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講究等級製度的帝國訪問團諸位貴族和官員們,顯然對這種自由散漫上下級模糊不清的聚餐形式較難適應。


    尤其二皇子薑喆。


    雖然他已經是帝國皇族之中最平易近人的一位。薑喆自幼沉浸在學術研究領域,從未在軍政界擔任過實際職務,並未沾染那些官僚氣息。但是每逢大型聚會,皇族都有專屬位置,隻需要端坐著等人上前敬酒恭賀,或者皇族作為主持人主導整個宴會的氣氛,被眾星拱月的圍繞奉迎,少有如今日這樣的被冷落的情形。


    安若凡看著孤零零站在那裏,周遭仿佛結了一層不可見冰牆的薑喆,暗中偷笑,並沒有絲毫同情。高不可攀尊貴冷傲的樣子,在這種酒會上是交不到朋友的。


    萊昂端了一杯香檳湊到安若凡身邊,發現她一直偷眼看那個二皇子,便打趣道:“莫非安教授至今未婚,是惦記著帝國皇族的帥哥?”


    安若凡現年二十六歲,是聯邦備受矚目的科學巨星。二十歲時就已經獲得聯邦最高等學府授予的科技曆史與生物學雙料博士學位,另外其在機甲研發上也有一定建樹,受聘就職於聯邦第一科學院。


    近年來她接連發表震撼世人的研究成果,在科學界的地位逐日攀升。二十五歲擁有教授頭銜能當博士導師,又因研究內容涉及軍政界的前沿領域,與這些高層都有接觸。她如今被選為此次接待團的首席科學官,不僅是其在科學領域內的建樹矚目這一條。


    如此集美貌與智慧於一身的女性,至今仍是單身。大多數人猜測這可能與她為科學獻身的精神和自身性格極度相關。比如她過分聰明睿智,讓許多普通男人對她望而卻步敬而遠之。


    萊昂也是單身,現年二十八歲,不過出身軍旅的男性並不愁婚姻的事情。他又是從事國家要員的安保工作,工作壓力大,如果真想安定下來結婚,那肯定是要轉崗之後了。


    在他看來安若凡絕對不是他理想中的妻子。因為與她聊天的時候,說不了兩句,他潛意識裏就會覺得自己在聽一個老教授上課,知識的大門一扇扇打開,讓他能完全忽略她的性別和外表的美麗,在精神層麵被一頓暴擊。


    萊昂隻是調侃的隨口一說,安若凡卻還是認真的解釋這個問題:“首席安全官先生一心忙於政要的安全工作,或許很少關注科學界的謎團。其一就是帝國皇族擁有神授天賦的事情,或許曾經是真的。”


    “神授天賦,那不是個傳說麽?莫非篤信科學的安教授最近研究的領域變成了巫術和神話?”萊昂滿不在乎周遭的帝國訪問團官員們,用聯邦語談論道,  “不隻是我們聯邦這邊的啟蒙教材,便是帝國的民間也都普遍認為,那些神乎其神的傳說是為了維持君權統治,利用少數掌握在貴族手中的尖端科技愚弄民眾的做法。這種捕風捉影的事情真的值得科學院關注麽?”


    “如果隻是傳說,那麽為何聯邦在此項研究中常年付出高額經費呢?我恰好也參與過該項目,據軍方情報部門的可靠消息,帝國皇族的神奇之處恐怕不像我們想象中那樣低端。”安若凡壓低聲音回答。


    萊昂好奇道:“莫非安教授也懷疑,那位‘徒手’打死星虎的帝國奴隸身上有什麽高精尖的武器設備?我查了,那個奴隸是二皇子的侍從,名叫離淺,年僅二十歲。聽聞他們帝國有一種高深的武學功夫,比我們常見的那種格鬥術更厲害,也許是真的能徒手打死星虎呢?”


    “你的意思是……一個人類的武力值真能可怕到那種地步?”安若凡的眼中露出了精芒,若有所思道,“記得帝國宣稱他們的皇族擁有神賜天賦,是高貴於普通人的更接近神的種族。如果異能真的存在,武力值超出常人也就不奇怪了。其實用科學的角度分析,或許是皇族體內攜帶有別於普通人的某種神秘基因……”


