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孚努努嘴,果然混不在意:“來又如何?來找樂子的貴女多了!”


    眼看南宮璃眼睛掃去一幫子侍衛們,蘇孚忙歎:“就算要走,也要給件衣裳穿吧!”


    且脫的衣物就在南宮璃腳下,她磨磨牙,隻挑了火紅外裙,拎起來,丟向床裏。


    帷帳重新落下。


    蘇孚迅速套上,二人距離拉開,林鏡偏開半張臉,不著痕跡地吐出口氣,便覺有呼吸貼過來。


    蘇孚小聲警告:“一會不許說話。”


    沒等推拒,轉瞬遠去。


    南宮璃眼巴巴等著,可許是手忙腳亂,蘇孚下床時重重跌倒在地。


    “嘶啦——”蘇孚外裙劃個大口子,急忙竄回床裏。


    動作快到外圍隻見道殘影。


    蘇孚尷尬,南宮璃暴跳如雷。


    四目相對時,有侍衛進來密語,南宮璃俏臉煞白,迅速望向清遠,正要下令,話語還未從喉嚨吐出來,門邊已出現一角玄色。


    南宮璃耳邊嗡嗡,下意識跑到清遠身邊,護他在身後,待反應過來,兩男子已大步進來。


    中年男子赫然時南宮璃口中的淮陰侯爺蘇觀。


    至於那青年,正是南宮鈺。


    南宮璃叫聲皇兄,屋內紛紛跪拜。


    蘇孚痛快扯著林鏡出來。


    目光直直落在清遠身上,年輕皇帝話鋒嚴寒:“就是你,迷得公主魂不守舍,夜不歸宿?”


    這本是南宮鈺問林鏡的原話。


    至此,蘇孚懸吊的心髒才稍微放下來點。


    清遠深深折下腰,沒敢接話,南宮璃漲紅臉和稀泥:“說什麽魂不守舍!皇兄您怎麽突然來……”


    南宮鈺冷冷看她,嚴厲而陌生,自打穿越過來,南宮璃從未這般待遇,訥訥兩聲,自動消音。


    與原軌跡一般,南宮鈺賞二十刑棍。


    南宮璃急如熱鍋上的螞蟻,然清遠被拖下去,到底沒多說求情的話。


    她忍住眼淚,告訴自己,絕不是害怕激怒皇帝,牽累自己,而是為保護清遠。


    如今這個情況,她越表現地在乎清遠,清遠就會吃越多的苦。


    可二十棍,放在武者身上尚九死一生,何況早按樓中規矩,被廢去內力的清遠?


    南宮璃想不到,有人卻不能忽略。


    蘇孚一直用餘光觀察林鏡,見他有張嘴的苗頭,暗道不好,眼疾手快捂住他的嘴巴。


    一屋子穩重畏縮的,二人仿佛異類,突兀而醒目。


    蘇孚急忙撇清關係:“月老板,可不是我勉強你的!方才咱們分明你情我願!”


    慌裏慌張,儀態盡失,屋裏屋外看熱鬧的人群垂著頭,掩飾不住的嗤笑辨不清從哪線齒縫逸出。


    林鏡瞪大眼,欲掙脫,卻被她越纏越緊,俊臉憋得緋紅。


    蘇觀長長歎息,對南宮鈺躬身請罪:“衝撞陛下,是臣教女無方。”


    林鏡的動作在蘇觀自表身份時微微一頓,力氣登時卸去大半。


    他從未親眼見過自己這親爹。


    以為不相逢也好,誰知道,會以如此狼狽姿態相見。


    便是蘇觀並不知道真相,不知道他才是蘇家丟的那孩子,也太難堪了。


    太難堪了。


    蘇孚察覺他的情緒,小心翼翼收緊懷抱。


    南宮鈺並不計較,揮揮手,帶走南宮璃。


    蘇孚才鬆手,被蘇觀抓走前狠狠握了下林鏡手心。


    她悄悄說:“等我回來。”


    林鏡動了動眼珠子,嘴角帶笑,任她哀哀切切,留戀不舍,並不回應。


    回應什麽呢?該回應的,早在三年前就半字不剩。


    客棧門前,小姑娘搖著錢袋子,興衝衝:“哥,等我回來!”


    “慢點跑,真不用我去?”


