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黑死病,亦或者是其他意外奪取千萬人性命的疫病,它更加廣為流傳的傳說是作為“天啟四騎士”中象征死神、死亡的幽靈,或許正是因為這樣,它才會從概念化的象征變成了可召喚的英靈,並以騎士的形象登場。綾,異能力名為【意外死亡】,同樣是行走的冰冷死神,傳聞中的殺人偵探。隻要被他審判,滿足條件的犯人就會死於意外死亡,無人能從他手中將性命保留下來,因此在某種意義上來說,綾甚至可以操控死神,讓它們淪為他的下屬,正是存在人間的“死亡”的化身。更加巧合的是,黑死病等流行疾病也算是意外死亡的一種,因為在當時的人類看來,他們無法理解為什麽一個人會突然患病,他隻是在死者生前說過幾句話,又或者觸碰過死者的屍體,甚至是根本不知道坐在自己身邊的人感染了鼠疫,就這樣稀裏糊塗地交代了生命。“一場意外奪取了他的生命”當時的墓誌銘上最常用的一句話。而他們遺留下來的家人就會怨恨這場意外,咒罵神明為何不庇護死者,將其上升到神的高度,瘟疫騎士因此在口口相傳中存在了,它在夜晚漫步於荒野和屍骸中,等待末日的降臨。綾也遇到過這種事情,畢竟【意外死亡】次數一多,總有聰明細心的人會發現異常之處,他們給他建立了一個網站,把自己觀察到的犯人死亡的意外寫成日誌記錄下來,把綾視為神明的天罰。可是後麵的事情逐漸變了味,因為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不公平,在權利和金錢麵前,總有部分罪犯能夠在眾目睽睽下被判無罪,或者是整件事不了了之,隻留下受害者痛哭的聲音。他們便在網站上發帖請願,日以繼日地祈求那位懲惡的神明大人能夠用力量將那些罪犯殺死。但綾不是一個會濫用自己異能力的人,而異能特務科更不可能允許他這麽做,因為一旦開了頭,幫助社會穩定的法律就會蕩然無存,甚至會出現自以為是的模仿犯,所以他不會因為帖子就使用【意外死亡】的。那些發帖的人當然無法理解,他們從最開始的崇拜、讚頌,逐漸變為憤恨,咒罵,當綾再次有機會登上那個網站的時候,他毫不意外發現他們開始詛咒那位神明,即綾的死亡,語言變得過激而不堪入目。知道自己有能力,卻無法做事是一種什麽感覺?綾不想回答,因為【意外死亡】,他感覺自己背負了很多人的生命和善良的希望,無論是已經死去的,還是現在正要處理的,或者是未來即將發生的,這種負罪感讓他愈發厭惡它的存在。瘟疫,他真的作為綾的從者出現了,這無疑是一種笑話。“感謝你回應我的召喚。”綾冷淡道,“希望我們接下來合作愉快。”隨著他的話音落下,村深月能夠感受到一陣驟起的狂風,它刮起了地上的塵埃和血珠,將綾和那名死亡的騎士的身影一起籠罩,她努力眯起眼睛看清景象,但最後也無法窺探到一點裏麵的真實情景。顯得格外漫長的幾秒鍾過去了,這陣高速旋轉的颶風終於消散,而在灰塵緩慢落地的景象中,村深月看到綾身上的紅鬥篷的邊緣弧度落了下來,一切重新歸於平靜,在她眼前原本存在的幽靈騎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綾的肩膀上多出了一隻黑色的烏鴉,在西方的文化中,烏鴉意味著巫術和死亡,它是極度邪惡的動物,而它同樣由一團黑色的縹緲霧氣組成,隻是在眼睛的部位亮著兩團猩紅的火焰。“走吧。”她聽到綾的聲音道。緊接著,耳邊傳來了一陣靴子踩踏地板的聲音,綾的腳步走向了門,在村深月的麵前再次停住,她感到一陣緊張,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但輕飄飄的聲音在她的頭頂響起了:“記住,我們的秘密,不要說我用了陣法。”“但是,可以告訴你的母親,我回來了……哦,還有那個魔術師的事情。”少年的聲線極端冷淡,他好像是在對陌生人說話,村深月有一種強烈的預感,他根本就沒有記住自己這個獲救者。是她在自以為是了,在綾眼中,她大概不過是個救下來的路人罷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他似乎認識自己的母親。