    聽著安教授滔滔不絕的說著一大堆專業名詞,萊昂神遊天外。他出身軍旅,祖輩父輩都是上過前線的,比隻能看教材的聯邦普通人,能知道更多有關帝國的一手情報。


    他也承認,聯邦近百年都不曾放棄研究帝國皇族神祠天賦的事情,當年每一個帝國的戰俘哪怕是屍體都有基因測序的環節。可惜至今並未找到有別於普通人的神異之處。


    傳說帝國皇族的先祖之中有各種能人異士,他們擁有心靈感應、預知能力、治愈力、瞬間移動、強大的摧毀力諸如此類異能或曰神力,聽起來像玄幻小說一樣。帝國當年能占有大片的星域,讓普通民眾奉若神明,基本都是與初代皇族的那些神奇能力很有關。


    安若凡見萊昂眉頭微蹙,顯然是知道一些內情,她就略去了大家的共識,直接提出核心的觀點:“……我認為隨著時間推移,帝國皇族血脈不斷與普通人融合,他們原本的神秘基因也逐漸退化。所以最近百年間,帝國皇族沒有再顯露出異能。隻是大多數皇族似乎都比普通人長得好看一些。在星際時代,皇族無論男女都蓄長發,這也是一大特色了。”


    萊昂提醒道:“安教授,剛才那個侍從隻是個奴隸。他留長發應該是他主人的愛好,與皇族和那些異能怕是絲毫不沾邊。”


    安若凡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首席安全官先生,你有沒有辦法,能讓那個叫離淺的侍從成為我的研究對象呢?公然研究帝國皇族似乎沒可能,但是皇族身邊的侍從、尤其在帝國人眼中奴隸不算人,能租借買賣,是不是……”


    萊昂剛想說些什麽,勸安若凡打消這種充滿了安全隱患的腦洞,卻見宴會大廳的入口處發生了小騷動,似乎是聯邦安保的工作人員將什麽人攔到外圍,那個被攔住的人穿著訪問團侍從的服裝。涉及到帝國訪問團的事,小摩擦都很可能變成兩國之間的大爭端,萊昂不敢鬆懈,大步走過去一看究竟。


    第3章 003這人她要了


    安若凡也跟在後麵走了過去。她剛才仔細打量過宴會廳內帝國訪問團的每一個人,確認奴隸身份的人並不在廳內,或許這是帝國人那邊的尊卑規矩。當聽到有侍從被攔在宴會廳門口,她的第一反應是想,那人會不會是離淺。


    她不知道為什麽,心中始終惦記著這個奴隸侍從。


    結果讓她失望了,門口的那位與聯邦安保人員發生衝突的帝國侍從並不是離淺,隻是個麵貌普通的中年人,這人是那種丟在人堆裏絕對不會被人注意到的普通。


    安若凡走開了一些,假裝在門口的桌子那裏挑選餐後甜品,耳朵卻不由自主支棱著聽萊昂那邊的情況。


    “長官,這個帝國侍從不在進入宴會廳的準許名單內。”安保小隊長有理有據的說,他手裏有個掃碼器,被允許入內的人員,手腕的光腦會有相應的安全碼。安全碼驗證無誤才能進入宴會廳的範圍之內。


    中年侍從用腔調生澀的聯邦通用語說道:“在下是二階侍從長奉安,並不需要入內,隻想求人請皇家護衛隊長於闊大人移步到門口。”


    安保小隊長不以為然道:“你們帝國訪問團難道沒有內部通訊方式麽?光腦上呼叫,何必用人帶話?”


    “在下職位卑微,並不能主動呼叫皇家護衛隊長。”中年侍從小心翼翼的解釋。


    萊昂知道帝國那套尊卑製度很官僚,但自己的下屬他肯定要維護,打著官腔說道:“既然你們有匯報的序列,你照章辦事,何必越級找人?而且想必你剛才已經跨入了室內,我方人員才阻攔你的,對麽?”


    中年侍從垂頭說道:“是的,是在下僭越了。請問我可以等在門口分界之外嗎?當我要找的人路過時,我喊他出來可以麽?”


    “按照我們的章程,名單之外的人不進入這間宴會廳就無妨,你隨意。”萊昂嘴上說的客氣,心中卻想這個二階侍從不可能不懂規矩,他鬧出動靜難道隻為了吸引宴會廳內的人注意麽?這侍從又不是年輕貌美的,圖什麽?


    帝國皇家護衛隊隊長於闊注意力其實一直在聯邦的首席安全官萊昂身上,他也早就看見了門口那位二階侍從長奉安。這事隻是計劃中的一環,所以他耐心的等著奉安表演完畢,才施施然湊過來,假裝什麽都不知情,以傲慢的語氣問道:“哦,奉安你怎麽站在門口?不是吩咐你去監刑麽?”