    “那不行!說好要給你個驚喜!”


    林鏡隻得再三囑咐:“別跑太遠,不許和陌生人走,買完你說的就趕緊回來。”


    小姑娘不耐煩:“好好好。”


    結果等啊等,沒等到驚喜,隻等到風月樓的爪牙,等到決絕背影,等到林鏡變成月溶。


    林鏡閉了閉眼,件件係好衣裳,問湊過來的小廝律冬:“清遠怎麽樣了?”


    行棍刑的會來事,知道小公主受寵,而棍下的,眼下正是小公主心頭肉,不免留情。


    清遠傷勢看著唬人,其實隻爛掉外麵層肉,內裏筋骨完好。


    請醫館大夫來看,隻說將養半月,便能下地走動,林鏡放下心來。


    這夜鬧劇成為京裏人人都要談一嘴的韻事。


    不敢扯到南宮璃身上,說得都是蘇孚與月溶。


    風月樓,大堂,素與蘇孚不對付的永明縣主搖頭晃腦:“要說蘇孚那是真慘,哈哈,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撐過去!”


    “怎麽會撐不過去?怎麽說也是淮陰侯爺親女兒?”


    永明縣主不屑:“庶女罷了,誰在乎?聽說回去關祠堂,到現在也沒給飯吃,嗬,王氏那個母老虎。”


    繼續提問的聲音被埋沒在絡繹不絕的歌舞聲中。


    座位不遠,律冬在前,回頭問:“老板?”


    林鏡跟上:“清遠說找我做什麽了麽?”


    “公子不想離開京城。”


    二人來到後院,馬車近在咫尺,努力扒著車簾的正是怎麽也不願避風頭的清遠。


    軟硬不吃,林鏡無法,隻好順他心意。


    出屋,林鏡沒頭沒腦問:“有三天了吧?”


    律冬高興道:“是,短短三天,清遠公子恢複得很快。”


    就寢前,林鏡漫不經意挑起話頭:“近來,有許多關於蘇家小女兒的流言。”


    律冬機靈,試探道:“我去打聽打聽?”


    林鏡點點頭,知道蘇孚真正三日滴米未進,微微抿唇。


    “老板,您在擔心蘇小姐?”


    林鏡猛地拉下臉,將人趕出門去。


    後半夜,林鏡敲響律冬房門。


    “她說,除非迎我入府,否則不再進食?”


    律冬偷瞧他,沒多話:“我那兄弟是這麽說的。”


    走廊幽暗,林鏡的臉陷在深沉的墨色裏,叫人看不清神情。


    良久,才說:“讓你那兄弟幫個忙。”


    宵禁時分,庭院岑寂。


    蘇孚跪在祠堂,有人敲三聲門,鬼鬼祟祟摸進來。


    這人瘦小如猴,滿口齙牙,眼裏精光閃爍:“小姐算得真準,那律冬真找到我,要帶人來。”


    蘇孚站起來,掏出荷包丟給他:“其他人都引開了?”


    瘦猴滿意掂量,咧著嘴:“當然,那我這就將人引過來?”


    “別說漏嘴。”


    “放心。”


    侯府高樓廣廈,宇闊庭深,建築循雅奢風,小路縱橫,四通八達。


    隨瘦猴從後門偷進,七扭八拐到祠堂,林鏡越走越後悔。


    待到門口,已想折返,被瘦猴擅作主張推開門,才不得不昂首闊步進去。


    瘦猴貼心合上門,蘇孚跪著,扭過頭望來。


    十六歲的姑娘,臉上充滿膠原蛋白,縱是眼下泛著淡淡青影,也水嫩明豔得不像話:“你怎麽來了?”


    林鏡看著她鋥亮的雙眼,心中不是滋味。


    於是他四下打量,冷笑道:“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榮華富貴?也不怎麽樣!傳聞蘇小姐將死,我作為故人怎能缺席?自是來好好瞧瞧落水狗的!”


    第55章 老鴇(4)   她最會騙人!……


    侯府闊氣, 半步燃座燈台,照得堂周亮亮堂堂,甚至看得清蘇孚粲然笑開時的唇瓣走向。


    林鏡越發不痛快, 拂袖欲走, 蘇孚機敏地扯住其衣擺。


    “鬆開!”


    蘇孚嘻嘻笑道:“那你不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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