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孚再三勸說,無用,輕輕一歎:“那也要問問月老板意見?”


    眾人目光落到月溶身上。


    月溶低低一笑:“能被殿下瞧上,是奴的榮幸。”


    包廂門未關,有注意到這邊情況的,都在竊竊私語。


    “不會吧?那真是琉璃公主?”


    “不是公主誰穿得起那衣裳?戴得起那首飾?”


    “公主怎麽會要老鴇當駙馬?難道不知道……”


    男子猥瑣笑笑:“月老板可是睡出燕國的人物。”


    議論聲越來越多,嘈雜吵鬧,南宮璃在無數的讚美可惜中挺起胸膛,小心瞥著一樓,專心彈奏的琴師。


    月溶挺直腰板,落落大方,神色未變分毫,好像醃臢話都不是說他的。


    兩位主人公都擺出不在乎的姿態,反而是蘇孚冷下臉,皮鞭一揮,在門外打了個響,旁邊包廂門被抽出個洞。


    “夠了。”她說。


    順著南宮璃的目光,蘇孚也見到那個白衣如雪的男人。


    蘇孚嗬斥:“吵吵鬧鬧,像什麽樣子。”又爽朗笑道:“既然公主選了駙馬,我也得選一個夫君。”


    燕國國風開放,位高權重的貴族女子也有褻玩少年的愛好。


    但還沒有正經娶回家。


    一次見到兩個,眾人興致勃勃,津津有味盯著蘇孚看,想看看她要選哪個。


    南宮璃有點驚訝,心中閃過不祥的預感。


    果然,紅衣女子翩然而下,飛去台上,直接將簾幕後的琴師劫出來,抱到二樓。


    “他,琴師清遠。”


    同月溶一樣,清遠麵上也帶了麵紗,不過是白紗,遮住下半張臉。


    眾人嘩然。


    不為別的,皆因傳聞清遠醜陋不堪,當年還曾經嚇死過客人,老鴇才不再讓他接客,轉而學琴藝。


    南宮璃臉色難看:“蘇姐姐,不都說這琴師貌若鍾馗?”


    蘇孚:“一具皮相罷了。紅顏白骨,皆為虛幻。”她摸上清遠的手:“臣女欣賞清遠的,是滿身才華。”


    清遠渾身僵硬。


    南宮璃手握成拳,幾乎忍不住,將蘇孚的手扒拉下來!


    天知道,她根本沒看上那什麽豔俗的老鴇,從始至終,她放在心中的隻有清遠而已。


    可是不能!


    皇帝哥哥迂腐,倘若她一開始就選清遠為駙馬,肯定會害清遠受苦,她可受不了清遠受苦!於是婚事就僵持著,今日她才靈光一閃。


    可以先找個比清遠還不如的擋箭牌啊!


    等皇帝哥哥將怒氣都發泄幹淨,她再領著清遠到禦前,告訴哥哥,這才是她愛的人,比真正的男倌幹淨不知多少倍!


    誰知道,一著不慎,居然刺激蘇孚,讓她看上了清遠。


    這可怎麽辦!


    南宮璃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蘇孚促狹道:“春宵一刻值千金,殿下,若沒什麽事,臣女就同清遠先回廂房培養感情了?”


    風月樓設計特殊,一門可進兩廂,蘇孚直接拉著清遠要進廂中廂,南宮璃差不點跳起來:“且慢!”


    蘇孚悠悠回望,南宮璃咬著牙說:“蘇姐姐,你不得聽一聽清遠的意見麽?”


    卻見清遠輕飄飄看她一眼:“回殿下,奴願意侍候蘇小姐。”


    南宮璃快要哭出來,待蘇孚又要轉去,霸道道:“不許去!”


    蘇孚疑惑:“嗯?”


    南宮璃漲紅一張臉,顧不了那麽多:“本宮覺得你說的有道理。長得好不如才藝好,月老板算什麽,本宮決定,選清遠為駙馬!”


    沒有絲竹影響,場下聽得清清楚楚,喧囂更盛。


    蘇孚為難:“可殿下……”


    南宮璃跑過來,打掉她的手:“蘇姐姐,你不要怪本宮!你隻是臨時起意,本宮,本宮這時才反應過來,對清遠已經情根深種,不可自拔!”


    說罷,搶先,將清遠搶到裏麵廂房。


    門“嘭”地關上。


    蘇孚無奈,對侍衛們道:“你們在這裏,保護好殿下安全。”


    轉頭,對月溶嫣然一笑,道:“既然如此,月老板,就咱倆搭夥吧。”


    月溶捏了捏袖口:“是。”


    蘇孚攬上他的腰。月溶生得高,實際蘇孚隻到他的胸口。可他實在太瘦,腰細得不盈一握,乍一看去,女子的蘇孚竟比月溶更魁梧健壯。


    “老鴇應該自有住處?”