    “監刑?”安若凡模模糊糊聽見這個詞,從翻譯器裏得到這個意思。


    帝國的語言與聯邦語體係完全不同,差異之大遠超聯邦內的所有語係的差異。她能輕鬆掌握聯邦科研文獻常用的三大語係六種語言,卻敗在了帝國語的學習課程中。


    按照帝國人的說法,帝國語是宇宙中最美的語言,每個字音形意一體,無需變幻時態,是高貴而簡潔的三維語言,比聯邦語那種拚音組合、不斷變換時態才能表達完整意思的二維語言先進的多。


    用帝國語寫千字精簡凝練,同樣內容用聯邦語書寫則需上萬言才能記錄清楚。這就意味著如果用同樣大小的載體,用帝國語寫成的文獻比用聯邦語能存儲更多更豐富的內容。而語言正是文明傳承的基礎,傳承傳遞就需要存儲。帝國語能將有限資源更高效地利用,這正是帝國自我宣揚其文明先進優勢的體現。


    除了語言上需要借助翻譯器,安若凡對帝國那套等級製度的理解也是隻知皮毛。平素她隻研究科學技術層麵的問題,更偏生化理工類,在那些學術領域裏帝國相關的參考資料中,能涉及奴隸的從來都是少之又少。


    而那幫社會學家應該更了解奴隸這個階層,他們日常在各種媒體上用奴隸製說事,嘲諷帝國的殘暴製度,襯托聯邦的先進和平等。


    其實聯邦也有貧民,窮困潦倒流離失所,想用自由換溫飽都沒有門路。


    萊昂在語言方麵的天賦超過安若凡,不用翻譯器就能與帝國人進行日常對話。但他懷著戒備看著皇家護衛隊隊長於闊,保持沉默,並不多問。


    於闊見萊昂不為所動,隻能繼續訓斥奉安:“莫非你也學那個奴隸一樣恃寵而驕、不遵守規矩,想嚐嚐電鞭的滋味麽?”


    奉安單膝點地,行禮後解釋道:“那奴隸並非故意炫耀武技打死了昂貴的禮物,而是事出緊急。至少現在那禮物外觀沒有破損,比木倉械或重.武器毀滅能留下更多研究價值。”


    “奉安,你是二階侍從又是平民,如果犯了同樣的錯誤,我會看在你往日的功勞請示二皇子減免你的刑責。但是你也清楚,為了捕獲那頭活著的星虎消耗的成本買一萬個奴隸都夠了,讓那一個奴隸隨便就打死了,根本不是錢的事情。現在聯邦的人對我們產生了不好的誤會,以為我們送禮沒誠意,你說二皇子殿下能不生氣麽?若非殿下授意首肯,我也不會動電鞭這種酷刑。”


    奉安微微抬頭滿麵愁容,小心勸道:“離淺出身卑微,犯錯挨罰理所當然,隻是電鞭……十幾下就曾出過人命。殿下一定不希望這個漂亮的玩物尚未發揮最大的價值,這麽快就死了吧。”


    “漂亮的玩物”,這是形容男人的正常詞匯麽?翻譯器的程序是不是該矯正了。安若凡吐槽翻譯器的設計團隊,用詞太不正經。無奈現在不用就完全聽不懂那些帝國人在嘀咕什麽。如果理解沒錯,那些人居然是想要用電鞭刑責離淺麽,理由是他打死了星虎救了大家?這未免太荒唐太有失公平了。


    可是在帝國,死個奴隸或許不如死一條寵物狗能讓貴族老爺們牽腸掛肚。二階侍從長奉安看起來是個有良心的,主動為離淺求情。


    等等,安若凡忽然意識到自己不能隻看表麵。政治上那些陰謀圈套往往就藏在這種看似普通的小事情裏。


    她忽然有點後悔對萊昂提出了那個要求,離淺是有其特殊吸引力似乎適合被研究,但若附帶什麽陰謀的情況下,她怕是吃不消的。


    奉安鍥而不舍的說懇求道:“請大人寬限幾日陸續行刑,一天三五鞭,總比這一次都執行會好過一些。離淺容貌上佳,後續若是聯邦的官員對他感興趣,活的總比死的會伺候人。”


    萊昂聽到這句,差點將剛喝的一口酒噴出來,咳了幾聲,忍不住用帝國語問道:“你們說的……是,是什麽意思?”


    “哦,萊昂大人的帝國語發音很標準,想必能聽懂我們剛才的交談。我們就是字麵上的意思。”於闊禮尚往來,用標準的聯邦語朗聲解釋道,“本次隨訪問團而來的侍從之中,不乏一些年輕貌美的。如果能入得聯邦諸位官員的眼,雙方自願的情況下,我們並不幹涉他們進行更親密的交流。至於那些奴隸,諸位大人看上哪一個,隻需其主人同意,或租借或購買都可以談。”


    此前懷疑翻譯器有問題的安若凡,聽到於闊用聯邦語清晰表達的意思,心狂跳不止,撇下手頭的酒杯和糕點盤子,大步走到了萊昂身邊,低聲問他:“萊昂,你說我要不要試試剛才那個想法?”