說罷,腳步聲再次響起來,這次卻由近到遠,逐漸離開了她的位置,最後是一聲拉開門的吱呀聲,綾走出了門,然後關上了門,隨著合攏的聲音,一切重新歸於平靜。村深月感覺自己幼小的心房中,心髒在無助地狂跳。一種冥冥之中的預感,讓她情不自禁地抬起了頭,努力看向了已經完全碎裂的彩繪玻璃處,月光透露了出來,但異常反常的是,有一陣和剛才那名蒼白的死亡騎士相仿的濃黑霧氣,在天空中逐漸蔓延蠶食著灰色的雲層。它會緩慢地籠罩整個東京,就像獵手包圍食物一樣。荒誕的想法讓她眼皮狂跳不已,她無法移開自己的視線,隻是發怔地看著天幕,以至於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直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重新出現在了門口,門被一把撞開了,驟然亮起的手電筒的光芒幾乎讓她流下眼淚來。“警察!”來人怒吼道,“舉起手來!”伴隨著撞開門的聲音,身著防彈服的警察魚貫而入,排列成工整的隊形,立刻擺出了戒備的態度,卻驚異地發現倉庫裏居然是如此混亂的場景,所有家具都移位了,木質地板盡數斷裂,雖然已經發現了一名受害者,但凶手卻不知行蹤。村深月的母親從警察後方衝了進來,她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女兒,語氣急促道:“對不起,是我來晚了。”同時,她的眼底暗含了一絲淩厲,身為異能特務科的副局長,她的女兒卻被一個殺人犯綁架了,也不知道這其中有沒有蹊蹺,難道說,這背後有異能者參與的痕跡嗎?母親的懷抱很溫暖,村深月感覺自己原本狂跳的心終於落地了,她下意識攥住了母親的衣服,汲取這一份心穩的安全感。“沒有……”她的聲音低低道,“有人救了我,但他已經離開了。”聞言,她的母親一愣:“誰?”“他叫做……綾行人。”她小聲道,“他走進來,罪犯就死掉了,如果不是他,我就要死掉了。”不知為何,村深月能夠感覺到母親的懷抱驟然變得僵硬起來,她整個人都怔住了,村深月能夠感覺到她的恐懼正一點點從身體中滲出來,她的母親幾乎冷汗潸潸地追問道:“綾行人……?”雖然不知道為什麽素來強硬的母親突然變成這樣,但村深月還是選擇遲疑地說了實話:“……是這個名字。”“真的是他嗎?!他居然回東京了嗎?他想幹什麽?!”她的母親語言中透露出了什麽,她的確認識那個少年,而這種驚懼和詫異的情緒極其罕見,同時,這一連串問題比起在質問,更像是在對著空氣發泄自己的恐懼,她整個人的身體都在發抖。綾行人不會做多餘的事情,雖然他的確救了自己的女兒,但他是在借此傳遞給她什麽訊息嗎……如此高調的告知自己的行蹤,反倒讓本來該追捕他的異能特務科副局長變得束手束腳,不敢輕舉妄動,的確,綾本來就有資格這麽做,因為他們根本沒法真正強迫他做什麽。尤其當是他成為了港黑首領。她已經從獵犬口中得知了這件事,這個消息讓她前段時間一直都無法下咽,整夜整夜的失眠,好不容易才走出了這片陰影,但現在……他出現了。“那個男人,我說的是凶手,他是什麽身份?”她的母親急切地搖晃著她的身體,追問一個答案,“深月,回答我!”村深月猶豫著,片刻後,吐露了真相:“他……他好像是一個魔術師。”魔術師,隻要和他們沾上的事情都不是什麽好事,因為他們大多都是為了追求根源和聖杯的一群病入膏肓的瘋子,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去揣測他們的想法。而她的確在最近發現有很多外來人口進入東京,其中不但有日本人,也有許多英國、法國人,難道說,身為港黑首領的綾是因為準備清理東京,才會再次回來的嗎?畢竟綾最近在接觸世界異能大戰,而如今他回到了人口流動異常的東京,顯然目的和此密切相關,他是真的在做一些她根本不敢嚐試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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