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孚心頭一梗,他什麽時候衝破國師的壓製了?


    佩劍點在蘇孚身上:“這雙手,這雙腿,還是,這張嘴?”


    鋒利劍刃,咫尺之間。山風掃來,蘇孚打了個寒戰。


    第89章 忘情水(9)   “不知廉恥……


    後撤, 劍尖不疾不徐前進。左移,銀光閃過,利刃抵住喉嚨。


    獵手逐漸失去耐心, 放棄逗弄, 露出獠牙, 打算致命一擊。


    白皙的脖頸洇出一線血痕,觸感冰涼, 預示死亡的寒氣無孔不入。


    蘇孚心驚肉跳, 寒毛直豎:“不要!不是讓我想麽!”


    蕭絕好整以暇地望她,欣賞少女恐懼地哀求。


    她的淒慘與傷痛, 令那顆不斷被欺騙、被傷害、被踐踏的心髒,短暫地從充斥著苦澀、憤恨、幽怨的汪洋中冒個頭,得以喘息。


    蘇孚窺見他狀若好轉的神色, 磕磕絆絆道:“隱瞞身份,確是我的不對。要不, 以身償債吧?”


    蕭絕怔愣片刻,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什麽!


    這神情讓他那雙鮮紅的眼眸也不那麽恐怖了。蘇孚鼓起勇氣:“就是說, 姑娘家, 最珍貴的不是貞潔麽?擒賊擒王,殺人誅心。”


    利刃挪開, 蕭絕揪著蘇孚的衣領,提小雞崽一般, 將她提起來, 仔細觀察她的表情。


    蘇孚真誠地問:“你堂堂蕭宮主, 應該明白這個道理吧?”


    她竟真想以身償債!


    蕭宮主往時清冷高潔,不可攀折,堪稱仙人之姿。


    此刻半步入魔, 眼底帶狂,也有放肆恣意的風流。


    對視著,對視著,蘇孚漸生歹意,探頭一親,縱蕭絕有意避開,那吻還是落在嘴角。


    蕭絕眼中噴火:“放肆!”


    蘇孚略有羞澀:“那以身抵債,不親的嗎?”


    蕭絕像丟燙手山芋般,將她丟在地上,指著她,手指顫抖:“不知廉恥!”


    蘇孚無辜,靠近他:“不是你說,要我想什麽作為代價?我遵命,又說我不知廉恥。”


    “你做什麽!”


    “為宮主更衣。”


    怒到極致,恍惚間,蕭絕有一瞬模糊了思路,是他找她尋仇,還是被尋仇。


    回過神,腰帶、外衣都被扒掉,少女正兢兢業業,解裏衣的係帶。


    “蕭郎,你為何不看我?”


    “蕭郎,你在怕什麽?”


    “當啷。”


    寶劍掉在地麵,蕭絕內力湧到掌心,要出擊,唇上貼來兩片馨香柔軟的唇瓣。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蕭絕張嘴要罵,卻猝不及防,被長驅直入。


    他被推倒在地,耳邊是少女的輕笑:“蕭郎,動一動呀。”


    約摸一個時辰後,蕭絕暈厥過去。


    若單純成事,不會如此,過程中,蘇孚悄然運轉吸功之法,將蕭絕內力吸了個八成。


    蕭絕理應察覺到,不知為何,沒有反抗,省去不少事。


    蘇孚用目光臨摹著蕭絕的眉眼,越看越歡喜,在那汗津津的眉心落下一吻,精神抖擻穿好裏衣,正套外衣,卻見一道紅影閃進來。蘇孚將外衣甩到蕭絕身上,蓋住他白生生的身子。


    她皺著眉:“蕭歡?”


    蕭歡掃視一圈,諷笑:“席天慕地,真是好情趣!”


    蘇孚暗自戒備:“幹你何事?”


    說話間,一黑瓷瓶從蘇孚衣裳掉落,咕嚕嚕,滾到蕭歡腳邊。


    蘇孚下意識做出一個前邁的動作,蕭歡迅速撿起瓷瓶,打開:“讓我看看是什麽好東西。”


    一白色幼蟲鑽進他的鼻孔。


    蘇孚親眼目睹,駭了一跳,立刻撿起寶劍,做出防禦姿態。


    倒是蕭歡,什麽感覺都沒有:“空的?”


    蘇孚咽口口水:“你喜歡瓶子給你,速速離開。”


    蕭歡張口欲刺,卻在抬眼,見到蘇孚後,將舌邊的話吞回肚中。


    他荊棘般的目光,驀然柔軟下來。眼眸微亮,一點點,蓄積著不可言說的愛意,最終盛滿眼眶。


    蘇孚被盯得打了個哆嗦。


    蕭歡露出個頗具少年氣的笑容:“我不走,我是來保護你的。”


    “保護我?”