    話問出口,安若凡又覺得萊昂不太可能同意,安全風險太高了。從星虎被打死開始,隱隱就流露著陰謀的味道……


    誰料萊昂在短暫的沉默之後,竟然一反常態的笑道:“真的麽?恰好我國首席科學官安教授剛才提起,那個叫離淺的侍從是她喜歡的類型,她還問我打聽能否從中協調,看看將那個玩物租借一陣子,等膩了再還。”


    安若凡為了科學獻身一直單到現在,人前嚴肅認真,以前從沒人敢當她麵以這樣的方式形容她,就好像她是那種把男人當玩.物的渣女一樣。


    於闊卻仿佛信以為真,轉頭打量安若凡,客氣問道:“恕我冒昧,首席科學官閣下是否已經成家?”


    安若凡隻能硬著頭皮,裝出高傲模樣接茬道:“這是我個人隱私不便奉告,而且這和租借一個奴隸有什麽關係麽?”


    “哦,倒是沒什麽關係。不過離淺的主人是二皇子殿下,如果閣下真想租借那個奴隸,請讓我先行請示殿下,再做答複。”於闊講完這句就要告辭。


    在轉身前,他忽然又對奉安吩咐道:“那今日先暫停刑責,若那奴隸被租借出去,刑責延期或者分期,這個就都好說了。”


    奉安再次行禮道謝,告退後離開了宴會廳的門口。


    於闊走到一直形單影隻的二皇子薑喆身旁,手指安若凡的方向輕聲請示。


    聽完前因,薑喆微微蹙眉,問道:“安若凡看起來容貌還不錯,學術頭銜很高,記得她資料上寫著是單身,你覺得有什麽不妥嗎?”


    “聯邦的女人很開放,反而結婚後才講究彼此忠於配偶。她所謂單身,說不定隻是沒有固定男朋友,將男人當消耗品。她之前看離淺的眼神就不太正經。”於闊這一句講的很小聲。


    “我看整個宴會廳內的女人,就她最年輕,長的還行,又是科學院在職人員,官階也是女性裏最高的了。或許是個好機會。她想要,那便成全她。我授權給你,幫我簽署離淺的租賃協議吧。”


    “您真的舍得?是否再物色一個目標比較一下?”


    “不是她,也會有別人覬覦離淺,何況離淺似乎是喜歡女人的。”薑喆歎了一口氣,“至於租期,看那邊的意思。條款上要保證,到期能還活人給我。人死了,賠償金填高一些,最好高到那個女人賠不起。”


    第4章 004安全觀察期


    安若凡推門進入了萊昂在安全局的辦公室,與想象中一樣,這位首席安全官還穿著三天前宴會上那套禮服,胡子拉碴的頗為狼狽。


    幸好辦公室內有全自動的空氣清新係統,異味暫時沒那麽明顯。


    安若凡很慶幸自己幾乎沒有體味無需噴灑香水遮掩什麽,雖然這幾天配合著寫研究計劃連軸轉也沒顧上洗澡,不過稍微化妝遮掩蒼白的麵容,換件衣服就煥發出了神采。


    有對比有襯托,安若凡心情很好的說道:“我對離淺的研究計劃已經通過了上級審批。你這邊情況如何?安全觀察期還要持續多久,似乎已經過去了72個小時了,對不對?”


    “嗯。”萊昂聲音沙啞,吸了一口霧狀咖啡,“你稍等,我洗臉清醒一下。”


    “沒關係,你責任重大。安全控製方案似乎比我的科研方案更難啊。”


    萊昂沒吱聲,脫掉禮服外套,衝入辦公室的獨立衛生間匆忙洗臉刷牙捯飭一番,寸頭顧不得吹幹就走出來了,襯衫的袖口濕漉漉一片,前後不到三分鍾。辦公室自帶的獨立衛生間隻有馬桶和手盆,連熱風烘幹都沒有,如果是有淋浴裝置,萊昂肯定是整體都衝一遍的。


    他從辦公室的小冰箱裏拿出一瓶冰凍薄荷味強效提神營養液,仰頭一口氣喝光,才稍微精神了一些。


    他正色回答道:“表麵層次的安全控製方案已經獲得批準,問題在於,那是假設目標隻是普通奴隸侍從的基礎上。雖然帝國的奴隸基本不可能受到什麽正規係統的教育,離淺卻是皇子侍從。理論上應該比那些挖礦幹農活的奴工,多學了一些伺候人的實用技能。至於超常的武力值這方麵,尚有待進一步測試考證。我們的初步方案是給你派兩個配木倉的貼身保鏢,保護你的安全。所以,保鏢你要男性還是女性,或者一男一女?”