    月溶聽話極了,不推拒,亦不反駁。順從地將蘇孚引到住處。


    他是下九流,是做皮肉生意的商人,怎麽也不能得罪最上等的勳貴,否則有的苦頭吃。最初的少年不懂,曾被暴曬三天三夜,滴水未盡,現在的老鴇懂得透徹。


    與前樓燈火輝煌,推杯換盞不同,後樓寂靜無聲,整棟樓隻有零零散散幾扇窗戶有光線射出。


    頂層,蘇孚吩咐侯府護衛等在外麵,隨月溶進屋。


    點燃壁燈,亮亮堂堂。


    這是間十分俗氣的屋子。


    顯眼的地方擺設著各種各樣金玉財寶,風格不一致不說,一樣當朝崇尚的筆墨紙硯都沒有。


    蘇孚四處打量:“沒想到,你的屋子是這樣的。”


    月溶畢恭畢敬道:“蘇小姐認為,奴的屋子該是什麽樣的?”


    屬於原主的回憶裏有個少年。


    即使那樣清貧,即使家徒四壁,也要撿墨石,在牆壁上畫蓮花。


    他教育小小的蘇孚:“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蘇孚停止回想,輕輕道:“有人教我,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月溶恭維:“能說出這等話,那人定才高八鬥,品高德馨。”


    蘇孚盯視他:“是你告訴我的。”


    月溶明顯地不信:“蘇小姐別逗奴開心。”


    眼帶三分笑意,好像真快活極了。


    蘇孚伸手,搶下麵紗。


    燕國人人會武,五歲小兒也能飛簷走壁。可這些青樓玩物不同,為了更好地體驗折辱,不許反抗,入青樓的第一日,他們的內力就被盡數廢去了。


    月溶根本反抗不了,也不反抗。


    他整體的表情,竟然也是笑吟吟的,挑眉:“蘇小姐是等不及了麽?”


    五官生得清貴漂亮,就算露出這樣下賤的笑意,也隻讓人覺得風流倜儻,俊美無鑄。


    蘇孚露出顯而易見的痛心:“你別這樣,我隻是不想你再偽裝。”


    月溶垂下眼簾,蓋住點漆般眸子,脫衣裳:“蘇小姐說得奇怪,奴有什麽可偽裝的。”


    蘇孚趕緊按住他的手。


    他的手是涼的,那股涼氣也竄到蘇孚手上。


    蘇孚壓低聲音,叫出封塵已久的名字:“林鏡,我是來救你出去的。”


    紅光映襯,月溶眉眼淡淡,不見半分多餘情緒:“誰是林鏡?”


    蘇孚肯定道:“你。”


    沉默片刻,月溶低低媚笑:“蘇小姐酒後失言,林鏡早死在三年前。奴叫月溶,燕國二十四城,哪裏不知奴的豔名?哪怕照您說得,離開,又能去哪裏呢?”


    他的表情無懈可擊,似乎前塵盡忘,恩怨全消,安然接受命運捉弄。


    可蘇孚明確地知道,越是這樣,他的心防越堅固,越難攻略。


    《穿到古代做公主》是火爆一時的古言小言,講述高中生南宮璃穿到架空朝代,成為同名同姓的燕國小公主後笑擁江山美男的故事。


    美男指的就是琴師清遠。


    燕國子嗣凋零,現在隻剩下皇帝南宮鈺與南宮璃兩個皇族,南宮鈺對這個親妹妹十分疼寵,可再疼寵,也沒寵到能讓她選個男倌當駙馬,丟盡皇家臉麵的地步。於是南宮璃想了個讓月溶當擋箭牌的法子。


    沒有蘇孚幹涉,月溶真的被立為駙馬。


    月溶受到南宮鈺以及無數南宮璃追求者的刁難攻擊。


    在這個過程中,因為南宮璃獨特的思想,愛上公主。


    後來知曉真相,雖傷心難過,卻也衷心祝福。


    畢竟,清遠是他唯一的朋友。


    可他放過別人,南宮璃不想放過他。


    南宮璃認為月溶是她人生必須抹除的汙點。


    月溶受到來自小公主的追殺,慌不擇路,九死一生,幸而被清遠所救,沒來得及開心,被逼問製香訣竅。


    原來月溶豔名遠播,卻至今清白,皆因有獨門秘籍,會製得一手迷魂香,能在睡夢中催眠他人,改變他人認知。


    而清遠身份並不簡單,他不僅僅是琴師,更是前朝皇子。苟且偷生,就為複國,一直接受月溶維護,卻也覬覦月溶的手藝。


    月溶曾對養父發過誓,製香法不再外傳。


    清遠遂對月溶動刑,看他骨頭硬,甚至不惜動用奸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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