的劍左右隨之搖擺;


    一個猥瑣而且又認錢的邋遢道士,此時此刻竟然展現出一派宗師的氣度,高人就是高人,哪怕是在泥坑中打了個滾兒的高人,一個人的外貌可以被改變,但一個人的氣勢永遠也不會!


    脫脫永遠是那樣的冷靜、冷豔,如同天山上的雪蓮花,隻可遠觀,而不可褻玩,她是高傲的···"師叔!還是擔心你自己吧!老而不死是為賊!你這個老賊活的時間太長了!長的令人絕望!不知你到你有多少仇家在等著你一命嗚呼呢!如果殺了你,他們會不會很高興?"


    "老賊?哈哈哈!",玄牝道人大笑不止,細劍輕輕一點,速度快到了極致,他竟然能在脫脫使用七層蟬衣功之前壓迫的脫脫不能動彈,根本不給脫脫使用的機會!


    玄牝道人嘴角咧開,一口大黃牙露了出來:"真是不知道尊老的小女娃娃啊!真不知道玄冥是怎麽選你當徒弟的!想當年,我們三人也隻有她的心地最為善良吧?她才是我所尊敬的修士!可是···她是他,你是你!不要以為學了一點皮毛就敢在道爺麵前猖獗!"


    玄牝的世界很簡單,恩是恩,怨是怨,天,隻有白與黑,再無其他,這就是玄牝,一個簡單而又複雜的人!


    脫脫默不作聲,一個轉身,銀鏈劍甩了過去,伴隨著呼嘯聲,纏繞在她頭發上的金線散落了一根,附著在銀鏈劍上,看不見、聽不到,在光芒中,銀色是劍,金色則是——針!


    赤體藏針術,這才是真正的赤體藏針術,之前被她當做暗器打傷了大漠判官的那根錐子似的東西,也不過是擺在明麵上用來混淆視聽罷了!而她頭發上的金線,這才是真正的——針!


    "呲——!",聽不到的是聲響,看不到的是血液,玄牝突然捂著肩膀退開了幾步,在他身後的樹幹上,那是一根軟綿綿的金線,卻倔強不屈的插在樹幹上隨風搖擺、顫抖;


    玄牝道人麵無表情的撕裂道袍,看了看那幾乎沒有的傷口,很痛,收了劍,風輕雲淡:"很不錯,果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啊!老嘍!老嘍!"


    搖著頭,歎著氣,叱姹風雲數十年的玄牝道人眼中盡是落寞,除了落寞剩下的就是···欣慰?沒錯,欣慰,武學的逐漸沒落,他們這些老家夥看在眼裏,傷在心中,有了火器,數十步外取敵首級,如探囊取物,哪裏還有人願意苦練十數年,乃至數十年呢?


    "承讓了!師叔!",盡管玄牝在歲數上遠遠大於玄冥師太,可脫脫一直叫的都是師叔,這是因為玄牝道人非常尊重玄冥師太的緣故,一直堅持這個叫法;


    "罷了!罷了!",玄牝道人搖著頭,似乎在頹然歎息;


    通明法王看著心目中神仙一樣的人物敗在了脫脫手中,不可思議的張大了嘴,腳步移動想要逃離這裏,"嗖——!",一根錐子似的長針紮在他的腳麵前三寸;


    脫脫冷聲喝道:"通明!告訴我紅葉在哪裏!否則···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通明法王吸了幾口氣,努力的保持平靜,搖了搖頭,一言不發,手中龍紋樸刀橫於胸前,雙腿紮了一個弓馬,像是蓄勢待發的豹子,戒備的望著自己的敵人;


    正在此時,異變突生,原本看起來落寞、喪氣的玄牝道人,輕飄飄的幾個縱身,飄乎乎的來到韓文身前,夾住了他,又是幾步奔跑,玄牝道人將韓文扔到了馬上,自己也坐在了另一匹馬上;


    "哈哈哈!小姑娘!你還是嫩了點!道爺才不跟你打!浪費時間!道爺還沒吃飯呢!",玄牝惡劣的大笑,就像是惡作劇成功的孩子,笑的很天真,很有趣兒;


    韓文歎了口氣,人常說,老老孩兒,小小孩兒,大概就是玄牝這個樣子吧?戰馬策動,韓文道:"脫脫,若是有緣···再相見!"


    脫脫麵色大變,韓文還是逃脫了,他一旦不再自己的掌握之中,那就意味著馬鳴的小命估計是保不住了!心中急切地她,放棄了找通明法王麻煩的想法,徑直奔向正義鏢局的馬隊,意圖奪馬;


    早就聽玄冥師太說那兩個朋友,和尚是個豁達的人,是一個英雄豪傑似的人物,而道士雖然也是一個恩怨分明的家夥,但是性格跳脫,喜歡玩兒,現在看來···自己的赤體藏針術雖然傷了他,但是絕對沒有像自己想象的那樣刺中了他的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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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大刀激舞,通明法王在一瞬間攻了過來···他不應該這樣做的;


    霍然轉身,脫脫險之又險的躲過了通明法王的大刀,一雙冰霜密布的眼睛,更像是萬年不化的寒冰:"你這是在找死!通明!明年的清明節···願有人能夠給你燒紙!"


    "嗡···",衣袖飄舞,蟬衣飛飛,傳說中,西域有種金蟬,名曰——二十三年蟬,深埋地下而不動,破殼飛出上樹梢,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黑紗、青衣,通明法王置身其中,若有所見,若有所聞···


    "嗡——",蟬鳴,聲至···人死!


    不可置信的捂著自己的傷口,通明拄著龍紋樸刀努力的讓自己不要倒下,努力地挺直腰身,他是通明法王,驕傲的通明法王:"好厲害的功夫···紅葉,紅葉···雁門關!"


    脫脫麵無表情,手腕輕抖,銀鏈劍係於腰身,一言不發的跨上馬匹,雙腿輕夾,馬匹人立而起,長嘶一聲,帶著濃煙滾滾消失不見了;


    正義鏢局的人看著這眼花繚亂峰回路轉的一幕幕,有些不知所措的望向鏢頭喬永,佝僂的喬永歎了口氣:"人死為大,將他葬了吧!去雁門···這趟鏢,真不知是福是禍啊!"


    細雨朦朧,蓄勢而來的暴風雨終於傾盆而下,隨著玄牝一起逃跑的韓文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道:"道長!咱們先找個能夠遮風擋雨的地方吧!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可沒有您老人家那樣的身板!"


    "也好!",玄牝道人點了點頭,臉上的猙獰一閃而逝,微微看了一眼肩膀上那道幾乎看不見的傷口,玄牝搖了搖頭,真他娘的痛啊!江湖,果真是不好混,還是做個江湖騙子···不!是相師,比較好玩兒!


    "去五台山吧!好久沒去了,也不知道那裏的大和尚怎麽樣了!",玄牝笑道:"那是個比我還要貪吃的孬貨!"


    一個吃貨和尚?不知不覺中韓文想到了一個人,那個自稱是嵩山來的僧爺玄燁和尚,玄燁、玄牝、玄冥···"僧"?"道"?"尼"?


    韓文抿了抿嘴唇,秋雨落寞,涼氣逼人,恰似他的心情,他現在急於擺脫那個女子,難道是在逃避嗎?他不知曉,脫脫也不知曉···


    願時間能證明一切,願···韓文呆了,癡了,雨,愈下愈大,烏雲密布的天空,響起了驚雷,閃電滑落,天地間一片光明!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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