    “抽血化驗不是說離淺隻是普通人類,並不是什麽合成電子人?我更傾向於他當時打死星虎用了某種高科技武器。帝國在機甲研發等武器研發上有優勢,他們那邊還有一種古武流的武技訓練,聽說比聯邦這邊更先進。”  安若凡很客觀的評論了一句,又回答道,  “保鏢啊,一男一女吧,男女搭配幹活不累。人呢,最好是不愛說話沒有存在感的那種就行。那麽,我還要等幾天才能把我的研究對象帶走?安全局這裏設備太老,我在研究所開發了一套新的生物檢驗裝備,比你們這套抽血的先進很多。你們這所謂觀察,實在是太浪費時間了。”


    萊昂將安若凡對保鏢的選擇條件發布給下屬後,又說道:“其實我們已經發現了一些問題,不知道你想不想先了解一下?如果你覺得這些都不算事,那稍後就能將他帶走了。”


    “哦,這人還真有問題?那當初為什麽你將我推出來了?現在我名譽掃地,旁人都當我是好男色的渣女了。”安若凡抱怨道,“這讓我將來還怎麽找男朋友談婚論嫁?”


    萊昂一時沒控製住臉上的表情,笑出聲道:“啊,安教授,您不是開玩笑吧?您知道您的同事是怎麽評價您的麽?”


    萊昂用了一連串敬語,搞得安若凡自覺老了十多歲,駁斥道:“無非是說我做派老氣、工作狂、女強人這類的,還能有什麽?”


    萊昂一本正經的科普道:“他們說您這樣的高智商鋼鐵直女,管姻緣的神仙用鋼筋給拴的紅線都能崩斷,不是普通凡間男人能承受的。您還是不要想著交男友,少禍害旁人吧。曾經與您相過親、嚐試與您交往的好幾個優秀男青年,都有不同程度的精神創傷,至今都還在看心理醫生。”


    安若凡驚詫道:“真的麽?不會吧。都是他們甩的我,拉黑了我的各種聯係方式。我還沒問他們要精神損失和時間損失費呢。他們倒是敢舔著臉將責任都賴到我頭上來了。我不過就是平時喜歡與他們討論一點常識和認知問題,發現他們知識領域上的欠缺,直言不諱告訴他們而已。”


    “人家相親,第一次見麵互相問的都是對方喜好、頂多是工作性質和收入諸如此類,您直接傳給對方一個智商測評,還限時完成……”


    安若凡狡辯道:“也不都是智商測評,還有一些三觀和常識上的認知題,如果這些他們都不肯答,或者答出來與我的答案預期偏差在百分之19.34以上,按照我設計的預測模型,我們很可能因為三觀問題導致分手。既然不合適,何必要強行談下去,這都是有科學依據的。”


    “19.34這種精確的數據也是模型算出來的?市麵上科學算命ai匹配,難道不是騙錢的軟件麽?”


    安若凡臉色一沉:“這是我八年前開發的軟件,綜合了多種學科精華,精確到小數點後兩位,國家科學院都有專門認證的專利產品,你居然質疑其科學性?你等著,我今天要將這個原理和你仔細講明白。”


    “……”萊昂趕緊擺手,這還怎麽聊,聊著聊著就變成教授給學生上課的模式了。他現在充分理解了那些去看心理醫生的安教授前男友們的心情,努力製止了被強行科普前沿科學的可能,正色道,“抓緊時間說正題,你先看一下我截的這些監控錄影。”


    比起給人講那些過時的技術,安若凡更關心即將到手的研究對象。她凝神看向了監控屏幕。


    屏幕那頭的畫麵是全封閉的房間,沒有窗子,看不到外邊。房間很小,僅供一人平躺,馬桶和手盆都是彈出式的,按鍵使用,用完自動收回牆內清潔。房間裏沒有桌椅,一片純白,看久了就好像畫麵定格一樣。


    但其實畫麵上的時間一直在跳動,隻是房間裏那個穿著帝國侍從製服的男人過於安靜,還似乎能長久維持著一個姿勢一動不動。


    萊昂解說道:“將他送入觀察室的時候,我們告訴他如果有任何需求或者哪裏不適,都可以按門上那個紅色的按鈕。你猜怎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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