    蕭歡撇撇嘴,望向蕭絕:“還有他。誰叫我欠他的呢?”


    蘇孚意識到,蕭歡態度的轉變,恐怕和那白蟲有關。但這不妨礙她趁機獲取信息:“怎麽突然這麽說?”


    紅衣少年猶豫道:“告訴你也無妨!我一直都知道,我才是息月宮老宮主的兒子,和蕭絕換身份,隻因根骨不如他,不能振興息月宮!我嫉妒,更憤怒,父母因保護他這個廢物而死。可昨夜,扯下了朝廷那國師的麵具.....我一眼就認出來,那是我爹。”


    “國師是老宮主?”


    “沒錯,他當年想必是詐死,或是失去了記憶。”


    “那老宮主夫人?”


    “他雖不承認,但我知道,他是我爹,既然我爹沒死,娘也應該還在。我卻因此,與蕭絕作對許多年,所以過來保護他嘍。等護送他回息月宮,我再回來找爹娘。”


    蘇孚沒告訴他,國師一直都是單打獨鬥,身邊從未有過其他男子或女子。


    瞧蕭歡這墜入情網的狀況,那蠱蟲怕是傳聞中的情蠱一類。中蠱後,會對第一眼所見之人情根深種。


    蘇孚可不是道德標兵,從來講究物盡其用,人盡其才。既然蕭歡送到她手裏,就毫不見外地使喚少年去找馬車過來。


    哄著蕭歡去息月宮報平安,蘇孚駕著裝有蕭宮主的馬車,浩浩蕩蕩,向皇城而去。


    因替皇帝辦過不少事,蘇孚這個三公主還算受寵,在宮外建有公主府。


    回宮向皇帝報備完,蘇孚將蕭絕囚在公主府。


    且說蕭絕,驟然失去八成內力,無情決對他的影響已大大減少。半步入魔的狀態消弭殆盡。隻剩下連遭背叛的身心疲憊。


    任她挪動,洗刷,八風不動,權當入夢,夢著夢著,身體著了火。


    蕭絕悲憤睜開眼,少女噗嗤一樂,水波蕩漾,滿室春色。


    很快,最後兩成內力被盡數吸走。


    公主府,後花園,月上天心。


    蕭歡涼涼道:“他還在絕食?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蘇孚頗為同意,而後客客氣氣問:“找本宮有事?”


    蕭歡身上的蠱蟲在為蘇孚去刺探情報的第一日就解了。


    隔日,石笑天一家死於非命。想是國師曉得蠱蟲是石家的,在為獨子複仇。


    蘇孚本以為蕭歡有過黑曆史,不會再願意見她,亦或會拔劍相向。


    怎麽也想不到,二人還會有和睦共處的時候。


    失去蠱蟲控製,少年恢複了渾身是刺的模樣:“沒事不能找你?小小年紀,倒是功利。韓天讓我問你,你真會將內力還給蕭絕?”


    少女是練武奇才,不知找到什麽法門,短短半個月,竟將無情決練至第八層。第九層,可就是傳說中可踏碎虛空的頂層!


    練至頂層,再還給蕭絕,這不是傻麽?她機關算盡,得了這麽大好處,真舍得功虧一簣?


    “自然,韓天怎麽不直接問我?”


    蕭歡哼一聲:“你管呢?”


    他焦躁地踱來踱去,蘇孚看他沒正事,要先離開,被攔住。


    蕭歡丟給她一個魚戲蓮葉的錦囊。乳白月光,傾瀉在他麵若好女的麵龐上,自相識以來,他頭次露出如此正經的表情。


    他說:“我若回不來,你再打開。”


    言罷,消失在廣袤無垠的夜空。


    蘇孚找了根樹杈子,遠遠將錦囊撥弄開,沒見著毒蟲毒氣,謹慎地取出裏麵唯一的紙張,挑了挑眉。


    紙張是少年的遺書。


    國師思維怪異,果然不假,直言告訴蕭歡,是他爹殺了他娘。還邀請蕭歡加入他。


    錦囊除去這紙張,還盛著兩丸丹藥,居然是傳說中,可以起死回生的玉豆蔻。


    他說,朋友一場,豆蔻你們一人一顆。


    幫我和他說一聲,對不起。


    蕭歡從此失去消息。


    國師被刺客重傷,請了一個月的假。


    蘇孚趁機接手國師的勢力。


    兩派鬥爭越發激烈,公主府時常有刺客光顧。


    蕭絕被囚兩個月,什麽法子都試過,求不成,跑不掉,死不了,基本放棄掙紮,少女卻主動說:“最後陪我一晚,放你走。”


    蕭絕狐疑地看向她,無情決不得動情,少女唇邊緩緩流出鮮血。


    他的目光顫了顫,垂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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